0012戲中(含戲中戲)
當(dāng)屋子里只剩下兩個人時,褚昀臉上連笑意都懶得敷衍了。 天定緣出現(xiàn)是整族的大事,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沉牧歌身邊的任何一個男性他都覺得是阻礙沉牧歌回到海里的惡人。 尤其是這個蕭煜。 緣分石顯靈那天,牧歌媽想著自家姑娘年紀(jì)還小,突然冒出來個這么個事,怕是一時間接受不了,趕緊通知了在人間的褚昀。 褚昀一得知這個消息就緊趕慢趕地往沉牧歌酒店來,沒成想還是來晚了一步。 走出電梯時,恰好看見蕭煜抱著沉牧歌消失在走廊盡頭拐進(jìn)了房間里,褚昀想要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那么小的一個人兒,被陌生男人的大衣裹著,還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發(fā)生了些什么。 他想追時已經(jīng)來不及,只好勒令自己停下想要前進(jìn)的腳。在圈子里扎根這么多年,他深知在這個時候要是鬧出動靜來,怕是對大家影響都不好。 想到那天晚上,褚昀常掛著笑意的臉凍得跟人魚冰宮里千年不化的冰塊一樣,這些天他反復(fù)回想起那一段,將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身上,若不是他來晚了,沉牧歌不至于和這個人攪合在一起。 要是如果眼神能殺人,蕭煜此時恐怕已經(jīng)挨上了千萬刀。 被這樣的眼神盯著的蕭煜自然也是不爽的,劇本更是沒心情看了,索性扔到一旁。 “不知道今天是刮的什么風(fēng)把投資人給吹過來了?” 褚昀向來溫和的臉上難得露出一股凌厲來:“我警告你,她和娛樂圈那些人不同,你給我離她遠(yuǎn)點。” 全家就這么一個寶貝,褚昀怎么能眼看著她被別的人覬覦,何況沉牧歌不知道抗拒天緣會有什么后果,但他卻是很清楚的。 “什么時候輪到你來警告我了?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好像還輪不到你插手吧?”蕭煜氣極反笑:“你是她的誰?” 以前不覺得褚昀有這么不順眼,自從那天晨跑撞見沉牧歌挽著他之后,蕭煜是越看他越不順眼。 褚昀也冷笑:“無論我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都輪不到你來過問。” 他們對外只是投資人與女一號的關(guān)系,被蕭煜這樣一問,褚昀也意識到他這樣的行為欠妥當(dāng),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謠言不知道要傳成什么樣子。 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上那么多了。 蕭煜覺得他簡直是莫名其妙:“那如果我偏要問呢?” 褚昀臉上一點溫度都沒有:“我知道你很敬業(yè),如果你還想好好拍完這個劇本,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個劇我可以讓她拍,也能隨時就讓她別拍了?!?/br> “如果你今天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那你請回吧?!笔掛线€想說些什么時,導(dǎo)演那邊派人來催促上場了,兩人的第一次交鋒只能就此作罷。 路過褚昀身旁,他想了想還是停了下來。以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低聲說道:“我不管你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投資人也好,哥哥meimei也罷,她最后都只能是我蕭煜的人。” “還有,別以為這個劇組,你能一個人說了算。能不能拍完這個本子,你說了不算?!?/br> * 道具組已經(jīng)布置停當(dāng),今天拍的是上回因為突然下雨沒拍成的那一場。 沉牧歌換好戲服從化妝間出來時,蕭煜剛好走到場地中央。 有的人光是穿著一身煙粉旗袍往那一站,就引來無數(shù)低聲驚呼。 大片大片的粉本該是個很容易就落了俗套的顏色,可是穿在她身上,竟像是為她量身定制般出彩。 姣好的身段裹在短袖的光面綢緞里,露出一截藕白的臂,還有走動時隱隱從裙擺處透出的白膩,她像是墜入凡塵的仙子,既欲又純。 盡管蕭煜已經(jīng)見過了她脂白的身子染上紅粉的艷色,還是不免為她的美麗所折服。 沉牧歌還沉浸在片場的驚呼里,臉上紅粉撲撲的,像鮮嫩多汁的水蜜桃,一掐就出水。眼神含羞帶怯的像極了情竇初開的小女生。 要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導(dǎo)演邊迅速按下錄制鍵,示意近遠(yuǎn)景鏡頭可以跟上了,邊眼疾手快地攔住場務(wù)打板的手,壓低了嗓音:“等會再補(bǔ)?!?/br> 場內(nèi),蕭煜看著已經(jīng)高速運轉(zhuǎn)起來的鏡頭意識到這是直接拍起來了,也不再多耽擱,徑直走向沉牧歌,牽著她就要往外走。 “哎哎,你干嘛呀!”還不知道自己一切都已經(jīng)暴露在攝像機(jī)下的沉牧歌下意識就想要掙脫他的手。 男人一臉莫名其妙回頭看她:“走啊,不是說想出去玩嗎?我弄到了畫展的票。” 沉牧歌這才意識他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劇情,在佩服他的切換自如的同時暗自咬牙,怎么也不想承認(rèn)自己在這一方面輸給了他。 也許是上次的特訓(xùn)起了成效,這次她很迅速地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 幾個呼吸之間,她又從沉牧歌變成方瑜了。 才想起來下個月就是正月了,父親和兩個jiejie都忙得不可開交,只留她自己一個人窩在家里,無趣得很。 周承嗣便提議說找一天帶她出去玩,恰好最近北城區(qū)有一個很是熱門的畫展,說是好不容易從西洋那邊請來的。 方瑜的大姐對這個畫展極有興致,在家念叨了不知多少回了,方瑜的耳朵早就聽出繭來了。 本以為周承嗣會帶她去些好玩點的地方,好歹這也算兩人第一次的約會呢。這會聽他這么一說,方瑜一張小臉立馬垮掉了。 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怎么凈搞這些文藝人愛干的事。 盡管方瑜把興致缺缺四個大字都寫在臉上了,但周承嗣還是堅持要帶她去看展。 辦展的地方在湖心亭,端得那叫一個詩情畫意。聽說還是軍統(tǒng)特批的一塊地方,光是搭建那個臺子就花了不少人力物力。 兩人乘車趕到湖邊還得換乘小船。 冬日里的太陽像是只會發(fā)光的冰塊,照在人身上半點溫度都升不起來。湖面掠過一陣風(fēng),方瑜冷得都快要發(fā)抖了。船槳打在水面泛起波瀾,水聲潺潺的聽在耳朵里更是添了冷意。 方瑜心里暗自腹誹周承嗣不解風(fēng)情,更不懂投人所好。她又不是大姐,看什么西洋畫展,這人簡直是榆木腦袋。 偏偏兩人初次見面他又是那么的神秘,那么引人入勝,想到這方瑜不禁有些懷念舞廳的那個風(fēng)雨交加的夜了。 周承嗣對她山路十八彎的心路歷程毫無察覺,還把這畫展辦得多難得都一一將給她聽,只換來三小姐敷衍的小雞啄米式點頭。他也是無奈地為她贏弱的肩上添了一件披風(fēng)。 船尾打槳的船夫看著這一雙臂人,難怕自己只是糙漢一個,都忍不住嘴角掛了笑,朗聲道:“少爺小姐郎才女貌,好似天作之合哩?!?/br> 周承嗣聽得船夫夸他兩人,心悅得他直朝著方瑜笑。 “聽見沒,夸咱天作之合呢?!?/br> 作者有話說: 上一篇貼錯了??!更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