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落地不如雞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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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一切飛快的從腦中閃過,簫懷執(zhí)試圖搜索鐘芫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痕跡,他想不明白,她為何如此對他。 可他不管如何努力,腦中閃過的只有零星幾個卑躬屈膝的瞬間。 她似乎,確實只是魏宮之中的一個卑微婢子而已。 簫懷執(zhí)掙扎著坐起身,然后麻木的笑了笑,他的自尊早在地牢之中時便已經(jīng)被徹底粉碎,即便鐘芫不說,他也知道自己是何等懦弱是何等的比不得簫成玉。 床榻的旁邊正是鐘芫的梳妝臺,平日里鐘芫喜歡一邊梳妝一邊出言戲弄簫懷執(zhí),而此時,那精致的雕花銅鏡前正擱著一支素釵。 簫懷執(zhí)盯了一會后,拖著虛弱的身體靠了過去。 屋外的鐘芫還在和風(fēng)雪較勁,她的頭上早就覆了一層白雪,可她若是現(xiàn)在不掃,等雪厚起來,她一人便掃不了了。 鐘芫搓了搓手指,突然想起了之前陛下賞賜的云錦。 雖然不多,但是鋪這條小路倒是夠了。 想著鐘芫放下竹鏟回了房間。 進(jìn)屋的瞬間鐘芫打了個噴嚏,她掃了眼敞開的窗戶,然后抬步走了過去。 此時簫懷執(zhí)正靠在床邊,整個人斜斜的傾著,看著似乎是在熟睡,只是他的脖頸上卻染著刺目的血痕。 鐘芫愣了下,她怔怔地看著簫懷執(zhí),直到發(fā)現(xiàn)他胸膛依舊起伏著才極輕極緩地呼了口氣。 窗外冷風(fēng)灌入,鐘芫下意識眨了下眼,然后自然的走過去關(guān)上了窗戶,原本明亮的房間驟然暗了下來,鐘芫想了想又去屋后拾了些銀碳進(jìn)來,然后蹲在銅盆前點火。 床榻上,聽到聲音的簫懷執(zhí)也緩緩睜開眼眸。 他摸了摸脖頸上的血跡,然后自嘲的笑了下。 他現(xiàn)在竟是連了斷的力氣都沒有,又或者他根本沒有了斷的勇氣,那枚長釵就在手心,簫懷執(zhí)摸著那被磨得圓潤的釵尖,卻是更加的心煩意亂。 “餓了嗎,有沒有什么想吃的?” 女子的聲音擱著屏風(fēng)傳來,簫懷執(zhí)偏過頭看向女子模糊的身影,他的神情似乎有些困惑又有些郁結(jié)。 “鐘芫,你總不能一輩子藏著我,總有一天你我會被發(fā)現(xiàn),到了那時,你也會死?!?/br> 鐘芫吹了吹盆中的銀碳,直到銀碳漸漸燃起才熄了手中的火引。 把炭盆下后,鐘芫想了想又走到窗邊打開了一條縫隙。 做完之后,鐘芫便褪下了鞋襪然后跨到床榻上,她把倒在床邊的簫懷執(zhí)扶回了床內(nèi),然后又熟練的將他染血的中衣褪下。 男人的身體漸漸裸露,可鐘芫卻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直到她的手摸到簫懷執(zhí)的褻褲,男子才終于有了動作。 盡管已經(jīng)許多次了,可簫懷執(zhí)還是控制不住的臉上發(fā)燙。 眼前這女子簡直不可理喻,嘴上口口聲聲是癡迷于他,但是做起這種事來卻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你把里衣拿來,我自己可以換……” 男人的聲音有些僵硬,鐘芫聽著卻緩緩笑開,她微微傾身看著簫懷執(zhí)脖頸的傷口。 傷口不深,似乎只是用力留下的擦傷,鐘芫看著那已經(jīng)在結(jié)痂的傷口,卻微微皺起眉,她看著男人的眼睛開口威脅道。 “下次不許了,若是再敢,婢子便要懲罰殿下了。” 女子的聲音不似玩笑,簫懷執(zhí)聽著卻皺起眉,他回視著鐘芫,然后又重復(fù)了一邊方才的話,“我說的你難道不明白嗎,你這樣做,遲早會被發(fā)現(xiàn),到那時……” “我會死?” 鐘芫的聲音打斷了簫懷執(zhí),她眉眼微微彎起,看起來仿佛只是個天真純良的尋常女子。 “殿下寬心,阿芫不會死,阿芫會帶著殿下一起離開魏宮,到時候你就隨我一起去到家鄉(xiāng),然后我們置辦一處房子,再買上幾畝田地,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br> 女子的聲音平靜而篤定,簫懷執(zhí)卻覺得她是瘋了。 瘋子是說不通的。 簫懷執(zhí)閉著眼呼了口氣,“那你告訴我離開是什么時候,在南魏宮婢侍奉滿三十年才有可能離宮,你以為你能將我藏三十年?” 鐘芫搖了搖頭,“不會那么久,等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就能離宮了,這是陛下答應(yīng)我的?!?/br> 簫懷執(zhí)聽著卻有些意外,他正想接著問,卻突然感到下身一涼,自己褻褲居然被這女子扯了下去。 男人的臉上驟然泛紅,他憤然的看著鐘芫。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別!” 鐘芫卻笑了笑,“殿下忘記了,阿芫只是婢子,又不是什么官家小姐,哪里有那些家教規(guī)矩?!?/br> 她說著也不管簫懷執(zhí)的掙扎,便將人衣裳褪去,然后抱著血衣去了屋后。 床榻上被迫赤著身子的簫懷執(zhí),卻不由得閉上眼睛。 這個婢子簡直……簡直不可理喻…… 鐘芫把懷里的衣服都泡進(jìn)水里,然后便從屋中翻出云錦抱著離開了房間。 簫懷執(zhí)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知道過了許久才見鐘芫回來。 門外傳來女子抖落積雪的聲音,隨著房門被推開,門上的金玲發(fā)出淺淺的脆響。 此時鐘芫的臉被凍得發(fā)紅,她走到炭盆前烤了好一會,才想起之前陛下賞她的暖玉,她從之前換下衣袍里翻出了錦盒,想了想還是揣到自己懷中。 簫成玉的某些癖好是鐘芫至今不解的,比方他賞賜的東西,若是她一直收著不用,過不了多久便會被他收走。 是以有時鐘芫也分不清簫成玉待她是慷慨亦或是慳吝。 屋外大雪絲毫不見停歇,鐘芫又打開門看了眼自己鋪好小路,然后才闔上了門。 這場雪在入夜后終于停歇了下來,陰了一整天后,夜里倒是放了晴。穹幕之上圓月潤澤如玉,柔軟的月光仿佛將整個魏都團于掌心,而鋪陳滿地的落雪卻似回應(yīng)天上明月一般也泛起瑩瑩光亮。 都城之上的守衛(wèi)垂首遙望著遠(yuǎn)處雍容巍麗的魏宮,只覺得飄飄渺渺不似凡世。 可這樣美的夜景,簫成玉卻是無心欣賞的。 此時的他正在翻閱剛剛送上的群臣奏疏,奏疏有十余本,本本情真字字懇切。 而內(nèi)容,卻是要求他給自焚而亡的戚皇后舉行一場祭天大典。 簫成玉敲了敲桌案,然后看向把這些陳情送來的兩人。 “所以,這也是兩位皇叔的意思?” 第6章 ◎相識◎ 此時榮華殿中燈火如晝,兩位宗正互相看了眼,神情都有些微妙的復(fù)雜。 這個當(dāng)初他們親手扶持起來的小輩,如今羽翼漸豐,舉手投足之間竟隱有幾分盛氣凌人。 簫直不適的摸了摸鼻尖,努力維持著自己身為長輩的尊嚴(yán)。 “成玉,畢竟江州遼闊位置特殊,甚至也是南魏最為富庶之地,先帝之前對戚氏多般便是緣至于此,為今之計,還是盡力安撫為上,切莫沖動因小失大……” 男人還想繼續(xù)說什么,觸及新帝的眼神后,又把話咽了了下去。 午夜風(fēng)起,長廊上宮燈搖晃,尋安按著佩刀掃視著大殿的一切,只要陛下一聲令下,他可以去宰任何人。 簫成玉緩緩合上奏折,沉默了稍許才緩緩開口道。 “皇叔苦心,孤自然領(lǐng)會,只是戚氏身為皇后禍亂朝綱,自焚謝罪已是輕罰,如今再舉典祭祀,恐會天怒人怨,未免得不償失?!?/br> 簫直臉上微僵,他沒想到簫成玉會這般記恨戚后,此番話出便是再無半點回旋可能。 “這……” 他看了眼身邊的簫懷,卻見簫懷也是面色沉沉,二人交換了下眼神,內(nèi)心都有幾分失望。 正在他們想著要不要告辭離去的時候,卻又聽簫成玉的開口道。 “不過論過,也不過戚后一人之過,如今戚后既已伏誅,此事自然也就此了結(jié)?!?/br> 大殿之上,新帝神情淡淡,“其實這次召兩位皇叔前來,也是有事相商,孤中意戚氏錦黛已久,想以后位許之,不知兩位皇叔覺得此女如何?” 簫直聞言頓時松了口氣,他抬手捋了捋胡須道。 “傳言這錦黛姑娘才貌品行俱佳,或許可擔(dān)后位?!?/br> 簫懷看了眼喜形于色的胞弟,微微蹙了下眉,不過他也并未多言,只是躬身拜了拜便與簫直一同退了下去。 此時已是深夜,簫成玉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抬手按住了眉心,他下意識想喊鐘芫,張口時才行想起自己已經(jīng)準(zhǔn)她休沐。 兩位簫氏宗正離開后,容貞才躬身入殿,他小心地看了眼陛下的臉色,然后啟聲詢問道,“陛下今晚去何處安歇?” 簫成玉瞥了眼面前的老太監(jiān),之所以留下他還是應(yīng)了母妃的意思,可這人卻總是不那么中用。 “今日孤睡寢殿,你們都退下吧。” 簫成玉說罷,幾個宮婢便準(zhǔn)備伺候陛下更衣,可她們剛進(jìn)殿便聽到陛下沉冷的聲音道。 “都退下——” 宮婢們聞言面露驚恐,隨即俯身退后。 很快殿門關(guān)上,偌大的宮殿便只剩簫成玉一人,他看著桌案上晃動的燭火,那雙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緒,只是許久之后傳來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 三更后,魏都的雪又飄了起來。 鐘芫醒來的時候,天還黑著,昨夜的月色已經(jīng)無處尋跡,她摸了件衣袍披在身上,然后便去后院打了盆清水梳洗起來。 簡單的收拾之后,鐘芫便開始生火熬粥,她這個居所雖小,卻是五臟俱全。 等把這些忙活完,她才攏攏衣袍去了院外。 昨晚鋪的布匹上蓋了厚厚一層積雪,鐘芫從雪里翻出云錦的一角,然后一點點抬起將上面的積雪掀到路邊。 鐘芫順著小路一邊除雪,一邊卷起布匹,卷到一半的時候,她動作停了下來。 此時天色依舊晦暗,她隱隱看到前面一個男人提著行燈緩緩朝這邊走來,鐘芫微微瞇起眼,借著行燈的光亮,她辯出男人身上的玄色龍袍。 簫成玉? 鐘芫愣了下,她抱著云錦的手有些無措,等簫成玉走近后看見鐘芫手上綢緞,卻低下頭淡淡哼笑聲。 “我給你的云錦就是這般用的?” 鐘芫猶豫著跪下,剛要屈膝便被簫成玉拎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