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落地不如雞 第2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年代文美貌后媽帶物資養(yǎng)崽[七零]、戰(zhàn)栗、病美人在線改劇本、替身受死了的那年、錦鯉少女走運記、咒術回戰(zhàn)之救贖之道np、林深處有喵、穿書后開局就是公主、島嶼沉眠[校園1V1]、明滅(1v1,古言,h)
◎就算你說后悔◎ 說話間, 兩人的目光有短暫的對視, 不過鐘芫卻主動移開了。 九川順勢道,“陛下放心,屬下早就派人在那邊盯著,一旦發(fā)現(xiàn)簫靖的行蹤, 屬下便親自去幫他‘活動活動’。” 少年容貌飛揚俊逸, 笑起來甚至還有幾分少年人的天真,只是那雙眼底卻染盡殺伐之意。 陛下交代完事后, 便讓九川和尋安退了下去。 鐘芫也沒有多留,跟著兩人一起離了宮殿, 外面天色已經(jīng)暗沉, 九川偷偷等在殿門外, 見鐘芫出來便從懷里摸出一個紙袋。 因為藏了一天,此時已經(jīng)涼透了, 少年微微抱赧的摸著后頸。 “這是早間在路上買的桂花酥, 我記得阿姐喜歡吃這個?!?/br> 一旁的尋安無奈地扯了下嘴角,這從冷宮里帶出來的毛病還真是改不了。 鐘芫笑了笑便接下了, 然后幫九川整了整外袍,“你和尋大哥都不要太辛苦,我總覺得你們好像瘦了些, 最近有這么忙嗎……” 女子的聲音溫柔清淺,卻讓平日里威風凜凜的兩人被問的都有些躊躇。 尋安僵笑了兩聲, 然后一把拍在少年的肩上。 “……哪有,你看錯了,我們倆個壯實著呢。” 說罷尋安也不管九川是如何的依依不舍, 拉著人便往宮外走去, 邊走便回頭對鐘芫招手。 “阿芫你記得多照顧照顧陛下……” 鐘芫一直在原地目送兩人走遠, 然后才轉身往內(nèi)務府走去,居所的銀碳快沒了,她打算去領點。 本來這些事也不必她親自去,只是今日恰好想走一走。 內(nèi)務府的總管一見鐘芫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大敵。 從前他們在戚后的暗示下沒少給冷宮使壞,本來新帝繼位后也沒有來處理他們,誰想這個鐘芫卻時不時便帶著宮中侍衛(wèi)來這里敲打一番。 是真的將人拉出去,并且狠狠地敲打,每次她來都會有幾個倒霉鬼頭破血流哭喊饒過。 當然宣總管自己也在內(nèi)。 而今日雖然只有鐘芫一人前來,依舊將他嚇得不輕。 總管顫巍巍看著來人,只得弓著腰陪笑道,“芫姑姑怎么得空來,可有什么需要的,小的這就去……” 安排。 宣尫話到嘴邊,臉上卻露出更加驚恐的神色。 鐘芫順著宣總管的視線朝身后望了眼,只見白日里護送過戚老的兩位指揮使正緩步朝這邊走來。 嚴玉也正笑瞇瞇地望向鐘芫,他之前在內(nèi)務府時就常常聽到芫姑姑的大名,這宮女忠心護主似乎很得老太妃和陛下的賞識,在宮里過的也比尋常婢子要威風些。 且鐘芫來處理私怨的時候,他也見過幾次,只可惜這位芫姑姑當時并未留意過自己。 “給兩位指揮使請安?!?/br> 鐘芫淺笑了下,然后恭順行禮。 嚴玉連忙抬手虛扶,表示鐘芫不必如此客氣,鄭玄則微微蹙了下眉,眸子隱約透著幾分不自在。 “鐘姑娘可能不記得我了,當初卑職在內(nèi)務處受罰,你還曾為我說過情的?!?/br> 男人笑意溫雅,看起來很謙和知禮。 鐘芫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她沒想到嚴玉會記得她。 這都是兩三年前的事了,而她也僅僅是說了句“人都暈過去了”并沒有真的幫過什么,畢竟那會她不過一個冷宮婢子,內(nèi)務處的管事可不會搭理她。 女子笑了笑,并沒有領這功勞,不過她看著宣總管怕成這個樣子,估摸著兩位指揮使來者不善,簡單的恭維兩句便離開了。 走的時候也沒提起自己來要什么。 她尋思著銀碳而已,大不了從陛下的寢殿里挪用一下便是,但是耽誤了指揮使來“敘舊”可就不好了。 鐘芫的離開倒是讓嚴玉很滿意,他覺得這個宮女很知趣,也很懂時務,他注意到身邊的鄭玄在回頭看那宮婢,摸了摸下巴笑道。 “怎么,鄭兄有興趣……” 男人說著露出曖昧的淺笑,可鄭玄眼中卻驀然冷了幾分,他眈著身邊的同僚,又瞥了眼面色驚慌的內(nèi)務府總管。 “這里到底是玄衣衛(wèi)的地盤,你要動手還是快些,待會若是撞上了,恐怕會不好辦。” 兩人面前的宣總管察覺話語不對,他顫顫笑道,“動……動什么手……” 夜色深了,宣總管只來得及說到這,便覺得脖頸一陣冰涼。 老太監(jiān)倒下的很快,甚至也沒什么聲音,嚴玉吹了吹刀刃,鄭玄看到不遠處有玄衣衛(wèi)巡視,便拉著嚴玉朝陰暗處隱沒了去。 “我既然來了,自然是與玄衣衛(wèi)的人打點過的,何必如此緊張?” 嚴玉抱怨了下,不過步伐卻未停留。今日先殺一個好了,若是整個內(nèi)務府被殺完了,恐怕要驚動到陛下那里。 到時候大家都不好做。 即便是內(nèi)務府的總管,但是說到底也不過一個老太監(jiān)罷了,第二日手下通報到尋安那里,尋安也只是讓人將尸首拖去了亂葬崗,連眉頭都沒有抬一下。 這幾日天氣稍微暖和了點,鐘芫的梅園也開始抽出新枝。 鐘渙最近都沒有再找來過,這倒是讓鐘芫省心了不少。 畢竟她的院子里還有個簫懷執(zhí),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于她或是鐘渙都不是好事。 想著女子抬手推開房門,簫懷執(zhí)最近已經(jīng)恢復很多,但是總待在房間里實在太無聊了,她只得時不時從前殿拿些書來給他解悶。 好在簫懷執(zhí)也很清楚他自己的處境,除了偶爾嘆息兩聲,并沒有太多的抗拒,有時候他甚至會安慰鐘芫。 “如果我被發(fā)現(xiàn)了,你就說當初是我威脅你。” 不過他提的建議卻有些天馬行空。 “你就說,我威脅說給你下了毒,你若不聽話就不給你解藥……” “畢竟當初你也算從龍有功,皇兄應該會留你一命?!?/br> 事到如今,他也不會再勸鐘芫將說什么將他交出去的話,他甚至覺得這樣也好,雖然依舊朝不保夕,依舊危機四伏,但有鐘芫陪著,他并不覺得孤寂。 鐘芫很體諒他,雖然一開始為了讓他振作總是出言譏諷,但是仔細想想她說的也對,他確實比不上簫成玉。 這些日子,有鐘芫在,他也大概知道些外面的境況,簫成玉這個皇位坐的并不十分安穩(wěn),可如若換做他,恐怕早就依附于朝臣或是幕僚。 想著,簫懷執(zhí)又微微嘆息。 鐘芫把書放在桌上,神情有些意味深長。 “殿下的意思,到時候我將一切都推到殿下身上,然后獨善其身?” 簫懷執(zhí)淡淡的“嗯”了聲,然后接過書冊翻開掃了眼,鐘芫幾乎每日都會帶一本新書回來,雖然各種類型不同,但都很合他的心意。 “那若是陛下仍要執(zhí)意殺我呢?” 鐘芫的詢問讓簫懷執(zhí)微微滯了下,他抬起眼眸,女子身形纖弱又沒什么地位,若是一旦出了事,定是很難保護自己。 他想著,不禁緩緩擰起雙眉,不過很快他的眉目便舒展開來。 “那在被皇兄發(fā)現(xiàn)之前,你就先殺了我。” 身體恢復后,男人的容貌也愈加俊美出塵,那細致的眉眼微微彎起,似乎只是稀松平常的閑聊一般。 “若是下不了手,便讓那個異族動手,到時候就把我埋到院子里,上面再種些花草,這樣即便土地被翻動了也不會叫人察覺。” 簫懷執(zhí)的語調(diào)平緩,但神情卻十分認真,他是真心在為鐘芫思考對策。 他這條命是鐘芫救下的,還給她也沒什么,他不怕死,只是會擔心死后太孤寂。 “你也不要擔心我會怨恨你。” 男人目光灼灼,又竭力克制著,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溫和一些。 “……就算真的會化作厲鬼什么的,我也絕對不會傷害你?!?/br> “就算你現(xiàn)在說后悔救下我,或者這些日子其實都是騙我……” “也都沒什么……” 所以你也不要害怕。 如果我死了,就把我埋在外面的花草下。 偶爾看看院中的花,我就當做你也來看我了。 男人臉上帶著舒朗淡泊的笑意,隨后便垂下眼眸繼續(xù)看著手中的書冊,男人的眼睫細密纖長,只是微微低垂著便掩去了眸中一切的動蕩或期盼。 鐘芫卻沒有回答。 此時的她少有呆滯起來,平日哄人的情話張口就來,可眼下她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拒絕與否好像都沒什么意義,無論她說什么簫懷執(zhí)好像都會同意。 他甚至不打算去怨恨。 可……為什么不怨恨? 鐘芫心中情緒翻涌,此刻簫懷執(zhí)在她眼中已不是簡單的溫良仁善可以形容,她突然覺得她并不那么了解他。 不過很快鐘芫便寬慰了自己。 她不需要在意簫懷執(zhí)。 不管簫懷執(zhí)在想什么,只要他愿意順從的安分的在她身邊就好。 宮中的歲月日復一日,明明很漫長,可一眨眼就過去了。 臨近開春的時候,九川帶來了一個消息。 渭河那邊發(fā)生了兵變,幾乎毫無征兆的惠安王的人馬便進攻了渭城,看守渭城的兩個將軍被殺,全家老小的人頭都懸掛在城門。 簫靖居然真的反了。 這是九川連夜送來的消息,少年滿身風塵,神色疲憊,他在通報陛下之后,幾乎立刻就過來告訴了鐘芫。 “阿姊,陛下這次肯定要派軍鎮(zhèn)壓,我很有可能會被派去,這些日子若是我不在,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少年叮囑完便很快走了,簫懷執(zhí)看著默不作聲的鐘芫,便勸慰道。 “先別多想,九川不會有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