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落地不如雞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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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少年對鐘芫的關(guān)心他看在眼里,也看出兩人之間是真心的姐弟情誼。 鐘芫抬眸看向了簫懷執(zhí),她并不擔心九川,她只是覺得這事有些過于突然。 但隨著簫成玉詔令的下達,鐘芫很快便把這細微的疑惑拋到了腦后。 因為她隱隱察覺到,出宮的機會來了。 作者有話說: 抽幾個評論撒紅包~ 第34章 ◎我知道你厭煩我……◎ 九川送來消息的第二日, 陛下在朝堂宣旨準備御駕親征。 此事驚動朝野, 朝中大臣紛紛勸阻,但是簫成玉還是定了下來。 原因無他,渭河駐兵離魏都太近,且他們已經(jīng)拿下了渭城, 這個時候無論是召集哪方的兵馬都太遲了。 且朝堂之中并無可用的將才, 陛下最后決定親自率軍。 而簫成玉之所以做這個決定也有自己考量:皇城禁軍兵馬遠多于渭城叛軍,并且訓(xùn)練有素糧草充足, 若是順利說不定能一舉將其殲滅。 便是實在不濟,他也能拖延些時間, 介時他的詔書也到了青州、渦陽, 待那時, 三路兵馬,便可勝券在握。 但是帝王的謀算, 太妃卻不清楚, 她聽到消息便趕來榮華殿勸說,只是陛下心意已決, 太妃娘娘無奈只得召來了鐘芫。 “阿芫,你快勸勸他,這帶兵打仗哪有皇帝親自去的, 再說……”太妃娘娘說著便又些心急,隨即直言道, “再說玉兒哪會打仗啊,當初先帝不喜,他初時習字時還是我這娘親教的……” 太妃娘娘此話一出, 大殿內(nèi)寂靜了片刻。 向來冷酷殺伐的尋侍衛(wèi)神情有些無措, 一旁的異族少年嘴角咧開又很快閉了回去, 而剛剛退下還沒走遠的幾個少將軍腳步突然滯了稍許,然后極其迅速的退出了宮殿。 天可憐見,他們可一點也不想聽陛下的宮闈秘辛。 此時榮華殿里,也只有簫成玉一個人稱得上神色自若,他瞥了眼在那若有似無般點頭的鐘芫,然后目光轉(zhuǎn)向了姜太妃。 此時太妃娘娘也察覺自己言辭不妥,語氣突然弱了許多。 “娘還不是擔心你……” 只是這句話聽起來沒什么底氣。 姜太妃性格本就怯懦又沒什么主見,這會目光又開始飄向鐘芫。 就如同從前在冷宮時一樣,簫成玉要做什么她這個娘很少勸得動,于是她只得轉(zhuǎn)而找鐘芫“訴苦”,冷宮雖然沒幾個人,但是只有這個小姑娘便敢去找玉兒“理論”。 大部分時候,也是有些效果的,只是少數(shù)時候兩人會打起來。姜太妃私心覺得是自己“唆使”了鐘芫,于是兩個孩子都不敢指責,只是在一旁勸說: 姑娘家打架不好,萬一傷了臉以后嫁不出去…… 男子漢大丈夫的,怎么能對姑娘動手…… 不過這些也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太妃娘娘,既是陛下決定的事,陛下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再說了如今圣旨已下,若是朝令夕改恐怕有損君威……” 鐘芫的聲音讓姜太妃收回了思緒,她蹙著眉掃了眼面前的幾人。 “非去不可嗎?” 此時簫成玉終于開口道:“母妃,介時即便打起來,兒臣也只在后方營賬發(fā)號施令便可,不會有什么危險的。” 陛下說罷,一旁的尋安也隨即跪下。 “請?zhí)判?,卑職會用性命保護陛下周全。” 見眼前的人都不愿聽她的勸,姜太妃也只能作罷,她也知道簫成玉如今是一國之君,有必須擔起的責任,也知道惠安王叛變茲事重大。 她只是覺得不放心。 不過即便再擔心,她一個深居后宮的老婆子也干涉不了朝政。 沒多久姜太妃帶著郁色離開了,鐘芫則在大殿里繼續(xù)聽陛下的安排。 這次簫成玉決定帶走五萬兵馬,剩下的禁軍留守皇城,而他的五萬人馬主要負責拖到青州渦陽的增援,然后再把帥印交給渦陽主帥楚長恩。 男人語調(diào)輕緩,“這次尋安會隨我一同前往,九川留在魏都,孤離開皇城后你要記得盯緊那些不安分的老家伙。” 九川隨即跪地領(lǐng)旨,只是抬眸間,少年的目光悄悄窺向陛下身后的女子。 “另外,還要注意點嚴玉和鄭玄,這兩人雖可以用但秉性殘暴,切忌別惹出什么亂子……” “是,” “屬下明白——” 少年雙手抱拳單膝跪地,只是那雙眸子隱約有些走神。 他其實根本不在乎皇城如何,朝臣如何,又或者南魏如何,只是阿姊讓他好好給陛下做事,他才乖乖聽話,但他依稀記得阿姊說過,他們最好的出宮機會是簫成玉不在魏都的時候。 那現(xiàn)在豈不是…… 少年眼睛亮了亮,忍不住朝鐘芫的方向多看了兩眼,直到鐘芫皺了下眉,他才乖乖垂下腦袋。 簫成玉吩咐完之后,尋安和九川便退了出去,鐘芫正想跟上卻被身邊的男人突然拉住。 殿中沉寂,男人抬眸笑了笑,“每次他們走,你便也跟著走,我還以為你是他們兩的隨從……” 鐘芫怔了下,然后收回了腳步,她沒有看男人的眼眸,只是垂首輕聲回了句,“婢子知錯。” 簫成玉的手微微收緊,心中也無端的生出一股躁郁。 他不明白,明明鐘芫就在他的身邊,卻讓他有種他們很遙遠的錯覺。 “阿芫,你知道的,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 男人的手勁很重,鐘芫被捏的吃痛,但她也只是微微蹙了下眉。 “陛下……” 僵持的片刻里鐘芫終究還是先低了頭。 “婢子知道陛下不會責怪,只是禮數(shù)應(yīng)當如此?!?/br> 簫成玉臉上的笑意隨著女子的回答一點點消失,男人驟然輕笑了下。 她說的沒錯,如今的他們確實是尊卑有別。 大殿外的梧桐已經(jīng)開始抽芽,那淺淺的生機明明看著脆弱,但過不了許久便如山海般磅礴。 男人猛地將女子拉近了幾分。 那雙如同寒夜般眸子隱匿著似有似無的怨懟。 “我知道,你一直厭我……” 從他們初遇直到現(xiàn)在,她對他總是抱有成見總是對他種種挑剔,只是從前她敢說,現(xiàn)在不敢表明罷了。 他知道,她一直傾慕他那個皇弟。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總會望著簫懷執(zhí)的臉發(fā)呆。 男人的指尖輕撫著女子的臉頰,“可那又如何……” 簫懷執(zhí)如今只不過是喪家之犬,這天下都是他的…… 陛下目光灼灼,那目光危險又迫人,鐘芫這次沒有躲閃,或者說她也躲閃不得。 他們靠的太近了。 男人依舊穩(wěn)穩(wěn)的坐在高椅上,那寬大的衣領(lǐng)微微敞著,隱約露出了鎖骨和胸膛,男人目光隱晦,看起來深沉而內(nèi)斂。 鐘芫用力掙了下,但是沒有掙脫。 “陛下……” 女子蹙著眉,可簫成玉始終沒有放開的意思,鐘芫的眼神也陡然怒了起來。 那雙明麗的眸子泛起如從前一般的兇狠。 “放開——” 女子的話只到這里,下一刻她便被男人拉著踉蹌著撲到。 大殿空寂,只有斜陽和微風膽敢擅自闖入。 簫成玉引頸吻向跌落在他懷中的女子,他糾纏著她的手讓她擁向自己,那精致的下頜不斷的向上求索。 鐘芫愣住了片刻,那雙眸子猛地睜大,男人身上的冷斂的香味突然將她纏繞著,一瞬間她仿佛醉酒一般。 此時宮殿外突然傳來內(nèi)監(jiān)的通傳。 “陛下,戚貴妃求見——” 那聲音尖細卻讓鐘芫轉(zhuǎn)瞬間驚醒,她猛地推開男人,然后慌亂的退后兩步,簫成玉想要抬手去追,卻被女子狠狠地揮開。 女子眼神顫動,聲音冰冷。 “你不要碰我……” 你不要碰我。 鐘芫抬手覆在唇前無聲地重復(fù)著。 那雙眸中再沒有平素的冷靜和果決,只有無處傾瀉的怒意。 她冷冷地看著他,然后后退著離開寢殿。 在殿外候著的戚錦黛隱約間看到一個宮婢匆匆從榮華殿走出,平素溫雅的貴妃娘娘忍不住蹙了下眉。 因為那宮婢看起來,實在太沒禮數(shù)了。 沒多久容總管帶著宮人請貴妃娘娘進去,而戚錦黛也將那小小宮婢拋之腦后。 她今日來是替高祖父傳話的。 剿滅簫靖叛軍之事,戚家也愿出兵。 戚錦黛步入宮殿時,簫成玉正坐在桌案,那俊逸的眉眼微微低垂,似乎正在沉思什么,又或是……只是單純的走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