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落地不如雞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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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今日簫成玉主動來開口要吃她做的飯,姜太妃突然便有了力氣,當即便讓身邊的婢子準備食材,既然兩個孩子嘴饞了,她得做多點。 此時榮華殿內(nèi),鐘芫正被婢子伺候著梳洗,她被簫成玉帶了回來后便再沒有其他的安排,她好像金屋藏嬌般,被他關在大殿內(nèi)。 一整日里除了簫成玉,她便只能見到幾個伺候的婢子,她與她們問話,這些婢子卻只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多說。 漸漸地鐘芫也不想開口了。 更衣的時候,屋外傳來容貞恭迎陛下的聲音,接著是一陣平緩的腳步聲。 鐘芫知道簫成玉回來了,便揮退了婢子自己撈起衣衫套上。簫成玉看到屏風擺開,便停下了腳步,男人身上沾著幾分寒意,他掃了眼殿內(nèi),然后對著剛剛退出來的婢子問道。 “可用過膳?” 婢子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陛下問得是誰,她躬下身子立刻回道,“回陛下,姑娘說沒有胃口,便又讓人撤下了……” 簫成玉皺了皺眉,然后望向屏風后模糊的人影,“不吃可是想要我親自來喂?” 男人聲音寒肅,只是剛剛說罷,簫成玉臉上有升騰出一絲懊悔,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而后又壓低的嗓音輕聲道:“明日……明日娘說做些你愛吃的,介時你便隨我一起去榮華殿看看她?!?/br> 鐘芫正垂首系著腰帶,聞言也朝屏風后面看了眼,男人身形挺直,只是此時卻似做錯事般略顯局促地站著,只是這種情緒太多細微,若不是非常熟悉的人很難察覺出來。 “好?!?/br> 聽到女子的回答,一慣冷肅寡言的陛下竟似松口氣般舒展了容顏。 幾個婢子看的目瞪口呆,不過很快又紛紛將腦袋垂了下去,在宮苑里想活的久些,還是學會當瞎子聾子比較好。 不過容總管說的不錯,這位姑娘在陛下眼中當真是不一般的,她們以后還是更加小心地伺候著比較好。 換好衣裳后,鐘芫從寢殿里走出,宮婢在她身后忙著收拾,而簫成玉一如從前那般坐在前殿的御案前批閱著奏疏。 男人神情認真,薄唇微抿,他說要學著簫懷執(zhí)那般做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可一個人學另一個人哪有這般容易。 鐘芫掀開窗扇朝外面看了看,三九隆冬,天黑的都早,魏都的深冬里也時常陰沉著,夜間更沒有什么月色可賞。 只是寒風灌入,驚醒了沉浸政務的男人。 簫成玉下意識地皺起眉,正要出言責備,想了想又忍了回去,他準備起身,抬眸間瞧見一個瘦小婢子捧著披風送去了鐘芫身邊。 男人停下動作,而后又坐了回去。 第60章 ◎以前的以后◎ 鐘芫靠在窗沿, 宮婢猶豫了下, 還是將披風蓋在了女子肩上。 殿外燈火輝煌,年里掛上的彩綢紅燈正在外面的屋檐樹梢上迎風招展,每隔一炷香院墻外便傳來侍衛(wèi)巡查而過的腳步聲。 鐘芫撐著下巴,自從回宮之后她便很少與簫成玉說話, 一方面是不滿他用迷藥讓自己昏迷, 一方面是沒想好怎么應對。 她要離開魏宮,這個想法從來不曾變過。 可或許是因為她和簫成玉實在是相識的太久, 所以只要看到他,在他身邊, 她還是會控制不住的遲疑動搖。 這很麻煩。 鐘芫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放下自尊去做一個深宮怨婦, 更知道時至今日簫成玉也不可能放下江山社稷, 與她一生一世長相廝守。 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實。 只是簫成玉還沒有想明白。 鐘芫撐著下巴無聲地嘆息,臨了之余, 她又想起了簫懷執(zhí)。 想到那個不知鬼混到哪里去了的男人, 鐘芫便蹙起了眉,她在茶壺下壓的字也不知他有沒有看到。 如今想來簫成玉恐怕是故意趁著簫懷執(zhí)不在的時候?qū)⑺龓ё叩? 這樣才能避開沖突,他也好盡快趕回魏都。 風徐徐吹著,窗外的寒意也不斷滲入, 鐘芫發(fā)呆的時候聽到身后傳來男人的輕咳,她回頭看了眼, 然后抬手將窗扇闔上。 婢子們收拾妥帖后便都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此時偌大的前殿便只有簫成玉和鐘芫兩個人。自從回了皇宮后,他們每日都是如此, 只是對于鐘芫來說這般日子實屬有些難熬。 許久之后, 簫成玉終于從鋪滿桌案的卷宗里抬起頭來, 他抬眸看了眼鐘芫,然后把候在殿外的容貞喚了進來。 “讓御膳房準備些夜宵送上來?!?/br> “是?!?/br> 容貞悄悄瞥了眼鐘芫,隨后便躬身退下。 沒多會御膳房將夜宵送上,鐘芫看著一群人恭恭敬敬地進來,又小心翼翼地出去,她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正打算起身,卻聽到簫成玉的聲音道。 “過來用膳。” 鐘芫抬眸,卻見簫成玉正在桌前布菜,從前在冷宮的時候這種事他倒是常做,但如今他已經(jīng)貴為國君,便讓鐘芫隱隱地生出幾分不適。 鐘芫走到桌前,簫成玉便將滿滿一碗乳鴿湯擱在她面前,男人動作利索,隨后直截了當?shù)胤愿赖馈?/br> “好好吃完?!?/br> 鐘芫坐下后看了眼簫成玉,正在斟茶的男人察覺了她的視線便抬眸望了過來。 “怎么了?” 鐘芫頓了頓,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很久都沒有認真地看過簫成玉,從前的時候總覺得看不夠,如今卻只想離得遠些。 “沒什么?!辩娷据p聲回答。 簫成玉聞言微微蹙眉,不過他也并未多說什么,自從回來之后鐘芫便是如此,冷冷淡淡少言寡語。這樣的鐘芫讓簫成玉有些無所適從,他知道這是她在表達不滿,但即便如此他仍是不愿意讓她離開自己身邊,所以他也只勸慰自己。 慢慢哄便是了。 就像從前一樣。 很快到了第二日,鐘芫也終于被簫成玉放出了榮華殿,只是去長歲宮的路上,她身邊一直跟著嚴陣以待的尋安。如今的尋侍衛(wèi)再不向從前那般溫良和煦的與鐘芫談笑,但他還是念及舊情的,所以每當瞧見鐘芫,臉上總帶著幾絲復雜。 只是他也不好多說什么。 畢竟叛軍入城的時候,鐘芫便奮不顧身的去救太妃娘娘,鄭玄來救駕的時候拿出的也是原屬于鐘芫的玄衛(wèi)令,明明做了這么多,卻又…… 想到這,尋安不禁嘆了口氣。 大抵也是猜出了尋安的顧慮,鐘芫也沒有開口敘舊的意思,只是想到待會要見姜太妃,她心里還是有幾分不安。 畢竟當初不告而別,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惱上自己。 因為之前的宮變,從前宮里的那些侍從幾乎都已被屠戮殆盡,如今的這些宮人見到鐘芫也只是敬畏地看上兩眼,再不會如從前那般喜笑顏開的喚上一聲芫姑姑。 姜太妃這個時候已經(jīng)快備好午膳,正在她想著要不要再添些什么的時候,抬眸間瞧見了從廊 間走來的鐘芫。 經(jīng)久未見,姜太妃一見著人便快步迎了上來。 鐘芫本以為自己會受一番責罵,卻不想姜太妃竟隱隱地紅了眼眶,“你這孩子,有什么事不能與家里人商量,做什么非要到外面吃苦?” 聽著姜太妃悶悶的聲音,鐘芫微微發(fā)愣,她一貫是巧言善辯的,可此時卻有些語塞。 “太妃娘娘……” 鐘芫剛開口便被姜太妃拉進了屋子,老太太似乎也沒有在意鐘芫的回答,只是看著孩子有些怯懦的模樣便覺得心疼。 “昨天玉兒說你想吃娘親手做的飯,我今兒一大早就起來準備了,這是剛端上來的芙蓉羹,快嘗嘗!” 鐘芫聞言順從的嘗了口,然后點著頭道。 “好吃?!?/br> 姜太妃聞言便笑了,“我就知道你喜歡,你和玉兒小時候,最愛吃這個……” 鐘芫聞言微微頷首,其實也不是她和簫成玉嘴饞,只是那時候過的實在艱難,只有逢年過節(jié)才能嘗到這些鮮味,便忍不住吃的多些。 想起往日,姜太妃不由得嘆息起來,她這一輩子其實空虛枉然得緊,沒什么親人,也沒什么摯友,陪著她半輩子的也就這兩個孩子。 她看了眼鐘芫,眼神中閃過些許復雜,正在她想著說些什么的時候,卻在抬眸間看到一行宮人往殿中走來。 正是剛下朝的簫成玉。 男人步伐很快,只是臨近寢殿前卻突然停了下來,姜太妃見他屏退了身后,然后不甚自在地輕咳了聲才朝這邊走來。 看著眼前,姜太妃不由得笑了起來。 她倒不是在笑自己兒子,只是笑如此明顯的事情,她自己竟遲鈍至今才察覺出來。 當真是老了。 此時的鐘芫也聽到了簫成玉的腳步聲,她放下手中的羹勺,正打算起身,卻被姜太妃輕輕按住。鐘芫有些疑惑,但看到姜太妃安撫的笑容,便也沒再堅持。 一旁伺候的宮人瞧見陛下來了,隨即恭順地退了出去。 寢殿里突然安靜起來。 這天里本來就冷,簫成玉一踏入房門,便仿佛卷了股寒意進來。鐘芫看著男人凈手更衣后便施施然地在桌前坐下,她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坐在姜太妃身邊用膳。 一頓飯幾乎只能聽到太妃娘娘的聲音,不過多是問鐘芫這些日子都是在哪里,做了什么。 鐘芫挑揀著回答,說自己去了趟淮安看看老家,然后去在朔州開了間客棧,至于其他的一些細節(jié),她還是隱去了。 姜太妃聽著臉上竟隱隱透出些羨慕。 “我啊,這么些年都在這宮里,若是再年輕些,倒也想如你一般跑去外面看看?!?/br> 鐘芫聽著笑了笑,但還未等她開口便聽到簫成玉的聲音道:“母妃哪里老了,若是想去哪里,隨口安排一下便是了?!?/br> 姜太妃聞言卻是搖了搖頭,不過沒一會她又點了點頭。 “玉兒說的是,以后再要去哪里,直接和家里人說一聲便是,何必一個人,萬一遇著什么危險怎么辦?” 鐘芫聽出這話是對她說,所以下意識地回了聲“是”。 不與貴人們爭什么口舌對錯,這幾乎已經(jīng)是鐘芫想改都改不掉的習慣。 只是姜太妃也并沒有什么教誨訓誡的意思,比起這些她更擔心鐘芫這些日子有沒有冷著餓著,好在鐘芫的回答都是讓她放心的。 用完膳后,老太太午間犯困便倚著軟榻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鐘芫給太妃娘娘添好被子后便看到站在寢殿外的簫成玉,此時他雙眉微蹙似乎正在與尋安說些什么。 只是兩人聲音都壓得很低,鐘芫聽得并不分明,不過看著神色應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鐘芫也沒有湊上去打聽的意思,于是便隨便找了本書冊翻看起來。不一會聲音漸漸停歇,鐘芫抬眸朝殿外望了眼,只是抬眸的瞬間她卻愣了下,因為此時的簫成玉竟也在看著她。 那一身龍紋錦緞在他身上顯得有些寬大,晌午日光很大,男人逆光站著,鐘芫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覺得他好像有點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