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落地不如雞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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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過來?!?/br> 鐘芫聽到簫成玉的聲音,下意識地便邁開了腳步。 待走到男人身后時,鐘芫卻不禁輕笑了下。 習慣還真是可怕。 尋安跟在后面,他看著一前一后的兩人,突然覺得過去的那些混亂光景好像很奇妙消弭了去,他們好像還是在冷宮里嬉鬧斗嘴的時候。 想著,一慣冷酷殺伐的近衛(wèi)大人也忍不住輕嘶了聲。 這天傍晚,鐘芫也鐘芫知道了白日里簫成玉心情不好的緣由。 彼時鐘芫正在簫成玉身側(cè)有一搭沒一搭地磨著墨,突然地便聽到寢殿外傳來容貞尖細沙啞的聲音道。 “臨安王覲見——” 有些日子沒有聽到這個稱呼,鐘芫想了半刻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臨安王是誰。她抬頭望過去,至今幾個宮人領(lǐng)著換上絳色蟒袍的男人不疾不徐地踏進宮殿。 “臣弟叩見陛下。” 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說話間還輕咳了聲,鐘芫忍不住仔細瞧了幾眼,隨即又皺了下眉。 那宮袍穿著端的是毓秀俊美,可卻單薄了些。 她忍著開口指責的念頭,雙手卻捏緊了石墨。簫懷執(zhí)此時也抬起了頭,男人瞧見她眼中一亮,隨即又朝鐘芫眨了眨眼。 也不知是不是很久沒有瞧見簫懷執(zhí)這般犯傻的樣子,鐘芫也下意識的笑了下。 只是下一刻,她卻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聲重響。 鐘芫回頭看去,然后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 原來是鎮(zhèn)紙掉了。 第61章 ◎改不了的,別勉強了◎ 鐘芫俯身蹲下, 手剛碰到落地的鎮(zhèn)紙, 便聽到耳邊傳來男人低啞的聲音。 “你先下去?!?/br> 說著,簫成玉從接過鐘芫手中的鎮(zhèn)紙擱在桌上,男人面色很鎮(zhèn)定,他沒有看鐘芫, 只是低垂著眼眸, 似乎在關(guān)注桌案上卷宗,又好像在輕瞥跪著的簫懷執(zhí)。 鐘芫微頓了下, 隨即便順從的退了出去。 殿內(nèi)的聲音細碎傳來,依稀是幾句客套的寒暄, 至于剩下的鐘芫離開大殿后便聽不真切了, 簫成玉讓她退下, 也沒有安排她去哪里,所以她只好與殿外的容總管站在一處。 容貞一瞧見她, 頓時緊張道。 “我的小祖宗, 外面寒氣重,你怎么也不添件披風就出來了?” 正說著, 殿內(nèi)的宮人走了出來,懷里正好抱了件外袍,鐘芫認出那是簫成玉身上的那件, 一時也不知是接還是不接。 容總管卻不等她想好,直接接了過來, 然后蓋在了鐘芫身上。 殿外是冷的,這外袍披上后,果然暖和起來, 鐘芫便也不再推拒, 她看著屋檐上一排排的宮燈默默地發(fā)起呆來。 這會天色暗了, 幾個宮婢挨個更換燈燭,鐘芫聽著女子嬌軟的聲線,一時有些迷茫。 不多會,殿內(nèi)傳來腳步聲,鐘芫引頸望去,只見簫懷執(zhí)被宮人領(lǐng)著往這邊走來,燈火明滅,男人的容顏也忽明忽暗,直到走到殿外,鐘芫才看清男人的面容。 簫懷執(zhí)瞧見鐘芫便展顏笑開,只是笑了不久又垮下臉來。 “早知道就聽你的了……” 鐘芫聽著男人略顯沮喪的聲音,還沒有等她開口說什么,便見兩人之間橫了一直手臂。 尋安僵著臉色,不喜不怒道,“臨安王請?!?/br> 簫懷執(zhí)似乎并沒有認出此人正是之前在山崖追殺他的刺客,還在客氣的周旋。 “只是寒暄兩句……” “大人只當看不見便是……” 鐘芫瞧了眼尋安愈發(fā)僵冷的臉色,又看了眼還是不愿離去的簫懷執(zhí),從前是東宮太子時,他便是溫潤隨和的,在那時這份親厚對下人來說仿佛恩賜,如今他一如從前,但從前卻變了。 最后還是鐘芫看不下去,攏了攏衣袍悶聲念了句,“天寒露重,王爺慢走。” 說罷她便回了寢殿,簫成玉讓她出來,無非是不愿她見著簫懷執(zhí),如今簫懷執(zhí)走了,她自然是要回去的。 她沒有回頭,但也沒有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她依稀覺到簫懷執(zhí)在看著她,只是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又或者在想什么。 其實也不難猜,無非是她為何進去,為何不與他說話,又或是在想,她與簫成玉到底是怎么回事。 從前她從未承認過簫成玉對她的偏愛,眾人也只當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只是羨慕鐘芫跟對了主子,享受了富貴容華。 如今簫成玉這般行徑,早已將她想遮掩的攤開于眾人眼前,如今再說什么主仆情誼,怕只有傻子會信。想來關(guān)于私藏前朝太子的那些事,簫成玉也一并涂抹了去,所以時至今日才也無人來質(zhì)問什么。 鐘芫緩步踏入殿中,她動了動鼻尖,突然察覺一道清雅的木香,這香味很淡,若不仔細幾乎聞不出來。 她突然頓住了腳步,然后猛地回過了頭。 只見此時的簫懷執(zhí)居然還在殿外,似乎因為她的回首而歡喜地招手,此時簫懷執(zhí)哪里還像個雍華不凡的皇族,哪里像個矜貴尊榮的臨安王,分明是明州城里的那個普通男人。 鐘芫聞出這是之前他們一起在街市上挑選的香料,不是什么上等的好貨,但是鐘芫卻是喜歡的味道。 在明州時她叫他熏香他還有些挑剔,如今倒是乖乖的用上了。 一瞬里,鐘芫有種沖動,可她還沒有付諸什么,便簫成玉的聲音叫住了。 “你若動一步,我便殺了他。” 男人的聲音沒什么起伏,他端坐御案,看起來從容鎮(zhèn)定,他甚至也沒有去看鐘芫,只是垂著首批閱奏疏。 鐘芫頓了下,其實她本來也打算做什么,方才那也只是一瞬間的沖動,而她向來都是理智的人。 她只是沒想到簫成玉會開口。 說來他們也算是相識已久,可鐘芫卻是第一次聽到他的威脅,她還是有些不習慣的,所以看向簫成玉的目光便有幾分顫動。 此時簫成玉也終于抬起頭,其實奏折里寫了什么,他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只是看到鐘芫的動搖他便沒有忍住。 他盡力地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只是這太過困難,他嘗試了幾次,最后還是放棄了。 男人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他微微昂首,讓自己顯得不那么難堪。 “阿芫,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我們在一起這么多年,難道……就比不過一個外人?” 陛下的神情緊繃,若是尋常侍從瞧見早就嚇得跪地發(fā)抖,可他的聲音卻是輕柔的,似乎是怕嚇到誰一般。 大殿燈火如晝,殿外風聲嗚嗚,鐘芫看著僵硬著身形的男人,淡淡的笑了下,他們確實在一起很久了。 簫成玉這個人表面清高冷傲,其實固執(zhí)又爭強好勝,凡事喜歡藏在心底,他總是不聲不響的把一切都準備好,面上卻云淡風輕。 他似乎太習慣與掌握一切,所以她說離開的時候,他也只當玩笑,不曾放在心上。 “陛下當然重要,只是……他也很重要?!?/br> 鐘芫回答,她雖然沒有說誰,但想來簫成玉也知道。 “我哪里不如他?” “陛下是乃一國之君,何人能與陛下相比?” “是我不如他好看?” “陛下沅茞澧蘭、仙姿玉質(zhì)——” “不如他才學?” “陛下博古通今,無人能出其右。” “那是什么,你總要說清楚……” 男人定定的望過來,似乎真的在等鐘芫回答。 可是鐘芫回答不了,她胸口很悶,嗓中仿佛有重物墜著,她怕再多說一句話便會控制不住情緒。 自己愛的人就在眼前,但是她卻非要放棄他,她也沒有辦法,誰讓這世道總沒有那么多圓滿。 鐘芫閉了閉眼睛,仿佛嘆息一般。 “簫成玉,我們兩個人太像了,我不怎么喜歡我自己,所以也無法喜歡你?!?/br> “我們都改不了的,你也……不要再勉強自己?!?/br> 大殿很安靜,只有鐘芫一個人的聲音,她看著男人盛怒地站起,然后隱忍地背過身去。 “你只是沒有想清楚……” “我會給你時間,我也不會催你,你想清楚了再與我說!” 男人說罷便離開了寢殿,鐘芫看著男人的背影,微微嘆了一聲,而后又垂下頭自嘲的笑了笑。 到底還是念及過往的情誼,不然她對陛下說這樣的話,怕是要被拉出去斬了。 殿外的容貞看到陛下出來,連忙恭敬的迎上,殿內(nèi)的爭吵他隱約是聽到了幾句,只是聽到了他也不敢肆意揣測什么。 不過他還是懂事的,待伺候完陛下后,立刻便去指了兩個婢子去了鐘芫那里。 這一日過去之后,鐘芫又被簫成玉關(guān)在了榮華殿,這次連長歲宮也不許她去了,就算有人來看她,也必須有簫成玉的允許。 就這樣過了小半月,鐘芫沒有等來簫成玉,卻等來了自己那同父異母的胞弟。 如今的鐘渙一身朝服,看著氣色顯然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只是他看到鐘芫的時候,還是露出幾分局促。 并非他畏懼鐘芫什么,只是他們家事本就復雜,陛下卻讓他當這說客。 他的話在阿姐那里怕是連一絲分量都沒有。 鐘芫看著欲言又止的少年,連客套寒暄也懶得,如今的她被簫成玉豢在宮里,無事可做無人可說,日子長了,她也愈發(fā)懶散了起來。 眼見著鐘芫依著軟榻似要閉目睡去,鐘渙終于開了口。 “阿姐近來可好?” 鐘芫淡淡的“恩”了聲,鐘渙僵了僵,而后又道。 “聽說阿姐想出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