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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受死了的那年 第7節(jié)

    這樣的男人帥氣多金能力也出眾。

    徐庭旭的吃穿用度造價(jià)不菲,他帶著的普通款的眼鏡是六位數(shù)以上,就連他手里的筆記本電腦都是定制款七位數(shù)。

    他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條,在所有同輩中,是最出彩的存在。

    可江言清知道,這樣的男人是懸崖峭壁上鑲嵌著的明珠,只可遠(yuǎn)觀,一旦想要摘取,一不小心掉入萬丈深淵。

    江言清一言不發(fā)扶著沙發(fā)扶手起身,他穿起外套開門出了休息室。

    被落在休息室的徐庭旭莫名看著出去的江言清,他把筆記本擱置在一邊,由他的助理保管著,跟著江言清走了出去。

    “江言清,你耍什么性子。”

    江言清生著病,步伐卻輕快,他不清楚自己昏了多久,他不想和徐庭旭呆在一個地方。

    出去時留在節(jié)目組的人還有許多,江言清在出口處又碰見了紀(jì)錦。

    紀(jì)錦手里掛著一件大衣,是他送給徐庭旭的那件大衣。

    江言清狠狠盯著那件衣服,所有悲憤不滿的情緒在這一刻展露無疑。

    他二話不說上前一把奪走了大衣,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江言清把大衣丟在了垃圾桶,沉默著與紀(jì)錦擦身而過。

    紀(jì)錦覺得荒唐,他想對迎面向他走來的徐庭旭說話,徐庭旭打了個手勢,大步流星去追走得飛快的江言清。

    “江言清,你給我站??!”徐庭旭在身后大聲叫著,也沒能阻止江言清越走越快。

    氣急敗壞撥打江言清的手機(jī),發(fā)現(xiàn)江言清的手機(jī)在他的上衣口袋里。

    徐庭旭見狀也不追了,他身后跟著的助理氣喘吁吁地趕來,“徐總,要叫車去追嗎?”

    “不用他自己會回來?!毙焱バ駶M不在乎地道,“也不知發(fā)什么臭脾氣。”

    江言清去商店買了部新的手機(jī),他記得上一部手機(jī)是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買的。

    那時的徐庭旭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無情,江言清牽著徐庭旭的手選了情侶款,說要把兩個人所有美好的瞬間通通記錄在手機(jī)里,徐庭旭說他幼稚。

    直到現(xiàn)在,他們兩個人的合影也少到可憐,徐庭旭更希望和紀(jì)錦記錄美好瞬間吧,畢竟錢包里留著紀(jì)錦的二寸照片。

    重新辦好卡插上新手機(jī),江言清捂著心臟坐在路邊的長凳上發(fā)呆,這一瞬間他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

    他想找個可以傾訴的地方好好說一說他的痛苦和委屈,想了許多人許多地方,都沒有合適的傾訴對象。

    大多數(shù)人在外遇到極其難的事都選擇回家向父母傾訴,對于江言清而言,回家不是解脫而是場災(zāi)難。

    從小他出生的環(huán)境并不好,家里窮,后來父親賺了點(diǎn)錢稍微富足。

    他的家庭環(huán)境氛圍不算好,父親喜歡花天酒地,母親守著方寸大的房子,逼他讀書,父母經(jīng)常為了錢而吵架。

    現(xiàn)在父母離婚,母親不待見他,回去母親也只會惡語相向。

    江言清抱著雙臂,他二十五了,活在這世上連個聽他說話的人都沒有,他活得太失敗了。

    在外坐了許久,江言清手腳被凍得很僵,他起身時四肢麻木得疼,轉(zhuǎn)身去了藥店買了止疼藥。

    付錢那刻,藥店的員工建議他還是去趟醫(yī)院看看。

    江言清知道他的情況是需要住院,但他天然的害怕,他的爺爺就是這么沒的。

    他的病有遺傳性,大概率是遺傳他爺爺。

    他爺爺是在他高一的時候患上同樣的病。

    江言清記得爺爺去世前一周,他去看望,爺爺躺在醫(yī)院病床上瘦骨如柴被折磨的不像個人,吃飯喝水甚至上廁所都需要人伺候,拖累了一家人。

    同樣的情況換在江言清身上,如果治愈率低,注定要死亡,他不想呆在床上等死,不想求著誰照看著他,那樣太痛苦。

    江言清吞了藥,逛了一圈還是選擇回徐庭旭的公寓。

    如今這座公寓他呆不了了,是時候換個地方住。

    江言清給徐庭旭發(fā)了信息,要他今晚回來,他要說分手的事。

    打開電視,按到金融頻道,新聞上說,徐家長子將與紀(jì)家聯(lián)姻,江言清看了眼,按了下一臺。

    貓?zhí)狭松嘲l(fā)拍著尾巴坐在他身邊,江言清側(cè)頭問:“伊伊,我要離開了,你想跟我一起走嗎?”

    貓咪用前爪搓著臉頰洗臉,它聽不懂話。

    江言清摸著貓的頭,閉上眼休息。

    他再抬頭看時鐘,已經(jīng)深夜兩點(diǎn),要等的人還沒有回來。

    又是這樣。

    江言清不再等待,他去浴室洗漱,躺在床上睡覺。

    床怎么也捂不暖,江言清盯著天花板發(fā)呆,最后實(shí)在睡不著,收拾行李。

    離開公寓或者離開徐庭旭似乎并不難,就像江言清下午坐在長凳上思索后決定離開徐庭旭的結(jié)論,難的是當(dāng)他把自己的物品全都收拾好后,發(fā)現(xiàn)每一件東西都充斥著各種回憶。

    行李箱共有三個,包含著五年來他們的各種回憶。

    藍(lán)色玻璃杯是他們一起外出旅游的紀(jì)念品,紅色手套是他們在一起后徐庭旭第一次給他送的東西,黑色的藍(lán)牙耳機(jī)是他們在一起第一年江言清一起購買的……

    無論他和徐庭旭之間的感情究竟有多少,那些回憶足夠傷人,它們不可避免的提醒著江言清他們的過往,提醒著江言清他們從此以后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人。

    江言清蹲在行李箱旁邊,雙手捂住臉頰,終于泣不成聲。

    早上八點(diǎn),公寓門有了動靜,江言清不去看也知道,是他等了一晚上的人終于回來了。

    出了臥室,他看見徐庭旭解開領(lǐng)結(jié)往沙發(fā)上一扔,滿是煙味的要往浴室鉆。

    江言清壓抑了一晚上的情緒得到爆發(fā),“你到底用不用手機(jī)?”

    徐庭旭渾身都是外頭的寒氣,他解開兩顆扣子,沒有耐心地道:“是個正常人都用手機(jī),你發(fā)什么瘋?!?/br>
    他去廚房倒杯水,發(fā)現(xiàn)江言清根本沒燒,“不燒水?”

    江言清深呼吸一口氣,“為什么我每次回你的消息,你都不回。所以你不是正常人?”

    徐庭旭覺得今天的江言清有點(diǎn)反常。

    平常的江言清是溫和的,是冬季刮來的一陣春風(fēng),暖烘烘的,說什么他都不在乎的模樣,今天像是變了一個人。

    “沒看到?!毙焱バ翊虬l(fā)著,他把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江言清的手機(jī)丟給他。

    江言清沒接,手機(jī)砸在了地板上。

    “壞了回頭給你個新的。”徐庭旭開冰箱,冰箱里有放著的冰的礦泉水,“給我燒一壺水?!?/br>
    語氣是帶著命令的口吻,上位者的姿態(tài),江言清恍惚間記起,徐庭旭歷來都是用這類的口氣同他說話,只是他沒察覺。

    江言清不想在跟他扯些別的,這些天他心力交瘁,對徐庭旭有再多的不舍,現(xiàn)在也該清醒了。

    深呼吸一口氣,江言清道:“徐庭旭,我們分手吧?!?/br>
    徐庭旭去了浴室,浴室有沖水聲。

    江言清為了把話說清楚,走到浴室門口敲著門,再次說著:“我們分手吧,徐庭旭?!?/br>
    浴室還沒有人聲,江言清握著拳頭,心里頭的情緒復(fù)雜。

    “分手”這兩個字,江言清原以為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口,當(dāng)他說出口時,語氣是穩(wěn)的,平緩起伏也都在正常范圍內(nèi),看似平淡。

    只有江言清自己知道,“分手”二字說出來的痛苦。

    打算共度一生的人,從頭到尾沒有愛過他,看不起他,把他當(dāng)成替身,連分手都需要他追著告訴。

    浴室有五秒鐘的無人說話,江言清聽見蓮蓬頭再次開啟的聲音。

    “好?!?/br>
    江言清抖著身子笑了起來,奪眶而出的眼淚被他狠狠逼回去,他還要說分手后續(xù)的事,“貓你照顧不了,所以我?guī)ё?,我會盡早搬出去,其他東西帶不走你就扔了?!?/br>
    相伴五年,分手時五年的所有事都只有簡單的一句話概括。

    “行?!?/br>
    江言清站在通風(fēng)口,寒意陣陣,他咳嗽了聲,到底幫徐庭旭燒一壺?zé)崴?/br>
    徐庭旭不會做家務(wù),可能連熱水壺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他的一切全是江言清打理好的。

    水燒好,徐庭旭也出來了,他換了一套正裝,瞥了眼行李箱,出客廳時,發(fā)現(xiàn)江言清正在裝病例本和拍的ct。

    徐庭旭隨意問了句,“這是什么?”

    江言清小心收好,他垂下眼簾,三緘其口地道:“不重要的東西?!?/br>
    “你要出去?”

    “嗯?!?/br>
    江言清望著門口的那道身影,捏著掌心的rou,“徐庭旭?!?/br>
    徐庭旭沒有回頭,“嗯?”

    江言清張著嘴,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沒什么?!?/br>
    他想說祝你幸福,想說你可以得償所愿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可他小心眼,他還是希望離開他后的徐庭旭不要那么快得到幸福。

    作者有話說:

    第7章

    從徐庭旭的公寓出來時,是當(dāng)天下午,房子不刻意需求什么,找房的速度就很快。

    江言清找了個老群居的地方住下。

    他新租的房子只有臥室能曬到太陽,好在臥室的面積大,有個小客廳。

    打掃了下房子,江言清把貓放了出來。

    貓生性膽小,很快沒了影子,躲在角落里怎么哄也不出來。

    江言清躺在床上,他什么也沒有吃,也吃不下,趴在床上不知道要做什么。

    通常這時候,沒通告他會打掃屋子順便逛一逛超市,等待著徐庭旭的下班,雖然無聊,卻有意義。

    現(xiàn)在沒了要伺候的人,江言清一下子空出了多余的時間,他不知道該怎么打發(fā)。

    他恐怕再也接不到新工作了,得罪了紀(jì)錦那一幫人,也許會被人雪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