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禍 第26節(jié)
“起開?!?/br> “什么?” 陸零毫不猶豫地推開她,蘇離這會兒沒什么力氣,軟綿綿地趴在床上。 “……對不起?!?/br> 陸零坐直身子,聽到身后的女孩子認真而又羞澀地跟他道歉。 “為什么道歉?” 蘇離:“……” 陸零盯著她頸間的那顆琥珀吊墜,蘇離沒臉面對他,忙不迭地別過臉頰,陸零沒理會她羞澀的情緒,手指一勾,蘇離頸間的琥珀吊墜落在他掌心。 蘇離一驚,“你想干什──” “啪” 琥珀裂開,粉碎成晶瑩的粉末,里頭的小黑蟲搖搖曳曳地墜地,小黑蟲顯然感知到了危險,快速遁走。 陸零烏黑的眼睛浮起淺淺的霧氣,小黑蟲瞬間被霧氣穿透,炸成一朵黑色的花朵。 蘇離不傻,瞧他的模樣就知道,這顆琥珀吊墜出了問題,所以她才被控制住,對他做出來那么羞恥的事情。 她的臉頰像是能滴出血來,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陸零的遲鈍與天真。 將臉頰埋在枕頭里,過了半晌,她才糾結地問他,“我會死么?” “不會?!?/br> “???” “我不死,你就不會死?!?/br> 蘇離沒明白他的意思,陸零沒打算解釋,眉眼深沉,盯著地面。 蘇離想起那些被污染的女孩子,渾身發(fā)抖,思索再三,她低聲問:“那……我會變成怪物么?” 陸零懶散地瞥她一眼。 蘇離的指尖陷入枕頭,無法面對他,索性就閉上了雙眼,等了許久,才聽到他輕慢的嗓音:“不會?!?/br> “不會?” “我?guī)湍惆褨|西拿出來?!?/br> 東西?什么東西? 蘇離不明所以地盯著他,陸零直勾勾地注視著她,烏黑的眼睛里流動著水霧,嗓音帶著一些不同尋常的喑啞,“趴好?!薄鞍岩路摿?。”末了,他輕飄飄地添了句。 第18章 共生 江易從實驗室出來,脫下防護服。 “小易?!?/br> “沈叔?!苯缀傲寺?沈志軒摘下口罩,沖他點點頭,“結果出來了。” 沈志軒是江氏制藥特地聘請的生物學教授,在制藥上面,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人才,早年在美國科研機構,后來才被江易的父親江景煥高薪挖過來。 “怎么樣?” “檢測了多遍,確定只是一般的美容藥劑。就像是蝸牛霜一樣,提取了動物的有效成分,具有美容養(yǎng)顏的功效?!?/br> 江易說不出是輕松還是沉重,長嘆了口氣,“這樣嗎?” “如果你對結果有疑問,可以再到專業(yè)的機構檢測?!?/br> 江易笑了,“沈叔都說了,我怎么可能會有疑問。麻煩您了?!?/br> “不麻煩?!?/br> 兩人一前一后到走廊,沈志軒問,“師姐身體好點了嗎?” 他口中的師姐,正是江易的母親簡柔,兩人是同門,曾經(jīng)還一起在同一個地方做科研,后來,簡柔嫁給江景煥后,就淡出了,專心致志地在家里相夫教子。 “好了點。” “那就好。” 江易跟他道別,走到拐角處,電梯正好停下,門開啟,有人叫住他:“大哥?!?/br> 江易止住腳步。 江偃拎著一只透明塑料袋走向他,江易瞄了一眼袋子,里頭都是一些感冒藥劑,江易蹙了蹙眉,沉聲問:“怎么回事?生病了?” “最近降溫,有點著涼。” 江易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溫度是有點高,江偃靜靜地注視著他,嘴角掛著抹淺笑。 “你這小子是不是又冒著雨打球了。” 江偃聳聳肩,不在意地輕笑,“嗯哼?!?/br> “活該?!?/br> 話雖如此,到底還是心疼這個打小身體就一直不好的弟弟,兩人進了電梯,江易問他,“去哪兒?我送你?!?/br> “大哥你不回局里?” “回。不過,也不差一時半會。” 江偃挑挑眉,江易因為最近頻繁出現(xiàn)的詭異事情,心情煩躁的不行,也沒心情跟弟弟多說。 他不說,江偃并不多問。 車子使出醫(yī)院停車場,沒多久,江易又接到一通電話,鄭堯在電話里語氣焦躁:“江隊,后山公園出事了!發(fā)現(xiàn)了兩名不明男尸,瞧樣子,是兩個高中生。” 江易一腳剎車,車子驟然停在路口,車后一溜的鳴笛聲此起彼伏。 江偃下了車,跟江易揮手道別,江易不放心他,臨走前諄諄叮囑:“你小子趕緊回家聽到?jīng)]?我會打電話給周嫂確認?!?/br> 江偃微微一笑,敷衍地擺擺手,望著絕塵而去的警車,江偃抬頭望了望暗淡的天空。 傍晚時分,下起了小雨,路上行人匆匆,江偃將透明塑料袋丟在垃圾桶。 一輛公交車停下。 江偃上了車,笑著問司機:“請問這趟車到后山公園么?”“衣服脫了?!?/br> 蘇離趴在那里,手指捏著床單,呆呆地回頭看他。 陸零看她的眼神冷冷清清,既沒有旖旎,也沒什么溫度。 知道他不是那種意思,可讓她坦然地做出這種事情,蘇離心里頭不免難為情。 “我身體里……有什么?” “不知道?!?/br> 蘇離:“……” 她沒動,陸零也沒催促她,這時候不是矯情的時候,蘇離咬咬牙,手指顫抖著放在自己的紐扣上,摸索了一會兒,還是受不了,停了下來。 陸零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她,蘇離的臉頰在他專注的眼神下,慢慢地染上了一層紅暈。 “陸零?!?/br> “嗯?” “你能不能……”她閉上眼睛,聲細如蚊,“能不能閉上眼睛?” “為什么?” 蘇離無語凝噎,這要怎么解釋? “不閉?!边@回,他干脆直接拒絕了她。 蘇離一頭黑線,知道他不是能夠商量的人,她一時間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空氣靜止一瞬。 蘇離從病床上起身,她剛才經(jīng)歷了一場不啻于浩劫的折磨,全身都酥軟得像是棉花,腳才剛落地,眼前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差點從床上栽下來。 陸零手腕一勾,攔腰勾著她。 他頸間處的領帶掃在她臉頰,離得近,蘇離再一次嗅到陸零身上那種奇異的香氣。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身體里那個不知名的東西影響,蘇離只覺得自己口渴難耐,只想狠狠地咬在他白皙的頸項。 太……可恥了! 蘇離強迫自己穩(wěn)定心神,天人交戰(zhàn)中,視線落在他的領帶上。 蘇離略微思索,手指勾著他的領帶,領帶系的不牢靠,她只是輕輕一扯,領帶纏在她細白的指間。 陸零迷惑地盯著她,女孩子臉頰緋紅,一雙水眸瑩潤略帶羞怯,她拿過領帶靠近他的眼睛。 陸零眉頭輕蹙,一把捉住她纖細的手腕,嗓音冷漠:“做什么?” “……蒙、蒙上。”她咬住嘴唇,說出這兩個字時,自己只想原地去世。 “為什么?” “……你別問……行么?” 她的聲音帶著些軟糯,陸零被這種奇怪的感覺籠罩,靜默了一秒,他松開她的手腕。 領帶纏繞在他眼睛上,她在他腦后打了結。 其實這種,對他來說根本沒用,他的視覺與聽覺本就異于常人,即使是再深的夜色,對他來說都仿佛白晝。 一條領帶相隔。 他瞧見女孩子背對著他,校服從肩頭滑落,緊接著是襯衫。 有風吹過,撩起白色紗簾。 她纖薄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聽話地趴了下來,臉頰埋在枕頭里時,烏黑的長發(fā)散落,遮住了瑩白細膩的肌膚。 “我、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