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女重生發(fā)家日常 第45節(jié)
“你忘了去縣里之前都答應(yīng)了我什么?”他提醒,“你說回來了就把家里的這些東西都遷進(jìn)山里養(yǎng)。” “我又沒說不遷,這不是剛閑下來?!彼眠^他手里的撐桿,“松手,我?guī)贍敾厝ソo豬挪窩?!?/br> “哪敢讓少奶奶動手做這種活兒,小的來?!边_(dá)到了目的男人見好就收,竹竿在水里一撐,竹排往前一沖,笑著問:“少奶奶,您想在哪個位置撒網(wǎng)?” 繃著的臉漏出一絲笑,楊柳伸手一指,“就那兒了?!?/br> “得嘞,您站穩(wěn)了?!?/br> 帶來的漁網(wǎng)是孔洞較大的網(wǎng),撒下去后小兩口就蹲在竹排上等著,大概過了一柱香的功夫,程石就撐著竹竿往岸邊上去,拴在竹排上的麻繩拖著漁網(wǎng)在水面破開一道水路。 坤叔早就離開了,竹排是小兩口一起拖上去的,漁網(wǎng)剛露出水面就聽到了魚拍尾的聲音。 程石拎起魚網(wǎng)一看,網(wǎng)的魚不少,個頭也算大,粗略一看多是鯽魚,“要不要再撒一網(wǎng)?看能不能逮幾條黃辣丁回去燉湯?!?/br> “黃辣丁長的慢,年底了再逮?!睏盍f她喜歡吃鯽魚,鯽魚魚身小,不管是煎還是燉,魚rou都容易入味。 沾水的竹排濕重,還滑手,程石試著抬了一下,挺吃力,他讓楊柳拎著漁網(wǎng),他拖著竹排下堰坡。 牛車在西堰下的荒地里,也是當(dāng)初被吳德發(fā)搶先買走的那塊兒,他們沒打算用來種莊稼,計劃的是先種半年的菜,明年春天再種果樹。 一網(wǎng)魚也裝了小半盆,除了鯽魚還有兩條一扎多長的青魚,青魚吃草長得快,別看個頭比鯽魚大,rou卻難吃許多,楊柳又給扔堰里放了。 晌午飯自然就是煎魚燉魚,小半年沒好好吃魚了,這頓楊柳都沒怎么吃米飯,一個人吃了五條鯽魚。 “你吃魚倒是厲害,也不怕被刺卡了。”春嬸咋舌。 “從小就喜歡吃魚,練出功夫來了。”楊柳笑,她從小吃魚就不用大人幫著剔刺,也很少卡嗓子。 程石扒完魚湯拌飯,放下碗滿足嘆氣,想到去年四文一斤賣的魚,直嘆賣虧了,“咱們堰里的魚怎么比街上賣的那些味道好這么多?” “吃的不同,咱們堰里水草不多,魚吃的都是從山里掉落的草籽或是花瓣,像融雪或是下雨天,山上的水流進(jìn)堰里,水里帶下來的都是好東西,或許還有藥材的種子。像村里那口大堰,除了下雨天接的水,它沒旁的來水,水里的魚吃的是雞屎鴨糞,要不就是泥巴,這就是差別?!睏盍v得頭頭是道,叮囑道:“今年可不能再賤賣了?!?/br> “絕對不能,賤賣還不如留著自家人吃?!背淌c(diǎn)頭。 春嬸看這小兩口商量著怎么去賣高價,她收拾碗碟去洗碗,喊老坤頭去喂豬。 “別,別。”程石聽到喂豬兩個字瞬間從美夢中抽離開,“我們要把豬遷到山里去。” 春嬸看了楊柳一眼,哼笑道:“那也得讓豬吃飽啊,不至于急的不給豬喂食了吧?” “提去山里喂,以后都提食到山里。”楊柳站起身去找繩子,沒一會兒后院就響起了豬叫。 她牽著繩子在前走,坤叔跟在后面拿棍趕,程石挑著兩桶豬食,手里還拎著沖洗干凈的木槽。 正是吃飯的時候,外面路上坐的都是端碗的人,見三人的動作已經(jīng)沒了疑惑,震驚地問:“這是把豬也趕去山里養(yǎng)?” 楊柳笑笑。 趕豬挑食的走遠(yuǎn)了,村里人又在嘀咕他們不干正事,凈是瞎折騰。 豬也養(yǎng)在松樹林里,楊柳把拴豬繩綁在松樹上,這片地草多,繩子放長它們餓了也能自己啃草。 “以后要多起夜來看嘍?!崩な逡查_始不看好,四頭豬喂養(yǎng)的好,看骨架子就看出到年底能長成四頭大肥豬,這就是把銀角子扔門外,誰看見了不想順手撿起來。 楊柳瞥了程石一眼,“丟了算了,明年我不養(yǎng)了?!?/br> 程石撇開眼不說話。 楊柳看他這樣子,心里猛然就來了氣,她看看不遠(yuǎn)處嘰嘰喳喳的雞鴨鵝,再看吧唧吃食的豬,突然生出一種她在瞎折騰的想法,而且還都是她一廂情愿的折騰,而他是在遷就她。 這么一想,全然沒了意思。 回去的路上她罕見的沉默了一路,到家了就去偏院打水清洗豬圈,掃帚揮得刺啦響。 “這是怎么了?”春嬸小聲問站在棗樹下的人。 程石沒回答,從井里提了水,倒進(jìn)燙豬食的桶里提進(jìn)豬圈,等水桶空了他再打水倒進(jìn)去。 春嬸又出去問老坤頭,“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路上吵架了?” 坤叔也是一頭的霧水,“沒吵架啊,都沒說話怎么吵架?”他往里看了一眼,嘀咕道:“估計就是把豬養(yǎng)到山里這事鬧的,我都覺得是ro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楊柳肯定也不舍得?!?/br> “阿石怎么說?” “什么都沒說?!崩な鍝u頭,“我看這都是瞎折騰,把雞鴨鵝和豬都養(yǎng)在山里,人又不去住著看著,到頭來都是給別人養(yǎng)的?!?/br> 春嬸想了想,楊柳從小住鄉(xiāng)下,要讓她不養(yǎng)這些東西她不習(xí)慣,鄉(xiāng)下的人家家家戶戶都養(yǎng)些雞鴨豬崽。而阿石呢,又是見不得屎啊糞的。 “算了,咱倆別插話,讓他們小兩口磨合去?!?/br> 豬圈洗干凈,楊柳推開柵欄門出來,換了雙干凈的鞋才過去洗手,若無其事的跟男人說話:“你下午有什么活兒?” “打算趕牛把西堰邊的荒地犁出來。” “噢,那你去吧,我在家做針線活兒。” “好?!钡f好卻沒走,盯著面前垂著眼的女人,沉聲說:“我晚上會起夜去山里巡視,你放心?!?/br> 楊柳搖頭,她撇開眼盯著地上落的棗花,“我在想咱們是不是不需要養(yǎng)這些東西,像雞蛋和雞,想吃了可以在村里買,不用自己養(yǎng),添了好多麻煩,也折騰人?!?/br> “我沒覺得折騰,你要是覺得折騰你歇著我來養(yǎng)。”程石說完轉(zhuǎn)頭出去。 作者有話說: 姜霸王:吵,快吵起來! 第五十五章 楊柳看著男人快步拐出月亮門, 又撇過眼看著地上的棗花發(fā)呆,直到手上的水晾干,她才慢步朝出走。 前院沒人在, 大門半闔著,兩只狗臥在沒用完的茅草上曬太陽睡覺, 聽到腳步聲晃了晃尾巴, 眼睛都沒睜。 她在檐下站在一會兒,去后院拿了剛縫了個袖子的單衫,挎著針線筐出門去跟人嘮閑話。 村里的小孩對騎棍子熱情不減, 就是爬樹掏鳥窩也把“坐騎”規(guī)規(guī)整整擺在樹下,楊柳路過仰頭囑咐他們別摔下來了。 村里年輕的婦人多是忙活著點(diǎn)豆種菜, 坐在墻根閑磕牙的要不是身懶的,要不就是年紀(jì)大做婆婆的, 楊柳看她們朝她招手,猶豫了一瞬邁腳過去。 “聽說你家把豬也牽去了山里養(yǎng)?怎么想的?不怕被人偷?” “不怕,被偷了我們再買就是了,但賊敢惦記就要做好被當(dāng)成野物打死的準(zhǔn)備, 打不死找出來了也要往官府里走一遭?!睏盍f的云淡風(fēng)輕, 搓好雙股線穿進(jìn)針孔里開始縫衣裳。 這話說的, 誰聽不出來是在嚇唬人, 問話的人面上訕訕,干巴巴道:“也是,你家不怕丟豬。” “怎么不養(yǎng)在家里?養(yǎng)院子里也不用起夜去山里看,要少cao不少心?!彼謫枴?/br> 楊柳沒說是程石愛干凈見不得屎尿,說是豬養(yǎng)山里吃的雜動的多, 年底宰殺了肥rou少, 燉的rou更香。 “不愧是富貴人家, 我們買rou都想買肥的,你們還覺得肥rou膩歪不好吃?!币粋€用灰色頭巾包住發(fā)髻的老婦人話里帶酸,住在鄉(xiāng)下還用的有下人,日日都在村里買蛋買rou買豆腐,煙囪里冒出來的青煙都帶著rou香,村里就她家日子過的最好,誰不說句羨慕。 這是事實,楊柳也不反駁,她笑了笑。 見她這個樣子,旁人也沒了再打聽的心思,知道的越多心里越犯嘀咕,轉(zhuǎn)而說起誰家婆媳吵架了,哪個村里的牛死了,今年進(jìn)山逮蛇的人有幾個,去年來采藥的大夫今年不見過來。 楊柳豎著耳朵聽著,手上縫衣的動作不停,偶爾搭句話,她就喜歡這個熱鬧勁,哪怕跟她無關(guān)。 “哎,我聽說鎮(zhèn)東頭有個村這幾天有個熱鬧事,王二麻子去年把他媳婦休了,說是不能生,去年年底又娶了一個,他前面那個今年開年也又嫁人了,上個月說有了喜信,她娘家人扛著鋤頭跑去王二麻子家把他大門砸爛了?!闭f到這兒,鼻頭有顆大痣的婦人捂嘴笑,“被指著鼻子罵他是個沒種的軟蛋,王二麻子當(dāng)時就氣暈了,醒過來沒管砸爛的大門,抱著他后娶的媳婦的腿,哭喊著祖奶奶求她別改嫁。” 咦?楊柳手中的針線停了,好奇地問:“然后呢?他后娶的這個可跑了?” “要是你你跑不跑?”包頭巾的老婦人問。 楊柳哈哈笑了兩聲,壓根沒覺得冒犯,也沒聯(lián)想到自己身上,她拿著針在頭發(fā)里蹭蹭,含笑說:“我不跑,都要把我當(dāng)祖奶奶供起來了,我跑什么?” “那可是這輩子都不能生娃了?!?/br> “不能生算了?!睏盍辉诤酰挚p了兩針,接著問:“別問我啊,王二麻子家之后呢?他媳婦跑沒跑?” “現(xiàn)在是沒跑,以后跑不跑不好說?!?/br> “要看王二麻子咋想了,要是想的開,想讓媳婦生個娃還不容易……”老婦人意有所指。 楊柳聽出了意思,這種事雖不常見但也不是沒有,但對這種事她沒興趣探聽,另一個袖子縫好打個結(jié)她給咬斷,抖了抖開始縫盤扣。 聽了一下午閑話,她也縫好了一件單衫,太陽快落山了提著針線筐打了個招呼準(zhǔn)備回去。 “你家住的偏,以后常出來說話?!北穷^長痣的婦人熱情地說。 “行,閑了出來?!睏盍S口答應(yīng)。 還沒到家就看到后院的煙囪在冒煙,楊柳推門進(jìn)去,前院還是只有兩只狗,睡飽了在院子里撒歡,見她進(jìn)來爭著搶著搖尾巴迎上來。 楊柳把針線筐提高,帶著兩只狗回后院,見檐下放著一雙臟鞋,她當(dāng)做沒看見,放好針線筐去偏院。 “春嬸,要我?guī)兔??”她走進(jìn)廚房問,“今晚做什么飯?” “稀飯,烙餅,再炒缽蘿卜燉rou,可行?” “行。”楊柳坐板凳上添柴,不著痕跡地打聽:“下午你去忙啥了?” “噢,阿石犁地,我去把犁起來的草擇起來扔路邊,地放那兒荒了一年,長了好深的雜草?!贝簨疣粥止竟?,嘮叨完了又問:“你下午回娘家去了?傍晚我跟阿石回來也沒看見你?!?/br> 她知道小兩口鬧不痛快了,有意從中解活兒,“他犁了半天的地,回來喝了口水又端了盆碎米子去山里喂雞鴨鵝了。” 這次楊柳沒應(yīng)聲,像是沒聽到一樣,廚房里只余春嬸咵咵切蘿卜聲。 鍋里的米粥煮開了,楊柳出去提豬食桶挖米糠進(jìn)來燙食,剛攪拌勻,廚房門口一暗,她抬頭看去,跟走進(jìn)來的男人對上眼。 “我去喂豬。”程石提桶要走。 楊柳按著沒讓他提,“我去,地兒臟。” 程石沒理她,掰開她的手提著就往外走,聽著身后有腳步聲,他頭都沒回,腳步邁得又大又急,“你歇著,你不用一起跟去?!?/br> 春嬸聞言張了張嘴,憋住了嗓子沒發(fā)出聲,回頭看了眼壓根沒起身的人。 楊柳想笑,但忍住了,扭過臉把拌食的棍子扔進(jìn)火里。 晚上點(diǎn)燈吃飯的時候,四個人面上若無其事的說話,但其中的別扭誰都感覺的到,吃到最后誰都不吭聲,桌下臥的三只狗都安安靜靜不吭一聲。 大黑子吃了飯扭身就走,坤叔看了看程石,“落鎖了?。俊?/br> 程石瞥了眼起身回后院的人,悶悶應(yīng)了一聲。 老頭鎖好門繞過他,嘖嘖幾聲,背著手去偏院提水洗腳,交代道:“回后院的時候把蠟燭吹滅?!?/br> 程石又坐了一會兒才吹滅蠟燭往后院走,天上月亮正圓,院子里照得亮堂堂的,桂花樹的枝椏都清晰可辨,他透過半敞的窗戶看搖曳的燭火,拉長的影子映在屋里的墻壁上變了形。 一盆冒著熱氣的洗腳水潑了出來,楊柳看了眼站在葡萄藤下的男人,想了一瞬,什么都沒說,進(jìn)屋脫衣躺在床上。 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