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設(shè)計
指揮官懷孕的消息,就像四散的野火一樣,很快就傳遍了基地里每一個角落。這不僅僅是基地的大事,還是全中國甚至全人類的大事。自從紅塵以來,還沒有新生兒的新聞傳來,雖不能保證世界上一定沒有新生兒的誕生,但起碼到目前為止尚未被證實。楚嬪懷的,很可能是人類在紅塵后的第一個胎兒。 梁毅還坐在病床前和楚嬪談話,外頭就響起了「恭喜指揮官」,「恭喜梁副」的歡呼聲。梁毅無奈,只有從醫(yī)務(wù)室出來,向著眾人致謝。此時鯨魚已經(jīng)帶領(lǐng)車隊回來,和海獅一起站在劍橋旁待命。葉荃和小嫻則站在會議室門口,向著梁毅報以笑容,不用說這個消息是她倆散播出去的。葉荃本來是要楚嬪梁毅自己宣布的,但小嫻嘴快,加上指揮官暈倒導(dǎo)致人心惶惶,所以才決定公布這件喜訊。畢竟楚嬪身為基地指揮官,這種事情已不再只是她的私事。 梁毅知道還有很重要的事情等他去辦理,于是向著葉荃說道:「我們還得審訊人犯,指揮官就交給葉醫(yī)官照顧了?!箍吹叫拐驹谝慌哉{(diào)皮地瞪著大眼睛,又忙補充一句說道:「也麻煩小嫻長官了?!苟旱脛蛏系囊蝗号汲猿孕α顺鰜?,連平素嚴謹?shù)牧置舳既滩蛔÷冻鑫⑿Α?/br> 梁毅于是轉(zhuǎn)身招呼鯨魚海獅道:「走吧!咱們提審那兩個混球去!」說罷便領(lǐng)頭走出指揮中心,往汽車維修處行來,一路上不斷向道喜的人致謝。 來到維修處,見到阿興和阿雄兩個倒楣鬼全身五花大綁,跪在維修處內(nèi)一處空地上,地鼠等人兇神惡煞般地圍在四周監(jiān)視著。不過因為梁毅交待在先,并沒有為難這兩人。 阿興阿雄一看到梁毅進來,立刻大聲求饒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還拼命把腦袋往地上磕去。梁毅反嚇了一跳,沒想到此二人竟然如此孬種,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聽此二人拼命說項,都把責(zé)任往王天霸身上推,說自己是被逼的,身不由己。 梁毅事先已經(jīng)跟鯨魚海獅打過招呼,此時只向二人遞了個眼神,這兩個大塊頭就過來,將阿雄一左一右架起,往停車場方向拖去。阿雄以為自己大限已到,沒命地呼叫求饒,歇斯底里地大喊著,阿興在一旁已經(jīng)嚇得魂不附體。 梁毅于是先行審問阿興,等阿興說完了,便又將阿興帶走,把已經(jīng)給嚇得剩下半條命的阿雄帶回維修處,又審問了一次。這兩人自認命在旦夕,把所有的事情交待得一清二楚,梁毅和鯨魚海獅將兩人證詞相互比對,都認為他們沒說過半句假話。 根據(jù)他兩的供辭,跟著王天霸北上的惡徒共有二十馀人,目前在杭州一帶待命,為首的就是綽號山豬的黑幫份子。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過去都在福建一帶流竄,除了山豬和兩個手下外,其馀的人原來并不屬于王天霸的團體,但和王天霸等人都有些接觸。 王效蘭逃跑后,王天霸判斷她會北上投奔上海基地,于是率眾追擊,一路上招兵買馬,將過去有接觸的那些惡徒收攏麾下。王天霸黑道出身,懂得如何收攬人心,一方面和他們稱兄道弟套交情,一方面又將上?;匦稳莩杀榈攸S金,美女如云的天堂。王天霸還自比西楚霸王,說要統(tǒng)一天下,并慫恿諸人先跟他拿下大上海。 王天霸也知道大上海地區(qū)有四五千人,為首的是一個美女指揮官,底下有一個足智多謀的副指揮官,及一群能干的領(lǐng)導(dǎo)班子,將大上海地區(qū)治理得井井有條。這些訊息有一大部分是基地通過無線電向外傳播的,而且分布整個中國大地的基地中,只有大上海地區(qū)不斷鼓勵人們前往,其他基地因為資源有限,并不歡迎外來人員加入。 王天霸為了慎重起見,便和阿興阿雄先行探路。其實他這是有私心,想要捷足先登,好的先拿,所以要眾人在杭州等他的消息,并再三強調(diào)切勿輕舉妄動。王天霸原來根本沒把楚嬪放在眼里,心想一個大美女領(lǐng)導(dǎo)的團體能有多少抵抗力,憑自己三把大槍,就算一時收服不了,也能先來個下馬威。沒想到一進基地就栽了個大跟頭,成了階下囚不說,最后還把老命搭在這兒。 至于王天霸那把鋸短了槍口的長槍,和后來吸食的毒品從何而來,阿興阿雄口供一致,都說是小貨卡底盤裝了一個暗格,槍枝毒品放在里頭,暗格得鑽入車子底下才能打開,當(dāng)初基地檢查小貨卡時漏了這一點。而究竟是誰去打開暗格取貨的,阿興阿雄則互推責(zé)任,都說是對方在三更半夜,假裝上廁所去停車場偷的。 只是問到山豬等人是否會向基地行進,或是何時出發(fā),兩人則都表示不清楚。 梁毅大致了解狀況后,便在會議室召集領(lǐng)導(dǎo)班子商量對策,與會的有林敏,宋璇璇,珊瑚,鯨魚,海獅和地鼠。宋璇璇將小嫻也帶上,楚嬪因為只是懷孕,身體并無大礙,便也出席主持會議。葉荃雖也算是領(lǐng)導(dǎo)班子,但她是醫(yī)官,主動表明不想?yún)⑴c。水母海星大通小通雖也掛著正副隊長的頭銜,但他們只是工程人員,因此也沒被找來。金剛大寶暫時被剝奪頭銜,而且還在發(fā)電廠工作,所以也未列席。 梁毅簡單地將情形說明了一下,然后說道:「若是二十幾個武裝份子闖關(guān),以基地目前的防御能力,怕是抵擋不住?;厝藬?shù)雖多,但只有極少數(shù)人受過射擊訓(xùn)練?!?/br> 眾人聽了都面色凝重,沉吟不語。鯨魚第一個沉不住氣,大聲說道:「咱們?nèi)硕鄤荼?,怕他個鳥!每個人發(fā)一把槍,一人一槍也把他們打成馬蜂窩!」 海獅和鯨魚是好兄弟,聽了也跟著附和道:「是呀!好漢也怕人多,咱們還怕了他們不成!」 鯨魚又高聲說道:「咱們組織一支部隊,主動出擊,殺到杭州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卻見梁毅搖頭說道:「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玩槍老手,一個人可以抵咱們十個人。真要動起手來,咱們會死傷慘重。他們藏在杭州何處,我們也不知道,貿(mào)然出擊,無異以卵擊石?!?/br> 梁毅接著又轉(zhuǎn)頭對鯨魚海獅說道:「你以為打仗那么容易,咱們這兒沒人真正上過戰(zhàn)場殺過人,到了生死關(guān)頭,你扣不了板機下不了手的?!?/br> 眾人聽了,都忍不住看了林敏一眼。方才林敏槍殺王天霸,出手又快又準,但開槍后心里衝擊之大,久久方得平復(fù)。連林敏這種軍人出身的尚且如此,一般平民百姓更不用說了。 梁毅又補充道:「還有小嫻也見證過,我當(dāng)初對那個惡霸皇上也下不了手?!剐孤犃似疵c頭。 楚嬪接口問道:「咱們?nèi)羰钦倚┧刭|(zhì)好的加以訓(xùn)練,在基地以守代攻,未必應(yīng)付不來。」 梁毅還是持相反意見說道:「遠水救不了近火,訓(xùn)練需要花時間,那群人在杭州待了好幾天,誰知道何時會進攻。再說就算他們強攻不成,改打游擊戰(zhàn),從基地四周偷襲,或是襲擊外頭的據(jù)點如水稻田發(fā)電廠等處,我們無法應(yīng)付。再說一但開戰(zhàn),就可能有傷亡,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避戰(zhàn),讓對方知難而退。」 眾人聽梁毅這么一番分析,都覺事態(tài)嚴重,尤其是打游擊戰(zhàn),更是難以防御,聽梁毅說最好的方法就是避戰(zhàn),都集中精神聆聽。大伙兒都知道梁毅是智多星,與其自己想破腦袋,還不如聽聽智多星的意見。 梁毅繼續(xù)說道:「不能力敵,只能智取。咱們要利用阿興阿雄兩位,替咱們傳話,讓山豬等人知難而退。」眾人聽了都覺匪夷所思,阿興阿雄和山豬都是一丘之貉,如何能替基地傳話? 梁毅對著鯨魚海獅問道:「還記得一年多前,車隊里有人從外頭的軍事基地,弄來坦克車的事情吧?」 鯨魚聽了,面露窘色地回答道:「都是屬下督導(dǎo)不力,還請。。?!?/br> 梁毅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什么屬下不屬下,你當(dāng)這兒是山寨?。?。。。言歸正傳,你叫他們?nèi)ザ嗯獛纵v戰(zhàn)車回來,一輛停在基地大門口,其他的擺在揚子高地直升機旁邊?!?/br> 眾人都弄不清楚梁毅要做啥,只聽梁毅又補充道:「還有,找找看那個軍事基地有沒有軍人制服,若有連軍帽軍靴都一起弄來,男女都要。另外長短槍械有多少弄多少,但子彈不要弄來?!?/br> 眾人都搞不懂梁毅弄來槍械武器卻不要彈藥是何意,但梁毅沒空解釋,轉(zhuǎn)頭對宋璇璇道:「叫大寶派工程隊的人,在螺螄的禁閉室旁再蓋一間牢房,上面透空,好讓兩間牢房人員可以交談。再弄一把螺絲起子,塞在床板底下?!?/br> 接著又對地鼠說道:「你去弄來一輛汽車,加滿汽油,停在基地西側(cè)儲油庫盡頭的鐵絲網(wǎng)旁,汽車鑰匙插在車上。記得停在鐵絲網(wǎng)外,不是鐵絲網(wǎng)內(nèi)?!?/br> 梁毅一連串交待了一大堆,弄得眾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海獅第一個按耐不住問道:「梁副,您叫咱們弄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到底是何用意?」 梁毅聽了,神秘兮兮地笑著說道:「三江口曹cao折兵,群英會蔣干中計。天機不可洩漏,你們先分頭去辦,到時我再一一解釋清楚?!沽阂阋玫氖侨龂萘x里,周瑜設(shè)計利用蔣干,讓曹cao中了反間計的故事。鯨魚海獅讀書不多,更沒讀過三國演義,自然聽得一頭霧水。 海獅還想再問,卻被鯨魚撞了一肘子吼道:「問什么?副總要咱們辦事,咱們照辦就是!」說完便一把拽著海獅出了會議室。 地鼠見狀,雖也是一頭霧水,但識趣地一句話也不說,按照梁毅所說準備車輛去了。宋璇璇也走出了會議室,用無線電向大寶交待工作。會議室內(nèi)除了楚嬪,就剩下林敏,小嫻,和珊瑚。 梁毅微笑著對三女說道:「你們?nèi)巳フ偌┥韽娏训呐瑴蕚渚毩?xí)閱兵吧!」 三女對望了一眼,小嫻忍不住笑問道:「梁大哥,你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膏藥呀?」 梁毅故作神秘狀說道:「我葫蘆里賣的從來都不是膏藥,是錦囊妙計!」 說罷便站起身來,對著四個妙齡女生說道:「現(xiàn)在是螺螄戴罪立功的機會,我要讓他上演一齣苦rou計?!菇又愦髶u大擺地走出了會議室。 小嫻轉(zhuǎn)頭問楚嬪道:「楚jiejie,你知道梁大哥到底在計畫什么嗎?」 楚嬪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小嫻聽了,噘著嘴問道:「你不是他的枕邊人嗎?怎么他想什么你都不知道?」 林敏用手肘頂了小嫻一下,珊瑚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楚嬪笑著對小嫻說道:「大人的事,小女娃娃懂個什么?」說完也走出了會議室。 小嫻不服氣地對著楚嬪的背影扮了個鬼臉,嘟噥著說道:「人家已經(jīng)十八啦!」 楚嬪頭也不回地說道:「十八姑娘一朵花,還是個娃娃!」林敏珊瑚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小嫻的嘴噘得更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