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智退頑敵
這天傍晚,阿興阿雄就被關(guān)進了新蓋的禁閉室內(nèi)。兩人在這方寸大小的房間內(nèi)瑟縮顫抖,不知道自己的命運究竟會如何。 突然間隔壁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道:「喂!隔壁的,你們怎么也被關(guān)進死囚室了?」 阿興阿雄一聽到「死囚室」三個字,頓時嚇得三魂七魄都出了竅。阿興顫抖地問道:「你是誰?你說這里是,,,死囚室?」阿雄已經(jīng)嚇得哭了出來。 只聽隔壁的那人說道:「我叫螺螄。你們不知道???關(guān)進這里的都要被槍斃啦!」螺螄特別將「槍斃」兩字說得特別重,兩個倒楣鬼聽了,都嚎啕大哭起來。 卻聽螺螄叫道:「噓!別哭!你一哭他們會提前槍斃你哦!」果然兩人立刻停止了哭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又聽螺螄繼續(xù)說道:「你們一定也是得罪了那個女指揮官吧?我就因為喝醉了酒,說了兩句不敬指揮官的話,就被判了死刑啦!」 兩人一聽螺螄不過說了幾句醉話,就被判了死刑,那他兩持槍闖關(guān)又在劍橋鬧事,豈不更無生望? 只聽螺螄又說道:「你們往窗外望望,是不是有許多墳?zāi)??那就是被槍斃了埋在那兒的呀!」兩人往窗外望去,夕陽馀暉下,果然見到一排排墓碑。禁閉室就在墓地旁,自然看得到墓碑,但看不清墓碑上的字。兩人見此情景,都對螺獅所言深信不疑。 阿興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們怎么聽說,這個女指揮官待人很好,所以才有這么多人來投奔哪?」 螺螄聽了又輕嘆道:「你們不知道呀,那都是騙人的。。。」他故意將音量降低,那兩個白癡便將耳朵貼著木板仔細地聆聽著。只聽螺螄繼續(xù)說道:「咱們這個指揮官,簡直就是現(xiàn)代武則天,她是想要一統(tǒng)天下的。向外宣傳得那么好聽,就是把人騙到這兒來,做苦力替她製造武器彈藥。她看上的,對她忠心的,她就讓他們加入她的軍隊。」 兩人聽了,都不約而同地輕嘆道:「軍隊?!」 只聽螺螄說道:「是??!你們不知道,她有一支好幾百人的現(xiàn)代化部隊,武器裝備都是一流的,還有飛機坦克大砲哩!」兩人聽了都不禁面面相覷,這和他們剛闖關(guān)所見到的大不一樣。 螺螄似乎知道他兩的心思,又繼續(xù)說道:「你們一定覺得不對吧?剛來基地時,怎么沒有看到這些部隊和裝備吧?」兩人聽了拼命點頭,卻不曾想到他兩和螺螄隔了一層木板,對方根本看不見。 只聽螺螄繼續(xù)說道:「這是她的障眼法,故意保持低調(diào)。。。」話才說一半,突然叫道:「快看!窗外!」 兩人同時向窗外望去,只見不遠的基地小路上,走來一支隊伍,一面走還一面高聲答數(shù),聲音整齊劃一,整支隊伍都穿著畢挺的軍裝,狀甚神氣。隊伍前頭走著一個魁梧大漢,肩上扛著一把大槍,比王天霸的那支槍還要碩大,腰間纏了兩排大顆子彈,每一顆都比一個人的手指頭還長還粗。兩人都認出那人就是提審他們的鯨魚,只見鯨魚后面跟著約五六十人的隊伍,個個配著長槍披著彈匣,雄赳赳氣昂昂地列隊經(jīng)過。兩人見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想單單這支隊伍就比他們那二十來人厲害得多,老大王天霸真是失算了。 卻沒想到鯨魚的隊伍才經(jīng)過,后面又來了一批同樣的隊伍,這回由海獅領(lǐng)軍。接著又是一批,由地鼠帶頭,然后又是一批接著一批。前前后后也不知過了多少批,由于此時已近黃昏,天色稍暗,除了領(lǐng)頭的人不一樣外,也實在看不出隊伍中的人是否有重復(fù)。 沒想到這些隊伍過后,竟又來了一批女兵隊伍,兩人定睛一看,帶頭的赫然就是那兩個女神槍手,其中年紀較大的那位,就是那個一槍打死了他們的老大,槍法又快又準又狠的女羅煞。那兩個女領(lǐng)班后頭也跟著一批五六十人的純女兵隊伍,個個荷槍實彈,英姿煥發(fā)。那個年輕的女頭頭還不斷喊著步伐口令,一看就是訓(xùn)練有素的模樣。 只聽螺螄又在隔壁加油添醋道:「這些女兵個個都是神槍手,打你的腦袋就絕不會誤打你的胸膛?!拐f的竟和那天在停車場聽到的一模一樣。這兩人都見識過林敏的槍法,自然舉一反三,深信所有的女兵都是一樣。 兩人正覺得膽戰(zhàn)心驚,卻沒想到后頭又來了一支隊伍,男女都有,領(lǐng)頭的是一個女的。這支隊伍和前面的隊伍都不一樣,穿的是飛行裝。 只聽螺螄又悄聲說道:「這些是戰(zhàn)斗機飛行員?!菇又挚鋸埖卣f道:「還不只這些哪!從這里往西北方過去,有一片揚子高地,除了放直升機外,還擺滿了坦克車哪!」兩人聽了更覺心灰意冷,心想早知如此,決不會笨到來這兒自投羅網(wǎng)。 只是螺螄還沒完,又繼續(xù)說道:「我們這個女暴君,不僅自己組織軍隊,還不準別人組織軍隊。方圓三百公里之內(nèi),只要發(fā)現(xiàn)有人聚集在一起持有武器的,那怕只是幾個人幾把鳥槍,她都要派兵前往剿滅的?!拱⑴d阿雄聽了,立刻想到了躲在杭州的山豬等人。 只聽螺螄隔著木板問道:「金華慘案聽說過吧?」兩個人又隔著木板猛搖頭,他兩只聽過金華火腿,沒聽過還有個金華慘案。 又聽螺螄繼續(xù)說道:「有人不滿女暴君的殘忍霸道,半年前在浙江金華一帶組織了一支五十人的游擊隊,有機槍卡賓槍還有幾輛裝甲車。女暴君知道了,派了一支三百人的陸空聯(lián)合部隊去圍剿,那結(jié)果,慘哪!」螺螄特別將最后「慘哪」兩字尾音拖得很長,兩人頓覺心膽俱裂,五十人的裝甲部隊下場是個慘字,那山豬那支二十人的槍隊下場豈不比慘還要慘?再者金華和杭州近在咫尺,有一個金華慘案,難保不會再來個杭州慘案。阿興已經(jīng)臉色慘白,阿雄已經(jīng)覺得要尿褲子了。 卻聽螺螄又問道:「你們沒有其他伙伴在這方圓三百公里以內(nèi)吧?」兩個白癡一個點頭,一個搖頭。 只聽螺螄自言自語道:「這就奇怪了,我看這兩天基地拼命在cao練,像是準備出擊的樣子,就在這一兩天了,也不知道又是哪些倒楣鬼要遭殃了?唉!慘哪!」這第二句「慘哪」傳過來,阿興的心臟就要停止了,阿雄再也憋不住,尿在褲子里。 阿雄又開始啜泣起來,阿興腦筋比較靈活點,想了一想問道:「你剛才不是說,可以加入女暴君的軍隊嗎?」這一來阿雄也不哭了,心想若是也能加入軍隊,不就可以免死嗎? 卻沒想到螺螄澆了他兩一頭冷水道:「沒用啦!軍隊講究的最是忠心耿耿,你們得罪了指揮官,那是肯定沒救啦!」 這兩人一聽,頓感萬念俱灰,阿雄又忍不住啜泣起來嚷道:「我莫愛死啦!」 卻聽到螺螄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跑出去的可能。。?!?/br> 兩人一聽,立刻把耳朵緊貼著木板叫道:「什么辦法?」 卻沒想到螺螄竟然吊他們的胃口道:「我干嘛要告訴你們?我自己都要死了?!?/br> 阿興腦筋比較快,連忙反應(yīng)道:「我們出去了可以救你啊!」阿雄也忙著說是。 然而卻聽螺螄說道:「我已經(jīng)病入膏肓,沒救啦!」停了停又道:「你們看窗外是不是堆滿了一瓶瓶酒???」 兩人忙跑到窗邊,果然看到隔壁房間窗外,堆著如山的好酒。只聽螺螄解釋道:「這個指揮官好狠哪!她說我既然這么喜歡喝酒,就讓我每天喝一瓶,可是她在里頭加了工業(yè)用酒精,我現(xiàn)在早已毒入臟腑,來日無多啦!你們救我出去也沒大用啦!」 阿雄頓時又要放聲大哭起來,阿興則飛快地運轉(zhuǎn)腦袋,然后說道:「我們出去可以替你報仇??!」說著用手肘拱了阿雄一下,阿雄本來要哭的,腦筋頓時轉(zhuǎn)了過來,也忙著附和道:「對對對,替螺螄老兄報仇?!?/br> 沒想到螺螄又說道:「不可能啦!她有好幾百人的部隊,還有飛機坦克!」 阿興忙吹噓道:「我們在福建有一支千人部隊,也有飛機坦克!」 阿雄見狀也忙吹牛道:「對對對!還有原子彈!」兩人現(xiàn)在拼命吹大牛,只要騙得螺螄講出逃跑的方法就成。 果然聽到螺螄心情激動地問道:「你們真的可以替我報仇嗎?」兩人聽了一個勁兒地猛點頭,完全沒想到隔了一層木板對方看不到。 只聽螺螄繼續(xù)說道:「那太好了!若是能消滅這個女暴君,替天行道,我螺螄死而無憾啦!」 阿興忙連聲說道:「一定一定!螺螄兄義薄云天,小弟們沒齒難忘,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螺螄兄的大恩大德?!拐f的全是閩南語劇里頭的典型臺詞。 阿雄也不甘落后,忙跟著說道:「我這輩子一定不再吃螺螄?!?/br> 可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有人來到牢房門口,粗嘎地吼道:「吃飯啦!」接著從門上狹長的洞口扔進了兩粒乾饅頭。 然后隔壁的門給打開了,只聽有人叫道:「螺螄兄,指揮官給你送好吃的來啦!你瞧瞧,有雞腿龍蝦生魚片,還有一瓶好酒。你放心,這瓶酒沒有加工業(yè)酒精,好好享受呀!哈哈哈!」接著就聽那人開門出了牢房,又將牢房關(guān)住上鎖。 阿興阿雄面面相覷,心想同是死囚,為何差別待遇這么大,螺螄吃的是好酒好rou,他兩卻是乾饅頭?正待開口發(fā)問,卻聽到螺螄放聲大哭道:「哇哇哇!這是我最后一餐哪!吃完就要上路啦!哇哇哇!??!」 這一來兩人頓覺還是乾饅頭好吃。阿興終究腦子轉(zhuǎn)得較快,忙隔著木板問道:「螺螄兄,我們一定替你報仇,請你快告訴我們?nèi)绾翁映鋈ィ 拱⑿勐犃?,也忙跟著哀求,饅頭也不吃了。 只聽螺螄稀哩呼嚕地哭了半天,哭得兩人都快急瘋了,才慢條斯理地說道:「其實這牢房不很堅固,只要有一枚硬幣,或是螺絲起子,就可以把門閂轉(zhuǎn)下來。。?!?/br> 兩人一聽,忙伸手入口袋,可是摸了半天卻沒摸到一枚硬幣。但兩人并不氣餒,牢房上上下下翻撿搜尋,竟然在床板下摸出一把螺絲起子。兩人如獲至寶,頓覺老天有眼,自己命不該絕,也不想想這螺絲起子怎么會放在那兒的。 阿雄高興地叫道:「找到螺。。。」卻被阿興伸手摀住了嘴巴,然后隔著木板問道:「若出了牢房又如何?」他兩對基地不熟,出了牢房亂竄,很容易再度落網(wǎng)。 只聽螺螄說道:「你們一定要等基地吹熄燈號才可以行動,否則會被抓回來。出了牢房門后向右轉(zhuǎn),穿過幾間宿舍,就會來到停滿直升機和坦克車的揚子高地。繞過高地繼續(xù)走,就會有一扇向外的鐵絲網(wǎng),沒有上鎖。出去后會經(jīng)過一個很大的儲油庫,過了儲油庫,會有一輛車子停在那兒,鑰匙插在車上。這是基地為了緊急狀況備妥的一輛逃生車輛?!箖扇似翚饽竦芈犞?,生怕漏掉了任何一個細節(jié),也無暇去想這中間是否有何漏洞。 只聽螺螄又特別交代道:「記得哦!要過了儲油庫,鐵絲網(wǎng)外頭停的一輛小型車。千萬別動儲油庫前的消防車,否則就,,,慘哪!」阿興阿雄聽了,立刻重復(fù)道:「別碰消防車!別碰消防車!」好在螺螄特別仔細,否則這兩個白癡說不定還真會誤開消防車。 螺螄堪堪說完,就聽到牢房門再度打開,一個粗嘎的聲音叫道:「指揮官命令我來送你上路啦!」接著一聲命令:「帶走!」然后是一連串腳步聲,螺螄大哭大嚎地給拖了出去。沒多久遠方傳來一聲槍響,然后大地萬籟俱寂。 阿興阿雄嚇得屁滾尿流,好不容易熬到熄燈號響,用螺絲起子弄開了房門,按照螺螄指示往外逃去。經(jīng)過揚子高地時,果然看到成排飛機坦克,在夜色下顯得格外恐怖。兩人一路穿過暗巷,特別記得別碰消防車,然后跳上了鐵絲網(wǎng)外的救命汽車,揚長而去。 第二天清晨,珊瑚的直升機隊回報,杭州市區(qū)有四輛大小不等的車輛,以超過一百公里的時速,向南飛馳而去。其中一輛大吉普車在鄞縣附近轉(zhuǎn)彎時因為超速失控,翻入一旁的野地里,車上四人散步四處。其他三輛車竟然完全不顧同伴,不但沒有停下查看,連減速都沒有,繼續(xù)向南逃竄。直升機直跟到象山附近,見三輛車仍沒命地繼續(xù)南逃,便不再跟下去。 珊瑚的直升機飛近失事地點,看到四個人直挺挺地躺在地面,也不知道是真死了,還是因為看到直升機接近而裝死。 梁毅經(jīng)由林敏下令直升機返航。 第二天珊瑚的直升機又飛到出事地點,見四個人仍直挺挺地躺著,顯然真的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