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令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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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樽不太理解,但還是回答:“我知道了,我,守口如瓶?!?/br> 蕭復(fù)將林子葵送到了洗心堂外面,林子葵道:“我讓墨柳送二姑娘回東客堂吧?” 墨柳低聲:“公子,咱們不請二姑娘進來坐坐么?” 林子葵聲音更低:“男未婚女未嫁,成何體統(tǒng)?” 蕭復(fù)樂不可支。 以前他在朝堂上,最喜歡痛罵那些文縐縐的文臣,看他們被懟到口沸目赤,急扯白臉,便覺得爽快。 現(xiàn)在看林子葵,又覺得文人不盡是惹人厭煩的。 林子葵差墨柳將他送回去了,不多時,墨柳回來了,小心地抱著一籃子的葡萄。 “這葡萄是?”林子葵仔細一瞧,青綠晶瑩的葡萄顆顆分明,還掛著油潤的水珠,還沒見過這樣好的葡萄! 在金陵,恐怕也要一兩黃金才能換! 墨柳道:“是二姑娘讓我?guī)Щ貋斫o公子的,她還請我吃了一杯茶?!?/br> 林子葵起身指著他:“墨柳啊墨柳,你怎么收了人家的東西!你這貪嘴的。” “我、我……我見二姑娘盛情難卻,再說,她對您有意,恐怕是一見鐘情了,我收下二姑娘的果子,不拂她的好意,公子你再送回謝禮去,這一來二往,關(guān)系可不就近了么!” 墨柳年紀(jì)雖小,卻在應(yīng)天府書院通曉了不少的人情世故,打點上下,禮尚往來的道理,他都懂。 便攛掇著自家公子:“上次要送給肖大人的墨寶,不是正好可以送給二姑娘么,那些畫可是公子你最滿意的了?!?/br> “我那些畫……罷了。”林子葵自覺送不出手,他囊中羞澀,只有一塊母親留下的綠松平安佩,還算是個祖?zhèn)鞯暮梦锛?/br> 母親說過,這是留給他未來媳婦的。 林子葵解下放在手心里,看了許久。 二姑娘,和想象的模樣全然不同。 她不像大家閨秀,反而舉止輕佻,逗貓兒一樣逗弄自己。 她當(dāng)真是喜歡自己的么? 旋即,林子葵將竹籃提起,撩起門簾,直奔向東客堂。 東客堂院子里,蕭侯爺坐在樹下秋千上,手捧一卷雜書,正在往嘴里丟葡萄,他吃不出味兒來,單純是喜歡這種咬破汁水的感覺。 而元武正一掌一掌地對著樹樁子練拳,每一拳都將粗壯的樹樁子擊打出一個凹來,金樽則在檐下倒掛著練功,頓覺無聊,就跳下來,趴在蕭侯爺肩頭喊他:“侯爺,練功么?” “不練,金樽,我讓你去打探的事,你打探到了么?” “侯爺說的是,后院那個老道么,他身邊有高手護衛(wèi)?!?/br> “那你進去了么?” “嗯,進去了?!?/br> 蕭復(fù)慢聲:“他發(fā)現(xiàn)你了么?” 金樽搖頭:“他沒有發(fā)現(xiàn)我,老道士只是打坐,念經(jīng),偶爾去清心閣看書。侯爺讓我找的東西,我找了,沒有找到?!?/br> 蕭復(fù):“那我讓你學(xué)的女子發(fā)髻呢,學(xué)會了么?養(yǎng)你們?nèi)齻€有何用,沒一個會梳頭的。” 林子葵走到東客堂前頭,隔著院門,模糊看見一個少年郎,掛在二姑娘身上,貼著耳朵在說些什么。 二人舉止親昵,不似主仆。 那少年還伸手撫摸二姑娘的頭發(fā)。 林子葵怔了下,探頭去仔細分辨,躊躇間,腳上踩到了樹枝,元武扭頭:“何人?” 林子葵根本來不及跑,慌亂間,只能匆匆將藏在竹籃里的綠松平安扣抓進手心。 蕭復(fù)聞聲看了過去。 林子葵將一籃子葡萄遞給元武,語氣堅定:“二姑娘的好意,實在太過貴重,無功不受祿,在下不能要?!?/br> 他眼神沒看蕭復(fù),遞過去匆匆就走,走得時候沒看路,踉蹌著摔了一跤,他難堪地爬起,起時一瘸一拐的,墨柳追出來時,見公子摔了,忙急著攙扶他回去。 元武站在背后看了會兒,將葡萄擱在桌上:“侯爺,那書生摔了?!?/br> 蕭復(fù)平靜地“哦”了聲,好似沒聽到,又好像并不在意,連看都沒看一眼。 葡萄籃子里,還摻了幾個又大又圓的橘子,是林子葵送還來的,林子葵自覺寒酸,心底五味雜陳。 不遠處,恰好路過的靈源道長見林子葵走路一瘸一拐,想著待會兒給他送個藥去。 回到洗心堂,林子葵捧起書卷,讓墨柳念給自己聽。 墨柳念得口干舌燥,喉嚨發(fā)癢。入夜后,墨柳疲憊地睡了,林子葵見他蜷縮著睡熟,將炭盆端到墨柳床榻前。 夜里涼,林子葵身上裹了衾被,挑著燈,湊得很近地繼續(xù)看書。 燭光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照出他清雋的輪廓。 窗欞外樹影婆娑,過了子時,他房中的燈才熄滅。 翌晨起,林子葵推開門扉,見門外地上放著一盒尋常跌打損傷的藥膏,盒上起了露珠。 他彎腰撿起,神色怔怔,朝東客堂的方向望去。 原來自己那狼狽一摔,讓二姑娘看了去。 作者有話說: 林郎:他好體貼,給我送藥 靈源道長:你個失心瘋啊! 第7章 行止觀(7) 金陵。 肖府。 陳元慶得了蕭侯爺?shù)牧?,去查了這位戶部主事肖簧肖大人的生平事跡,發(fā)現(xiàn)他是薛丞相的人,得薛相一手提拔,短短三年,肖簧從鳳臺縣縣令,升到京城正六品官員。別看七品和六品差的不遠,可一個是京官,一個是地方芝麻官,天差地別。 細看肖簧辦的差事,做事細致有條理,是個可用之人。 至于肖簧家中二姑娘的信息,就更少了。 元慶只查到這位肖二姑娘名叫肖婷,閨名巧巧,二十歲還未嫁人,今日元慶潛進肖府,便見有兩個年輕男子前來拜謁肖簧。 一個一表人才,瞧著不到三十歲,乃是內(nèi)閣建極殿大學(xué)士唐孟揚,正五品銜,掌管奉陳規(guī)誨,點檢題奏,票擬批答等。 另一人年輕些,也是一身白衣,儀表堂堂,嘴角有一顆痣,亦步亦趨地跟在唐孟揚身后。 肖簧滿面春風(fēng)地迎他入內(nèi):“唐大人啊,快快請進。不知這位是?” 唐大人介紹道:“這是國子丞文晟禮文大人。” 肖簧立刻拜道:“原來是文大人,久仰久仰!請進!” 國子丞,從六品,如此年輕的國子丞!前途無量,肖簧自當(dāng)善氣迎人。 原本只是官員間稀松平常的拜謁,元慶也只是隨意看看,不一會兒,便看見那國子丞文晟禮,假借解手,去了后宅,又鬼鬼祟祟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元慶倒掛在樹上偷看,是一張手繪地圖。 文晟禮有些緊張,好似在找東西,找了一會兒,瞄見湖心亭站著的一個姑娘,他眼睛一亮,快步走得近了,整理發(fā)冠,仰頭開始對著梅花吟詩作對。 那姑娘,也就是肖家二姑娘,聞聲望去。 “那是誰?這樣好的才華?!?/br> 文晟禮被打斷,假裝扭頭去,當(dāng)即躬身道歉:“在下是來府上拜謁肖大人的,見肖府這梅花開得正好,不由得詩興大發(fā),無意沖撞了姑娘,慚愧!還請姑娘莫怪?!?/br> “那你還不出去!”肖婷羞惱地半遮住臉,文晟禮偷偷抬眼去瞧,視線變得有些直勾勾的。 肖婷瞥他一眼,文晟禮則是暗自一笑:“在下失禮了,姑娘,改日定來府上賠罪?!?/br> 旋即,文晟禮將懷中折扇故意落下,接著腳步匆匆地離開。 肖姑娘“哎?”了一聲,遲疑地彎腰撿起折扇。 她望著他消失的背影,咬了下唇,將折扇收進袖中。 不一會兒,她托身邊丫鬟去打聽:“今日,都有誰來拜謁過我父親?” 丫鬟很快來回話:“二姑娘,今日只有兩位大人來拜謁了老爺,一個是建極殿大學(xué)士唐大人,還有國子丞文大人?!?/br> 元慶看得嘖嘖稱奇,這文晟禮,怎么故意去勾引一個戶部主事家的小娘子? 他抄著手臂,待這唐大人和文大人離開肖府,他又跟了上去,正大光明探聽兩人對話。 文晟禮說:“唐兄,你說得不錯,這肖家二娘子,是有幾分姿色,溫婉動人啊。我照你說的,丟了把折扇給她,那扇上詩文,乃是我最得意之作。不過唐兄……”他話鋒一轉(zhuǎn),“我聽說她已有婚約?” 唐大人語氣溫和道:“她那婚約對象,不過是個落榜的舉子,文賢弟你可是二甲進士出身,一個舉人如何爭得過你?這肖簧,如今是薛相手底下得力之人,升遷指日可待,若你能與肖家二娘子成事,便是在薛相那里掛了名,在薛相面前多露臉,對你的好處,不用為兄多說吧?” 文晟禮聽得心動,連聲道:“多謝唐兄!” 畢竟自己可不像唐孟揚,是當(dāng)朝內(nèi)閣首輔義子。二人同為文泰四年二甲進士,唐孟揚考上了庶吉士,進了內(nèi)閣,如今官居五品,自己才六品。 屋頂,元慶看出門道來了。 ——原來是特意來拆那林書生的婚約的。 要元慶說啊,這文晟禮的樣貌氣度,比起林書生,還是差得遠。 肖姑娘常年在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見過好男人,瞎子見了文林二人,也知道怎么選。 元慶想著,腳下輕功一動,不動聲色地跟隨唐孟揚,發(fā)現(xiàn)他竟去了應(yīng)天府書院,找林子葵。 人沒找到,有人告訴他:“林舉人離開還不足半月,他應(yīng)該是去了京外的行止觀溫書。” 唐孟揚若有所思地告辭后,上了馬車,車轱轆在金陵街衢間轉(zhuǎn)了幾個彎,最后停在了內(nèi)閣首輔徐徽的府宅。 - 行止觀,洗心堂。 這幾日林子葵因為腳傷,每日飯菜都是墨柳特意去齋堂打回來的,他因著晚上挑燈夜讀,眼睛越發(fā)漲疼不堪,那種想要考取功名的焦慮感,在認(rèn)識二姑娘后,越發(fā)之甚了。 墨柳的說話聲也啞了:“公子,喝些菜粥吧?!?/br> 林子葵起身,含著他喂過來的木勺,溫潤的米粥融化在口中,他越發(fā)愧疚:“墨柳,今日你無需給我念書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