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令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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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太后卻抓住了他的胳膊,被蕭復不著痕跡地抽了出來,她見狀表情微微凝住,也沒有碰他了,雙手攥緊道:“蕭復,章太醫(yī)說,此蠱全天下恐怕只有你師父蠱王能解,可他行蹤不定,現(xiàn)在只有你能找到蠱王了?!?/br> “太后你既知曉,我?guī)煾赶騺硇雄櫜欢?,隱居江湖,我被遣到關(guān)內(nèi)這么七年,沒有皇命不得回來,這么多年不曾回過云南,我怎知他在何處?又為何來問我?”他這雙含笑的眼睛,也徹底冰冷了下來。 “蕭復……”蕭太后轉(zhuǎn)過頭去看,看見曹公公,陳家兄弟都不在了,又抬頭看了蕭復一眼,膝蓋始終還是彎不下去,咬著嘴唇道:“算長姐求你!當年之事,是皇帝他對不住你,現(xiàn)在他有難,只有你能救了!皇子還小,無法繼承皇位,若此時皇帝再倒下去,邊關(guān)、藩王、親王,都會蠢蠢欲動,這天下蒼生,黎明百姓該怎么辦!長姐求你了!難道,難道你真要我跪下么?” “長姐今日就算是跪下,給我磕頭,我也找不到我?guī)煾?。”蕭復高高在上地俯視她,聲音冷冰冰的,“太后為何不去揪出下蠱之人?讓下蠱人來解蠱,不比找我快么?” “可宮里已經(jīng)查了三遍,抓了幾個太監(jiān),都畏罪自殺了!下蠱之人實在狡猾!” “太后可知曉我進金陵之前,遭到刺殺一事?何人能出動上百死士,又為何攔下我,不讓我進京?” “知道,”蕭太后語氣停了下來,“你是說……” 蕭復頷首。 蕭太后:“刺殺你之人,很可能就是給皇帝下蠱之人!”她語氣激動了起來,“弟弟,是何人刺殺你!” 蕭復黑沉沉的眸子看著她,忽地笑了一下:“不知,因為所有人都被我殺了?!?/br> 蕭太后怔忪地盯著他,后退了半步。 半晌,臉上露出匪夷所思之色。 “你早知他是中了蠱,也是早知,謀劃刺殺你的人,就是給皇帝下蠱之人!那人是怕你回宮施救,也怕宮中生變被你知曉,你調(diào)來云南王府的軍隊……” 可蕭復偏偏殺光了那些死士,根本無從追查。 他是有意置皇帝于死地的! 面對她隱含的指控,蕭復不置可否,語調(diào)淡淡:“太后還請回宮吧,這行止觀,你本就不該來。這觀里住著的那位,怕是此生都不會想見你?!?/br> 蕭太后沉默。 蕭復沉聲:“我給長姐提個醒,能召來這么多死士到金陵的人,和京中勢力脫不開關(guān)系?!?/br> 蕭太后腦海里出現(xiàn)了好幾個人選,太子年幼,倘若皇帝駕崩,那剩下幾位親王,都有可能成為新皇。 她心里做了最壞的打算,泫然道:“我不知道皇帝的蠱毒還能堅持多久,若是……那一天來了,長姐懇求你,太子還小,太子是你的侄孫,他是無辜的?!?/br> “太后請回吧?!?/br> 蕭太后回頭最后看了他一眼,他整張臉都陷在冷冰冰的陰影里,蕭復是她弟弟,雖然并非胞弟,可卻算是她看著長大的,他一身江湖氣,卻又和昌國公一樣,正直無邪,心慈好善。 若非當年她被打入冷宮,她的皇兒也即將被暗中處死,蕭太后不得不懇求父親,父親借用了云南王的勢力,蕭復又怎會來參與黨爭。 蕭太后知道不能怪蕭復絕情,這七年皇帝始終忌憚他,派人多次去害蕭復,若非蕭復命大,身邊有高手保護和大夫醫(yī)治,怕是早就命喪塞北了。 聽說蕭復的親信就是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 曹公公攙扶著蕭太后:“主子,這就回宮了么?” 一會兒工夫,蕭太后的身材仿佛瘦小了許多,低聲說:“曹公公,扶哀家去拜拜觀音,拜完回宮?!?/br> 她離開后,蕭復伸手去接順著屋檐落下的雨珠,雨已經(jīng)停了,殘留的水滴在手心里滾了幾圈,他垂下手,水珠也跟著滾落。 蕭復回過身,進了屋子,炭將寢室燒得正熱,他撩開床榻簾幔,便發(fā)現(xiàn)林子葵蒙在他的被窩里,兩只手捏在頭頂被角上,看不見臉。 蕭復頓了一會兒,慢慢掰開他的手指,掀起衾被。 林子葵眼睛緊緊閉著,長睫乖巧垂下,一動也不動。 他伸手想喊林子葵,手指碰到他白里透紅帶著醺意的臉頰,微微燙手,林子葵仍無反應,氣息均勻綿長,嘴唇嫣紅,蕭復方知,林郎已經(jīng)睡著了。 第12章 行止觀(12) 林子葵睡著前,心里想的還是,自己身上有雨水,把二姑娘的床榻弄臟了如何是好…… 可他又不敢出聲,怕被二姑娘的長姐發(fā)現(xiàn)了,將他揍一頓,腦中盤著如何解釋,大腦卻漿糊般,想不透徹,于是就這樣悶頭躲著,躲著躲著,就困倦地瞇過去了。 蕭復自然不會吵他,只垂首注視著他,剛剛被蕭太后惹得那點不爽,也頃刻間散了一半。 真是奇怪。 約莫是林子葵脾氣好,蕭復的脾氣也跟著好了那么丁點。他沒什么潔癖,不在意林子葵睡在自己的床上,等他起了再換洗便是。 蕭復垂首專注地看了他好長一會兒,忍不住伸手將他的木簪摘下,林子葵一頭的墨發(fā)散開,皮膚顏色紅得潤澤。他的睡顏很安靜,不像陳家兄弟會打鼾,興許是在外面受了些風寒,鼻子堵了,林子葵紅潤的嘴唇微微翕張著呼吸,節(jié)奏均勻,一呼一吸間,好像跟自己的心跳同步了般。 “侯爺。”背后,傳來金樽喊他的聲音。 “噓?!笔捄顮攲ぷ臃畔聛恚昂爸髯?,你忘了?” “主子,”金樽聽話地改了稱呼,站在門口,“書生,睡覺了?” “嗯,你找他有事?”蕭復起身,朝外走去。 “沒有,就是,問問他,還有沒有這個?!?/br> “什么?” 金樽從腰帶里掏出一顆糖:“沒有吃過的。” 蕭復接過去聞了聞,糖的味道太淡了,他根本聞不出來是什么味兒:“這是什么糖,林子葵給你的?” “他給武哥,武哥給我的?!?/br> “哎,他怎么不給我?”蕭復把糖紙剝開,金樽眼睛睜大:“侯爺……” 然而蕭復根本不管孩子只剩最后一顆了,他已然將梨膏糖塞進嘴里,大步出去,喊:“元武,元武!” “主子,屬下在?!?/br> 蕭侯爺手里捏著糖紙:“林子葵給你的賄賂,你怎么不跟我說?” “這……”元武看了一眼,嘴角一抽,“也叫賄賂么?” “當然了,他給你什么,你都交給我。你又不是他未過門的娘子,憑什么收他的東西?”蕭復雖然嘗不出味道來,但能感覺到糖慢慢在口中融化,有些沙沙綿綿的口感。 “……是?!?/br> 蕭侯爺又說:“你去洗心堂,跟他那書童說一聲,人在我這兒,省得書童下山去了。然后呢,把林子葵的書都搬過來?!?/br> “搬過來?”元武吃驚。 侯爺是要做什么? “聽他念書?!?/br> “屬下明白了?!?/br> 他家侯爺一聽書就會睡著,原來是讓林舉人來催眠的。 蕭復不是乘人之危的人,林子葵睡在他的床上吧,他充其量就去看一眼,出來一會兒,又回去看一眼,又出去、又回來。 就好像屋里藏著個愛不釋手的寶物。 約莫是申時那會兒,林子葵睡得沉了,嘴里發(fā)出模糊不清的夢囈。 蕭復撩起一點帳子,看見他抱著自己的被子,紅著臉用鼻尖拱著去嗅。蕭復想也知道,多半是這香氣入夢,做了什么春夢吧! 所以蕭復心情很好地埋下頭附耳一聽。 “子曰……” 蕭復:“?” “其生也……死也哀……” 蕭復眉端一擰:“睡我床上,背論語?” 這書生竟然做夢都在背書。 蕭復忍了忍,沒忍住,伸手輕輕去捏他的嘴,上下給他闔上:“不許背了?!?/br> 大概是呼吸不暢,林子葵睡夢間抬手去撥,蕭復想也沒想就抓住他的手,不讓他碰。 林子葵夢里唔了兩聲,手被他攥著,并未掙扎。 蕭復盯著他瞧了會兒,看他沒有醒來的跡象,就去研究書生的手了。 搭在自己手心里的,是舞文弄墨的一只手,出乎意料的軟和,這股柔軟,一直沿著手,蔓延到了蕭復的心頭,他心情變得極好,撓撓林子葵的手心。 “這么乖啊,都不動彈的?!?/br> 隨即林子葵把手抽走了,側(cè)躺著背過身去,將手揣在懷里。 蕭復趴過去看他:“醒了?” 沒聲兒。 人還在睡呢,估摸是被他給撓癢了。 昏昏沉沉間,林子葵睡到了晚上快戌時,睜眼時,尚且以為在自己的床上,周圍一片漆黑,林子葵摸索著坐起身,喊:“墨柳……” 床榻上有股馥郁的香氣,應當是西域的香料調(diào)制而成的,夾雜道觀的檀香,這樣的氣味,讓他腦海里一瞬浮現(xiàn)出蕭復的紅衣來。 “不對,這里是……” 還沒等他醒神,簾幔被一只手撩開了,屋里很暗,只點了一盞燭火,蕭復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眸光柔和地看著他:“林郎醒啦。” “二、二姑娘?!你怎么會……”林子葵突然驚醒,也突地想起來了,下午發(fā)生了什么。 蕭復故意失落地道:“林郎忘了,自己醉酒后,對我做了什么么?” 林子葵:“……” 林子葵:“我真的……我難道真的?!彼皖^審視自己的衣著,腰帶散開,有些凌亂,發(fā)冠也散了。 “二姑娘……”他艱難地咽了下唾沫,眉眼間俱是驚惶,“我可是,對你做了,不、不端正的事?” “林郎你,”蕭復嘴角翹起來,“抱著我不撒手,抓著我的手摸來摸去,說我身上真好聞?!?/br> 林子葵:“…………”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真的那樣做了? 他呆滯了好一會兒。 蕭復傾身,眼眸里有流光在閃爍:“你不記得了么?你還會把下巴放我手里。” 林子葵隱約有點印象,表情更呆滯了。 “二姑娘,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