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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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天庭眾神,無人不知檮杌的惡名。牠是上古魔獸,只能陣之,難以殺之,且吐息壤,能止天下之水,舉凡水族,皆不能傷。蘭河劍法依水而生,自是對(duì)牠無可奈何。 溫沐風(fēng)和沉南算什么奇才,這溫弦才是真正的淋漓盡致,一介凡軀竟能召出此等兇獸,實(shí)非天才二字所能比擬。 本君終于明白,為何我會(huì)忘記在凡間歷劫的一切了。 在此情此景下同檮杌對(duì)決,本君居然還能晉升上神,實(shí)在是老天賞臉。 可惜這回怕是沒有這般好運(yùn)氣了。 我甩開桃花,囑咐她快逃,她不知聽見沒,只呆呆的站在原地,本君無暇顧及她便一瘸一拐地走進(jìn)主堂。主堂上一眾人等被震暈在地,我一眼就瞧見非離手持長(zhǎng)劍半跪在地,我連跑帶滾的拖著身子到他身旁,我一碰,他依著我倒在我身上。本君伸手探他仙丹,他修為本就尚淺,此刻竟是一點(diǎn)也不剩,靈脈極其微弱,顯是剛與檮杌奮戰(zhàn)一場(chǎng),差點(diǎn)就要魂飛魄散。 本君將他放置在地,在他胸口施咒保住他一縷魂魄。接著,握起非離手中的劍柄,劍刃鋒利,有雪光一閃。自帝座離去后,我就沒再拿起劍過了。我本就懶惰,愛用法術(shù),不喜仙器,可帝座使得一手好劍法,我便也覺得我既是蒼黎帝座們下首徒,那定也要學(xué)個(gè)兩手。 世上并無偶然,有的只有必然,本君想,此刻或許就是那個(gè)必然。 檮杌確實(shí)難對(duì)付。本君尚記得,頭幾劍砍去,未曾傷到他一絲一毫,可他也并非不敗之身,若是散盡千年修為同他打,那就有了破口。本君不記得百年前我是不是也一樣狼狽不堪,可我依稀記得,檮杌倒下時(shí),我仰天躺地,望著萬里晴空,感覺氣若游絲,魂魄升起。 我坦然地闔上眼。 本君此生已了無遺憾了。 能同帝座相遇,度過那八千多個(gè)日子已是上天垂憐。只是,若真有上天在俯瞰,本君還有一個(gè)貪婪的愿望,求求你,讓本君化作風(fēng),化作吐息,伴在帝座身邊。 那么本君也就能安息了。 ? 云霧繚繞,本君一手支頤,打了個(gè)呵欠,悠哉的在瑤池垂釣。 桃花在旁剝著果子邊食邊道:「姑娘,咱們真能在瑤池里點(diǎn)釣出三皇子嗎?都已經(jīng)過了好些時(shí)候了,也看不見個(gè)頭?!?/br> 本君垂眼道,「安心吧,三皇子在龍宮里待慣了,一向最是嬌弱,鐵定捱不過本君,咱們就只要在這兒守株待兔就行了?!?/br> 「可真有必要如此嗎?不過就是隻應(yīng)龍罷了,也沒有四兇的檮杌稀罕啊。為何姑娘執(zhí)意要瞧呢?」 「我要瞧就是要瞧,還用得上什么理由嗎?」我睜開一隻眼瞥向她,「你處處替他說話,到底是龍宮的人還是我的人?要不下去陪陪他解解悶?」 桃花立馬搖著狐貍尾巴,堆笑道:「姑娘可真愛說笑,桃花當(dāng)然是姑娘的人,桃花最不愛水了,真不懂怎么能有人躲在水里過活呢。倒是,咱們堂而皇之在這瑤池垂釣,王母娘娘不會(huì)生氣嗎?」 「你有見到王母娘娘來趕人嗎?」 「是沒有,但倒是差人送來好些茶水果子?!?/br> 「那就是了,王母娘娘最是大度,怎會(huì)因此生本君的氣,更何況你以為本君是誰?」 桃花點(diǎn)頭道:「是了,姑娘是咱們狐族的光榮,是比那上神還高一階的帝君了。」 那是,自數(shù)年前,本君斬殺檮杌,登時(shí)飛升三界之上,倒臥在景晨宮里,前世恍然如夢(mèng),我睜眼醒來時(shí),懷瑾坐在我身邊,眉眼含笑,「恭賀殿下歷劫歸來?!顾f了個(gè)名字,我方才醒轉(zhuǎn),不很明白,「你說,我是誰?」 她挽袖在我手心寫道,「紫寧帝君」四字。 曾經(jīng)的景晨宮也改名成了個(gè)拗口的名兒。老害本君找不到窩睡,索性大筆一揮,改成了紫寧殿。除了有時(shí)要去趟宴席給其他神仙賞賞臉,本君這帝君做得甚是愜意,唯獨(dú)一件事本君問過懷瑾數(shù)次,「非離去哪兒了?」 懷瑾為我挽發(fā),柔聲道:「帝君殿下這是睡迷糊了,哪來的非離呢?」 同個(gè)問題我問過握瑜、杏花、銀柳、辛夷、蓮花和桃花,無人記得非離去了哪?桃花甚至還傻傻的反問我:「姑娘,你說的非離是誰???」 其實(shí),本君也不知道他是誰。可本君覺得自己似乎丟失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檮杌也是。 人人皆道是本君殺了檮杌,可本君明明就記得在闔上眼的霎那,牠朝著本君衝來,似要把本君撕成碎片,可有一介凡人擋在本君面前,化作灰燼前他似乎對(duì)本君說了一句話。 一切就像蒙上一層紗一樣。本君直覺背后定有什么事瞞著本君,好比這躲在瑤池底下的三皇子一樣,矢口否認(rèn)他養(yǎng)了條應(yīng)龍做寵物。本君起身,伸出指尖,桃花忽地把我撲倒在地,我推開她,「你做什么?」 桃花急道:「桃花才要問姑娘想做什么呢?為了看一眼應(yīng)龍,你要同龍王結(jié)仇嗎?」 「說什么呢?」本君蹙眉道,「我不過是要把他轟出來罷了。」 「姑娘。」桃花沒好氣道,「您以前還是上神時(shí),隨手就能把固若金湯的密室炸飛天,您現(xiàn)下已是帝君了,這隨手豈不是要把崑崙山給毀了?崑崙山一毀,這三皇子還活得成嗎?」 嘖。當(dāng)這帝君真是麻煩。 我揮手收起釣竿。桃花喜道:「姑娘!您終于放棄了嗎?」 本君沒好氣道:「對(duì)。算他狠,三皇子最好日日祈求上蒼,這來日方長(zhǎng),四海以內(nèi)最好就別讓本君遇到?!棺詈竽蔷湮覑汉莺莸膶?duì)瑤池講。揮手轉(zhuǎn)身回到紫寧殿,恰好遇上懷瑾同握瑜來訪,懷瑾恭敬道:「參見帝君殿下——」 「起來吧。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拘謹(jǐn)。」我擺過衣袖坐上大殿,兀自生悶氣。懷瑾與握瑜說了幾句,握瑜轉(zhuǎn)頭往門外走,懷瑾走上前來替我斟茶,「帝君殿下面帶不耐,想是那三皇子終究還是贏了是嗎?」 「不是他贏了,是本君寬容大度讓他贏的?!?/br> 「是,」懷瑾笑道,「也多虧三皇子,讓懷瑾此趟沒撲空,得以見著帝君?!?/br> 本君瞧向她,「對(duì)不住了,你作為青丘狐帝也是繁忙得很,還讓你時(shí)時(shí)惦念本君?!?/br> 「再繁忙也不至于忙到無法來見帝君,就如帝君所說,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拘謹(jǐn)。在青丘眾狐都得瞧我的臉色,也沒個(gè)說話的伴,只好來著九天之上藉著探望帝君的名義道些家長(zhǎng)里短了。」 沒個(gè)說話的伴,這倒是。所謂神仙是越做越寂寞了,還不如過往那般寬心。 「你來同本君說話,也是給本君解解悶?!刮彝绿魍?,握瑜拿著兩籃不知名的果子,桃花歡天喜地的跟在后頭蹦蹦跳跳。 握瑜將果子端上桌,懷瑾捧上一盤遞到本君面前,「給帝君殿下解悶時(shí),順便也給帝君嚐嚐這王母娘娘那新摘的蟠桃。」 我拾起一粒果子,丟到桃花面前,桃花喜孜孜的往身上擦了擦,咬了一口。 「你已不是王母娘娘底下的仙使,怎還會(huì)有這蟠桃?」 懷瑾道:「懷瑾受王母娘娘眷顧,每逢採(cǎi)收便會(huì)差人送來這許多蟠桃,懷瑾實(shí)在無福消受,思及帝君過往甚是喜歡,便來借花獻(xiàn)佛,給帝君嚐嚐?!?/br> 我看了眼桃子,搖搖頭道:「以前愛吃,現(xiàn)在不知為何不愛了,不過也無妨,總有人喜歡。本君在這先謝過了?!?/br> 懷瑾但笑不語。 晚上桃花為我更衣時(shí),從衣袖里掉出一粒圓圓的東西,落在地上隆不地冬響,桃花連忙撿起來藏回袖子里。 我瞥了她一眼,「拿出來。」 桃花面有難色道:「姑娘??」 本君伸手到她面前,她勉為其難的拿出來放在本君手心上,那是枚果核,莫名其妙的,本君忽然想起什么事來,「這是何物?」 桃花咬唇不道。 我急道:「本君在問你,這倒底是何物?」 桃花低頭,扭捏道:「這是蟠桃的果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