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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冠蓋曜容華在線閱讀 - 冠蓋曜容華 第56節(jié)

冠蓋曜容華 第56節(jié)

    岑遠臉色都變了。

    她笑開,岑遠還不好說什么。

    念念也跟著“咯咯”笑起來。

    ……

    睡夢中,她眉頭攏緊。

    似是夢到有些迷迷糊糊的事,下意識里想去多想,但腦海中似針扎似的疼。

    她沒去再想。

    夢里,場景再喚。

    還是她同念念一處,兩人蹲在籠子前,挑選小貓。

    念念選了一只,她也選了一只。

    身后的腳步聲臨近,是岑遠的身影,在她同念念身后俯身,溫聲道,“選好了嗎?”

    “嗯,在取名字了?!彼龖?yīng)聲,轉(zhuǎn)眸看他時,眸間鉛華銷盡,不染一塵。

    他淡淡垂眸,“叫什么名字?”

    念念先開口,“卜卜!”

    岑遠:“……”

    岑遠看著念念,她忍俊,一瞬間,她覺得岑遠是想把念念直接扔出去的,但她在,他還需保持風度,盡量平靜道,“換一個?!?/br>
    “卜卜?!蹦钅顖猿帧?/br>
    在岑遠臉色徹底變黑前,她朝念念道,“叫蘿卜,蘿卜好聽些?!?/br>
    念念眼前一亮,便開始蘿卜蘿卜的叫起來。

    念念抱著蘿卜玩去了。

    他輕聲,“你的呢?”

    她看他,“沒想好?!?/br>
    他唇畔微微勾了勾,“那你再想想?!?/br>
    她笑道,“我是說,它叫沒想好?!?/br>
    “哦。”他朝‘沒想好’笑道,“歡迎你來敬平王府,沒想好~”

    敬平王府……

    *

    醒來的時候,是翌日清晨。

    漣卿依稀覺得昨晚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好像都是同岑遠有關(guān),有煮茶,有沒想好,還有念念,還有,他口中的歡迎來……

    她伸手遮擋在眉間,才察覺額頭上都是涔涔汗水,不知道最后又夢到什么不好,但連同他口中早前那句歡迎‘沒想好’的話都記不清了。

    但她記得有‘沒想好’在。

    在夢里,岑遠是認識‘沒想好’的……

    漣卿撐手坐起,‘沒想好’還蜷在她枕頭一側(cè),懶懶打著盹兒。聽到她起身的動靜,也就慵懶睜了睜眼,看了她一眼,又繼續(xù)耷拉著頭睡了過去。

    她愣了許久,才伸手摸了摸‘沒想好’的頭,輕聲道,“‘沒想好’,你是不是一早就認識岑遠?”

    聽到主人喚她的名字,‘沒想好’沒睡醒,不高興得“喵”了一聲。

    漣卿沒說話了,只是繼續(xù)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如果夢里是真的,那‘沒想好’從一開始就是她的貓,又怎么會在弘福寺里……

    除非,她目光微滯。

    那時候岑遠就在,在人群中遠遠看過她……

    她指尖微頓。

    他來了京中多久,才用岑遠這個身份接近她?

    她眸間微斂,心中輕嘆。

    *

    何媽撩起簾櫳到屋中的時候,她已經(jīng)起身,去耳房中沐浴洗漱了。

    昨晚出了一身汗,沐浴后披了一件干凈的浴袍出來。

    今日到鳴山書院了,要以東宮的身份見國子監(jiān)的官員和學生,就要穿朝服。

    朝服她自己一人穿不了,都要青鸞和云雀幫忙。

    朝服也分平日和出席隆重場合的禮服兩種,今日不是國子監(jiān)論道,她只是去見國子監(jiān)官員和學生,正式的朝服就好。

    書院有伺候的小吏送了晨間的餐食來,何媽細心,都逐一驗過才端至她跟前。

    同何媽在一處不過幾日,但何媽已經(jīng)清楚她能吃哪些,不能吃哪些,尤其是她氣虛,怕她夏日里上火。

    等用完早膳,國子監(jiān)陪同的官吏已經(jīng)在苑中等候,“殿下。”

    “傅司業(yè)?!睗i卿應(yīng)聲。

    國子監(jiān)下設(shè)祭酒一人,司業(yè)兩人,統(tǒng)管國中教育之事,祭酒是正職,兩個司業(yè)為副職,各司其職。

    她在鳴山書院的行程都由傅瀲運傅司業(yè)陪同。

    “兩日后就是國子監(jiān)論道,這兩日已有國中大儒,名士,學者,還有各地陸續(xù)入京的諸侯和世家前來,殿下會見提前見到不少人。”傅瀲運一面領(lǐng)著她往翠園去,一面同她說起,“所以國子監(jiān)的課程前幾日就結(jié)束了,留下來的學生要么是參加兩日后的國子監(jiān)論道的,要么就是來聽論道的。按照往常的官吏,都會在這空閑的幾日自發(fā)組織探討,各抒己見,探討時政,天文地理,詩詞歌賦,天馬行空都有,今日微臣領(lǐng)殿下去的,是探討時政的這一批,其中有幾個好苗子。”

    傅瀲運這么說,漣卿便清楚了。

    鳴山書院不小,兩人一面往翠園去,傅瀲運一面道,“微臣記得殿下上次是同魏相一道來的,當時倉促,只簡單同學生們照面過一回,也大多是魏相在說話,殿下沒怎么開口。今日這些學生里,就有早前那次殿下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都混在一處了。”

    “那正好去聽聽?!睗i卿笑了笑。

    探討時政的,她是想起了岑遠給她上課的時候……

    她最喜歡聽他分析朝中之事,抽絲剝繭,有理可依,有跡可循。

    思緒間,已經(jīng)到了翠園。

    到翠園的時候,學生們已經(jīng)開始今日的時政探討。

    名為時政探討,多分兩個部分。

    一是國中之事,二為臨近諸國論述。

    前者會敏感些,如果沒有完全的把握,不會挑選不合時宜之事針砭時弊;后者就要天馬行空,暢所欲言得多。

    見到東宮至,國子監(jiān)的學生們都好奇看過來。

    許多人是初次見東宮,雖然知曉東宮早前是淮陽郡王府的郡主,是宗親之后。但第一次見到東宮真人時,眼中都是驚艷。

    比起東宮這個身份,東宮本身更讓人矚目。

    只是事分利弊。

    東宮生得好看,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忘了移目;但同樣的,這樣的東宮也會讓人心中遲疑,尤其是,東宮是女子,便極容易被人猜想。

    能入國子監(jiān)下屬幾處念書的學子,大都條件出眾,或自己優(yōu)秀。

    所以在這些國子監(jiān)學生眼中,漣卿即便是東宮,也會對她心生疑惑。

    “殿下?!眻@中紛紛暫停下來,拱手問候。

    “不用管我,繼續(xù)吧,我在一側(cè)旁聽就是?!睗i卿泰然自若,也分毫沒有怯場的模樣,倒讓不少學子簡單吃了一枚定心丸。

    時政討論繼續(xù)著,漣卿遠遠瞥到岑遠在角落處同國子監(jiān)崔祭酒一道說話。

    他們兩人的苑落離得很近,她原本是想叫上岑遠一道來翠園這處聽時政討論的,但去的時候,苑中說太傅已經(jīng)離開了。

    原來他早早就到了,同崔祭酒一處。

    漣卿沒有出聲。

    翠園的時政探討再次開始,漣卿收回目光。

    天子和岑遠都告訴過她,要在學生中樹立威信,也要在學生中尋找好的苗子,留為己用。

    漣卿認真聽著。

    *

    遠處,崔平周和岑遠都看到東宮到了翠園,也見到東宮無論是雍容氣度,還是談吐間的泰然自若,的確都讓人驚喜。

    崔平周嘆道,“自從太傅入京,殿下與早前大有不同,太傅不虧為名士,羅老大人的關(guān)門弟子。”

    岑遠看了看他,特意道,“是殿下聰慧,我也是拋磚引玉。”

    崔平周笑道,“太傅不過自謙,之前在早朝上,朝中上下皆有目共睹?!?/br>
    岑遠淡淡笑了笑。

    正好,見她目光也朝他看來,見他同崔祭酒在一處,沒有出聲,或旁的眼神,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重新認真聽著眼前的學生們探討時政。

    “那太傅您先忙,老臣先去處理旁的事情,晚些再同太傅說話?!贝奁街艹笆帧?/br>
    他頷首致意。

    等崔平周離開,陳壁上前,“早前打探主上,打探得最的一個就是崔平周崔祭酒?!?/br>
    陳修遠輕聲道,“哦,那找人盯緊他,狐貍尾巴就快露出來了?!?/br>
    方才他同他說話,他就覺得不怎么對。

    陳壁悄聲道,“主上放心,陳淼盯著他呢。陳淼的名字里有三個水,崔平周崔祭酒字子炎,有兩個火。陳淼三個水,怎么都沖了他的兩個火!我都算好了,主上,萬無一失?!?/br>
    陳修遠看他:“……”

    陳壁見他臉色不對。

    陳修遠平靜看他,“你叫什么?”

    陳壁詫異,“陳壁啊?!?/br>
    只是說完,自己都覺得不對,他名字里有個壁字,壁是墻的意思,那不是給人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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