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蓋曜容華 第59節(jié)
陳壁:“!??!” 陳修遠淡聲,“看面相就是個草包,你也說了他就是草包,漣卿自己能應付,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嗎?你連個草包都應付不了?” 陳壁語塞,一時無法反駁。 陳修遠繼續(xù)道,“今日才第一日,各處的牛鬼蛇神才剛露面,拉開帷幕,這個劉凝予連牛鬼蛇神都算不上,頂多是個幺蛾子,你搞不定再來找我。” 陳壁頭疼,但陳修遠已經(jīng)轉(zhuǎn)身。 陳壁想死的心都有了。 * 另一處,副將也到信良君跟前,“主上,永昌侯世子來?!?/br> “劉云澤?”信良君意外。 副將握拳情話一聲,“不是,是凝予?!?/br> 信良君皺眉,“怎么回事?” 副將湊近道,“東宮是女子,早前的永昌侯世子劉云澤成過親了,所以,得換人?!?/br> 言及此處,信良君眼中都是鄙夷和厭惡。 又是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世家…… 正好,劉凝予同旁的世家公子一道走來,剛好行至信良君跟前,副將都愣住。 劉凝予和旁的世家公子也都愣住,“信,信良君……” 光是他眼中的煞氣就讓人不寒而栗,尤其是這股煞氣都看向劉凝予一人的時候。劉凝予整個人都跟著抖了抖,背后瞬間被冷汗?jié)裢福瑖樀枚疾桓掖瓪狻?/br> “滾開!”信良君沉聲。 劉凝予懵住,他好歹是永昌侯府的世子,信良君就當眾讓他滾來,他顏面都丟盡。 “聽不懂是嗎?”信良君的手放在佩刀上。 劉凝予當場腿就軟了,不是不想滾,而是根本走不動,還是永昌侯府的管家上前將他扶開。 信良君從他讓開的位置走過,身后的煞氣都擰成了一股風,等他走開,都嚇得劉凝予不敢動彈。 管家提醒道,“世子別惹信良君,侯爺交待過,信良君就似一匹不受控的野馬,誰都不放在眼里,他連東宮都熟視無睹,世子還是盡量別同信良君沖突。這一趟侯府入京是來提親的,要事為重,避開他就是?!?/br> “好好好!”劉凝予膽子都險些嚇破,尤其是剛才看到信良君手窩在佩刀上的時候,但眼下忽然管家提起東宮,他又色.心一起,想起方才見到東宮的模樣,身段,還有聲音,忽然又將信良君拋到了腦后,就想著日后同東宮大婚的事,肯定是說不出的滋味。 這次父親帶他一道入京,原本也沒想過他再回永昌去,只要求親完,他就會客居京中,等著同東宮大婚。東宮馬上臨政,如果在東宮登基前成親,他就是最早的那個,這種小姑娘,他玩過的太多了,最惦記的,就是最初的情分,他有的是方法讓她離不開他。 思緒間,旁的世家公子喚他,“凝予兄。” 劉凝予上前寒暄。 正說得正歡時,旁人提醒,“看到?jīng)]?是姜容?!?/br> 劉凝予順勢看去,果真是姜家的三公子,姜容,也是姜老爺子最疼的孫子。 身旁的人調(diào)侃道,“這可是老爺子最疼的孫子啊,這個時候讓姜容入京,是要送到東宮吧??磥磉@次姜家是下了血本,將姜容就拿出來了,國中哪個貴女不喜歡姜容?” 劉凝予輕哂,“可惜了這幅皮囊,怕是男子都喜歡,但他是姜家的子弟,誰敢動?” “估計,東宮也會喜歡他?!?/br> * “三公子,這處。”大監(jiān)很少主動喚人上前,漣卿順勢看去。 “姜容見過殿下?!彼椭^,聲音清冷。 漣卿輕嗯一聲,這個名字很快同腦海中賀之同提過的印象對上。 ——桃州姜家,書香門第,算是清貴世家,雖然一直不在朝中,但是姜老爺子桃李滿天下,再加上姜家在西秦世家中的地位,同永昌侯不相上下,所以姜家不在朝中,卻能左右朝中很多事。只是姜老爺子清高,早前各家都往陛下宮中放了人,姜家沒有,這些年吃了不少虧,所以,這次下了血本,讓姜容來京中了。這個姜容,是老爺子最疼愛的孫子,年少時就天資聰穎,學富五車,更重要的是,生得俊美無雙,是國中世家貴女心儀所在,但凡殿下見過,就知曉了。 漣卿收起思忖,姜容正好抬頭,目光與漣卿對上,很快又低頭,特意避開漣卿視線,“不擾殿下,姜容告退?!?/br> 漣卿頷首應好。 姜容眸間淡淡,心中好似松了口氣,但沒怎么顯露出來。 但剛轉(zhuǎn)身,腰上的香囊落下。 “等等。”漣卿俯身拾起,看了看,交還給他,“東西掉了?!?/br> 姜容接過,冷聲道,“多謝殿下?!?/br> 而后,沒看她就轉(zhuǎn)身。 漣卿反倒多看了他兩眼…… 心中不由想,迄今為止,好像賀之同說得都對。 劉凝予是,姜容也是。 姜容與劉凝予不同,十八九歲,眸間干凈清澈,翩翩少年郎。 而且,是真的生得好看,似玉完美無瑕。 她眸間微滯,她好像,也見過那樣一個人…… * 遠處,陳修遠剛同傅司業(yè)說完話,陳壁又悄悄來了身側(cè)。 陳修遠冷眼看了看他,一幅‘你怎么又來了,我不是讓你跟著漣卿嗎’的模樣。 陳壁惱火,又不怎么好說,還得說,“有件很重要的事,有必要眼下給主上說清楚?!?/br> “嗯?!标愋捱h再次看他,這次,換了一幅‘說吧,你是不是腦門被夾了’的模樣。 陳壁:“……” 陳壁奈何,“那是桃州姜家的三公子,姜容,聽說西秦國中的貴女,沒有不喜歡他的,就剛才,殿下還多看了他好幾眼,主上,你有必要小心些,殿下記不得早前的事了,萬一……” “你不是腦門被夾了,是進水了?!标愋捱h冷聲。 陳壁一本正經(jīng)道,“人家十八九歲,生得俊美無雙,又正是翩翩少年郎的時候。畢竟,主上你也年長了殿下幾歲……” 陳修遠看他。 陳壁:“……” 陳壁支吾道,“我是說,雖然我從主上眼中看到了閱歷,成熟,風華,但畢竟人家年輕……” 陳壁還沒說完,就見陳修遠目光看向姜容處,不僅沒有該有的緊張,不安,反而是嘴角淡淡噙著笑意。 陳壁想死的心都有了,哪有看著自己情敵這么舒心笑的?這姜容分明就是要同殿下…… “她眼光高,未必看得上。”陳修遠莞爾。 陳壁:“???” 陳修遠再次看向遠處的姜容,衣襟連訣,人中美玉。 唇畔輕抿,再次笑了笑。 記憶里,漣卿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也是姜容這個年紀,翩翩少年郎。 他比他好看。 所以她見過好看的,眼光高了,當然看不上…… 作者有話說: 大卜:嗯,是這個邏輯 第036章 默契 一整日下來,漣卿是明顯覺得要比昨日疲憊得多。 今日國子監(jiān)學生中探討的賦稅,糧倉,國庫相關(guān)的改革和時弊,基本都會具體到每個點,每一處,比起昨日的漫談,碰撞更多,而且涉及到反復論證,引用,舉例。 漣卿一直都在認真聽著,到晌午暫歇的時候,漣卿就覺得有些累了,大監(jiān)問她可要歇歇,她搖頭,這樣機會難得,其實聽也是一種學習,尤其這樣集思廣益,思想碰撞的時候,若是放到朝堂就多了博弈的意味,本質(zhì)變了,所以她也不想錯過。 于是再一下午的時間,漣卿只覺得精力被掏空耗盡,也面有倦容。 今日鳴山書院涌入了不少國子監(jiān)之外的人,雖然打著的旗號都是來聽國子監(jiān)論道的,但都心知肚明,誰都想趕在天子生辰宴之前到東宮跟前露臉。 東宮是儲君,天子的繼承人。 東宮的婚嫁雖然是由天子做主,但天子也要平衡朝中和世家,所以天子有天子的顧慮,誰能得到東宮本身的青睞,天子跟前的顧慮就會更少。 離生辰宴不到幾日的時間,來鳴山書院的這些子弟,都想在東宮跟前露面。于是見了誰,不見誰,是否合事宜,漣卿在東宮這個位置上就不得不衡量。 柯度入外閣間時,漣卿正同褚石曉在一處,大監(jiān)在一側(cè)伺候著,漣卿沒太多精神。 “殿下,太傅來了?!笨露日f完,岑遠入內(nèi)。 漣卿眸間微微滯了滯,看向他時,雖然不明顯,但臉上倦意去了好些。 “殿下?!彼麊柡颉?/br> 漣卿輕聲,“太傅?!?/br> “褚石曉見過太傅!”褚石曉起身。 因為自幼就在軍中,所以一身英氣,戎裝穿在身上,說不出的陽光干練,是全然另一種氣度。 岑遠也還禮,“褚小將軍?!?/br> 褚石曉大方道,“太傅來,定然同殿下有話要說,褚石曉先告退。” 言罷,他朝著兩人拱手,“明日再來見殿下?!?/br> 漣卿看向一側(cè)的大監(jiān),吩咐了聲,“大監(jiān)。” 大監(jiān)會意上前,“小將軍,請隨老奴來,老奴送送小將軍?!?/br> “好?!瘪沂瘯愿纱嗬洌唤z猶豫都沒有。 大監(jiān)去送,即便沒說太久的話,就中途離開,但顏面是夠了,也不會落人說道。 大監(jiān)領(lǐng)了褚石曉離開,柯度也去奉茶,屋中就剩了岑遠和漣卿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