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蓋曜容華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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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案幾前對側(cè),一面說著話,一面等著黎媽的端茶來。 “今日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探討時政,哪些人,殿下有印象?”岑遠回到正題上。 漣卿應(yīng)道,“今日說話的好幾人,我都有印象,其中,最有印象的是方載元和許長文?!?/br> 她能張口就應(yīng)聲,是胸有成竹。 今日的時政探討,她聽得認真,而且,她真記住了不少人。 是上位者的心態(tài),不是聽熱鬧,是真的在判斷人。 他頷首,“方載元是說起燕韓的國子監(jiān)學(xué)生,許長文是說起南順的那個學(xué)生?!?/br> 她眸間驚喜,他都記得。 他笑了笑,抬眸看她,“來鳴山書院的目的之一,不就從國子監(jiān)學(xué)生中挑選可用的人,我自然要幫殿下記下?!?/br> 她看著他,沒說旁的,但眸間藏了笑意。 他繼續(xù)問,“為什么是他們兩人?” 他像往常授課時一樣,循序善誘。 漣卿也如實道,“當(dāng)時說起燕韓的有兩人,另一人的著重點在周圍的局勢上,也分析得頭頭是道,但這些都是能從別處看到,加以潤色就有,多是陳述事實,但方載元說了珩帝最關(guān)鍵的幾個舉措,鞭辟入里,他是真的反復(fù)揣摩過,也拿了燕韓之前的帝王做對比,所以通透。我覺得這樣的人在朝中,是有自己的思考和論斷,不會人云亦云,他是個人才,假以時日,會在朝中綻放光彩?!?/br> 他不置可否,繼續(xù)問道,“那許長文呢?” 漣卿也繼續(xù)道,“他們兩人很有意思,很像,但又截然不同。你早前不是告訴我,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立場,天子的立場,朝臣的立場,世家的立場其實都是不同。方載元看得是天子立場,所以他對珩帝的很多分析都很深入,同老師早前教授過的一樣。而許長文又是另一個角度,他應(yīng)當(dāng)特意研究過許清和許相。他今日不光說起許相在南順朝中的手筆,還說了哪些是可以借鑒和模仿,哪些是有難度,哪些需要客服。他是用心研究了許相的治國手段,而且,他很聰明,知道這樣的人可遇不可求,所以不會盡信書,又不會不信書,這樣的人放在朝中,既有研究氣質(zhì),又能靈活調(diào)整,他不死板,很有趣……” 她說話的時候,岑遠一直安靜專注得看著她。 她許是自己都不知道,眼下她說起這些,已如信手拈來,心中有墨。 才多短的時間? 她才是聰明的那個…… 他眸間藏了春山與笑意。 “你笑什么?”她停下看他。 他唇畔微牽,應(yīng)道,“我認識許驕,許清和。” 漣卿目露微訝,他是燕韓人,來了西秦,還認識南順的許相…… 她心中擔(dān)心他。 正好何媽折回,身后跟著云雀,云雀手中捧著托盤,何媽從托盤上取了茶盞,依次放在兩人跟前,“書院這處在備飯了,稍晚些就好?!?/br> 漣卿頷首。 等何媽和云雀退了出去,漣卿才壓低聲音道,“你怎么連南順的人都認識?” 他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淡聲道,“該認識的人,總會認識?!?/br> 她心底微動,莫名從他這句里聽出了旁的意味,她也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沒有看他。 “你知道何媽沖得茶有什么特別嗎?”他溫聲。 “嗯?”她抬眸看他。 他目光落在她跟前的杯盞上,輕聲道,“看看茶杯里?!?/br> 她果真仔細看去,眸間逐漸清亮起來。 “哇~”不由感嘆,杯盞中的茶葉是怎么做到凝在一處像一朵五瓣花的? 這需要精湛的茶藝,熟練控制得力道,還有日積月累的手感才會如此。 “你的也是嗎?”她好奇。 “何媽不會沖兩盞一樣的茶端上來?!彼鋵崨]看,但篤定,于是等說完他才慢慢低頭看向手中的杯盞。 對側(cè),漣卿也好奇湊上前來,慢慢看清,樹葉? 她笑著抬眸看他,“你的像一枚樹葉?!?/br> 只是剛抬頭,才發(fā)現(xiàn)因為方才的湊近,兩人其實已經(jīng)離得很近,鼻尖都輕輕觸碰對方的鼻尖,忽然藏了綺麗,曖昧與心動…… “是樹葉?!彼穆曇羧缬袷己?,就在她唇畔處。 他說話時,她屏住呼吸,心中莫名動容,如同杯盞上的漣漪。 漣漪微微漾了漾,倒影里,他一點點靠近,輕輕吻上她唇畔,帶著花與樹葉的茶香…… 第035章 翩翩少年郎 翌日起,隨著國子監(jiān)論道的日子越漸臨近,越來越多的名士,大儒,學(xué)者都陸續(xù)抵達鳴山書院。 鳴山書院日漸熱鬧起來。 除了前來參與論道的名士,大儒,學(xué)者之外,還有自各地入京,準(zhǔn)備參加天子生辰宴,諸侯,世家與封疆大吏家中的子弟。 因為漣卿在此處,書院中參與論道的又大都是學(xué)生,所以來此處的都是年輕子弟。 這場論道,逢著天子生辰宴,算是盛會了。 漣卿前一日在翠園聽了時政探討,今日在古井閣聽賦稅、國庫,糧倉等戶部相關(guān)的討論。 老師這次沒能來鳴山書院參加國子監(jiān)論道,就是因為留在京中處置戶部的爛攤子。她馬上臨政,天子要在她臨政前清理掉戶部這一攤子事,所以老師抽不開身。 說起戶部,不止朝中積怨已久,就是國子監(jiān)中的學(xué)生都有所耳聞,怨聲載道。所以今日的討論不像昨日那般各抒己見,天馬行空,而是多了些抨擊,犀利和針鋒相對的意味,頗有些朝堂上的模樣了…… 漣卿聽了一上午,多少有些累了,不像昨日那么輕松。 晌午暫歇的時候,大監(jiān)來了書院,“殿下?!?/br> “大監(jiān)?”漣卿意外,“你怎么來了?” 大監(jiān)笑道,“這幾日各地的諸侯,世家,封疆大吏紛紛入京,陛下也知曉禮部籌備生辰宴的事了。這些諸侯,世家,封疆大吏的家中子弟不少都來了鳴山書院,陛下怕殿下對不上,所以讓老奴來這處?!?/br> 她是對不上,也難免有尷尬的時候,如果有大監(jiān)從旁提醒,那倒是省去不少麻煩。 “那有勞大監(jiān)了?!?/br> 大監(jiān)笑道,“殿下這是折煞老奴了。” 正好午歇時間,不少人上前同漣卿問候。 昨日也是差不多的情形,但昨日多是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居多,今日,幾乎換成了國中各處來的諸侯,世家,封疆大吏家中的子弟。 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擠不到跟前。 大監(jiān)見她有些累,所以攔了不少人。在鳴山書院還有幾日,大監(jiān)沒讓所有人都今日涌到漣卿跟前問候。 “殿下,是永昌侯世子?!贝蟊O(jiān)在她身后提醒的,都是今日要見的。 永昌侯世子,她聽說過。 漣卿腦海里想起與賀之同在一處的時候。 她讓賀之同告訴他西秦國中幾大世家的,其中有一家就是永昌劉家。 “永昌劉家,世襲永昌侯,在西秦西南邊,是西秦國中的老牌世家了?!北藭r賀之同握拳輕咳兩聲,特意低頭道,“如果殿下登基成了天子,永昌侯府世子……應(yīng)當(dāng),應(yīng)當(dāng)會同殿下成親?!?/br> 漣卿驚呆,詫異看他:“……” 賀之同一臉懊惱,只能往直白了說,“永昌侯府家大業(yè)大,樹大更深,殿下登基,怎么都會在殿下身邊放人,永安侯府是一定有一席之地的。原本永昌侯世子不是劉凝予,是他哥哥劉云澤,但是,劉云澤已經(jīng)成過親了,對方也是國中世家,有些事情不好做,所以,永昌侯府的世子就成了劉凝予。殿下是東宮,要同殿下身份匹配的,只能是永安侯府世子,所以,永安侯府連世子都換了,是沖著日后的上君之位去的?!?/br> …… 漣卿收起思緒,目光看向上前的劉凝予。 劉凝予拱手,“永昌侯世子劉凝予見過殿下?!?/br> 漣卿輕嗯一聲,近乎沒怎么看他。 但劉凝予抬頭看向東宮的時候,眼睛里都是驚艷。 他早前沒見過東宮,這聽說她早前是淮陽郡王的女兒,姿色無雙…… 他見過有姿色的女子多了去了,什么樣風(fēng)情的都有,但在見到東宮的時候,還是驚艷到眼睛都直了。 漣卿已經(jīng)同大監(jiān)一道離開,他還心底春心蕩漾停在遠處。 漣卿繼續(xù)想起賀之同的話。 ——劉凝予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雖然沒娶妻納妾,但卻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也大約是半個酒囊飯袋,不算永昌侯的兒子中成氣的。永昌侯大抵也不想用他,但不用他,又顧忌將世子之位,和日后上君的位置給到子侄身上,所以劉凝予還是成了永昌侯世子。這人早前的名聲不怎么好,但永昌侯出面,當(dāng)洗的都洗干凈了,旁人怕觸永昌侯的霉頭,也不會主動提起。殿下日后若是有的選,離他遠些,要選,也別選他做上君。 漣卿余光瞥過,見劉凝予目光還停留在自己身上,一幅貪婪沒有藏盡的模樣,漣卿收回目光。 …… 遠處,陳修遠看她轉(zhuǎn)身從劉凝予身側(cè)走過。 陳壁環(huán)臂,悄聲道,“那就是永昌侯世子,劉凝予,花花公子一個。永昌侯府是西秦幾大世家之意,原本的世子是他哥哥,但成過親了,也有妻兒,所以將世子之位讓給他。以永昌侯府在西秦國中的地位,若是同殿下成親,不是上君,也是什么東君……” 陳修遠看他,陳壁自覺消聲。 等陳修遠沒看他了,陳壁又才繼續(xù),“主上不是讓盯著崔平周崔祭酒嗎?劉凝予來鳴山,崔平周單獨見過他,盡管遮遮掩掩,背地里關(guān)系很親近,聽到劉凝予叫崔平周叔父。崔平周見過他之后,多了一柄價值連城的深海珊瑚。估摸著,在鳴山書院的這幾日,崔平周會給劉凝予開后門,讓他多同殿下一處。這人是花花公子,好.色,因為好.色,手上惹了不少事,都被他老子壓下來了,早前養(yǎng)的瘦馬都遣了,沒人敢提這些事。這一趟他隨永昌侯入京,怕是要找天子提親的……” 陳壁說完看向他,怕他當(dāng)場翻臉。 “嗯?!彼p嗯一聲。 就嗯? 陳壁詫異。 陳修遠轉(zhuǎn)身,多一聲都沒坑,陳壁滿頭包,“主上,不想想辦法?。俊?/br> “不用?!彼?。 陳壁眼珠子都險些掉出來,他都替殿下緊張,主上竟然不,那可是沖著娶殿下入京的! 這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嗎! 不對,陳壁皺眉,他又不是太監(jiān),這個比喻不對…… “主上,真不管啊?”陳壁不信。 陳修遠駐足看他,慢悠悠道,“你不是在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