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蓋曜容華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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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小題大做,逗貓熱狗。 漣卿:“……” 宋佑嘉眼中的委屈巴巴忽然收了起來。 正好信良君騎馬走過,聽到那聲尖叫聲,就算再不想管,也要過問一聲,“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一聽就是明顯不悅,外加不耐煩。 要惹惱信良君,那可比惹惱‘沒想好’恐怖多了。宋佑嘉趕緊不救,“沒事沒事,就是我被貓撓了,殿下和太傅都沒事?!?/br> 馬車外,信良君一臉無語,嫌棄和有病的表情,騎馬離開。 等信良君騎馬離開,宋佑嘉又趕緊道,“幸好我反應(yīng)得快,當(dāng)時‘沒想好’想撓我,我伸手擋住了,不然就毀容了?!?/br> 漣卿知曉‘沒想好’很少有這么鬧騰的時候,但也不是沒有過。 但漣卿擔(dān)心,“真的沒事嗎?” “沒事?!彼斡蛹螕u頭,只是忍不住調(diào)侃,“旁的也沒什么,就是這次長教訓(xùn)了,東宮的貓,真不是什么人能玩得起的……” 只是話音剛落,‘沒想好’就尾巴一掃,往岑遠(yuǎn)懷中一跳,一鉆,一靠,再乖巧往他身上蹭了蹭,親密示好,最后再慵懶趴在岑遠(yuǎn)懷中,活脫脫一幅討好主人的模樣。 宋佑嘉才說完:“……” 漣卿:“……” 正好馬車快至南城門了,整個車隊都緩了下來。 郭維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殿下,太傅,到南城門處了。” 馬車內(nèi),岑遠(yuǎn)和漣卿先前在小寐,宋佑嘉光顧著逗貓去了,眼下才回過神來,都抵京了。 岑遠(yuǎn)伸手,撩起車窗上的簾櫳。 黃昏初至,華燈初上,遠(yuǎn)處的夕陽在輕塵中輕舞,竟是平日里少見的景致。 “下車?!贬h(yuǎn)的聲音傳來。 宋佑嘉連忙道,“不用啊,你們在這里下車,離東宮還挺遠(yuǎn)的……” 只是剛說完,不對,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 而岑遠(yuǎn)也開口,“你下車?!?/br> 宋佑嘉尷尬笑笑,嘴角也不由抽了抽,“六叔,這處離我家也挺遠(yuǎn)的?!?/br> 岑遠(yuǎn)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又喚了聲,“陳壁。” 陳壁應(yīng)聲入內(nèi),“太傅?!?/br> 岑遠(yuǎn)淡聲道,“帶他去趟附近最近的醫(yī)館,把傷口處置了,告訴大夫,是被貓抓了?!?/br> 陳壁詫異看向宋佑嘉,宋佑嘉窘迫笑了笑,大方將自己的‘爪子’拿了出來,上面還有抓痕在,“我被‘沒想好’抓了,嘻嘻。” 陳壁渾身上下頭疼。 始作俑者又看了看自己的爪子,遲疑道,“六叔,不用去醫(yī)館吧,這么點小傷?!?/br> 岑遠(yuǎn)淡淡道,“但凡你平日里多讀些書,就知曉被貓狗咬過,容易坐病。輕則流口水,重則會失心瘋,咬人,神志不清。” 岑遠(yuǎn)一面說著,宋佑嘉背后寒氣冒了出來,“去去去,我這就失去?!?/br> 這次不用岑遠(yuǎn)開口,宋佑嘉自己就一溜煙跑開了。 “走吧,宋公子。”陳壁已經(jīng)在等候。 宋佑嘉一走,馬車中頓時安靜了,只有大監(jiān)在,大監(jiān)看著他兩人,笑容可掬道,“殿下,太傅,國子監(jiān)學(xué)生論道已經(jīng)結(jié)束,老奴也要回宮給陛下復(fù)命,老奴就此拜別?!?/br> 等大監(jiān)離開,馬車開始緩緩入城。 寬敞的馬車中,終于只剩了他們兩人。 “過來。”他輕聲。 她起身上前,早前實在案幾對側(cè)與他對側(cè),眼下,是在他身側(cè)。 “還有一會兒才到東宮,趴一會兒?”他看她。 “哪兒?”她聲音里有慵懶,還有困倦。 “哪兒都行?!彼p聲,然后下一刻,“喵”得一聲,‘沒想好’被他從懷中趕了出去。 ‘沒想好’剛才躺的位置太曖昧,即便兩人昨晚才親近過,但她真要這么躺在他懷里,也有些過了,眼下還在馬車中…… 她安靜靠在他肩頭,溫聲道,“就這兒吧,我想靠著你睡會兒?!?/br> 她聲音很輕,他也輕嗯一聲。 她安靜靠著他,他手中也握著書冊,兩人就似平常的夫妻一般。 一個犯困,打著盹兒,一個安靜看書,翻著書,兩人再契合不過。 她印象中,她與他一向契合。 就連昨晚,也莫名契合…… 她心底砰砰跳著,悄聲問道,“昨晚,你不困嗎?” 他還是輕嗯一聲,書頁在修長的指尖翻過,好看,又悅耳,“我今晚也不困。” 漣卿:“……” 第044章 店大欺客 “今,今晚我想早些睡……”她靠在他肩側(cè)支吾著。 “沒聽清,殿下大聲些。”他聲音清冷,同授課時的語氣是差不多一樣的…… 就是,同昨晚不一樣。 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但他指尖再次翻過手中書頁,似是認(rèn)真專注,所以先前真未聽清一般。 漣卿臉色微紅。 更大聲是不能,只能湊近他耳旁,輕聲道,“昨晚,太久了,我想歇一歇?!?/br> 他嘴角微微勾了勾,但沒出聲。 他是在逗她。 她見他沒反應(yīng),只好抬頭看他,他伸手,讓她的頭重新靠回自己肩上。 漣卿:“……” 他輕聲道,“我說我不困,殿下想到哪里去了?” 漣卿愣?。骸啊?/br> 再而后,是他唇瓣的笑意,漣卿忽然意識到被他套路了,就好像,就好像是她還主動想同他一處。 漣卿剛想開口澄清,他先開口,“不是才說困嗎?睡會兒吧?!?/br> 漣卿都話到唇邊,又咽了回去,她好像,被他拿捏得死死的,他也像熟悉到都知曉她會說什么話,會有什么反應(yīng)一般…… 她還是重新靠回他肩頭,一面靠著,一面腹誹,不是,做交易都是平等的嗎? 她怎么覺得他店大欺客…… 嗯,不對,她為什么是客?他為什么是店? “想什么?”他出聲。 她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店大欺客。” 岑遠(yuǎn):“……” 她趕緊補了句,“我睡迷糊了,困了?!?/br> 他嘴角微微勾了勾,沒說旁的。 她是真的困了,也闔眸靠在他肩上,她方才也拄著手小寐了會兒,但都不如眼下,靠在他肩上。那種說不出的,只可意會的安穩(wěn)感,似是從一開始就根深蒂固…… 沒有芥蒂。 她很快睡著。 她睡沒睡著很明顯,均勻的呼吸聲響起,全然信賴得靠著他,上一次,還是在寒光寺被他打暈的時候,那時候最難熬的人是他…… 趁他出神,‘沒想好’趁機鉆回他懷中,自覺趴下。 他也伸手摸了摸它的頭,這樣的場景很熟悉,他不由想起早前的時候…… “躺下睡會兒。”他輕聲。 “不要,我喜歡靠著你肩膀睡?!睗i卿有懟他的時候,懟得順其自然。 他平靜,“躺下,路還遠(yuǎn)?!?/br> “不要?!彼呀?jīng)靠在他肩頭闔眸,溫聲道,“靠在這里,可以聽到你的呼吸聲?!?/br> “還有心跳聲……”她闔眸莞爾。 他好氣好笑。 但很快,一側(cè)又有一個糯米丸子靠了過來。 “做什么?”他嫌棄。 念念眼巴巴看著他,“大卜,我也想聽聽你的心跳聲?!?/br> “去聽‘沒想好’的?!彼届o。 最后,一人一貓在馬車的角落里。 貓一臉委屈,念念也嘟著嘴。 最后,是漣卿抱著念念,念念抱著‘沒想好’睡的,他取下身上的大氅給他們兩人蓋上。 大氅帶著體溫,很暖和,看著兩人睡著的模樣,他嘴角微揚,輕輕笑了笑…… 眼下,收起思緒,他也輕輕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