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蓋曜容華 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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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西秦,便等同于陳翎斷了一臂。 都需走一步看一步。 思緒間,已行至清和殿外,殿中的燈火亮著,但不似漣卿在此處的時候。 大監(jiān)正讓苑中的內(nèi)侍和宮人調(diào)整著苑中的布置,“高一些,高一些,陛下方才不是說了嗎,這處看著賞心悅目,慢些,別弄壞了?!?/br> “大監(jiān)?!?/br> 大監(jiān)沒留意他這處,陳修遠上前。 “喲,太傅?!贝蟊O(jiān)連忙迎上。 “陛下在嗎?我才從寢殿來,瓶子說陛下在寢殿?!标愋捱h說明來意。 大監(jiān)自然知曉太傅明日要離京,大監(jiān)笑道,“太傅,您來遲了些,天子方才離開,去大殿那處了。” 大殿? 她去大殿做什么? “柯度跟著呢?!贝蟊O(jiān)笑著走近,悄聲道,“老奴估摸著,陛下不習(xí)慣太傅離京,想著日后早朝之事,見不到太傅身影,心中難免有不同。早前過去的一段時日,原本就是多事之秋,陛下從東宮變成天子,連緩和的時日都沒有,就一頭扎在朝事當(dāng)中,也一直都是太傅在身側(cè)。如今太傅離開,殿下心里怕是不踏實,想去看看大殿之中,自己一人面對朝臣在是什么模樣……” 能做到大監(jiān)這個位置上的,大都是人精。 極會揣摩人的心思。 尤其是天子的。 他都未必想得到,但大監(jiān)能揣測的到。 “我知道了?!标愋捱h應(yīng)聲。 “那老奴去忙了。”大監(jiān)拱手,然后繼續(xù)監(jiān)工,“天子不喜歡這個這個顏色,挪到一邊去。” 陳修遠笑了笑。 * 快至大殿時,暮色已經(jīng)漸漸沉下,夜色逐漸降臨。 大殿當(dāng)中是會留長明燈的,但長明燈不會太亮。此時已經(jīng)入夜,殿中還燈火通明,是漣卿在。 殿外值守的禁軍見到他,拱手問候,“太傅?!?/br> 他輕嗯一聲,推門入了殿中,果真見漣卿側(cè)坐在大殿中的階梯上,從階梯上看著殿下發(fā)呆出神,一側(cè)是‘沒想好?!?/br> 柯度陪在殿中,殿中再無旁人。 “太傅?!笨露让翡J。 漣卿也才回過神來,抬眸看他。 他輕嗯一聲。 他上前,柯度拱手,而后會意退出了殿外。 柯度早前并未跟在大監(jiān)身邊,但這些時候,都是大監(jiān)在帶柯度,什么時候當(dāng)做什么事,柯度就似開竅一般。 人退出了殿外,也朝殿外值守的禁軍囑咐道,“太傅與殿下在商議朝事,離遠些,也不要旁人靠近?!?/br> 禁軍領(lǐng)命。 柯度自己守在殿外,又回頭看看殿中,大殿內(nèi)外的燈火布局慣來有講究,能從內(nèi)看到殿外,但殿外看不到殿中人影。 柯度又確認了一次,方才安心守在殿外。 天色漸暗,燈火通明下,陳修遠邁上階梯,在她身側(cè)落座,“在想什么?” 最熟悉的兩個人,說話時都不用稱呼。 言辭間,又伸手去摸‘沒想好’,‘沒想好’舒服得蹭他的手,然后借機竄到他懷中,它最喜歡他這身衣裳,很柔軟,很舒服,小墊子踩在上面可以踏步,停不下來。 陳修遠當(dāng)然沒留意它,只是看向漣卿。 漣卿正托腮坐著,也轉(zhuǎn)眸看他,輕聲道,“明日你就要離京,我就是想習(xí)慣下,從這里看下去,你不在的時候,大殿中的模樣。大抵同現(xiàn)在一樣,空撈撈的?” 她眸間含韻,聲音里帶著熟悉的印跡。 “就像,高處不勝寒……”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同他說起,但許是臨別在即,心中的感觸湊在一處,又淡淡垂眸。 “不勝寒才對。”他輕聲。 她又抬眸看他。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小尾巴,這是剛開始……”殿中的燈光映在他眼底,他如實道起。 從來沒有一個皇位是容易做的…… 即便是陳翎。 這些年,陳翎登基背后的腥風(fēng)血雨他都看在眼里,也目睹陳翎從一個聰慧卻不諳世事的皇子,忽然成了東宮,又帶著剛出生的陳念,一步步等上天子帝臺,一步步走到今日。 即便是今日的陳翎,她與沈辭的關(guān)系,也都需要反復(fù)權(quán)衡利弊。 哪有帝王之路是簡單的。 蒼月,南順,長風(fēng),都有自己的難題,又不全然相同…… 她靠在他肩頭,“你會回來的,是嗎?” 她聲音微沉。 “怎么問這個?”他溫聲。 “就是,忽然心中不踏實……”肩頭上,她聲音又很忽然很輕。 因為不踏實,才會來這里。 因為在這里時候,即便朝中爭執(zhí)不休,短兵相見,他也一直護著她,她也知曉他在。 但他要走了…… “那怎么才踏實?”他笑著看她。 她沒應(yīng)聲。 他笑了笑,忽然抱起她,她腳下凌空,‘沒想好’前一刻還在沉浸地踏步,下一刻就落在地上,不滿得歪著頭看向兩人背影。 深紫色的朝服,環(huán)抱著杏色的龍袍,在明亮耀眼的燈火下,旖旎而悱惻…… 杏色的龍袍散落在龍椅上,她背后一絲冰冷,不由輕顫,下意識往前。 他撐手在她身側(cè),她往前,扯住他身上的官袍,官袍滑落,隱約露出結(jié)實的紋理,精壯有力,沒有一絲冗余。 身前是他的溫和,背后再次靠上冰冷,在燈火輝煌的大殿上,說不出的緊張,刺激,也不敢出聲…… “阿卿,抱緊我。”他低聲,眸間藏了隱忍與動容。 她是抱緊他,但卻親近得不能再親近,她攥緊指尖,咬唇也未藏住聲音,“冠之哥哥,不行……” 她腦海中嗡嗡作響,似從來沒有過的混沌,失.控,無措,和動容…… 也似從未有過的踏實,愛慕,和極致。 不知過了多久,杏色的龍袍不知披在身上,她臉上都是緋紅,眸含韻致,羽睫連霧,似雨后的落蕊。 “踏實了嗎?”他聲音溫和,聲音里還有沒褪去的情緒。 她看他,沒有應(yīng)聲。 他指尖撫過她臉頰,隱晦道,“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了,我如果不回來,陛下可以去燕韓興師問罪,讓陳翎把我扔回來?!?/br> 她臉色紅。 想起方才雙手扶住龍椅的時候,他按下她。 是大逆不道…… 他伸手拾起地上的深紫色官袍,這身官袍,就似一身保護色,讓他安穩(wěn)守著她身側(cè)。 他眸光微微停留。 她見他伸手拾起深紫色官袍,應(yīng)當(dāng)是結(jié)束了,但下一刻,剛披上不久的杏色龍袍被扯下,她背后一涼。 他用深紫色的官袍裹著她,她詫異看他。 燈盞的光暈下,他抱起她,她身上披著他的官袍,輕嘆聲溢出唇間,“冠之……” “不讓我踏實嗎?”他曖昧。 他抱著她,她高出他一頭,臉紅到脖子處。 他是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 “交易還記得嗎?”他看她。 她輕嗯一聲。 “我在不在,朝臣有沒有施壓,都不能多看旁人一眼?!彼谅?。 她要緊下唇,“早前不是這么說的……” 話音未落,他伸手攬住她后頸,讓她低頭親他。 她闔眸,眸間隱在夜色里。 ——無論我在不在,你都可以自己往前走。不依附于任何人,自己往前走。 ——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庸,也不需要任何人在你身后。 ——你就是天子。 她攥緊他手臂。 他狠狠吻上她唇間…… 我喜歡的你,是那個在生命中最晦澀的時候,一直守在身邊的你。 那窮極一生,我也會守著你。 云開,見月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