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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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見過這么黑的地方。 雖然這種黑并不是簡簡單單的伸手不見五指,不是因為看不見而不安,但這種黑就像是在午夜昏暗的路燈下行走,忽地瞥見了路旁樓道里無燈照明的小路一樣。 縱使空空蕩蕩,卻仍舊沒來由地心生恐懼,想要快些離開。 無意識強行掙脫又跳起落地的妺伍在凝視著她前方的長長巷道。 腳下踩著的不再是松軟的泥土爛葉或是硌人的小石子,平滑干凈且明顯被人為打磨過的石面是她用狐貍的腳掌第一次來踩了一回。 冰冰涼涼。 能感受到微風(fēng)似是帶了什么陰氣,一吹一拂,竟也有些叫她毛骨悚然。 雖說她眼前所見的每家每戶都點著能夠照清路面的大紅燈籠,但是屋中似是不住人,沒有任何燭燈,沒有任何雜音,仿佛因此而沒有一絲人氣。 沿著這條街道往遠處看去。 排成排的燈籠沿著似乎永無止境的石板路一直盤旋而上,愈遠的地方看著愈是閃爍,這處夜里的星星好似就是這些會發(fā)著淡淡紅光的籠燈。 如果熄滅了,就真的什么都看不見了。 妺伍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所發(fā)生的一切事情已經(jīng)不能用她那義務(wù)教育學(xué)到的科學(xué)道理來解釋。 其實從她變成一只狐貍開始,所有的公理定理,還有什么馬列主義,好像都沒了用處。 此時嘴里殘留的血腥味似乎才是最真實的。 妺伍不自覺地用自己的舌尖舔了一下牙。 意猶未盡。 她早就發(fā)覺了自己是真的喜歡吃這種帶有生血的東西。 循著風(fēng)里有著的淡淡血腥味,妺伍回過頭來。 首先見到的便是和迭羅漢似的迭在一起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玩意兒。 長得丑不過,矮小又枯瘦,可肚子卻鼓脹得比頭還大,完全不像是達爾文的自然進化能解釋的存在。 沒有眼皮的眼睛圓溜溜,但是看著一點都不機靈。 正好最下面那個歪著頭、斜著身體的東西對上了妺伍打量它的目光。 咧嘴,嘴唇包不住的獠牙連牙床都露了出來。 似乎在笑。 又似乎是想吃了她。 對于連毛毛蟲都會害怕的妺伍來說,這種詭異的玩意兒無異于像是逛鬼屋一樣的驚嚇。 膨了毛發(fā),伏了身體,張出爪子,威脅似的從喉嚨里“呼呼”幾聲。 那東西許是欺軟怕硬,一聽見妺伍用爪子在石面上刨出來的一些像是警告一般的刺耳劃拉聲,便垂下頭來,不敢看她了。 趴下來的妺伍這才記起自己本來是聞到了血腥味的。 她的身高和視野讓她此時只看到一滴形似血珠的東西落在了青石板磚上。 正是她聞到的腥風(fēng)的源頭。 忍住了像是跟條狗似的想要去舔干凈的沖動,再次仰頭看去。 同這街道相反的方向反而一點光都沒有,遠處黑得什么都看不見。 燈籠映照出來的紅光只能讓她模糊辨認出一個像是轎輦的東西,這其實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那輦上身著一身黑衣長擺的…… 人。 幾乎和他身后的黑是同一個顏色。 只是他那白得異常醒目的手正搭在扶手邊,妺伍看見的那滴血就是從他的指尖滴下來的。 原來那些丑八怪迭在一起是在給他撐傘。 可是傘撐得很低。 叫妺伍只能看見他的一只手,斜倚著身體的坐姿,還有一些微微在風(fēng)里被吹起的長發(fā)發(fā)梢。 看起來有些漫不經(jīng)心,也像是什么都不在乎。 至少看起來高高在上的他不該把他的時間花在一條同他沒有任何干系的小狐貍身上。 除了這些血的腥味,妺伍聞不到任何關(guān)于他的氣味,就像她剛剛根本沒有注意到他一樣,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但妺伍已經(jīng)記住了他的血的味道。 記住了在一片意識模糊之時被他溫柔撫摸的安心感覺,還有在飲血之時那因為能夠再度通暢呼吸而活過來的輕松感覺。 他也知道妺伍終于留意到了他。 因此而不想再繼續(xù)這無盡的沉默,當然這里的什么其實都是他說了算。 “牤蒙同我說,你叫妺伍,是錦面白毛狐里最小的meimei?!睖厝岬穆曇糁挥信c之相配的緩緩語氣,聽起來對她很是關(guān)切,“正是需要母族庇護的年紀,又化形不得,一個人伶仃漂泊……” “是會受很多苦楚的?!?/br> 他面前的小狐貍似是靈智未開而聽不懂他說的話。 姣姣的狹長眼睛本該用來惑人示媚,但此時此刻的她除了茫然便只有懵懂。 只是他每說一句,她的耳朵便耷拉一回,以此來表明她是真的認真在聽他說話。 但當他說: “此番將你送回至親同族身邊,可好?” 他眼前的小狐貍忽地幾步跑到跟前來,拿額頭蹭他的手心,試探著、輕輕地去舔它手上被她的牙咬破的小傷口。 看起來她不愿意回去。 毛茸茸的尾巴還繞去他的手腕處,勾勾搭搭。 這是妺伍第一次心甘情愿地示好。 她又沒有什么拿得出手來感謝他的東西,不會說人話的她甚至連言謝一聲都做不到。 妺伍覺得他就是神仙,全知全能也心誠至善那種。 他似是受用了她的討好。 用手再次摸了摸她背后的毛發(fā)。 這種回應(yīng)似的觸碰帶著仍然輕緩的力道,舒服到她想不理智地想要在這處黑得她心慌的地方一直待下去。 她從不知道自己真的像一只狐貍一樣喜歡被人搓來搓去。 可是…… 他真的非?!?/br> 溫柔。 和學(xué)校里那些一上體育課就打籃球打得一身汗臭味的男生不一樣,和講臺上那些老成到只會講道理的老師不一樣,也和高年級那些談了好幾個女朋友的浮夸學(xué)長也不一樣。 妺伍在他的撫觸里找到了某種放肆的底氣。 悄悄抬眼,試著從傘底的陰影里偷偷看他。 明明不是虧心事卻也做得如此偷偷摸摸。 “不想回去的話,我這里也留你不住?!眾嬑橹荒苓z憾地看到一些屬于男性的刻毅輪廓,他一邊緩緩說著話,一邊撫摸著她,卻沒有低頭來看向她,“冥府從不收受生者。” “妺伍……我喚你小伍,如何?” “總得有個去處,五湖四海,人間之大……小伍想去哪里?” 這里好像就只剩下了他這般對她柔聲說話的聲音。 妺伍在全心全意地聽著他耐心的解釋,關(guān)懷的問詢。 頭一個想法便是得寸進尺地想求已經(jīng)救過她的他把她變成人。 他是無所不能的神仙。 他一定能做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