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她入懷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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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詞對于一名優(yōu)秀的演員來說是基本功,秦戍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對于氣息的運用爐火純青,每一個字都像帶著鉤子,勾得人心猿意馬。 路檸手心用力,甲片嵌進(jìn)皮膚里,痛意為腦海里帶來一絲清明。 她剛想張口,冷不丁看見老陳忽然閃現(xiàn)出來。 “小檸,這位是……” 老陳年紀(jì)大了,聲音蒼老,攪碎這飄旋的旖旎。 沉睡在肌rou里的記憶在這聲音中覺醒,秦戍幾乎是立刻站成了軍姿,兩掌擦著褲縫線向后轉(zhuǎn)。 路檸以為,他下一秒就要給老陳敬個軍禮。 似乎是看清來人,秦戍沒那么緊繃了,不過神色依舊端的是四平八穩(wěn),讓人看不出端倪。 “您好,我是秦戍?!?/br> 彬彬有禮。 路檸腹誹:人模狗樣。 老陳聽過這名字許多回,見到真人還是頭一次。 老花鏡片后的眼睛上上下下把人看了個遍,老陳年紀(jì)大,但是眼睛卻精明,不顯渾濁,驗完貨,他滿意地點點頭,煞有介事:“不錯,不錯,我剛聽說,你有學(xué)術(shù)問題想和小檸討論?” 路檸在后面沉沉嘆了口氣,默默捂臉。 老陳手底下就三個學(xué)生,沒有一個有對象的,他不止一次在開組會的時候跑題,講起師門找對象的規(guī)矩。 從最開始的,要精讀本門派發(fā)表的外刊和中文期刊全部論文并做閱讀理解,到后來,變成了解生物了解植物,再然后,不是個文盲,更退一步,是個異性,最后——會喘氣就行。 自打老陳知道秦戍在追求路檸,就一直想打聽打聽具體情況,單是秦戍為公眾號招攬來幾十萬粉絲這件事,老陳就對他很滿意,更別提秦戍還表現(xiàn)出了對科研的興趣。 老陳的老花鏡片都快擋不住他眼里冒出的火星子了。 不過也好,路檸把秦戍往前一推,一把清甜的嗓音:“老師,我還有事要忙,不如你們倆慢慢討論,我就不參與了。” 秦戍扭頭,磨著后槽牙,用口型對路檸說:“你把我賣了?” 路檸假裝看不懂,在他身后慢慢合上門:“那老師,我就不打擾你們啦?!?/br> 老陳自然答應(yīng):“行行行,你趕緊做你的事,來孩子,來我辦公室坐?!?/br> 盛情難卻,秦戍就這么被老陳帶走。 在秦戍的職業(yè)生涯里,他演過很多不同的角色,科研工作者也有所涉獵,但是……再好的影帝也得有劇本有臺詞啊。 什么都沒有,這讓他怎么接對手戲? 老陳請秦戍在沙發(fā)上坐,還打算請他喝杯茶。 秦戍扶著他也坐下:“老師,您不用忙這么多,我在這隨便坐坐就可以?!?/br> 影帝還沒有架子,老陳更滿意了。 他笑著點點頭:“小秦啊?!?/br> “哎……哎,老師您說?!?/br> 被人叫小秦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秦戍頗不自在,但他不失半點分寸與涵養(yǎng),微弓著背,仔細(xì)聽老陳講話。 “你清不清楚小檸的研究方向是什么?” 秦戍沒有過多思索,對答如流。 答完忍不住在心底松了口氣,還好這些他一早就關(guān)注過。 老陳又問了幾個問題,不是很學(xué)術(shù),基本都圍繞著路檸的研究成果發(fā)問,秦戍的回答不是很專業(yè),但對于一個業(yè)余的人來說,至少代表他認(rèn)真了解過。 老陳目露贊賞:“看來,你是很用心地追我們小師妹啊。” 秦戍沒否認(rèn),說:“老師,那我能問您一些問題嗎?” 老陳以為他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大方一揮手:“你只管問?!?/br> 秦戍沉默了很久,老陳讓他別緊張。 良久,他終于開口,再抬眼時,里面是老陳看不懂的經(jīng)年時光。 “老師,小檸她這些年在黎陽壩……” - 三日后是個久違的大晴天,初冬的太陽光稀薄溫暖,暖洋洋地灑落在黎陽壩的青山頂上,路檸早上出門時,抻了個舒服的懶腰,山間空氣清新,從頭舒爽到腳。 就著暖融融的陽光,路檸出發(fā)往研究所走,今天是江城醫(yī)院那邊的人來黎陽壩中學(xué)的日子,按照慣例,他們要先在研究所會和,再一起去學(xué)校。 研究所院里已經(jīng)停了好幾輛車。 路檸一眼認(rèn)出其中一輛車的車牌號,是林以牧的車。 路檸腳步輕快了些,加速往綜合辦公室走,推開門,里面坐了五六位江城醫(yī)院的人,除了林以牧是熟面孔,路檸意外發(fā)現(xiàn)陳悅可也在,身邊是她的新婚老公,裴宣。 在異鄉(xiāng)一下見到這么多熟人,路檸開心極了,陳悅可同樣很激動,兩姐妹分別一月有余,再見時的場面幾乎是執(zhí)手相看淚眼。 “你們怎么都來了?”路檸笑問。 陳悅可:“以前都在醫(yī)院輪轉(zhuǎn)實習(xí),騰不出空,好不容易穩(wěn)定下來有了時間,當(dāng)然要趁著這個機會,帶薪來看姐妹。” 林以牧站在陳悅可身后,溫潤雙眸映出星點笑意:“是啊,你來這邊這么久,我們還沒在這里聚過呢?!?/br> 路檸看向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的裴宣:“你怎么也來了?” 裴宣捏著手機,似乎是在等待回復(fù),他剛準(zhǔn)備張口,陳悅可眨了眨眼睛,替他回答: “他休假,來陪我的?!?/br> 姐妹之間的默契不用言明,心中自然有數(shù)。 路檸沒繼續(xù)追問,而是說:“那我們?nèi)W(xué)校,回來以后再聚餐,怎么樣?” 大家沒有異議,醫(yī)院來的其他同事們一起隨行,先把放在車?yán)锏臇|西搬了下來,一行人往學(xué)校走去。 路檸走之前還去了趟辦公室,取今天上科普課要用的材料。 到學(xué)校門口,眾人望著眼前的場面,都有些傻眼。 校園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無組織無紀(jì)律,學(xué)生們喧嚷的吵鬧聲沸反盈天,老師們在學(xué)生堆里艱難穿行,撕扯著嗓子讓他們保持安靜排好隊伍,喉嚨都喊破了也無濟于事。 升旗臺最下方,秦戍一身淺灰色西裝,長身玉立,清雋氣質(zhì)削弱幾分冰冷的距離感,他任由這群第一次見到活明星的學(xué)生們將他圍在中間,接過他們遞來的日記本,垂著頭給他們認(rèn)真簽名。 姜半夏以及其他的演員們情況要稍好些,不至于被圍得水泄不通,但同樣人群熙攘,連轉(zhuǎn)身都困難。 除此以外,現(xiàn)場還有十幾位攝影師,舉著攝像機進(jìn)行拍照,閃光燈噼里啪啦響起,這熱絡(luò)場景絲毫不輸年末的紅毯盛宴。 路檸他們呆在校門口,被這陣仗唬住了。 林以牧上前,輕輕蹙眉:“大家先等等,我聯(lián)系校長問問情況再說?!?/br> 來之前,校方?jīng)]告訴他們,學(xué)校今天還會來其他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人措手不及,使得原本準(zhǔn)備好的很多課程和環(huán)節(jié)都很難開展。 林以牧去給校長打電話,陳悅可牽著路檸的手站在她身側(cè),嘖了聲, “秦戍紅成這樣嗎,窮鄉(xiāng)僻壤里都有他這么多粉絲?!?/br> 裴宣踱步過來:“你也不看看那是誰的兄弟?” 路檸眼睫忽閃,望著人群中心的那抹挺拔身姿,冥冥中似乎有某種聯(lián)系在,秦戍忽而毫無預(yù)兆地抬頭,深沉黑眸越過無數(shù)人,和路檸目光相接。 對視的那一剎那,路檸的心重重一跳,耳畔短暫失去了所有聲音,她下意識揉了揉耳廓,那里熱熱的。 林以牧打完電話走過來,對他們說:“校長說是前面拍戲的劇組今天也到這里來了,現(xiàn)在是簽名環(huán)節(jié),現(xiàn)場比較混亂,不適宜進(jìn)行其他活動,讓我們先回去等等,下午再來?!?/br> 大家拿著大包小包的物資走了一路,冷不丁要回去,手胳膊都更酸了幾分,陳悅可把她拿著的一大包油畫棒塞進(jìn)了裴宣懷里,裴宣左支右絀,才能接住老婆丟過來的東西,還得抱住原本的一箱積木掉不了。 “什么嘛,大明星的架子這么大?!标悙偪刹粷M地嘟囔,連帶著把火氣往自己老公身上撒,“你看看你兄弟,多會擾亂公共秩序。” 裴宣從箱子后面露出一雙眼睛,深吸一口氣,憋著勁兒:“如此沒有公德心,看他出來我怎么教育他?!?/br> 事已至此,說再多也沒用,林以牧讓大家先往回走。 只有路檸停在原地沒動腳步。 因為秦戍不曾把目光挪開半分。 秦戍的視力極好,隔著這么遠(yuǎn)的距離,仍能辨出路檸的身影,和她身邊,那個一身駝色風(fēng)衣,舉止翩翩的—— 男mama。 秦戍半瞇著眸子,男mama似乎是和路檸說了什么,路檸溫婉莞爾,點了點頭,最后朝他這邊看了一眼,是要就此離開的架勢。 去哪? 要和男mama單獨相處嗎? 不行! 秦戍以一個掌心向外的手勢拒絕了遞過來的下一個日記本,黑色簽字筆隨手塞給了林誠,他長腿一邁,憑借身高優(yōu)勢,輕易避開人潮,往校門口奔去。 林城的吆喝追在后面:“名兒還沒簽完呢,你干嘛去!” 第26章 秀恩愛 風(fēng)吹動秦戍的淺灰色西裝外套, 剛剛揚起又落下,他逆行于偌大的紅色校服之間,下頜線流暢堅毅, 薄唇緊抿,高挺鼻梁上的深眸明亮而堅定。 路檸遠(yuǎn)遠(yuǎn)望著他越來越近, 要抬起的步子生生定在原地。 “聲聲, 怎么了?”林以牧出聲詢問,“不走了嗎?” 路檸倏地回神,遲緩地點點頭,溫聲道:“走……再等一下吧?!?/br> 林以牧疑惑路檸轉(zhuǎn)變了話鋒,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秦戍高挑的身影逐漸逼近,即將突破人潮。 他忽然就明白了, 洞悉的口吻說:“在等他嗎?” 路檸微怔,杏眸圓瞠, 下意識否認(rèn):“我沒有?!?/br> 可這說法她自己都不太相信,說完便咬住了唇,貝齒輕輕研磨,很快抿出血色。 她對林以牧說:“以牧哥,我們走吧。” 林以牧笑瞇瞇的,像只溫潤的老狐貍, 余光里, 秦戍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