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她入懷 第33節(jié)
秦戍睜眼,暫時避過化妝師的美妝蛋,抄起手邊的劇本往林誠臉上飛,厚厚一沓紙頁,砸得林誠捂鼻子哀嚎,秦戍這才散了些郁悶,讓化妝師繼續(xù)。 “白月光不理你,拿我撒什么氣啊,”林誠揉著鼻子,把劇本放到秦戍夠不著的地方,“話說回來,我剛才過來,看見路老師在姜半夏那邊呢?!?/br> “嗯?!辈幌滩坏囊宦暋?/br> 林誠:“不過去看看?” “去有什么用?”秦戍悠悠嘆了聲。 這幾天,秦戍哪能不知道她在哪,只是等他過去,往往都是撲了個空,路檸故意躲著,一點辦法沒有。 都怪那天在學校,斯文敗類演過了頭,把人徹底惹惱了。 秦戍一想起來就頭疼,想捏捏眉心,記起化妝師的話,又只得生生忍著。 秦戍看林誠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牙齒酸疼。 “你怎么還在這兒?不回江城?” 林誠在他對面大搖大擺坐下:“過幾天這邊的戲就要殺青了,有些事得留在這處理,到時候和你一起走?!?/br> 秦戍再次把眉頭鎖起來,化妝師誒一聲:“秦老師您先別動,眉毛要給您化歪了。” 秦戍忍著:“什么時候殺青?怎么這么快?” “這還快呢?”林誠說,“算起來,你在這邊待了快三個月了,回江城影視基地還有一部分場景要拍,哪部電影能拍這么長時間,周期拖太長不好,資金耗不起,其他老總我也得給人家交代。” 這部戲拍起來難度不小,光是在黎陽壩這三個月,場景搭建和所有人的吃穿住,每天都得不少錢。 投資方是看中了秦戍的流量和實力,再加上劇本確實不錯,才投了錢,秦戍本人也參與了投資,但不代表能把這部戲當無底洞去填,而且秦戍為了拍戲推了很多通告和商務,都是損失。 林誠算盤打得噼啪響,每日和秦戍念叨:“到時候票房沒有十個億都回不了本?!?/br> 個中難處,不用林誠多說,秦戍心里明白。 他問:“最多能在這里留多少天?” “一周?!绷终\給他比了個數(shù),“我問了張導,最多一周就可以殺青?!?/br> 說完,林誠站起身,惋惜道:“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br> 的確不多了,還有一周他就要離開,下次來還不知道會是什么時候,而路檸還不愿意見他。 秦戍正煩擾著,聽見門口林誠驚奇道:“下雪了?!?/br> 這幾日大幅度降溫,寒潮來襲,厚實的鉛灰色云層積壓多日,昨天夜里還在下雨,今天終于降下初雪。 - 姜半夏是南方人,第一次見到這么大的雪,撒了歡兒在片場空地上跑,非要拉著路檸一起。 蒼山負雪,披上一層淺薄的冷白,模糊了山與天的邊界,碩大的雪花像是從山頂被風吹落下來,飄飄晃晃落在地面上。 頭天晚上的雨水結(jié)成了冰,使雪花保持著完美的形狀聚集,可以印出人的淺淺腳印。 姜半夏新奇地墊著步子踩在上面,結(jié)結(jié)實實踩了幾腳,發(fā)現(xiàn)冰面不會碎裂,滑溜溜的,她欣喜地朝路檸喊:“快來啊,這里能滑冰!” 水泥地面形成了天然的滑冰場,姜半夏往前助跑幾步,借著慣性往前出溜,呲啦一陣響,在雪地上拖出長長的劃痕。 路檸畏寒,穿著厚厚的加長款羽絨服,腿邁不開,腳底下的雪地靴不防滑,有摔倒的風險。 未免受傷,她就只在廊下站著,看姜半夏滑。 滑冰對于路檸而言,絕對算得上極限運動,摔一下,就能將她的肌膚磕青一塊,好幾天下不去,她最怕疼了,所以從沒想過嘗試。 一切有危險的運動她都拒絕,她就是這么個悶悶的人。 可和秦戍在一起,他帶她走上了滑冰場。 秦戍疼她,不舍得她受傷,便牽著她的手,帶她慢慢滑。 路檸由此覺得滑冰很簡單,大膽要求自己滑,結(jié)果一松開秦戍,她立刻失去了平衡,摔倒前一秒,秦戍撲過來,抱住她的身體墊在她身下,撞的秦戍發(fā)出一聲悶哼,鋒利的冰刀切開了秦戍小腿上的衣服布料,滲出暗紅血色,血液浸透晶瑩的冰面。 路檸嚇壞了,跌坐在地上捂著秦戍的小腿傷口,不停地問他疼不疼,有沒有事? 秦戍用粗糙的指腹替她擦干凈眼淚,無所謂地一笑,語氣輕松:“皮外傷而已,我和老裴打架受的傷都比這嚴重?!?/br> 路檸止不住抽搭,一雙杏眼濕紅,嗓音潮軟:“你下次別這么沖出來護著我了,你受傷了我會更心疼。” 秦戍的眼神軟的一塌糊涂,溫聲哄她:“你是祖國的花朵,我是軍人,是護花使者,當然要保護我們的小花不能受傷了?!?/br> 連哄人都得耍貧嘴,鬧得路檸臉紅。 冰天雪地的,路檸不自覺撫上臉頰,上面還有殘存的溫度。 姜半夏出溜到她面前,拉著她的手撒嬌:“來嘛來嘛,一起滑冰,真的可好玩兒了?!?/br> 路檸禮貌拒絕,說不用,但姜半夏似乎聽不見她說話,硬是拉著路檸一只手把她往下面拽。 路檸另一只手還在兜里,沒法穩(wěn)定重心,腳下一磕絆,為了不跌倒,她只能把自己交由姜半夏帶領,隨著她踏下了廊下臺階。 姜半夏興奮過了頭,速度很快,路檸的雙腿被長款羽絨服束縛住,根本邁不開步子,沒幾下就難以跟上了。 也就是這時,姜半夏回頭,那只手上移,握住路檸手腕,把她往后用力一推—— 路檸驚懼地睜大雙眸,冰涼雪花拍在臉上,視線中一片紛紛揚揚。 身體完全失控后仰,下一秒,熟悉的檀香氣息鋪天蓋地縈繞過來,一雙有力的胳膊將她嬌小的身軀圈進溫暖的懷抱里。 心臟重重跌落,似是要越過身體后背,安放進身后男人的胸膛。 多年以后,他們在漫天大雪中緊緊相擁。 路檸在最后看見了姜半夏難以置信的表情。 耳后是男人guntang的唇息: “對不起,你的護花使者來晚了?!?/br> 第29章 多保重(二更) 秦戍用盡了力氣將人抱在懷里, 仿佛下一秒,路檸就要和雪花一樣飄走,就算融化, 也只能是在他懷里。 路檸被他勒得緊,零距離感受著他洶涌的力量, 幾乎要將她嵌進血rou里。 “我沒摔死, 反倒因為呼吸不上來被你憋死,你是不是就滿意了?” 路檸艱難地說完一句話,腰間力道驟然一松,秦戍把人扳過身,急急忙忙檢查她。 “你怎么樣,哪里疼?” 秦戍懶怠慣了,還沒有過這么緊張的時候, 至少姜半夏是第一次見,比看見大雪還稀奇。 “秦老師, 多虧你出現(xiàn)的及時?!苯胂恼f,“要不然路老師今天又得受傷了?!?/br> 姜半夏的話說得自然,好似剛才被秦戍的出現(xiàn)嚇到魂飛魄散的不是她。 路檸瞇著眸子,眨落睫毛上的雪花,沒有戳穿她。 想來,秦戍應該是沒看見全過程, 要不然, 他不會任由姜半夏好好站在這里, 這也是姜半夏能這么說話的底氣。 秦戍確認路檸沒事,才對姜半夏說:“地面結(jié)冰濕滑,你也回去吧?!?/br> 完全不見半分焦灼擔心,和面對路檸時的緊張有著天差地別。 其實秦戍對誰都是這樣, 只有路檸是例外。 姜半夏應好,經(jīng)過二人身邊時,她親昵地挽上路檸的手臂: “之前就覺得路老師和秦老師關系不一般,現(xiàn)在看來,頗有淵源呢?!?/br> 路檸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語氣沒什么溫度:“與其在這里八卦,不如回去背背臺詞,以后還是少拉著別人滑冰了,別再弄巧成拙,說不定下次摔得就是你了。” 姜半夏沒有半分不愉,笑著說是。 等她走了,路檸才有空,對秦戍道了聲謝。 他又是那副涎皮賴臉的樣子,勾著唇:“這有什么謝的,都說了,我是你的護花使者?!?/br> 說著,秦戍再度牽起她的手,帶她往廊下走。 那只手白皙軟嫩,摸起來跟沒有骨頭似的,勝過上好的玉器,捏在手里把玩讓人不舍得丟下。 秦戍沒忍住,手下摩挲的力道重了幾分。 “秦戍。” 路檸叫他的全名。 秦戍頓了頓,不敢動了,老老實實牽著。 走到廊下,大雪被隔絕在外,秦戍不想松,繼續(xù)牽著路檸往前走。 前面片場人很多,還有攝影機。 路檸再次叫他的全名,這次摻了些無奈:“秦戍。” 秦戍裝作沒聽見。 路檸聲音高了些:“秦戍,可以了?!?/br> 前頭腳步緩緩停下。 路檸動動手腕,力氣不大。 她知道,她敵不過秦戍的力氣,所以這只是示意他主動松手。 秦戍高大的身軀轉(zhuǎn)過來,側(cè)了側(cè)身,為她擋住屋檐下飄進來的雪,口吻艱澀: “那你別躲著我?!?/br> 路檸沒回答,而是問:“你該知道我為什么要躲著你?!?/br> 秦戍沉默,神情晦暗,深綠色軍裝貼在身上,只一層粗糙的帆布布料,襯得他整個人形銷骨立。 察覺到手腕力道松了,路檸把手抽出來,抿了抿唇,她勸說道: “私底下的事就算了,我當沒發(fā)生過,片場人多眼雜,傳出去不好。” 秦戍掀眸,目光審視著她:“你在怕什么?” 路檸蹙眉,盡量維持心平氣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