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撩反派大佬后我飛升了 第68節(jié)
駙馬似乎有些失望,垂下眼簾:“那公主的病能治好么?” 戚靈靈正想著怎么忽悠他,祁夜熵忽然道:“你希望她治好嗎?” 駙馬皺起眉:“這位道長是什么意思?” 祁夜熵:“沒什么意思,只是一問?!?/br> 駙馬緊抿嘴唇,唇角下垂,溫潤的表情變得有點嚴酷。 他嘴唇忽然顫抖了一下,微微哽咽:“若是能讓她痊愈,便是用在下的性命去換也無妨?!?/br> 戚靈靈輕飄飄道:“駙馬言重了,我們又不是邪魔外道,怎么會做這種一命換一命的勾當。” 祁夜熵寒冰似的眼睛始終盯著駙馬,每一絲細微表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方才你說,”少年再次開口,“公主夢見厲鬼索命,什么厲鬼,為何要向她索命?” 駙馬有些不豫:“夢境本就無荒誕不經(jīng),未必有什么緣故?!?/br> 祁夜熵冷冷道:“我不妨問得更明白些,昭華公主可曾做過什么虧心事?” 駙馬拍案而起,怒道:“放肆!你們究竟是來給公主治病還是裝神弄鬼,構(gòu)陷皇裔?” 祁夜熵絲毫不把他的憤怒當回事:“你只需回答,是或否?!?/br> 駙馬:“當然不曾!公主雖然略微有些任性驕縱,但絕非殘酷之人,兩位想必是聽到一些捕風捉影的市井傳聞,在下可以明確告訴兩位,公主并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小蓉的死是個意外?!?/br> 祁夜熵:“小蓉?” 駙馬:“小蓉是自幼伺候公主的貼身侍婢,半年前死于意外,坊間有一些不好的傳聞,但那些都不是真的,公主不是那樣的人?!?/br> 祁夜熵不再說話。 戚靈靈道:“駙馬還有什么別的線索嗎?” 駙馬沉吟片刻,搖搖頭。 兩人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站起身。 戚靈靈道:“我們在這宮里四處轉(zhuǎn)轉(zhuǎn),駙馬可以回去照顧公主,要是想起什么其它不同尋常的事,可以派人告訴我們一聲?!?/br> 駙馬頷首:“有勞?!?/br> 他對戚靈靈揖了揖,卻不看祁夜熵一眼,匆匆向公主寢殿的方向走去。 戚靈靈看著駙馬挺拔的背影漸漸遠去,這才對祁夜熵道:“小師弟,你覺得這人怎么樣?” 祁夜熵:“不老實?!?/br> 戚靈靈:“我也覺得他隱瞞了很多事,后面故意提那死掉的侍女,倒像是引我們?nèi)ゲ椤话銇碚f妻子出事,丈夫的嫌疑總是最大,不過有件事很奇怪,他對公主的體貼和關(guān)心倒不像是假的。” 她沒有用“愛”這個字眼,不過即便不是愛,他的表現(xiàn)也近似于愛了。 如果那些都是裝出來的,只能說這是一位流落民間的奧斯卡遺珠。 對比他兩次發(fā)怒,第一次沖到公主臥榻前,他是真的憤怒,但是剛才祁夜熵明里暗里提到公主殘殺婢女的傳聞,他的憤怒卻像是裝出來的。 戚靈靈忖道:“這人說話謹慎,口風也緊,從他這里估計問不出什么來?!?/br> 她頓了頓:“剛才公主尖叫‘有鬼’的時候,你有沒有看見床邊那個侍女的表情?” 祁夜熵:“她很害怕?!?/br> 戚靈靈:“膽子小的人聽見鬼字害怕也正常?!?/br> 祁夜熵:“害怕正常,心虛不正常。她一定知道點什么?!?/br> 戚靈靈再次感慨,和聰明人組隊就是舒心,完全不需要解釋,連話都不必說完,對方就能明白你的意思,還經(jīng)常想到一處。 “那我們就去問問她。”她道。 第57章 公主的臥榻中傳來沉緩的呼吸, 侍女凜香端著托盤和藥碗,躡手躡腳地繞過屏風走出寢殿。 她深吸了一口氣,深秋半夜寒涼的空氣鉆入肺腑, 讓她打了個冷戰(zhàn)。她又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像是要把方才殿中壓抑沉悶的空氣一起排除干凈。 接著她端著托盤穿過回廊,向倒房走去。這種雜活本來用不著她這貼身侍婢來做, 但她只想離寢殿遠遠的。 想到方才那兩個修士的眼神, 她心里便涌出一陣陣不安, 先前圣上也曾找過不少僧道方士之流來給公主診病, 其中不乏看起來仙風道骨或凜然生威的人物, 但凜香卻從未如此害怕。 今天來的男女年紀都不大, 女子看起來不到二十,目光含笑,看著很可親, 可那笑意中似乎藏著某種深意。更可怕的是那男子,他看起來介于少年和男子之間,似乎比那女子還小些,那眼神卻仿佛寒刃,好像能挖出人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好在駙馬來得及時, 自己可以松口氣。凜香只盼著他們早些離開才好。 正想著, 忽然左肩被人輕拍了一下, 身后傳來一道清澈的聲音:“你要去哪兒?” 凜香一聽便認出是剛才那個女修士,頓時嚇了一跳, 手中托盤隨之一傾, 藥碗眼看著就要落到地上, 說時遲那時快, 少女足尖輕輕一勾一挑, 藥碗飛起,又穩(wěn)穩(wěn)落在她手里。 “小心?!逼蒽`靈把藥碗放回她托盤上。 凜香低下頭道了聲謝,便要離開,少女攔住她:“別急著走,我們有點事想問問你?!?/br> 凜香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且奴婢有差事在身,兩位道長恕罪?!?/br> 戚靈靈仍舊攔著她不放:“你們宮里半年內(nèi)是不是死過人?” 凜香:“奴……奴婢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戚靈靈抬起頭,往幽深的庭樹之間看了一眼,然后閉上眼,緩緩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死者年紀和你差不多,是枉死的,我能感覺到她的怨氣盤踞在這里?!?/br> 凜香聲音發(fā)飄:“奴婢只是個侍婢,這些事兩位還是與駙馬商量吧……” 戚靈靈輕笑了一聲:“一直纏著公主的就是這個東西,不過她怨恨的可不止公主一人……” 她又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慢悠悠地道:“她告訴我,等她纏死了公主,就輪到那些對她見死不救的姐妹了……” 凜香整個身子晃了晃,廊廡下?lián)u曳的風燈映照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龐,如同金紙。 戚靈靈:“當然,如果你當真不知情,想來她也不會來找你?!?/br> 她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對祁夜熵道:“那東西兇得很,要是找不出她冤死的原因,我們也沒辦法。要不我們還是去回稟圣上,讓他另請高明吧,別把自己也折了進去?!?/br> 祁夜熵頷首:“好?!?/br> 說完兩個人竟然干脆地轉(zhuǎn)身離去。 剛走出兩步,后面有細碎的腳步聲跟了上來:“兩位等一等……” 兩人頓住腳步。 戚靈靈:“難道你是想起什么來了?” 凜香四下里張望了一下,這才低聲道:“半年前死去的是小蓉,是公主的貼身侍女?!?/br> “哦?她是怎么死的?”戚靈靈問。 凜香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氣道:“奴婢也不知道……” 戚靈靈:“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凜香點點頭,開始講半年前的事。 小蓉和她一樣,從小就在公主身邊伺候,比起木訥內(nèi)向的她,機敏又會來事的小蓉更得公主的歡心。從小到大,公主有什么重要的事都會交代小蓉去做,小蓉雖然是奴仆,但在這昭華宮儼然是半個主人,就算犯了些小錯,如打破個花瓶,丟失件首飾,公主都是一笑了之。 “可是半年前的一天,”凜香道,“公主不知因為什么緣故,突然對著小蓉大發(fā)雷霆,連她平日最喜歡的那套茶杯都砸了……” 戚靈靈若有所思:“不知因為什么緣故?” 凜香點點頭,目光卻有點躲閃。 戚靈靈:“你們沒有私下猜測過原因嗎?” 凜香遲疑了一下,低下頭:“是有人傳……說小蓉對駙馬……有非分之想……” 戚靈靈:“你和小蓉關(guān)系好嗎?” 凜香點點頭,眼角沁出淚水:“小蓉和奴婢是同時進宮的,從小一起長大,和親姐妹差不多?!?/br> 戚靈靈:“那她有沒有跟你提過自己對駙馬的非分之想?” 凜香:“這……” 戚靈靈:“有還是沒有?” 凜香幾乎把頭埋到了胸口:“小蓉開玩笑似地問過奴婢,要是公主把奴婢給駙馬做侍妾,奴婢愿意不愿意……奴婢讓她別亂說,叫公主聽見了發(fā)火,她嘻嘻笑著說她倒是很愿意……” 她連忙又補上一句:“當然,那些只是玩笑話,小蓉膽子大,又活潑愛鬧,私底下一向口無遮攔的?!?/br> 戚靈靈:“所以你們都猜測,是小蓉勾引駙馬,被公主知道了,所以才大發(fā)雷霆?” 凜香露出為難的表情。 戚靈靈:“那我換個問法,根據(jù)你對小蓉的了解,她能做得出這種事嗎?” 凜香沒回答,但表情已經(jīng)給出了肯定答案。 戚靈靈:“我明白了,后來呢?她是怎么死的?公主當場殺了她?” 凜香連忙搖頭:“沒有,小蓉死是第二天,公主那天發(fā)了一通脾氣,然后把她關(guān)在了倉房里?!?/br> 祁夜熵道:“你如何知道是公主殺了她?” 凜香慌亂道:“奴婢不曾說過……” 祁夜熵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凜香卻覺得那雙漂亮的眼睛好像能把她五臟六腑都剖得明明白白,隱瞞已沒有意義。 “小蓉被關(guān)在倉房那晚,奴婢半夜偷偷去看過她……”凜香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她說這次她犯了大錯,觸到了公主逆鱗,公主一定不會放她活的,要奴婢放她出去……” 祁夜熵:“你信么?” 凜香:“奴婢那時候自然不信,公主那么器重她,而且也從未打殺過下人,怎么會要她的命呢?于是奴婢安慰她,明日幫她去向公主求求情,過幾天說不定公主的氣就消了?!?/br> 祁夜熵好整以暇:“如果知道她真的會死,你會放她出來么?” 這話問得十分誅心,凜香愣了愣,隨即捂著嘴慟哭起來。 戚靈靈瞟了眼祁夜熵,這個問題無關(guān)案情,她覺得大佬會這么問,純粹是個人興趣。 把別人的痛苦當樂子,說到底還是個反社會啊,她正想著,祁夜熵仿佛心有靈犀似地朝她看了過來。 戚靈靈趕緊心虛地移開視線,安慰凜香道:“就算你冒險把她放出來,她也逃不出皇宮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