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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撩反派大佬后我飛升了 第100節(jié)

    孩子往墻角縮了縮,被女人拽著胳膊拖了出來,她逼迫孩子與他對視:“你到底吃不吃?”

    孩子緊抿著唇。

    女人慢慢松開他,兇狠的表情慢慢退去,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她無力地跪坐下來,抱住孩子,啜泣道:“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我作了什么孽,為何要這樣對我……”

    孩子僵著身子一動不動,像個沒有靈魂的偶人,半晌才道:“阿娘,我吃?!?/br>
    女人摸摸他的后背:“這才是阿娘的乖孩子?!?/br>
    不多時,侍女又盛了一碗羹來。

    她拿起湯匙喂他,這回祁夜熵沒抗拒,乖乖地張開嘴,一口一口地吃著。

    他吞咽得很吃力,好幾次戚靈靈都覺得他要嘔吐,可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艱難地把一整碗甜羹咽了下去。

    戚靈靈終于知道他為什么那么厭惡甜食。

    而她最近為了惡心他薅羊毛,給他送了不下十幾次,每次他都會笑著說“多謝小師姐”,然后當(dāng)著她的面吃幾口。

    戚靈靈一顆心好像被醋泡過,又酸又脹。

    女人等祁夜熵吃完甜羹,心滿意足地收起碗,站起身:“你乖乖的,阿娘過兩日再來看你?!?/br>
    她收起夜明珠,走到門口,又轉(zhuǎn)頭叮嚀:“記得阿娘跟你說的話么?不管怎么樣都不能還手,要是傷了人,他們會把你關(guān)到海底的黑牢里,就再也見不到阿娘了?!?/br>
    祁夜熵輕輕地“嗯”了一聲。

    過了會兒又道:“我什么時候才能回家?”

    可是他的聲音太輕了,女人已經(jīng)推開門走了出去,屋子里又是一片昏暗。

    祁夜熵再次縮回墻角一動不動,有那么一會兒戚靈靈幾乎懷疑他是不是還活著。

    “小熵……”她試著叫了叫他。

    孩子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沒聽見還是不愿搭理她。

    戚靈靈無計(jì)可施,只能陪在他身邊。

    海底下不分晝夜,屋子里永遠(yuǎn)是昏沉沉的光景。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終于有了動靜。

    一個男人的聲音道:“小殿下,陛下有令,任何人都不可進(jìn)這院子?!?/br>
    “孤想進(jìn)就進(jìn),要你啰嗦!”這是個稚嫩的聲音,聽著不過六七歲,但語氣卻有著與年齡不符的囂張惡劣,“爹爹才不會管這雜種死活,你敢攔著,我就叫人把你剁成兩半!”

    “殿下已經(jīng)發(fā)話了,還不快滾!”另一個聲音道,聽著年紀(jì)也不大,像是個半大少年。

    祁夜熵也聽到了聲音,身子動了動,鐵鏈嘩嘩作響。

    門口的侍衛(wèi)顯然攔不住尊貴的太子,院門開了,凌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著似乎有不少人。

    戚靈靈緊張起來,忘了自己現(xiàn)在只是個看不見的靈體,下意識地?fù)踉谄钜轨厍懊妗?/br>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呼啦啦進(jìn)來一群人,有人掏出幾顆夜明珠,周遭頓時亮如白晝。

    戚靈靈粗略掃了一眼,有六七個身穿華服的孩子,有男有女,大的可稱少年,最小的看起來和祁夜熵差不多大,不過面色紅潤,身形健碩,和羸弱的孩子不可同日而語。

    那最小的孩子衣飾最華麗,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在最前列,一看就是這群人的頭目。

    “殿下,這就是你說的怪物?”一個約莫七八歲的漂亮女孩問他,“看著和我家的小奴隸差不多嘛?!彼贿呎f話,一邊摸著脖子上的瓔珞,上面嵌著一顆龍眼大的明珠,寶光四射。

    戚靈靈沒猜錯,為首的果然是北溟的太子。

    這時候他的雙眼還齊全著,里面閃動著促狹和不加掩飾的惡意。

    他穿過戚靈靈,重重地踢了祁夜熵一腳:“抬頭,讓他們看看你的臉?!?/br>
    祁夜熵把頭埋得更低,太子大約是在同伴面前失了面子,暴躁地揪住他的頭發(fā),強(qiáng)行逼他露出臉:“你是不是又跟阿娘告狀了?害我挨了一頓罵,還被禁足三天!”

    祁夜熵撇開眼不看他,嘴唇抿得緊緊的。

    “不說話?”太子道,“不說話孤就拿你沒辦法了?”

    他掏出把金柄的小匕首,朝身后眾人道:“誰想試試看?”

    幾人面面相覷,方才那女孩膽子最大:“我來?!?/br>
    太子很是滿意,把匕首遞給她。

    女孩接過匕首,問太子:“他不會咬我吧?”

    太子嗤笑了一聲:“他被玄鐵鏈鎖著呢,再說他也不敢,你怕的話離他別太近就是了?!?/br>
    女孩皺皺鼻子:“我才不怕!我昨天還用鞭子抽了小奴隸一頓,他竟然敢看我!”

    祁夜熵沒有躲,只是把雙膝抱得更緊,像是要把自己藏起來。

    女孩拿著匕首走到祁夜熵跟前,蹲下身,用匕首虛虛比劃了一下:“隨便劃嗎?”

    太子道:“你快點(diǎn),別磨磨蹭蹭,要是被我阿娘發(fā)現(xiàn)又要教訓(xùn)我?!?/br>
    女孩吸了一口氣,舉起匕首。

    戚靈靈想攔住她,可是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鋒利的匕刃劃開孩子蒼白的胳膊,殷紅鮮血滲了出來。

    女孩退后了幾步:“哎呀,他不是妖怪嗎?怎么也流血!好臟!”

    太子笑道:“你看著,等一會兒。”

    片刻之后,那道淺淺的傷口開始迅速愈合。

    女孩驚喜地拍手:“真的!”

    有了打頭陣的,其他人也躍躍欲試。

    戚靈靈無力地看著匕首從一只手傳到另一只手中,蒼白羸弱的小小身軀上,傷口越來越多,越來越深,可他始終低著頭默默承受著,只在實(shí)在忍不住時發(fā)出一聲悶哼。

    孩子們玩了一會兒,似乎是覺得無聊了。

    有個孩子靈機(jī)一動:“對了,你說把他的眼睛挖出來,會不會再長新的?”

    作者有話說:

    第87章

    鮫人太子不說話, 只是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他這雙眼睛也肖母,與祁夜熵有幾分相似, 只是過分活泛。

    其他孩子見他沉吟, 也等著他示下。

    鮫人太子沒考慮太久,一點(diǎn)頭:“那就先挖一只試試吧, 反正他本來就是個妖怪, 弄壞了大不了被阿娘罵一頓?!?/br>
    幾個孩子歡呼起來, 即便有個別人露出猶豫不忍之色, 也不敢說什么。

    戚靈靈看著這些稱得上天真的臉龐, 幾乎無法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他們是瘋了嗎?

    一定要想辦法阻止他們,戚靈靈把她來這里的使命忘得一干二凈,也忘了自己身處祁夜熵的意識中, 此刻她只想撕了這些小畜生,讓他們再也不能傷害他。

    可是她連形體都沒有,也發(fā)不出聲音,她什么都做不了。

    活了兩輩子,她從未感到這樣無力。

    祁夜熵很擅長忍痛, 但是再能忍也還是個孩子, 剜眼的痛楚顯然已超出了他的忍耐極限, 他的指甲深深摳進(jìn)皮rou里,把自己摳出了血, 嘴唇被咬破, 終于還是忍不住哭喊出來, 眼淚和血一起淌了滿臉。

    鮫人太子挑著下巴道:“過兩天再來看看他的眼睛會不會長出來?!?/br>
    他說著收起匕首, 早已經(jīng)有人殷勤地幫他擦干凈了匕首上的血污。

    孩子們比來時更親密, 勾肩搭背、手牽著手,呼啦啦地離開了。

    光線再一次暗下來,依稀可以分辨出地面上一灘灘斑駁痕跡,血腥味濃重得讓人窒息。

    孩子似乎疼得坐不住,捂著受傷的眼睛躺在地上,縮成小小的一團(tuán)。

    戚靈靈已經(jīng)冷得發(fā)麻,力氣像是被抽干了,她只想抱抱他。于是她飄過去,和他緊緊貼在一起。

    祁夜熵慢慢停止了啜泣,不知是睡著了還是疼暈過去了。

    過了許久,戚靈靈凍僵麻木的腦子才開始轉(zhuǎn)動起來。

    這些孩子的行徑固然惡劣,但是離不開帝后的縱容,鮫人太子再囂張也不過是個不滿十歲的孩子,大人只要給侍衛(wèi)下了死命令,怎么可能連個孩子都阻止不了。

    哪怕把祁夜熵?fù)Q個地方關(guān)押,讓他們找不到,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除非是故意的。

    可是為什么要這么做?

    很快有人解答了她的疑問。

    不久后,有人提著燈推門進(jìn)來,是一胖一瘦兩個成年男人,看裝束是仆役之流。

    他們熟練地施術(shù)清潔祁夜熵身上和房間里的血跡,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手腳利索點(diǎn),省得娘娘看見降罪?!笔萜鸵鄣?。

    胖仆役瞅了眼祁夜熵左眼的血窟窿,“嘖”了一聲:“這次鬧得也太兇了,這才七歲,就連娘娘都管不住了,等長大還得了?”

    瘦仆役嗤笑了一聲:“真要管還能管不???”

    胖仆役聽出同伴話里有話:“怎么?”

    瘦仆役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道:“你知道這個是什么來頭吧?”

    胖仆役也緊張起來,點(diǎn)點(diǎn)頭:“是個大災(zāi)殃。”

    瘦仆役道:“那你是只知道一半。這怪物既是災(zāi)殃,也是天大的祥瑞,只看怎么用它?!?/br>
    “怎么用?”

    “這怪物是天地間所有罪業(yè)的化身,折磨他就是在替天行道,在消業(yè),”瘦仆役把聲音壓得更低,“你沒發(fā)現(xiàn)這兩年北溟風(fēng)調(diào)雨順,連魚群繁衍都比往年快了?還有前幾年那次鐵尾叛亂,鬧得那么大,鮫宮都差點(diǎn)叫人端了,最后也鎮(zhèn)壓下來了,你道是為什么?”

    他的聲音幾不可聞:“叛軍打到琳瑯島附近的時候,陛下悄悄來了這里,叫個侍衛(wèi)把這孩子抽得皮開rou綻,沒幾天就傳來大捷的消息……”

    胖仆役眉頭動動:“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瘦仆役:“很多人都知道,也就你這呆子啥也不知道。聽說凡是生出祁夜的種族,都有一千來年的族運(yùn),除了偶有沒看管好讓它逃了出去,那就是亡族滅種的大災(zāi)殃了?!?/br>
    胖仆役半開玩笑地道:“那我們給他兩下子,是不是也算替天行道,能保我們升官發(fā)財(cái)不?”

    瘦仆役啐了他一口:“你要干自己干,我還要給我將來的兒女積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