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撩反派大佬后我飛升了 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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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湯元門一行登上了前往北溟的飛舟。 與他們一起登舟的還有羅浮其余六個宗門的“賓客”,其中來頭最大的要屬戚靈靈的老熟人,嵩陽宗掌門沐漾泉。 他不但帶上了幾名心腹入室弟子,還帶上了獨女沐詩月。 其余宗門也都派出了名望與實力兼?zhèn)涞闹亓考壢宋?,七大宗門加起來足有百余名高手。 按說北溟在五域之外,在很多中土人士眼里甚至算蠻荒之地。 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靠著叛亂上位的鐵尾鮫人,憑什么請動這么多大人物出席他的登基典禮? 沐詩月雖是宗主之女,卻也不知內(nèi)情。 從登船起她就老大不高興的,嘴撅得能掛油瓶。 沐漾泉板著臉道:“怎么了,爹哪里又得罪你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br> 沐詩月:“我和三師姐醉月樓的包廂都訂好了,突然說要去北溟,我才不想看一群魚搞什么登基典禮?!?/br> “那你要看什么?”沐漾泉氣得胡子一抖一抖,“看那些不正不經(jīng)的男人搔首弄姿選什么男花魁?” “是花狀元!”沐詩月立刻反駁。 沐漾泉冷笑:“還不是一回事!你也老大不小了,修為沒長進也罷了,成天不務(wù)正業(yè),追著北宸那小子到處跑,把你爹這張老臉都丟光了!” 沐詩月跺腳:“這都哪年的老黃歷了,沈師叔早就是明日黃花了,我現(xiàn)在比較喜歡柳師兄?!?/br> 沐漾泉更來氣:“別跟我提那孽障!” “柳師兄不是挺給我們嵩陽長臉嗎?”沐詩月道,“今年報考我們嵩陽的人翻了一番呢!” 沐漾泉按住額角突突直跳的青筋:“總是你給我收收心,看看人家裴諶,年紀輕輕就當(dāng)上了家主……你呢?爛泥糊不上墻,我將來怎么傳位給你?” 沐詩月一聽“裴諶”兩字就反胃,她爹最近也不知是吃錯了什么丹藥,見縫插針地提這人,簡直司馬昭之心。 雖說裴諶算是沐大小姐的初戀,但任誰看幾百遍初戀跳糞坑也很難愛下去。 “你那么喜歡他,你認他當(dāng)兒子吧?!便逶娫碌馈?/br> 沐漾泉壓低聲音道:“實話告訴你,這次我們?nèi)ケ变榫褪桥嶂R牽頭的,是要去做一樁大事,若是事成,他便是五域正道宗門的盟主……前日他給我透過一點聯(lián)姻的意思……” 沐詩月喜歡裴諶的時候沒介意他只是個外門弟子,盟主夫人的寶座對她吸引力有限,至少抵不過跳糞坑的陰影。 “誰愛做這個盟主夫人誰去做吧。”沐詩月道。 “以前你不是很中意他嗎?” “以前他也沒跳糞坑啊?!?/br> 沐漾泉一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 沐詩月:“反正和他朝夕相處的不是爹,和他親嘴的不是爹,爹當(dāng)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br> 沐漾泉氣得渾身發(fā)抖:“你聽聽你說的都是什么烏七八糟的話!” 沐詩月卻是一臉無動于衷,從袖子里掏出一塊巴掌大的小銅鏡,手指嫻熟地戳了兩下,銅鏡“?!币宦曧懀亮似饋?。 沐漾泉湊過頭去,看到鏡子里一個搔首弄姿的男修,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 “這又是什么奇技yin巧的玩意?”他皺眉。 “爹非要我去北溟,我只好買了這枚觀天鏡,”沐詩月頭也不抬,指尖一劃,鏡子里換了個妖冶的紅衣男子,“這樣才不耽誤給柳師兄投票,可惜鏡子太小,看得不過癮?!?/br> 沐漾泉氣得差點仰倒,但女兒愛答不理,只盯著觀天鏡傻笑,他只得重重嘆了口氣,背著手走出船艙,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布了個絕音陣,捏訣傳音給裴諶。 對面很快傳來回音,裴諶的語氣頗為謙恭,儼然是個知書達理的有位青年,兩人寒暄了兩句,裴諶問:“沐宗主想必已在前往北溟的路上了?” 沐漾泉道是。 “沐師姐可有同行?”裴諶雖然早就沒了嵩陽弟子的身份,但還是稱沐詩月為師姐,以示念舊。 沐漾泉很是受用:“自然,你們師姐弟數(shù)年未見,正好敘敘舊?!?/br> “多謝宗主成全?!?/br> “裴賢侄多禮了,”沐漾泉道,“老夫早知賢侄非池中之物,只是詩月那丫頭不懂事,將來還請你多擔(dān)待些?!?/br> “沐宗主客氣,”裴諶道,“沐師姐曾救過小侄,又時常照拂,小侄沒齒難忘?!?/br> 頓了頓:“此次北溟斬邪,有勞宗主。” “賢侄說的什么話,”沐漾泉道,“祁夜邪魔,人人得而誅之,我嵩陽責(zé)無旁貸。” “沐宗主高義?!?/br> “賢侄那邊……部署得如何了?”沐漾泉問道。 “宗主放心,”裴諶胸有成竹道,“五域各大正道宗門道友都將鼎力相助,此外小侄還聯(lián)絡(luò)了域外義士高人百余人,在北溟鮫宮周圍布下天羅地網(wǎng),定叫那天邪插翅也難飛?!?/br> “賢侄如此說,老夫便安心了,”沐漾泉朗聲笑道,“老夫這回可是將宗門中的高手都帶上了?!?/br> 裴諶了然笑道:“沐伯父放心,伯父居功至偉,小侄銘記在心?!?/br> 他斷開傳音,一雙玉臂從背后環(huán)上來,閉月羞花的美人嬌嗔道:“主君當(dāng)真要娶那沐家的千金么?” 裴諶一哂,臉上像是結(jié)了層寒霜:“娶她?送他們父子下黃泉還差不多?!?/br> 他永遠忘不了那對父女當(dāng)初對他棄如敝屣的嘴臉,他早就想找機會報這一箭之仇,只是礙于正道身份,找不到機會下手。因此才特地以聯(lián)姻為誘餌,讓沐漾泉那老東西務(wù)必把女兒一起帶上,就是要趁亂將他們一起殺了。 從羅浮到北溟,乘飛舟近三日夜路程。 三日后,登基典禮當(dāng)日的黃昏,羅浮的飛舟抵達北溟鮫宮海域上空。 夕陽將海面染成一片絢爛的金紅,飛舟降落在海上,早有衣著華麗的銀尾禮官手捧詔書,駕著海浪前來迎接。 眾人服下避水丹,登上蜃樓船,禮官捏訣施咒,一道青光將整艘船籠罩其中,船頭下沉,破開海面,迅速往海底深處駛?cè)ァ?/br> 海水的顏色和四周的景象不斷變化,時不時有各種顏色的魚群從船旁游過,一伸手就能夠到。隨著船越潛越深,到了陽光穿不透的地方,黑暗漸漸將船包圍,周圍只剩下點點青光,就像一顆顆灑在夜空里的青色星星——那些都是同樣載著賓客的蜃樓船。 戚靈靈站在樓船頂上向四周眺望,粗略估計,大約有四五十艘船,如果每艘船上的賓客數(shù)量都和他們船上相仿,那么這次來北溟的有大幾千人。 其中或許有部分是真的接了請?zhí)麃碛^摩登基大典的,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絕大部分都是響應(yīng)裴諶號召,前來誅邪衛(wèi)道的“義士”。 能在短短一個月中聚集這么多正道人士,僅靠裴氏家主的影響力自然無法做到。裴諶的“天極斬邪陣陣主”身份在五域頂尖高手圈層中已經(jīng)不是秘密,也只有以天命所歸的“救世主”自居,他才有這樣的號召力。 戚靈靈彎了彎嘴角。 她要的正是這個結(jié)果——裴諶把自己架得有多高,跌得就有多慘。 正思忖著,遠處出現(xiàn)點點金光,仿佛有人在黑暗中撒了一把碎金。 船繼續(xù)向前駛?cè)?,金芒越來越耀眼,船上眾人都被吸引了目光,連沐詩月也暫時從觀天鏡上抬起眼,往琉璃窗外望去。 宮殿的輪廓漸漸顯現(xiàn),一座座氣勢恢宏的異域建筑蜿蜒散布于崎嶇的海床之間,在涌動的海水中閃著光,猶如傳說中仙山樓閣的遺跡。 戚靈靈在祁夜熵的靈府里見過鮫宮一角,她很難將那間幽暗可怖的屋子與眼前輝煌的宮殿聯(lián)系起來。 這就是他出生的地方啊,她望著越來越近的金色宮殿,心里沒來由地一陣悸動。 …… 鮫人國的制度習(xí)俗有別于中土,登基大典按慣例在亥正舉行。 大典開始前半個時辰,賓客們陸陸續(xù)續(xù)入席,戚靈靈一眼就看到了被一群黑衣人簇擁著的裴諶。 今日他穿了一襲隆重的蒼紫織金道袍,襟前繡著日月星辰,頭頂紫金冠高聳,整個人意氣風(fēng)發(fā),看不出一點病容。 不得不說,裴諶作為男主,皮相還是相當(dāng)不錯的,只可惜那股油膩勁有增無減,讓人倒足胃口。 他身后那些天極護法就低調(diào)沉穩(wěn)多了,每個都是一模一樣的黑袍、面具。 戚靈靈數(shù)了數(shù),總共十人,她的目光逡巡了一圈,落在其中一人身上,感覺到某種熟悉的東西。 那人極輕微地點了點頭,幾乎難以察覺。果然是北宸道君。 這時裴諶也發(fā)現(xiàn)了戚靈靈和湯元同門,徑直走過來,拱拱手:“戚仙子,別來無恙。” 不等戚靈靈說話,二師姐把她往身后一拽,師兄師姐們不約而同地擋在她身前。 “姓裴的,”舒靜嫻握住劍柄,圓睜怒目,“離我小師妹遠點?!?/br> 裴諶一哂,毫不掩飾輕蔑:“這位道友不必一驚一乍,裴某不過是與令師妹敘敘舊罷了?!?/br> 他的目光又轉(zhuǎn)到戚靈靈臉上,一邊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一邊微微瞇起眼:“來日方長,裴某掐指一算,與戚仙子的緣分還深遠得很。” 戚靈靈輕輕拍了拍炸毛的二師姐,走上前去,笑道:“哦?我算出來的卻和裴家主不太一樣呢。” 裴諶:“戚仙子算出些什么,不妨說來聽聽?!?/br> 戚靈靈道:“我算出裴家主近日有血光之災(zāi),你可要小心點?!?/br> 裴諶眼中閃過一抹兇光,旋即笑道:“戚仙子算命的功夫不怎么樣,說笑的功夫倒是不錯?!?/br> 戚靈靈不以為意:“是不是說笑,不久就見分曉,裴家主耐心等等吧,心急投不了好胎。” 裴諶大笑:“戚仙子還是這么伶牙俐齒,只不知道仙子這張?zhí)纯谀苡驳绞裁磿r候?!?/br> 他突兀地收了笑,從鼻子里哼出一聲,一拂衣擺,對一個銀尾鮫人侍從道:“帶路。” 從湯元門眾人身邊經(jīng)過時,他眼角余光不經(jīng)意地一瞥,看到那深膚色傻大個的手里牽著個胖乎乎的小女童。 那小童穿一身紅衣,細軟的頭發(fā)梳成一對丫髻,生得玉雪可愛,像個軟軟糯糯的粉團子,一雙眼睛黑曜石似的,又黑又亮,幾乎分辨不出瞳孔。 此時她正用這雙眼睛一瞬不瞬地打量他,那眼神不像孩童,似乎混雜著許多情緒,又似乎什么都沒有。 裴諶一向不在意孩童,但卻莫名挪不開眼,心里漸漸涌上連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情緒,似煩躁,又似憤怒,甚至還夾雜著一絲不安。 他只覺手心一陣疼痛,驀地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攥緊了拳頭,指甲嵌進了手心。 他趕緊挪開視線,一陣心悸。 這小東西到底是什么?他能看出她不是人類,卻看不出她究竟是什么,難不成是什么專門用來對付他的殺器? 等裴諶一行人最后,戚靈靈從四師兄手中接過蘇小蠻,看著女孩蒼白的小臉,有點擔(dān)心,傳秘音問道:“不要緊吧?” 蘇小蠻抿了抿唇,搖搖頭。 “要不幫你找個地方休息,等這邊的事結(jié)束……” “我沒關(guān)系,靈靈jiejie,”蘇小蠻握了握戚靈靈的手指,“我想親眼看著,也算有個了斷?!?/br> “好,”戚靈靈只得道,“要是你受不了,一定要告訴我?!?/br> 裴諶入了席還是有些心不在焉,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總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大敵當(dāng)前,被個莫名其妙的小孩擾亂心神可不是什么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