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說小爺?shù)膲脑挘?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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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瞧上誰了?”季朔廷也倍感疑惑,“玉花館里并無容貌絕佳的姑娘啊?!?/br> 蕭矜想到了那個眼睛不大身量矮,喝醉時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名叫杏兒的女子。 難不成是為了她? 他又想起這兩日的陸書瑾低著頭蔫了氣的模樣,不知為何,竟有些生氣,苛刻地批評道:“這陸書瑾憑何考取功名?滿腦子盡想著姑娘去了,色膽包天,心術不正。” 季朔廷難得沒笑,搖著扇子想了會兒,正經(jīng)道:“要不順道幫他一把?反正那玉花館也留不了。” 蕭矜瞪著他,“幫他一把?讓他抱著姑娘一頭扎進溫柔鄉(xiāng)里,醉心□□?那喬老還不掐死我?” “這小子,看起來老實,實際上花花腸子還不少,先前發(fā)覺我看《俏寡婦》的時候,還露出一副嫌棄的神色,慣會裝模作樣。”蕭矜仍在罵罵咧咧。 季朔廷道:“行了,既然不打算幫他,還罵他作何,由著他去唄?!?/br> “誰說我不打算幫他?”蕭矜目露寒光,冷聲道:“我不但要幫他,還要讓他的腦子徹徹底底清醒?!?/br> 另一頭,陸書瑾艱難地啃完了今日的餅,轉頭看一眼窗外飄著烏云的天,也懶得回舍房,就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甲字堂的中午,偶爾也會有留堂看書的人。海舟學府的學生或多或少都有些家世,但大多都是勤奮好學,滿心想著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甲字堂里的學生更甚。 這會兒的時間,堂內(nèi)相當安靜,偶爾有翻書的聲音,陸書瑾就在這細微的聲音中緩緩睡去。 或許是這幾天她一直在憂心楊沛兒的事情,睡得并不安穩(wěn)。 她夢到那日烏云密布,滂沱大雨的夜晚,身邊唯一的丫鬟推開了門,淋得渾身濕透,哆嗦地拉著她的手,對她說:“小姐,你快逃吧!” 那日雷鳴不斷,在天空砸下一聲比一聲高的巨響,陸書瑾就在狂風和大雨之中選擇了出逃,離開了生活了十幾年的姨母家。 自那以后,她幾乎沒有睡過安穩(wěn)覺。 “喂?!标憰魂庼驳膲艟乘_的時候,手臂忽然被推了一下。 她當即就醒了,從臂彎里抬起頭,不大清明的眼睛向旁邊看去,就看見蕭矜坐在身邊,手中正拿著一個紅彤彤的果子,外殼一剝開就露出里面白嫩嫩的果rou,空中泛起一股子清甜的香氣。 陸書瑾沒見過這種水果,但她讀的書多,曾在書上看到過有關荔枝的介紹,看蕭矜手中的果子特征與荔枝吻合,當即也猜出來這是什么東西。 這玩意兒無比稀少,向來是給皇室的貢品,光是有錢之人也不一定吃得到。 陸書瑾看了兩眼,將目光移開,“蕭少爺喚我是為何事?” 蕭矜剝開一個塞進嘴里,含糊問道:“你要從玉花館里撈人?” 陸書瑾聽后先是吃驚了一下,隨后想到蔣宿整日跟在蕭矜后頭喊大哥,把這事告訴他也是正常,她斂了斂神色道:“確有此事,不過此事沒有那么簡單,還望蕭少爺莫要告知他人?!?/br> “你找蔣宿的小舅幫忙,沒什么用。”蕭矜咬著荔枝的果核,口齒有些不清楚,“你要從青樓贖人,少說也需一百兩,錢不夠你就算是把官老爺請過去帶不走人?!?/br> 這正是陸書瑾一直憂心的事,她現(xiàn)在手上統(tǒng)共只有二十八兩銀子,蔣宿的小舅會為了這些錢得罪長青區(qū)的捕頭嗎?就算他愿意幫忙,至多也就讓玉花館賣個面子,將楊沛兒的賣身契賣給她,但二十八兩哪夠買一張賣身契? 陸書瑾沒吭聲,垂下了眼睫,濃密的長睫毛掩住眸中的情緒,蕭矜從斜上方看去,仍舊能看到她眉頭間隱隱的憂愁。 蕭矜讓她自己想了一會兒,然后將口中的果核噗地一下吐到盒蓋里,說:“我倒是可以幫你。” 第18章 陸書瑾覺得自己冤枉死了。 陸書瑾倏爾抬眸看他,墨黑的眼睛似覆了層光,盛滿了意外之色,“蕭少爺愿意幫我?” “自然不是無償?shù)??!笔採嬲f。 “我身上只有二十八兩余七百文。”陸書瑾趕忙說。 數(shù)值如此精確,像是數(shù)過很多遍得出的結論,蕭矜頓時吃了一驚,原本想說什么都忘記了,“你所有的銀錢?” 陸書瑾點頭,還說:“其中二十兩還是我借了旁人的?!?/br> “你全部家當只有八兩?”他的聲音里滿是震驚,將陸書瑾看了又看,這才發(fā)現(xiàn)她穿著粗麻布衣是街邊最低廉的店鋪所賣,長發(fā)用一根灰色的發(fā)帶綁著,全身上下找不出來一個值錢的東西,顯然陸書瑾這個寒門學子比他想象中的要貧困的多。 “八兩七百文?!彼m正。 許是因為她平日里安安靜靜,皮膚白嫩眼睛明亮,總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凈,所以讓人根本留意不到她是這樣的窮苦。 難怪她之前對撂在桌上的那盒葡萄偷偷瞧了又瞧,恐怕是沒怎么吃過但又嘴饞,最終卻礙于面子并沒有開口討要,蕭矜越看陸書瑾,越覺著她那張小臉上寫滿了“可憐”二字。 陸書瑾見蕭矜好一會兒沒說話,擔心他是反悔了,頓時懊惱自己不該多嘴??x?,連忙說:“若是不夠,我還可以去借,蕭少爺只管告訴我多少銀錢夠用就是。” 看著她急切的樣子,蕭矜一時又氣又想笑。 怎么這人都窮成這樣了,滿腦子都還想著青樓里的姑娘,執(zhí)迷不悟。 他很是納悶,說:“你就這么些銀子,就算真的把人買出來,你往后拿什么吃喝?” 雖說是如此,但銀錢哪有人命重要,錢沒了總有辦法再賺的。 陸書瑾連道兩聲,“無妨,無妨?!?/br> 蕭矜又剝了一顆荔枝,沒再深問,說道:“不需要你花銀子,明日的測驗你幫我應付過去,我就幫你去玉花館撈人?!?/br> “當真?”陸書瑾一喜,但是很快面上浮現(xiàn)迷惑,“我如何幫你應付測驗?” 甲字堂每隔半月就會有一次測驗,測驗的主要內(nèi)容是明文,主考八股文,策論,亦或是夫子自己出的題目,并不算是什么重要的考試,但這算是開課之后的頭一次測驗,喬百廉比較重視,會親自來監(jiān)考。 蕭矜本打算在測驗之前就回到丁字堂的,但喬百廉看出了他的心思,直接挑明了讓他參加這場測驗,若是不通過就不準回去。 蕭矜頗為頭痛。 他說:“幫我寫?!?/br> “可是一場測驗的時間不夠寫兩份答卷?!?/br> “那你就寫快點唄。”蕭矜顯然不為她考慮這個問題,只道:“能不能做你自己考量,我不管這些?!?/br> “能?!标憰倪€會糾結這些,莫說是寫兩份,寫四份她也要爭取一下,想都沒想答應道:“我能做到,還請蕭少爺幫幫忙?!?/br> 蕭矜勾著唇笑了下,眉毛輕揚,說:“自然?!?/br> 陸書瑾雖然面上沒有表現(xiàn)出來,但是心中歡喜極了,知道蕭矜若是出手,救出楊沛兒一事就是十拿九穩(wěn)了,哪怕幫助蕭矜在測驗上作弊一事有違品德,但她這會兒也計較不了那么多。 蕭矜帶來的荔枝吃了半盒就覺得膩了,剩下的半盒就擱在桌子上,一整個下午都沒往那看一眼。 他是不在意的,但是作為同桌的陸書瑾心里卻糾結得不行。她記得上次那盒葡萄也是如此,這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小少爺壓根不在乎這些,他喜歡吃就吃,不喜歡吃就扔,不管價值幾何或是多么珍貴。 陸書瑾第十次朝盒子里的荔枝看去時,已是臨近下學的時間,夫子已經(jīng)提前離開,讓學生自行學習。 她知道下學鐘聲一響,蕭矜又會像上次一樣,對這盒水果不聞不問,直到第二日再扔掉,上回是葡萄,這回是荔枝。 “蕭少爺?!标憰降资菦]忍住,壓低了聲音喚他。 蕭矜正對著書看得出神,聽到聲音也只將頭微微一偏,從嗓子里擠出低低一聲,“嗯?” “這些你不吃了嗎?”陸書瑾指著荔枝,小心措辭:“夏季炎熱,而荔枝本就嬌貴,若在這里放一夜,明日就不能吃了,與其白白浪費,倒不如……” 她想說倒不如拿出去給那幾個整日圍著他的小弟們分了,但話還沒說完外面的鐘聲就響起,已經(jīng)到了下學的時間。 蕭矜從書中抬起頭,往窗外看了看,一邊合上書一邊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肩膀這才轉頭看她,渾然不在意道:“那你拿去吃了吧,你若吃完,便不算浪費?!?/br> 說完就迫不及待抬步走了,夫子沒在學堂,下學鐘聲一落下他是第一個走出門的,跟忙著出獄似的。 陸書瑾目光跟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盯著荔枝發(fā)愣。 學堂的人陸續(xù)離開,待走得七七八八之后陸書瑾才回過神,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 從不接受旁人的施舍是她在姨母家養(yǎng)成的習慣,哪怕日子再苦,咬咬牙挺一挺就過去了,她的脊梁骨仍是硬的。 但這種情況不算。 她幫蕭矜的筆墨紙硯歸整好,收拾干凈,那幾顆荔枝就是她應得的報酬,不算施舍。 陸書瑾一邊清理蕭矜的桌子一邊想著。 最后那幾顆荔枝被她拿走了,路上沒忍住吃了一顆。果rou潔白而汁水充盈,入口盡是清甜的味道,沒有半點酸澀。 陸書瑾決定封荔枝為世間最美味的水果,葡萄次之。 由于蕭矜答應幫忙救楊沛兒一事,陸書瑾這一晚睡得很香甜,第二日也起了個大早,出門的時候天還亮得不明顯。 到甲字堂的時候,堂中還有一些昏暗,陸書瑾從門后的柜子上取了一個燭臺,剛點亮一轉身,就看到自己的座位處站了個人,當下被嚇了一大跳。 她定睛一看,驚訝道:“吳成運?” “來這么早?。俊眳浅蛇\擠出個尷尬的笑容。 陸書瑾對他站在自己座位上非常不解,剛想問,就見蕭矜桌上有一本書攤開,顯然是吳成運剛拿出來的,“你在做什么?” 吳成運撓了撓頭,像是很難以啟齒,支支吾吾說:“我……這兩日我見蕭矜上課都在看書,就是好奇他在看什么?!?/br> 陸書瑾沉默了,燭臺擱在了桌子上,光落在書面,她眼力是好的,只往下瞟一眼就看到其中一句:插手紅裈,交腳翠被。兩唇對口,一臂支頭。 眼睛跟燙了似的馬上撇開,耳朵根也燒起熱意,陸書瑾繞到自己位置坐下,語氣也不大好:“你別動他的書,若是他知道了,會發(fā)脾氣?!?/br> 吳成運趕忙應了兩聲,將書合上放回原處,而后匆匆離開。 陸書瑾翻開書愣神許久,腦子里都是方才在蕭矜書里看到的那句話,無論如何都集中不了注意力,直到天色漸漸大亮,學堂中的人增多,她才平復了思緒。 上課鐘響之前,蕭矜攜著一陣夏風進了學堂,學生們的討論聲瞬間壓低不少,陸書瑾聽到這動靜抬頭,就見蕭矜手里晃著一個串了紅繩的翡翠玉雕,慢悠悠地往座位走來。 他步伐緩慢,好似很不情不愿,可太不樂意來學堂念書了。 陸書瑾一看到他,就又想起方才好不容易忘掉的那兩句話,熱意一陣一陣往臉上涌,她低下頭專心驅逐雜念。 蕭矜坐下來,將翡翠玉雕捏在手里玩,同時把書拿出來,只看了一眼動作就頓住,轉頭瞥向陸書瑾。 就見她低著腦袋露出側臉,淡淡的紅色從耳根往上染,眼睛也直直地盯著書上的某一處,樣子像是強作鎮(zhèn)定。 “你……”蕭矜剛出聲,陸書瑾的身子就幾不可查地一僵,而后聽到他問:“動我書了?” 陸書瑾這時候還算鎮(zhèn)定:“昨日下學整理了一下桌子?!?/br> “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蕭矜微微挑眉,往旁一湊,聲音幾乎送到陸書瑾的耳朵里,低沉得很,“你翻開看了,是不是?” 陸書瑾沒吭聲,沒敢抬頭去看蕭矜的眼睛,更沒有說是吳成運翻開的。蕭矜這狗脾氣,若是知道了是吳成運翻他的書,指定要動手打人。 “你看了哪個部分?”蕭矜沒得到回答,也沒有就此罷休,追問道:“是燕兒被王三郎壓在了麥田,還是她被李秀才扛去了床榻……” “都沒有?!标憰挥X得她的臉像是被點燃了似的,再聽不得蕭矜說一個字,匆忙打斷,并否認道:“我沒有看?!?/br> 蕭矜看著她的側臉,白皙的臉像染上火燒云一樣的顏色,從脖頸往上暈開,耳朵尖都是通紅的,這青澀害羞的反應只讓他覺得有趣極了。 大小伙誰還沒看過幾本艷情話本?季朔廷七歲的時候就拿著這種話本往他家跑,被蕭云業(yè)翻出來之后兩個人一起在院中罰跪。而陸書瑾卻像是完全沒有接觸過這種東西似的,一說就臉紅個徹底,斂起那雙漂亮的眼眸不敢抬頭看人,直往龜殼里縮。 就這還要去青樓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