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臣 第94節(jié)
梁嬿早前就崇拜趙千俞,念了許久也沒見到本人,十七是后來才遇見的。 偏巧十七模樣俊俏,武功和膽識也正合梁嬿的心意。 所以梁嬿才極其看重十七,倘若撇開這幾月發(fā)生的事情不談,讓梁嬿重新選一次,她真的還會非十七不可嗎? 不見得。 梁熠決定了,他要撮合皇姐和睿王! “明日朕不僅要召見睿王,還要讓皇姐回宮一趟。朕也要讓皇姐身邊的十七一同入宮,如此一來讓皇姐看清楚兩人之間誰更勝一籌。” 皇后笑道:“陛下怎這般孩子氣。” 梁熠感慨道:“倘若不是因為朕,皇姐也不至于如今還沒嫁人?!?/br> 正因如此,梁嬿想要的,梁熠都盡數(shù)滿足,不僅如此,進(jìn)貢的好物他都想著梁嬿,皇后有的,梁嬿也有一份。 梁熠雖皇后回了翊坤宮,越發(fā)期待明日三人的到來。 然而,第二日,睿王如約進(jìn)宮,而梁嬿卻是孤身而來。 兩人在御書房打了個照面。 梁嬿錯愕,秀眉輕擰,頓時便知梁熠的用意。 白日里瞧見,梁嬿又覺睿王與昨夜見的有些不一樣。 面具還是一樣的面具,倒是這緊繃的唇角和挺拔的身影,讓人有種生人勿進(jìn)的壓迫感。 很快,內(nèi)侍傳兩人一起入殿。 兩人一前一后上臺階,趙千俞用變了的嗓音對梁嬿說道:“陛下召本王進(jìn)宮,說是有事請教一番,恐是昨夜的棋局,陛下有了另一番見解。” 壽宴那日他大意了,如今每一步都格外謹(jǐn)慎,連鞋履都比往常的高了幾分。 身高與十七是不同的。 梁嬿提著裙擺緩緩上臺階,淡淡一笑,并未多言,只是坦言道:“陛下急急召本宮來,定是有要事,睿王可否在御書房外稍等片刻,本宮單獨與陛下說兩句?!?/br> 梁熠并非單召她一人入宮,還傳了十七,只不過十七在宮里來消息前出去了。 十七未說去何處,梁嬿便先行進(jìn)宮來了。 如今看來,是梁熠故意讓十七和睿王見面。 誠然,她不喜歡梁熠此舉,她這個弟弟究竟想作甚? 趙千俞候在御書房外,看著倩影入了殿中。 今日顧昀傳來消息,鴻臚客館來了宮里的人,少帝召他進(jìn)宮。 趙千俞趁梁嬿沒注意,扯了個借口出了長公主府,哪知少帝不僅叫了他,還傳了梁嬿入宮。 幸是他留了個心眼先一步出去,否則梁嬿又要懷疑。 沙盤旁,梁熠看見梁嬿獨自進(jìn)來倒有幾分意外。 梁嬿開門見山,問道:“不是先來御書房等陛下閱完奏折一起去慈元宮陪母后出午膳?睿王怎在宮中?陛下這是何意?” 梁熠將手中的旗幟隨便放置在沙盤中,道:“既然皇姐問了,朕也不瞞你。睿王和十七,皇姐選一個?!?/br> “十七本來就是睿王的替身,皇姐為何一直念著十七的好?不就是十七身上有睿王的影子么?十七有勇有謀,但不過是越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一名小將,他怎抵睿王?” 梁嬿不想因此影響姐弟倆的感情,語重心長與梁熠講道理,“皇姐以前是念著睿王,但感情講究緣分,皇姐與睿王沒有緣分,陛下莫要再強(qiáng)求了?!?/br> 梁熠擺手,按了這話題,道:“皇姐先別急著下定論,等考慮幾天,不急。”轉(zhuǎn)眼看了看殿中內(nèi)侍,道:“傳睿王進(jìn)殿。” 待內(nèi)侍轉(zhuǎn)身,梁熠指了指沙盤,都面色不佳的梁嬿道:“皇姐看這處的地勢,是不是像攝政王在西北的封地?” 倒是很像。 而另一處,像京城。 梁嬿微微蹙眉,“陛下想從睿王那處旁敲側(cè)擊籌謀布局?十七曾向陛下獻(xiàn)過一計,陛下當(dāng)時贊許有加。” 轉(zhuǎn)動拇指上的玉扳指,梁熠道:“皇姐不妨聽聽睿王的計策?一聽便是睿王和十七,誰更有謀略。” 梁嬿明了,慶幸十七沒來,倘若來了,兩人得在殿外打起來。 很快內(nèi)侍領(lǐng)了睿王進(jìn)殿。 男子嗓音低沉渾厚,單單立在殿中便是氣場十足。 “昨夜的棋局不盡興,朕這里有一沙盤,不知睿王能否破解?”梁熠將沙盤推演的旗子遞了一面給趙千俞。 趙千俞遠(yuǎn)遠(yuǎn)看了看沙盤,那熟悉的山脈地勢,不就是攝政王在西北的封地? 接過旗幟,趙千俞薄唇輕勾,道:“自然是能。” 梁熠爽朗一笑,拍了拍睿王手臂,道:“來來來,與朕切磋切磋?!?/br> 梁熠指了指幾面山谷后面的地方,并未直言那處是攝政王在西北的封地,簡單說了說形勢。 趙千俞沒有刻意掩飾,早前如何獻(xiàn)計給梁熠的,如今還是怎么說,只不過增加了幾個方面,原先沒考慮到的方面皆加了進(jìn)去。 食指與中指并攏,指向沙盤一處,趙千俞指出位置,“所以這山谷才是關(guān)鍵,陛下誘敵進(jìn)了山谷,此戰(zhàn)便勝利了一半?!?/br> 一直在沙盤旁觀戰(zhàn)的梁嬿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當(dāng)初十七也是這般說的。 且睿王指向沙盤的動作,很像十七。因當(dāng)時十七在沙盤上推演時有些恍惚,梁嬿還擔(dān)心了,故而將那日的情形記得一清二楚。 梁嬿目光流轉(zhuǎn),仔細(xì)打量面前錦衣華服的男子。 猙獰的面具,輪廓分明的下頜,清瘦提拔的背影,個子倒是比十七高些許。 梁嬿眨眼時特地多閉了片刻眼睛,她腦中想著十七,緩緩睜眼之余目光落到和梁熠侃侃而談的睿王身上。 她驚奇地發(fā)現(xiàn),十七的身影竟與睿王是重合的! 一個不好的念頭涌上梁嬿心頭,這兩人會不會是同一人?! 睿王不摘面具,那便讓兩人同時站在她面前,所有的疑慮自然會被打消。 作者有話說: 公主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懷疑的念頭剛起,就被狗子掐了。掉馬,很快到! 還有一個好消息,3月開始加更?。?!周六周日萬字更新,感謝友友們追更,筆芯~ 第68章 疑慮一旦生出,便像雨后春筍般,在腦中瘋長,達(dá)到頂峰。 梁嬿越看睿王,越覺得他與十七相像。 除了嗓音和身高,兩人幾乎一模一樣。 梁熠與睿王的閑聊,梁嬿一個字也沒聽進(jìn)去。 她滿腦子都是那個荒誕的想法。 十七就是睿王;睿王就是十七! 倘若這個猜想成真,十七與睿王是同一人,那他裝作不知,詢問她關(guān)于睿王的一切,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問出來的? 定是在取笑她,在嘲弄她,認(rèn)為她就是個傻子,憑借從旁人口中聽來的兩三句話,便幻想出睿王是怎樣的模樣。 她仿佛被十七當(dāng)猴耍了一般。 憤怒,生氣隨之而來。 梁嬿真希望她這荒誕的猜想是假的。 御書房中,梁熠和睿王相談甚歡,他留了睿王在宮中用膳。 這次午膳梁嬿卻心不在焉。 與十七同食同住,梁嬿太清楚十七的習(xí)慣了。 十七喜歡在動筷前先喝一碗湯,也會給她先盛一碗湯。時間久了,梁嬿便也習(xí)慣了用膳前先喝些湯。 梁嬿留意著席間的睿王,男子并未喝湯,反而是在太后動筷以后,才動了筷子,等吃了兩口飯菜后,才喝湯。 喝湯的習(xí)慣能刻意改變,梁嬿并未著急下定論,又留心觀察睿王席間的一舉一動。 以往梁嬿覺得十七舉手投足間皆是矜貴的氣質(zhì),便猜想他家中教養(yǎng)極好,絲毫不輸京城望族的子弟,甚至席間那散發(fā)的攝人氣場,也是眾人沒有的。 玉勺輕輕攪動碗中熱湯,梁嬿嬌艷的唇瓣輕輕揚起。 舉手投足間,不就是十七的模樣? 梁嬿越想越生氣,席位上的飯菜食之無味。她真想立刻馬上揭開那猙獰面具,好生看看睿王口中的面目可怖究竟是怎樣的可怖。 別是和十七一樣的俊朗面容。 梁熠自是不知道梁嬿的心思,瞧見梁嬿席間偷偷打量這對面席位上的睿王,以為梁嬿將心思從十七身上重新放到了睿王身上。 這般想著,梁熠有幾分開心。 沒有什么比梁嬿婚事更重要的事情。 吃罷午膳,梁熠單獨找了梁嬿,道:“皇姐若想清楚了,朕立刻安排,將十七送走,撮合皇姐和睿王。” 梁嬿眉心緊擰,猶豫片刻決定還是莫要將她那荒誕的想法告訴梁熠。依照梁熠那性子,定是要與趙千俞大干一場,而南朝皇帝對這位三皇子疼愛有加,屆時因為這件事影響兩國關(guān)系便不好了。 再者,倘若十七和睿王不是同一人,趙千俞受了這無妄之災(zāi),再多的歉意,也于事無補(bǔ)。 從亭間看遠(yuǎn)處的景致,別有一番心境,梁嬿緩緩斂了目光,將心事藏起來。 梁嬿笑了笑,對梁熠道:“皇姐考慮考慮,等想好了,給陛下答案。在此之前,陛下別在自作主張了?!?/br> 梁熠滿意,道:“聽皇姐的?!?/br> 經(jīng)過御書房一談,梁熠贊同趙千俞所言,認(rèn)為不能將事情拖下去了,需今早解決掉攝政王。 登基初期,梁熠忌憚攝政王在封地的勢力,他羽翼未滿,倘若攝政王從封地起勢直逼皇宮,他難有招架之力,這才不得不按兵不動,一忍再忍,靜待羽翼豐滿。 如今他不能再坐以待斃,定要盡快除掉這個心頭大患。 梁熠凡事求穩(wě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