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臣 第93節(jié)
趙千俞將蟹腿rou送進梁嬿唇中,但并未有任何動作,似乎并不急著將手指拿出。 他感覺自己是病了。 病得不輕。 他既是十七,又是梁嬿口中一聲接著一聲的睿王。 但是他就是想在梁嬿身邊,扮演完全不沾邊的兩個人。 他也不知這拙劣的心思從何而來。 大抵是真的有病。 治病的藥,就是面前的女子。 “淼淼只需記住,今夜這蟹rou,是誰伺候殿下吃的,又是誰夜里去廚房煮好螃蟹,等候殿下回府?!?/br> 指腹挨著她伶俐的貝齒。 迫著她吞下蟹腿rou。 這一番后,梁嬿才覺自己是適才的想法是多么荒誕。 十七易妒,又怎可能是宴席之上寡言少語之人? 迫著吞下一口接著一口的蟹rou,梁嬿唇中被攪動。 梁嬿吃痛,生氣咬上十七食指。 狠狠咬住他食指。 “長公主的牙,”趙千俞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喜歡她這般,另一只手覆在梁嬿下顎的拇指,緩緩上移,拇指指腹摩挲著她下唇唇瓣,“伶牙俐齒?!?/br> 趙千俞手指仍舊被梁嬿咬住,他俯身而下,在梁嬿耳畔輕道:“長公主莫要忘了,還欠了一處未咬?!?/br> 梁嬿烏眸緊縮,目光下意識地往他暗指的看去,不禁紅了面頰。 緊張之下,咬住他手指的唇齒,用力了些。 趙千俞吃痛,卻絲毫沒有要松手的舉動,目光繾綣緊緊盯著女子嬌艷欲滴的唇。 “多練練,莫要浪費一口好牙。” 梁嬿掙脫開來,推開近在咫尺的男子,嬌羞的面色被怒意逐漸取代。 趙千俞輕擺寬袖,在原位坐下,拿了條蟹腿,慢條斯理剝蟹,抬眸看她一眼,問道:“蟹腿可好吃?” 梁嬿剛領教過一番,知此刻倘若不順著,片刻后他口中所言的最后一處,非迫著她咬不可。 正氣頭上,他是說到做到。 “好吃?!?/br> 梁嬿被咬破的唇瓣輕抿,說道。 趙千俞剝完并未將那一絲蟹rou送到梁嬿唇邊,反而自己吃了。 “好吃也不可多吃,性寒?!?/br> 干凈錦帕擦拭干凈手指,趙千俞一把拉她坐在他膝上,道:“長公主說謊,是要受罰的?!?/br> 梁嬿蹙眉,雙手將他面頰揉在一起,氣道:“今日說好在房中養(yǎng)病,你騙本宮私自去了廚房,本宮還沒找你算賬!” 指腹在梁嬿腰間轉圈,趙千俞問道:“長公主想怎么罰?” 梁嬿思忖。 趙千俞雙眸瞇起,目光流連,繾綣道:“我來咬?” 并非不知他意,梁嬿面頰漸紅,忙不迭捂住他唇,惱他一眼,“無恥!” 趙千俞試探性問道:“倘若說謊,淼淼要如何?” 梁嬿輕唔一聲,想了片刻道:“生氣的話,就讓陛下抓你去天牢,狠狠罰你,直到本宮消氣。” 說完,梁嬿使勁揉了揉他面頰,跟揉面團一樣。 作者有話說: 第67章 梁嬿揉來揉去,難得見他聽話,指腹輕撓十七下頜,直言道:“適才剝的蟹rou一點也不好吃,本宮不喜歡,非常不喜歡!” 坐在十七膝蓋上的梁嬿三兩下解下男子束頭發(fā)的紅色發(fā)帶,反剪住他手,再用那紅色發(fā)帶綁住他雙手手腕。 梁嬿唇角彎彎,心道如此一來,十七便不能為所欲為了。 就在梁嬿心尖有這一絲絲小得意時,殊不知面前的男子正饒有興致看著她。 一條發(fā)帶對趙千俞來說不算什么,只需稍稍用些力氣,就能扯斷。 難得梁嬿這般高興,他此時再惹她生氣,恐怕再想哄,便難了。 “本宮討厭你這樣喂蟹rou?!?/br> 梁嬿想到方才便生氣,唇齒間被十七的手指攪動,仿佛吃不是蟹rou,而是他的手指。 無恥,孟浪。 他怎么如此待她! 梁嬿何時被男子這般對待? 自是生氣不悅。 碗碟的蟹殼中還剩了些許蟹rou,梁嬿拿筷子夾了剩下的蟹rou,在碟中蘸了滿滿的蘸水。 梁嬿一手捏著十七軟乎乎的腮幫子,宛如他適才摁住她下頜那般,迫使他張開嘴;而另一手,握住筷子,將裹了滿滿蘸水的蟹rou喂到男子嘴里。 蘸水太多,滴落十七下巴。 梁嬿指腹輕拭,又將那灑落的汁水拭在十七唇瓣上。 指腹在男子薄唇上使勁摩挲,一如他欺負她那般。 “都吞下去,一滴都不許浪費?!?/br> 坐在十七膝上,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梁嬿湊過去,仔細檢察他唇間。 蘸水咸咸酸酸,吃蟹時只需蘸取少許,便已足矣,如今梁嬿不單蘸了許多,便連那灑落的汁水也一并讓他咽下。 趙千俞看著滿臉笑意的她,道:“氣消了?” 梁嬿兇神惡煞看他,“尚可?!?/br> 從男子膝上下來,梁嬿理了理裙擺,并不打算多留,生氣道:“本宮還沒讓你搬回去,這段時間你便老老實實待在屋中?!?/br> 趙千俞眉眼低垂,那抹倩影在昏黃的燭火下漸漸遠去。 房門打開又被合上。 倏地,布條的撕裂聲在靜謐的屋子里尤為響亮。 趙千俞看著那一桌的蟹殼,目光越發(fā)深了。 手腕被發(fā)帶綁出一條印子,紅痕明顯。 趙千俞看了眼,手指摸上那紅痕,不禁蹙起眉頭。 倘若真坦白,這段時間他恐怕就只能宿在鴻臚客館了,再嚴重些,他定是連長公主的府門也進不去。 指節(jié)輕敲桌案,趙千俞劍眉逐漸擰起。 起初,他只是想用十七和睿王的身份在梁嬿身邊周旋,喜歡看她待不同的他的態(tài)度。 待到合適的時候,他再向梁嬿坦言。 也正好用睿王的身份讓少帝重新認識他,如此一來才能讓“贅婿”的念頭從少帝腦中消失。 但如今事情好似超出他的預期。 剛開始讓少帝刮目相看,倘若此刻坦白,梁嬿會生氣,與她姐弟情深的少帝自然要替梁嬿出氣。 這不是趙千俞的本意。 若是一開始沒有拙劣的小心思,跟梁嬿說清楚,她是不會生氣的,甚至還會慶幸歡愉。 可他已經頂著十七的身份,誘著梁嬿,誘她夜夜笙歌,沉迷其中。 沒有回頭路了。 趙千俞一下一下輕敲桌面,他得好生想想,怎么扭轉局面,讓梁嬿不那么生氣。 夜闌人靜,御書房偏殿燭火通明。 自從睿王和梁嬿走后,梁熠始終盯著棋局。 經趙千俞那番話,他感觸頗多,便坐在原處,將趙千俞說的那幾句話與棋局結合反復想了想。 趙千俞說的,不單單是棋,更像是如何擒拿那位讓他一直頭疼的人。 皇后聽內侍說梁熠還在御書房偏殿待著,便取了件披風從翊坤宮來尋他。 偏殿中,只見男子在捻了一枚黑色棋子,看著棋盤若有所思。 皇后走過去時,梁熠因太過專注并未發(fā)現(xiàn)她來,還是她將披風批在他肩上時,他才反應過來。 “陛下,夜已深,當心受涼?!?/br> 小皇后道:“陛下想什么這么專注,連臣妾來了也沒發(fā)現(xiàn)。” 梁熠放下棋子,拉皇后坐在一旁,感慨道:“與趙千俞談了幾句,他與朕聊的是棋,可有那么幾步,說的卻好像不是棋,而是在暗示朕如何對付攝政王在封地的勢力,又暗示朕可以誘攝政起兵?!?/br> 皇后道:“陛下跟臣妾說這些,臣妾一婦道人家怎懂?若是陛下覺得此計十之八九能成,不如趁著睿王還在京城,召他進宮,再細談一番?!?/br> 皇后起身,披風下那小巧的手去牽梁熠手指,道:“天色已晚,陛下莫要在思慮了,心里念著事,當心夜里又睡不著?!?/br> 一句話點醒梁熠,倒不如將趙千俞請進宮來,他再借用沙盤與趙千俞假意推演一次,“朕明日就差人去鴻臚客館傳趙千俞進宮?!?/br> 梁熠越發(fā)好奇睿王那張猙獰的面具下究竟是一副怎樣的面容。 睿王和十七相比,梁熠有一點私心偏向前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