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求你不要殺他
與此同時,都督府內。 晏枎虞被白川命人看管著,除了孫醫(yī)師外,房間里再沒有其他人 連紀汝荑都被隔絕在了外面。 城內的氣氛愈發(fā)緊張,薛策和其他兩個暗衛(wèi)喬裝混進了府內,他們一直聯(lián)系不到晏枎虞。 謝政玄命令他必須好保護好晏枎虞,聯(lián)系不到人,他只能進府來看探查。 城外的形式薛策清楚,到時候城破,按照司寇自商的為人,一定會把晏枎虞轉移到其他地方,他們必須帶晏枎虞離開。 到了府內,薛策看到里三層外三層將晏枎虞住的地方包圍起來的都督府護衛(wèi)。 他意識到不能強取,只能先找到紀汝荑了解現(xiàn)在府內的具體情況。 都督府的人沒有令牌現(xiàn)在不能進出,而持有令牌的除了白川帶的人馬外,就只有管家。 紀汝荑身邊的人也沒有。 她帶著自己的孩子單獨呆在屋內,薛策從后窗悄悄潛入,兩個暗衛(wèi)在外面觀察著情況。 “紀娘子?!毖Σ甙⌒÷暯兴?。 紀汝荑正在照顧已經(jīng)睡著的寧兒,聽到薛策的聲音她驚喜回頭。 薛策上前道:“世子命我等來帶世子妃和娘子出去,這幾日都聯(lián)系不到兩位,我看世子妃被看的很緊,娘子可知司寇自商這賊人再打什么算盤?” 紀汝荑從管家口中也聽到了外面的情況,她知道情況緊急,也沒有多說廢話,言道:“自司寇自商回來,他似乎對枎虞起了懷疑,執(zhí)意要將她帶往涼州,是枎虞使計才逃過一劫,緊接著城外情況就嚴峻了起來,看他出府前的意思,如果打起來就讓人把枎虞帶到他身邊?!?/br> “這狗賊算盤倒是打得響,他是想用世子妃威脅世子嗎?!?/br> 薛策道:“娘子說的情況我已知曉,請娘子安心先在這里等我的信號,府內人太多,我們只等城外的信息,等外面開戰(zhàn),我會伺機制造混亂,會有暗衛(wèi)來帶娘子和寧兒小娘子離開,到時候你們跟著他們兩個人就行,世子妃那邊有我,娘子不用擔心?!?/br> 等薛策叮囑完,屋外傳來了腳步聲,一直在觀察的暗衛(wèi)趕緊提醒他道:“薛護衛(wèi),來人了?!?/br> 紀汝荑:“薛郎君趕緊走吧,你說的我都已知曉,我這邊郎君無需擔心?!?/br> 薛策點頭不在逗留,目光看了一眼門口的人影后很快消失在了屋內。 幾乎同一時間,白川推門而入。 紀汝荑整理好表情,走向門口,“白校尉突然到訪,是有何事?” 白川掃視了一眼屋子,像是獵犬一樣搜尋著,生怕錯過一點異常。 半晌后,他開口,“我奉都督之命,帶著郡主前往城門,府內就交給夫人照看,我留下了兩隊人馬守衛(wèi)都督府,其余人都要前往城門,迭州形式嚴峻,還請夫人照顧好府內?!?/br> 紀汝荑知道司寇自商下這道命令的含義,如今的都督府留下的只有女眷,這些人對司寇自商來說根本無足輕重,說的好聽是讓她照看,難聽點就是棄子,如果城破他能第一時間帶著自己想走的人迅速離開,剩下的人就只能作為魚rou任人宰割。 她緊握著衣袖下的拳頭,表情柔和道:“我知現(xiàn)在的形式,請校尉轉告給都督,我一定會照看好府內,讓他安心征戰(zhàn)就是?!?/br> 白川:“夫人果然明事理,都督府就交給夫人了,屬下告退?!?/br> 窗外的薛策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聽進了耳中,他意識到他們的計劃沒有時間實施。 想起謝政玄的命令,保護好晏枎虞是他的使命,讓謝政玄失望這種事,他不允許發(fā)生,他答應的事情就會做到。 他給兩個暗衛(wèi)叮囑,“你們盯好都督府,必須保護好娘子和小娘子,炎天顥天陽天以及幽天估計夜晚前會進城內,他們會協(xié)助你們兩個, 我去跟著世子妃。” 炎天、顥天、陽天、幽天是一直跟著謝政玄的六大暗衛(wèi)其中四個,剩下的兩個叫鈞天和星天。 他們跟著謝政玄已有數(shù)年,武力不是一般高。 “薛護衛(wèi)一個人恐怕是危險,不如到時這邊再派三個人過去找你。” “也行,我會在西城樓這邊,司寇自商他們也會在這兒。你記得通知其他人?!?/br> “屬下明白?!?/br> 事不宜遲,薛策直接前往晏枎虞所在的院落。 晏枎虞沒有再逗留下的理由,她只能跟著白川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 薛策去遲了一步,他意識到晏枎虞已被帶走后直接去了大門口,馬車剛剛啟程。 他混入前往城門的隊伍中,坐在車內的晏枎虞不安撩起帷幔四處張望,沒有看到謝政玄的影子,她揪心難耐,擔心他在烏格泉是不是出了事。 這幾日她被司寇自商看管的很嚴,一點關于謝政玄的消息都得不到。 她在心中一遍遍默念,只希望他平安無事。 城外。 風聲呼嘯,兩軍對壘戰(zhàn)旗劇烈飛揚著。 對戰(zhàn)一觸即發(fā)。 烏格泉失守,給司寇自商造成了很大的不利,他明白現(xiàn)在的局勢,但他并不慌亂。 他在皇都城埋的后手就是這時候用來打亂謝政玄的計劃。 賀州是他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在他回迭州的路上就接到了璟王謝渾的密信,宇文崇向西山秘密行進準備一舉偷襲賀州一事他已經(jīng)知道。 他們想偷襲,他就先發(fā)制人。 司寇自商望著城下氣勢洶洶的軍隊,笑著開口:“世子遲遲不動手,是不是還在等著北衙軍傳來捷報呢。” 謝政玄雖然表面沒有任何反應,心中已經(jīng)意識到不好。 “很可惜,你們想多地同時起火,打我一個措手不及,這個計劃很難實現(xiàn)了,你的北衙軍這個時候已經(jīng)被我的虎豹軍大的潰不成軍了,西山的地勢你知道,易攻難守,等我們宇文將軍好不容易快要爬過,等待他們的就是我虎豹軍的萬箭齊發(fā)?!?/br> 他聲調極具挑釁,“謝世子,涼州的人馬少了一大半,你們涼州還守得住嗎?” 李勛和其他的將領紛紛看向謝政玄,原來他們遲遲等不到宇文崇的消息是因為被人出賣了軍情。 謝政玄知道,夜襲賀州的計劃只有他和宇文崇知道,其他人跟著計劃走根本不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而且多地同時起兵這個信息更是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除非有人將他們的呈給天子的密報透露了出來。 所有的信心都指向一個真相,天子身邊有jian細。 謝政玄想著整個環(huán)節(jié),密報是他的人送的,那這一路上就是沒有問題的,問題只會在宮中,但是管密報的是他的王叔和賀崤。 歷經(jīng)魏家一事,天子把權力不少分給了親信,謝渾也被提拔到了帝王身邊,掌管機密信件。 賀崤則是他舉薦上去的。 “怎么樣謝世子,還不準備帶著人馬去救你的故友嗎?!?/br> 面對司寇自商的挑釁,謝政玄直視著城墻的人。 李勛低聲道:“宇文將軍那邊恐怕危急,要是現(xiàn)在進攻,北衙軍那邊面對虎豹軍二十萬大軍很可能撐不住?!?/br> “是啊世子,要不我們先分出一部分兵馬,不然北衙軍很難自保?!绷硪粋€將領也道。 謝政玄:“我們要是現(xiàn)在后退,會造成軍心渙散,以為怕了司寇自商的兵馬,不戰(zhàn)而退是戰(zhàn)場大忌?!?/br> “事已至此,我們必須快速拿下迭州,再去支援北衙軍?!?/br> 幾個將領還在躊躇,忽然一抹倩影跟著出現(xiàn)城樓上。 謝政玄目光一斂,只見晏枎虞被帶到司寇自商身邊,跟隨在后面的是被打的渾身是傷的薛策。 他幾乎奄奄一息,口鼻中全是鮮血。 他雙手被白川反綁著按在城磚的凹槽中。 從他混入隊伍中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被白川注意到。 他知道晏枎虞要是被帶上城樓就很難救下,擔心司寇自商會狗急跳墻,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于是想要從隊伍中搶人。 奈何白川武功也高,經(jīng)過一輪又一輪的廝殺,他已經(jīng)筋疲力竭。 白川很容易就將他擒拿。 司寇自商將晏枎虞按在自己的懷中,她很難動。 “放了薛策?!彼齾柭暤?。 司寇自商則不以為意,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城下,“看見故人都不打個招呼嗎,夫人。” 他故意這么叫道。 四年前,他們是已經(jīng)拜堂成親,可她是被迫。 她望著他,久久不能安下的心這一刻終于徹底放下心,眼神示意他不用擔心。 他捏緊著韁繩,眸中的擔心顯而易見,但是尚書左仆射加上皇氏世子的身份讓他明白自己的使命,不能輕舉妄動,好能夠一箭射死牽制著她的人。 晏枎虞劇烈掙扎,“我要你放了薛策!” 司寇自商:“放?我還要用他來祭旗呢,雖然只是一個卑微的下人,但好歹也算世子親隨,先做個開胃菜,等我們贏了,再用謝政玄的頭來祭,好不好。” 面對著即將到來的廝殺,司寇自商似乎已經(jīng)迫不及待。 晏枎虞知道眼前的瘋子做的出來,她祈求道:“算我求你司寇自商,不要殺薛策,他對我有恩,求你不要殺他?!?/br> 司寇自商是個什么樣的人,她大概清楚。 這個時候,她順從些比較好。 “我們是夫妻妧媆,怎么能用求這個字,他對你有恩按理來說我應該放他一馬,可他自不量力想把你從我身邊帶走,就跟他的主子一樣,我很厭煩這種做法,所以,我答應給你他留個全尸。” 說完,他吩咐身邊的人,“把他給我吊起來。” 薛策已經(jīng)不能完整說出一句話,只能用僅存的氣息對晏枎虞道:“不…不要跟他…求饒,小…小娘子?!?/br> 晏枎虞淚眼朦朧,她不能看著熟悉的人死在她面前。 白川已經(jīng)手腳麻利的把人吊了起來,薛策的旁邊就是狄穆獵氏狼鷹軍的軍旗。 望著城墻上薛策,謝政玄拔刀的動作蠢蠢欲動。 而薛策只是用盡力氣搖了搖頭,甚至扯出了一抹笑,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不言而喻,為大亓赴死,他無悔。 ———— 寫到薛策這段,我一直在聽一首曲子, Borderline -- やまだ豊 與大家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