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察覺到了柯愚最近的困頓和壓抑。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個(gè)在樓道里抱著她哭的大男人，無聲的流淚，斷斷續(xù)續(xù)地訴說他的痛苦和壓力。

    柯愚因?yàn)樽畛醯淖兓瘜?dǎo)致的一系列變化，生活得一團(tuán)糟。南若因?yàn)榱熊嚻x了軌道，生活里充滿了未知的失控感。她不知道柯愚多久能順利離婚，她也不知道她和柯愚的關(guān)系能隱藏多久，她更不知道下一站在那里?，F(xiàn)在的她，似乎多了分她未曾有過的及時(shí)行樂心理?，F(xiàn)在她只要他們還在一起，因?yàn)?，柯愚愛她，她愛柯愚?/br>
    所以南若決定在這個(gè)暑假陪柯愚在余城壹號住一段時(shí)間，這似乎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

    柯愚把主衛(wèi)讓給了南若，他在客衛(wèi)洗好澡后，換上了睡衣，開了一瓶紅酒，坐在沙發(fā)上。最近，只要不是在南若家，柯愚依舊每晚都要靠紅酒助眠。

    喝了一杯后，他感到倦意襲來?；蛟S是南若的到來，讓他緊繃的神經(jīng)和排山倒海的壓力在無形中卸下了。

    他閉著眼睛靠在沙發(fā)上，竟不知不覺地瞇著了。

    南若洗好澡出來時(shí)看到了靠在沙發(fā)上睡著的柯愚，她緩緩走到他身前，俯身看著他的睡顏。

    客廳落地窗的窗簾早就拉上，只有投影墻邊的一盞落地?zé)糸_著，散發(fā)著昏黃的燈光。南若穿了一條月白色的絲綢吊帶睡裙，在昏黃的光線下顯得既溫柔又夢幻，她的長發(fā)披在肩頭，竟有點(diǎn)像月宮里的仙子。

    柯愚在朦朧間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站著一個(gè)渾身泛著月光的女人，她面目柔和，披散在肩上的頭發(fā)又黑又長，柯愚一時(shí)竟想不起眼前的女人是誰，嫦娥……維納斯……

    “柯愚”，女人叫了他一聲。

    這個(gè)聲音柯愚太熟悉了。這是他無數(shù)次在泡澡窒息時(shí)出現(xiàn)的女聲，柔柔的、軟軟的，像從水底最深處冒出來的，帶著水汽般的聲音，如水妖般魅惑。

    “是你嗎？”

    “是我啊”

    “你從水底現(xiàn)形來找我了？”

    南若被柯愚問的一愣。他半睜著眼睛，目光明明看著她，但卻好像在和其他人說話。南若伸手撫上柯愚的臉。

    “柯愚，你怎么了？”

    她的手又軟又滑，柯愚被撫得舒服極了。他半閉著眼睛，“你為什么不待在水里？你的手好軟”，柯愚伸手握住她撫在自己臉上的手。

    “我為什么要待在水里？”

    “因?yàn)槟闶撬　?，柯愚又閉上了眼睛，握著南若的手，一下下在他的臉上摩挲。

    南若猜柯愚估計(jì)是半醒半睡間做夢了，可他為什么會覺得她是水妖呢？

    “你怎么知道我是水妖？”

    “因?yàn)槟愕穆曇簦?jīng)常出現(xiàn)在我的耳邊”，柯愚的語氣很輕、語速很慢，“你總在我要窒息時(shí)對我說話，勾引著我，想讓我一直待在水里”

    “那你為什么不和我待在水里呢？”

    “因?yàn)橛腥俗詈缶攘宋摇?/br>
    “誰？”

    “一個(gè)女人”

    “什么女人”

    “我命里的女人，她是上帝派來讓我救贖自己的，她把我從水里拉了出來，把我從無盡的黑暗里拉了出來”

    南若好像明白了。

    她愛著的男人，一個(gè)生活中處變不驚、做什么都云淡風(fēng)輕的男人，在這個(gè)夜晚又一次把他的痛苦與壓抑展現(xiàn)在她的面前。南若感受到現(xiàn)在的柯愚要比抱著她哭時(shí)，更難、更痛。

    “柯愚，睜開眼睛”，南若伸出另一只沒有被他握住的手，輕輕撫摸他的眼睛。

    柯愚睜開了眼，看到眼前的南若穿著一條月白色的睡裙，就像剛才在夢里勾引他的水妖。

    “南南”

    “做夢了？”

    “嗯，我夢到了水妖”

    “水妖長什么樣子？”

    “好像和你很像”

    “你夢到了別人的女人？”，南若笑著故意問。

    “沒有，南南，我沒有夢到別的女人”，柯愚求生欲極強(qiáng)的連忙解釋。

    “那你夢到了誰？”，南若當(dāng)然沒有在意。

    “我也不知道，只是她的聲音很熟悉，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我泡在浴缸時(shí)”，柯愚有些迷惑，他分不清剛才夢里的女人是不是南若，也分不清到底哪一部分是夢到的，哪一部分是之前的幻覺……

    “柯愚”，南若極輕、極輕的俯在柯愚耳邊，“是這個(gè)聲音嗎？”

    “是！”，柯愚驚恐的睜著眼睛，“南南，怎么水妖的聲音和你的一樣”

    南若邁開兩腿跨坐在柯愚身上，看著他迷離的眼睛，這雙眼里不僅有霧還有風(fēng)，以及卷不走吹不亂的黑暗，那是柯愚的痛苦。

    南若摸著他的臉，“水妖有在夢里勾引你嗎？”

    “沒有……其實(shí)我記不得了”，柯愚今晚思緒很混亂，看著眼前的南若，怎么看都覺得她是夢里的水妖，魅惑他、勾引他……

    “現(xiàn)在呢？”，南若摘下了睡裙的吊帶，那對白皙挺翹的蜜桃登時(shí)跳了出來。

    “南南……”，柯愚有點(diǎn)不敢相信眼前的場景。他的南南何曾這么大膽過？

    南若沒有應(yīng)聲，反而解開了柯愚睡衣的扣子，柔弱無骨的手滑過他結(jié)實(shí)的胸膛。

    柯愚的喉嚨急切而快速地滾動了幾下。他身上的南若的胴體，在身后燈光的照射下，竟泛著一絲圣光，讓柯愚產(chǎn)生了一絲褻瀆神靈的罪惡感。

    南若的手從柯愚的胸膛滑到他的下顎，摩挲了幾下，然后兩手一起攬住了柯愚的脖子。她低頭看著柯愚，柯愚仰頭看著她?？掠蘧拖裾娴谋凰匆粯?，睫毛亂眨著，喉嚨不停地吞咽口水。

    南若看到他眼里的霧開始消散，代表痛苦的黑暗逐漸被另一種黑代替。她吻住了柯愚，用嘴唇含住了他的，就像之前他親吻她一樣。

    “今晚沒有南南，只有勾引你的水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