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爭執(zhí)
“別怕?!标懢捌綔厝崽羝鹚囊痪^頭發(fā)繞在指尖慢條斯理轉(zhuǎn)著,“我不會說出去的?!?/br> 陸景平將那綹頭發(fā)放到鼻尖輕輕嗅著,“我這么喜歡你,怎么會傷害你?!?/br> 林偏顏捕捉到他眼里的戲謔,心中一陣惡寒,她問:“你想怎樣?” 他放下那綹頭發(fā),又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他勾著嘴角,愉快極了:“做個交換吧,阿顏。用你的秘密?!?/br> 林偏顏沒推開他,仰著頭看他,腦子像被凍住,冷的牙齒打顫,嘴唇微張著卻說不出話來。 陸景平湊近她,兩人鼻息相交,慢慢說:“你跟我在一起,既守住了秘密,又能跟我上床?!?/br> “一舉兩得不是嗎?”他的古龍香水入鼻,明明不濃卻熏的林偏顏皺起了眉,她伸手推他堅硬的胸膛,想讓他離自己遠(yuǎn)些。 試了兩次,紋絲不動。 “阿顏…”他握住林偏顏推他的手,輕輕呢喃她的名字,又掛上了溫和的笑。 陸景平向她湊近,想吻她的唇。 突然,從他旁邊猛地沖出來一只拳頭打在他臉上,十足的力量將他慣在一邊,腰撞到桌角,他痛的悶哼了聲,剛撐住桌子穩(wěn)住身形,顧立捏著拳又向他沖了過來,正中他的鼻子,鮮血瞬間涌出,這下他倒是徹底倒在地上了,捂著鼻子蜷在地上呻吟。 顧立還想上去打他,林偏顏終于醒過來了,她沖上前握住他也在流血的手喊他:“阿立!”又將他拉遠(yuǎn)了些,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眼淚再也不受控制涌了出來,她顫抖著聲音說:“好了…好了,我們走吧。” 顧立喘著粗氣,胸膛用力地起伏著,眼神陰鷙,周身環(huán)繞著沖天的戾氣,感受到懷里的人在顫抖,他一僵,溫柔地將她的頭揉進(jìn)自己懷里,又伸手給她擦眼淚,安撫道:“別怕?!?/br> 他分開她的手將她扯到身后,又上前狠狠踹了陸景平小腹一腳,臉上像抹了一層嚴(yán)霜,“你動她一個試試?” 陸景平被他踹得翻了個面,他死死咬著牙才沒哼出聲,血流進(jìn)嘴里再順著脖頸流到地上,疼的再說不出一個字。 顧立拉著林偏顏的手轉(zhuǎn)身走了,腳步很快,林偏顏被他扯得踉蹌了幾步才跟上他的腳步。 …… 林偏顏家,布藝沙發(fā)上。 顧立冷冷看著蹲在地上給他擦藥的林偏顏。因為哭過,她濃密的睫毛都粘在一起了,可能是因為出來時沒穿外套,她臉色慘白,手也是冰涼的。 這可能是顧立第一次這么兇她,聲音冷的能將人凍起來:“說話。” 林偏顏給他擦藥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你聽到了多少?” 顧立盯著她的頭頂,鳳眸半闔“你覺得我聽到了多少?!?/br> 林偏顏停了手,捏著鑷子,混著酒精和血液的棉花早已輕飄飄落在地上,她耷拉著肩膀坐在茶幾上,睫毛翕動,不敢看他,也不敢說話。 兩人都沒有說話,窒息的沉默封住了時間。 外面還在刮風(fēng),卷著新長出來的嫩芽蹂躪著,等它再無力反抗從枝頭飄落才滿意走了。 “林偏顏。”他終于扯著嗓子喊她。 “他什么時候看到你…的”他說不出口,心疼的像要裂開。 林偏顏頭更低了,跟著聲音一起,“我…我不知道?!?/br> 像有一團(tuán)棉花堵住,顧立胸口悶的發(fā)疼,想吸煙,他握緊了受傷的手,血液終于找到出口般紛紛從傷口涌出,他才舒了口氣,“跟我那天之后還去過?” 林偏顏終于抬頭望進(jìn)他悲傷的眼,開口否認(rèn):“沒有!” 他眼波流動,依舊冷冰冰的“那就是之前了?!?/br> 林偏顏沒說話。顧立咬著牙冷笑,那就是默認(rèn)了。 “去過幾次?” 林偏顏還是沒說話。 “好,你好樣的?!鳖櫫⒂X得自己都快氣笑了。 “林偏顏,”他喊她的名字,像從齒縫擠出,被他狠狠咬過。 他后背靠上沙發(fā),離她遠(yuǎn)了些,揚著下巴,俯視她,“我好像一直沒問你小腿上那些深深淺淺的傷痕是哪兒來的。” 林偏顏望著他,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疼痛蔓延開來,她一陣耳鳴。 秘密終于撕開,帶著皮rou脫離骨頭的痛,林偏顏覺得自己像在裸奔,羞恥感和絕望將她籠罩,她扯著麻木的嘴皮說:“我有性癮,” 她將校服褲腳往上卷起,露出白到幾乎透明的皮膚,小腿那些疤痕消失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幾道較深的,涂了很多藥就是不掉,好像在嘲笑她的無能。 既管不住自己,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她說:“這些都是我為了控制自己留下的?!?/br> 性癮,原來是這樣嗎?顧立的心一點點沉下來。 他看著她,腦中突然出現(xiàn)今朝那,她跟他說過的話,當(dāng)時月光灑在她臉上,朦朦朧朧看不真切,只一雙眼如黑曜石般盯著他,她說,我想要你!或者說我想跟你上床。 所以說,剛開始她的目的就是這個嗎?真是好極了。 怪不得她纏著他接吻,喊著他的名字自慰,又拉著他做那樣的事。 虧他還相信了她,以為那是愛情,原來只是她的性癮在作祟嗎? 她把他當(dāng)成什么?發(fā)泄工具? 他手上青筋暴起,鼻翼煽動,卻沒說話。 “阿立…”她含著淚,絕望地喊他名字,伸手去握他的手“我控制不了,我控制不了才去自慰的,對不起。” 顧立從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跟我說什么對不起?!?/br> “這是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都不愛她,誰還會愛她。” 林偏顏失神地看著自己被推開的手,他果然是討厭自己的吧。她緊緊咬著嘴唇,嘗到血腥,再說不出一個字。 顧立神色復(fù)雜,“還是說,你對不起我的是你一開始接近我就是為了解決你自己的欲望?” 林偏顏看著他的悲傷的眼,臉色慘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只是眼淚一直連了線似的往下掉。 他痛苦地喊她:“林偏顏,我真是魔怔了才會信了你的鬼話,什么一見鐘情,不過是你性癮上腦,欲念作祟罷了!” 林偏顏開始抽泣,“不是的不是的…”巨大的恐懼裹住她,她真的很怕,怕顧立不要她。 她抬著淚眼看他,眼神里全是歉意和挽留。她顫著聲音說:“我承認(rèn)我一開始接近你目的不純,但我喜不喜歡你你還感覺不到嗎?” “你知道的,”顧立略過她的目光,冷冷地說:“我不懂這些。” “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你跟我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br> “不知道你還瞞著我多少事?!庇兴?,有陸景平,還有其他人嗎?他不敢問。 他喉嚨哽著,像吞了魚刺般難受,“阿顏,我現(xiàn)在很亂。” 他說:“我們先靜一靜吧?!?/br> 他越過她走了,腳步很快,走的決絕。林偏顏沒敢出口留他,怕被拒絕。 聽到關(guān)門聲,她抬手緊緊捂住臉,好像是在壓抑著悲傷,眼淚無聲從眼角溢出,沿著手指流下來。 果然,果然還是要走嗎? …… 顧立走漫無目的走著,腦子像團(tuán)亂麻糾纏在一起,疼的像是要炸開。 “顧立?!鄙砗笥腥撕八?/br> 他停下腳步,回頭。是陸景平,他說“我們聊聊?” 他左眼青紫,鼻子里塞了團(tuán)紙,臉上血漬已經(jīng)洗干凈了,衣服皺巴巴的,上面還有洗不掉的血液,看起來有些狼狽。 顧立捏了捏拳頭,太陽xue一跳一跳的,他冷笑著開口:“好啊,聊聊。”重音狠狠碾過最后兩個字,透著刺骨的寒。 顧立將人領(lǐng)到那條小巷,這沒監(jiān)控,是條死胡同,人跑不了。正是那天晚上打陳淮堅的地方。 風(fēng)從兩人腳底掠過,兩個人目光對峙著,都沒說話。 顧立從兜里掏了顆糖含著,有些漫不經(jīng)心:“不是要聊,怎么不說話?!?/br> 陸景平說:“你們到哪一步了?” 顧立說:“你什么時候看到的?” 陸景平說:“她真的喜歡你?” 顧立說:“你想用那事兒威脅她做什么?” 質(zhì)問出口,驢唇不對馬嘴,各問各的,卻沒人答。 一只流浪貓突然從垃圾桶里叼著個魚骨頭跳了出來,可能是感受到了兩人的劍拔弩張,咬著骨頭一溜煙跑了,只留下一個黑影。 空氣一時安靜,顧立側(cè)臉吐出嘴里的糖,粉紅色的糖果落在地上粘了灰又彈跳了幾下滾遠(yuǎn)了。 他斜斜看著陸景平,眼尾微微上挑,壓低聲音說:“看來是聊不攏了?!?/br> 陸景平拽出堵住鼻子的紙,認(rèn)同道:“我也覺得?!?/br> 說完握著拳頭就朝顧立的臉沖去,顧立側(cè)身躲開,一腳踹向他的右腿,陸景平后退一步躲開了,卻沒躲開顧立厲箭一般的一拳,右眼中了一拳,一時眼冒金星,他咬著牙,握著拳又沖過去了…… …… 周二。 林偏顏心事重重去了學(xué)校,準(zhǔn)備找陸景平解決事情,也準(zhǔn)備好好跟顧立道歉。沒想到,兩個人都請假了。 給顧立發(fā)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沒有回應(yīng)。 她盯著聊天界面,目光像是要把手機(jī)戳出一個洞,真不要她了嗎?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她收拾好東西,直接去了顧立家。 (小耳朵:小陸不是壞人啊,哈哈哈,只是著急了咬人了。下章吃rou?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