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書迷正在閱讀:性單戀上頭了(1v1 現(xiàn)言)、招惹(校園1v1)、rou欲彌漫(合集)、我在修仙世界當收尸人、七零年代文醫(yī)生不好當、全娛樂圈都不知道我很有錢、重生太子妃、我沒惹你們?nèi)魏稳?/a>、聲聲慕我、八零年代,嬌軟學霸嫁給最野糙漢
“什么意思?” 病床上的男人剛剛蘇醒,臉色灰敗,意識還沒完全回籠,就被告知尹笠失聯(lián)的消息。 他側(cè)目看向站立在床尾的李珂,除了困惑不解外,難得在下屬面前釋放不加遮掩的煩躁和怒意。 李珂不是不慌的,雖然尹寄言從未直言要她看著尹笠,但總暗里向她打探消息,也放任她“自作主張”安排人為她處理一些生活瑣事。 如今活生生一個人沒了影兒,她算是直接責任人,要是尹笠真出了什么事,從前因她在尹寄言這里受到的優(yōu)待,她都要加倍奉還。 這后果她承擔不起。 尹寄言昏睡的這一晚,李珂打了無數(shù)通電話,被房東告知尹笠上周就退了房,又聯(lián)系住那附近的朋友去確認,全都無果。 尹笠上個月預科畢業(yè),只需在收到的offer里擇其一等待進入大學生活,她想不通她為什么忽然消失,除了敘述當下狀況,不能給尹寄言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 而尹寄言沒有立即給出反應,李珂等了很久才敢緩緩抬頭去確認他的情緒,男人盯著窗外,眉頭緊鎖,周身氣壓沉到底,不知在想什么。 “叫護士來一下?!?/br> “???” 尹寄言忽然開口,聲音不大,李珂一時反應不能,這一點錯漏,像高速行駛的列車遇到障礙物,霎時傾翻。 尹寄言轉(zhuǎn)頭看向她,神色不耐到極致,眼底陰翳,隨時都要失控。 女人被他嚇到,腳步稍向后撤,他這才被驚醒,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在遷怒不相干的人,以此宣泄自己的恐懼和懦弱。 閉上眼深呼吸,“訂兩張去倫敦的機票,我和你。” “越快越好?!彼贿厪娬{(diào),一邊掀開被子起身,順手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李珂甚至來不及阻止。 去機場的路上,尹寄言一言不發(fā)端坐著,頭痛幾乎蓋過了胃部的燒灼感,哪怕他強作清醒鎮(zhèn)定,也難掩渾身濃重的疲倦虛弱。 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兩個月前,尹笠還沒畢業(yè)。 他忍不住去倫敦看她,在偌大校園逛了很久,希望碰到她又不希望,暮色漸沉,無法忽視空落落的心臟,最終還是去了她租住的地方。 在車里坐到深夜,才見到掛念已久的身影出現(xiàn)在街口,和一個高大的歐洲男生并肩而行。 她大概喝了酒,走得偏偏倒倒,也不知道在說什么,偶爾朝身側(cè)的人仰頭咧開嘴笑。 尹笠早早學會收斂喜怒哀樂,常常是一副不可接近的冷淡模樣,唯有在信任的人面前,才會露出這樣肆意嬌憨的姿態(tài)。 尹寄言對此再熟悉不過,但未曾考慮過,她對別人與對自己一樣時,會是這樣難以言喻的感受。 他只記得自己親眼看著兩人一同上樓,身體緊繃到殘存的理智發(fā)出警告,說該離開,不能再待下去。于是他吩咐司機徑直開去機場,連夜回國。 用超額的工作量填滿所有時間,用酒精趕走清醒,往常甚少參加的應酬聚會也統(tǒng)統(tǒng)來者不拒。 忙到甚至沒有時間去想,自己為什么逃得那樣倉促,連見她一面都不敢,更沒膽量問一句“這是不是你男友?” 他是長輩,理應考察對方不是嗎? 然后在是與不是之間反復猶疑,在刺痛和欣慰之間來回橫跳。 一遍遍回憶那晚場景,她的模樣,拿起又放下,勸說自己,這樣的結(jié)局對她最好。 他可以遠遠看著,偶爾探望,只要確認她安全健康,快樂順遂。 可她忽然不聲不息地消失,原因不明,去向未知,而他明知那里已經(jīng)找不到她,卻非要親自確認,像只無頭蒼蠅四處亂撞,非要撞得頭破血流才敢承認她沒留下只言片語就離開。 拋下了他。 除了留在房東儲藏間的一些雜物,整個倫敦再找不到尹笠一絲痕跡。 “她給我了一些保管費,說如果兩年不來取的話就幫她處理掉。” “她沒說要去哪里,我還以為她會回家?!?/br> 聽完房東的話,李珂下意識看向身旁男人,他還是那副深沉冷靜的樣子,好像堅不可摧。 但看向虛無的目光已經(jīng)失掉了一半靈魂。 離開那棟普通的三層民房,尹寄言卻在路口跟她分開,“你先回國,公司有什么事及時通知我?!?/br> 他沒說他要去哪,攔下的士,迅速消失在視線里。 目的地是海市,席姚在這里。 他思來想去,找不出任何與她聯(lián)系密切的人,除了席姚,尹笠對她的信任甚至超過自己。 輾轉(zhuǎn)多人打聽,尹寄言終于在席姚宿舍樓下等到她,與她一起回來的是當時在酒吧外碰到的那個男生,沒有多大變化,看向他時依舊帶著冷冷淡淡的敵意。 席姚看到他時似乎并沒有多意外,跟男生說了幾句話,朝他走來,微微點頭,“尹先生,找我有事?” “尹笠她……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他開門見山,直抒來意,不想耽誤不必要的時候,一切都符合席姚對他的印象。 只是男人眼眶泛紅,胡茬叢生,臉色看起來也并沒有什么血色,讓她不得不猜測他是不是好幾晚沒有合眼。 “為什么來問我?” 女孩眉心輕斂,話里隱隱的諷刺讓尹寄言無話可說,無法反駁。 他們是彼此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聯(lián)系卻如此脆弱,一陣微風就能將其吹散。 “我們,很少聯(lián)系……她的號碼已經(jīng)注銷,住的房子也退了,我也不了解她在那邊是否有親近的朋友……” 他靈光乍現(xiàn),“或許,你有她男友的聯(lián)系方式嗎?” 席姚眉頭皺得更緊,“什么男友?” 尹寄言如實告知,卻得到女孩略帶怒氣的冷笑和反問。 “你都沒有求證過,就認定那是她男朋友?” “所以你到底是看不起尹笠對你的愛,還是在自欺欺人,勸慰自己是她先變的心,才好讓自己少點內(nèi)疚?” 面前的男人縱然可憐,但席姚親歷摯友所有的痛苦與付出,明白這份愛對她來說多么珍貴刻骨,不容踐踏——哪怕是她愛的人也不可以。 而尹寄言此刻的樣子幾乎跟上一世重迭,慌亂、卑微、無所適從。 讓席姚陡然明白,循環(huán)往復,他都不可能不愛尹笠。 她有意忘記尹笠的囑托。 “你找到了嗎?” 男人疑惑地抬頭看她。 “當初讓她懷孕的人,你找到了嗎?” 尹寄言不知道她為什么忽然提起這個,但雙商高于普通人,超強的應變已經(jīng)驅(qū)使身體先一步給出回應,他指尖微顫,一個潛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念頭從地底破開,逐漸浮出水面。 “為什么她明明那么想保住,卻又不得不流掉?” “你沒想過那個人和迫使她獨自去往異國,如今又忽然消失的,是同一個人嗎?” 她看著男人逐漸下沉的肩膀,微微停頓,聲音更輕,但也更堅硬。 “尹先生,你不是沒想過,你只是太擅長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