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娛樂圈都不知道我很有錢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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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姒聽得迷糊。 寧夏態(tài)度極其親熱,“就是新禹啊,你在京城應該見過他的,怎么樣?他有沒有給你添麻煩?那小子啊,乖張得很,臭屁又囂張,很難搞的,他有沒有為難你?要是他敢對你不敬,你盡管跟姑姑說,等他回來,姑姑替你揍他一頓出出氣?!?/br> “沒有”蔣姒連忙否認,“表弟他很好,也很專業(yè)。” 在對接拍攝行程,聊起跟作品有關的事時,賀新禹很有專業(yè)素養(yǎng),他提供的意見也很中肯,幾乎是一針見血。 若不是電影命運多舛,她倒真想和賀新禹合作一次,就當是她的閉門之作。 “還是女兒好”寧夏一看她就忍不住想抱抱她,“女兒多貼心,當初我分明覺得肚子里懷的是個女孩兒,誰知道生下來你表弟這個混世魔王?!?/br> 寧夏想起來都難過,她懷孕的時候總覺得肚子里的是個女孩兒,所以孕期準備了很多漂亮精致的公主裙、小發(fā)卡,還有很多的芭比娃娃啊,就連嬰兒房都裝扮得像是城堡一樣好看,誰知道等十月懷胎,預產期一到,她拼了半條命生下來的卻是賀新禹這個臭屁小孩兒。 打小就愛耍酷,才三歲就不要她抱也不要她親了,一點都不招人疼愛,還是女兒好,渾身香香軟軟的,長得還漂亮,又溫柔又貼心。 寧夏只覺得可惜當年如果蔣姒沒有被梁家人藏起來,而是被自己的父母帶回來撫養(yǎng),她也不至于這么遺憾,自己沒能生個女兒好好培養(yǎng)。 “好了”寧其臻打斷她滔滔不斷的抱怨,“你再繼續(xù)啰嗦下去,姒姒都要被你說困了?!?/br> “啊”寧夏這才想起來,“忘了你們一大早起來趕飛機,旅途勞頓,走,姑姑帶你去看一下你休息的地方?!?/br> 她說著,便環(huán)著蔣姒的胳膊,宛若兩母女一般親密無間的拉著她往里走。 寧夏帶著她徑直到了二樓的房間,房間收拾得很干凈,采光極好,和桐市的山間別院一樣有個露臺。 蔣姒踏入這間房就覺得很熟悉,這里的一切幾乎沒有過變動,和她那時在錄像帶里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寧夏帶著她到露臺上,指著后邊的院子說:“你看那里的朱麗葉玫瑰是我大哥生前為了哄沐晴姐開心種下來的,當初啊,沐晴姐懷了你,頭前三個月挺受罪的,孕吐反應很嚴重,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我大哥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惜花大價錢種植了這片朱麗葉玫瑰園,就為了讓沐晴姐看著舒服點,也能從精神上替她減輕一點孕期里難受的感覺?!?/br> “只是后來……” 寧夏嘆氣,“沐晴姐被你外祖接回了梁家,大哥掛念著你們母女倆,無心打理這片玫瑰園,所以枯死了很多,如今是二哥幫忙料理著,這片玫瑰園才重新注入了生機。” …… 蔣姒望著那片玫瑰園,眼前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梁沐晴和寧展擎兩人曾經(jīng)在玫瑰園里悠然閑適的身影。 梁沐晴曾經(jīng)坐在花園的秋千上曬太陽,寧展擎只敢站在身后輕輕推動一下秋千,只是晃動的幅度不大,唯恐沖撞了腹中的胎兒和母體,生怕會讓梁沐晴覺得不舒服。 還有那邊的躺椅上,梁沐晴曾經(jīng)挺著大肚子躺在上邊休息,因為孕期不適,小腿浮腫起來,還特別容易抽筋,寧展擎就在一旁替她按摩。 等到她舒服點了,才開始剝葡萄,晶瑩剔透的葡萄水嫩多汁,寧展擎貼心地將剝好的葡萄喂到梁沐晴嘴邊,梁沐晴則極為享受地微瞇著眼睛張嘴吞下,倏地,梁沐晴捂著肚子表情極為難受的狠狠皺起眉頭。 寧展擎頓時緊張地不得了,等到那陣微微的疼痛緩過去,她才拉著男人的手放在高挺的肚子上,笑著說:“你摸摸,寶寶好像在踢我?!?/br> 寧展擎不止摸了摸肚子,還附耳去聽,傻兮兮地隔著肚子跟寶寶說話。 他溫柔地說:“寶寶,mama懷孕很辛苦,你要乖一點,不要讓你mama難受,知不知道?” 梁沐晴笑他憨,“傻子,寶寶才多大點,能聽得懂你說話嗎?” “當然聽得懂”寧展擎挑眉,極為自豪,“我的bb一定是這個天底下最漂亮可愛、最聰明的公主,她當??x?然聽得懂我說話。” 說著,他還詢問似地撫摸著梁沐晴的肚子:“bb,你說對不對?” …… 這一幕幕鮮活又靈動,仿佛打破了時間隔閡,仿佛他們從未離開過。 蔣姒站在露臺上看了很久,久到寧夏被寧其臻叫出去了,都沒發(fā)覺。 等她回過神來時,身邊已然多了一道挺拔的身影,如青松、如勁柏,默然屹立在側。 四目相對之際,她只是彎唇淺淺笑了一下,幾乎不用過多的言語便知道對方心里在想什么。 他環(huán)著女人纖細的腰身,比肩而立,蔣姒也頗為順從地依偎進他懷里,感受著男人的體溫,那股攜帶著清冽雪松的淡淡氣息縈繞在周身,驅散了心頭那點微弱的愁緒,頃刻間便蕩然無存。 溫暖的陽光傾灑而落,光圈明亮斑駁,恍惚間,她似乎看見了梁沐晴和寧展擎兩人的身影,站在玫瑰園里相互依偎著,溫柔地注視著她。 蔣姒鼻尖驀地一酸,眼眶溫熱濕潤,她在心底無聲地說:“爸、媽,請放心,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也很幸福?!?/br> …… 寧家人丁興旺,旁系親屬一樣很多,七大姑八大姨湊過來,她幾乎分不清誰是誰,而且講的還都是粵普,偶爾還混雜一點粵語,她聽都聽不懂,只能禮貌性地坐著陪笑。 她偷瞄了一眼,那邊同樣被圍住的謝權,被一群不認識的叔叔伯伯們圍著,也不知道是在閑話家常還是在聊生意上的事情,就見他始終神色淡淡立于人群中,似乎還挺怡然自得。 也不知道對方和他說了什么,他忽地掀眸看了她一眼,冷不丁被抓了個正著,蔣姒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靦腆地朝著同樣望過來的叔叔伯伯們笑了笑。 男人眸色黢深,凝著她的視線晦澀不明,往常淡漠的眉眼帶著溫柔笑意,恍若春風拂柳,格外怡人,他笑著回了句什么,蔣姒聽不懂。 她只是驚訝地望著對方發(fā)愣,男人側顏輪廓分明,cao弄著一口流利的粵語,本就是低音炮的嗓音說起自帶溫柔特質的粵語來,更加磁性迷人。 等到她終于從親戚們熱情的圍堵中抽身出來,方才拽了拽男人的襯衫。 她俯身靠近,獨屬于她身上的淡淡女兒香撲鼻而來,順著肩膀滑落的那縷秀發(fā)貼著襯衫袖子,眸色潤澤,櫻唇粉嫩:“你會講粵語呀?” “過去盛京和港城的一位商人有過合作,和他交談時學了點。” “只是一點嗎?”蔣姒挑眉,“我看你和他們交流挺順暢的,好像完全沒有難度,你剛剛…都和他們說了什么?他們怎么一直看著我笑?” 那些叔叔伯伯們,忽然間緩過視線來看著她笑,雖然是善意的笑,但她仍是覺得煎熬,忐忑不安。 “嗯?”謝權嗅著近在咫尺的清淡女兒香,心不在焉地凝著她淡聲道:“他們問我是誰先動的心。” 寧家親戚們對寧家這位剛剛找回來的小公主,大家都好奇得緊,如今終于得見真顏,又見她帶回來一位容貌出眾的如意郎君,自然更加好奇。 畢竟蔣姒帶回來的這位郎婿可不是一般人,在京城赫赫有名的人物,財經(jīng)報和財經(jīng)頻道都曾經(jīng)有過他的報道,雖然沒有露過臉,但是名字卻是耳熟能詳。 同樣是在生意場上混的人,南來北往,消息四通八達,對謝權的種種手段都有所耳聞,自然也很清楚這位年輕的金融新貴,素來低調處事,似乎不怎么親近女色。 所以他們才覺得驚訝,寧家的小公主流離失所多年,在外邊吃盡了苦頭,受盡了委屈,在這種窮困潦倒的境況下,竟還有能力謀得這么優(yōu)秀的夫婿。 有些心思比較活躍的人,難免將事情想得更加冗雜了點,拐著彎地打探他們兩人之間的事,也是在試探他對蔣姒究竟存了幾分真心。 “我說”謝權頓了下,眸色深邃地凝著她,“是我對你一見鐘情,求而不得才平白蹉跎了數(shù)年,直到現(xiàn)在,方才三媒六聘好不容易將你娶進門?!?/br> 猝不及防被表白,蔣姒臉頰泛起了胭色,眸光氤氳著一層薄薄的水色,“就是那天在桃花林里嗎?” 那張畫,寥寥幾筆勾勒出神韻,桃花灼灼,不及少女艷色無雙。 那時,謝權就站在閣樓的窗邊眺遠凝視著,少女彷徨又無措地站在橋上,進退不得,像是不小心迷失方向的麋鹿,那雙翦水秋瞳,恍若凝著朦朧的霧氣,既可憐又驚慌,只怕是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都能讓她嚇破膽。 謝權讓人將桃林的燈光打開,她站在盛開的桃林中,夜風拂過,漫天桃花飛舞,拂過少女嬌嫩的面頰,她驚訝地望著眼前盛景,笑起來眸若春水含波,比身后的桃花還要瀲滟多姿。 不可否認,他的確是心動了。 只是…… 謝權眉目溫柔低垂,淡聲回復:“在那之前,你就已經(jīng)住進了我心里?!?/br> * 在那之前,究竟是多久以前? 蔣姒忽然無比好奇在她走丟之前都發(fā)生過什么,她從來不覺得失去了小時候的記憶,沒什么可惜的,可如今卻覺得,丟失了那段記憶,是一種無法彌補的遺憾。 她那時才兩歲啊,兩歲的孩子能做什么? 蹣跚學步,牙牙學語。 可能連話都不會說幾句吧? 蔣姒坐在沙發(fā)上翻著寧夏遞給她的相冊時,看著寧展擎三兄妹小時候的照片,到如今賀新禹拍攝記錄下來的各種成長照,她不由恍神,她對五歲之前的事是一點記憶都沒有,直到五歲以后開始變得懂事了,才勉強記得了一些。 不過那個時候她還在孤兒院,孤兒院的孩子要么是父母不幸身亡,已經(jīng)沒有親戚朋友可以照看的孤兒,要么是被父母遺棄后,才被人送到孤兒院來的。 即使是在孤兒院,也有孤兒院的生存法則。 社會福利院能給他們提供的食物和日常用品有限,無法保證每個孩子都能平等的獲得同樣的救助。 吃飯基本上全靠搶的,她那時太小了,身體又弱,搶也搶不過其他孩子,每次都是別人吃剩下了,她才擠進去抓了點殘羹剩飯,壓根就吃不飽。 后來僥幸被一對夫婦看中,那對夫婦辦理了領養(yǎng)手續(xù),將她從孤兒院帶回了家。 一開始的生活也是可以的,他們因為自己無法生養(yǎng),對她這個領養(yǎng)回來的女兒,還算疼愛。 可是后來,一直無法生育的女人忽然懷孕,生下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以后,她的處境就變了,待遇急劇下降。 那對夫婦的家庭也不算富裕,生了自己的孩子以后,家庭開銷也更大了,生活變得拮據(jù),自然對她這個領養(yǎng)回來的女兒,也逐漸看不順眼了起來。 哪怕她怎么乖巧地幫著他們洗衣拖地,小小年紀就搬著板凳去灶臺上洗菜、切菜,他們仍然覺得她很礙眼。 她不止一次聽見兩人吵架,女人因為生了孩子以后,脾氣變得更加暴躁,“都怪你,當時非要去福利院領養(yǎng)一個孩子,現(xiàn)在可好,我們兒子的奶粉錢都沒著落,如今還得花錢養(yǎng)著這么一個來路不明的小野種。” “你小點聲”男人嗓音刻意壓低,“你怪我?當初去領養(yǎng)孩子不也是你同意的嗎?要不是你和媽逼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怎么會想出這種餿主意?” “那你說現(xiàn)在怎么辦?家里窮得快揭不開鍋了,總不能還養(yǎng)個吃白飯的吧?兒子還這么小,以后有的是需要花錢的地方,這個孩子留在咱家,花銷也少不了,我們總不能委屈自己的兒子養(yǎng)著別人的種?” 男人沉默了很久,“要不…咱把她扔了?反正她也是沒人要的孤兒,自己的父母都拋棄了她,我們又何必將這個累贅帶在身邊呢” “那這樣,你明天帶她去趟游樂園,趁著人多的時候,再抽身離開?!?/br> “不成,這孩子知道我們家的地址,你扔在游樂園,萬一警察找上門來咋辦?” 旋即,兩人一合計,男人說:“要不這樣,干脆把她送到老家,正好前兩天咱媽說有個遠房親戚說她家兒媳婦打胎傷了身體,如今自己生不了,想要一個孩子,咱就托媽把她送過去,給她找了一條后路,也不至于以后會攀咬到咱身上。” 后來,她就被送到了農村,那時她太小了,想跑出來求助,也沒法抵抗得了一個成年男人的壓制力。 她被送到的那戶人家,就是撫養(yǎng)她到十六歲的養(yǎng)母家。 …… “咦——” 蔣姒翻照片的時候,無意間翻到了一張極為熟悉的面孔,小男孩沒什么表情地站在樹蔭下,前邊還有其他的孩子開心地對著鏡頭比了個耶。 “這個孩子是誰?” 雖然那孩子站得離鏡頭很遠,可是有些人生來就是主角,哪怕站在汲汲營營的人群里,也能叫人一眼望見。 “這個啊”寧夏順著她指尖點著的地方看了眼,笑道,“這是小權啊,他??x?那個時候好像也才兩、三歲吧?!?/br> “我想想啊”寧夏忽然想起來什么,開始翻動相冊,終于在一堆相片里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她將相冊遞給蔣姒看,指著那張相片,“你看,這張是沐晴姐和你婆婆的合照,這個就是小權,是不是比那張更清楚一點?你呢,在這里?!?/br> 寧夏指的那個地方,是梁沐晴凸起的肚子。 寧夏笑著說:“說起來你和小權還真是緣分匪淺,原本沐晴姐懷孕那么久,一直沒有胎動過,恰巧那次小權母親帶著他過來探望沐晴姐,沐晴姐讓小權摸肚子的時候,你就動了?!?/br> 那是梁沐晴第一次胎動,她既驚喜又詫異,整個寧家上下都慌得不行,可是等他們再去試探,靜靜等待的時候,寶寶又不動了。 尤其是寧展擎,都快急瘋了,可是無論他怎么試探,說話也好,哄慰也好,寶寶就是沒反應。 最后他不信邪地讓年紀尚小的謝權再去摸摸梁沐晴的肚子時,仿佛是在回應他的溫柔撫摸一樣,隔著肚皮,寶寶竟真的又動了一次。 雖然后來孕晚期梁沐晴胎動很頻繁,但第一次的悸動終歸是不一樣的,意義格外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