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寶鏡湖中
寶鏡湖湖面倒影出天上云彩,今日多了五十于人的身影,沐云紋打在兩個大傘面。 柳鳳翹腿坐在黑檀木軟塌上,左右個兩名侍女撐傘為他擋日曬,還有的端上冰鎮(zhèn)酸梅湯,有的給他吹涼扇風。 子霆跟子露帶著兩隊人馬飛在湖畔上空,子霆道:“柳鳳少爺,人員均就位完畢,請示開始布陣!” 子露舉劍道:“全員聽令!” “精誠沐云,戮力本務!” 聲勢壯大,柳鳳啪的闔扇指著湖面道:“很好,給本少爺沖!” 天空打開大陣,籠罩在整座翠山鏡湖,湖面反射刺眼的靈光,幾條大魚跳出湖面撞到陣法上彈回水下,子霆喝道:“沐卷云舒清風起,劈開地濁勒命開!” 一張巨大的捕獣網(wǎng)從陣法上往下降,柳鳳用吐出梅子渣道:“誰拿下赤蓮獨角鯨的,本少爺重賞三百兩?!?/br> 子霆喊道:“柳鳳少爺,那個,柳莊主讓我轉告您......” 柳鳳搖著折扇,頸脖上的金長命鎖晃動,道:“黃金?!?/br> 眾人一陣sao動,面上十分興奮雀躍,個個信心滿滿志在必得! 子霆說什么根本沒人聽,他旁邊一個年輕弟子低聲跟他交頭接耳,看著子露搖頭。 磅! 沖出七八道水柱,螺旋往眾人攻擊,個人喚著配劍形成劍網(wǎng)套牢水柱,水流旋轉形成巨大旋渦,子霆指揮道:“所以人守住站隊!” 子露御劍沖上旋渦上空,撒出一張沾上雞血的捕獣網(wǎng)道:“妖孽滾上來受死!” 子霆又驚又怒道:“子露不可!” 子露哪里聽得,唰繞過沖天強大的水柱,捕獣網(wǎng)發(fā)出靈光水波蛹動,見一個領導起頭,其余人互相快速討論,立刻跟進,頓時站隊大亂,上方大陣閃爍晃動,眾人紛紛建功心切,喚出捕獣網(wǎng)暴擊打在水面上炸開。 柳鳳看著眾人吆喝聲、靈光配劍亂沖、水花沖天亂成一鍋粥,笑道:“噯,你們怎么可以這么沒紀律?。俊?/br> 旁邊一個侍女竊笑道:“沐云山莊本來就不是軍隊,談什么紀律,大家伙各憑本事抓妖,誰的修為本事高,誰就是頂尖不是嗎?” 柳鳳歪在軟塌上,吃蜜餞道:“也是喔!那你們繼續(xù)吧!” 子霆腳下被水卷住,湖水像是有生命的藤蔓攻擊眾人,他大喊道:“不要往水下攻擊,先停手哎呀!” 他整個人往旁邊一歪,差點掉下劍,劍決斬斷水觸手,那刀光劃過去水波立刻重新補上,子霆來不及反應撞上水柱被拖進湖面。 子露正在施展咒術,見狀大笑道:“這個廢物!你們幾個過來幫忙下網(wǎng)!” 一群人飛到子露旁邊,上方大陣不斷晃動,整個湖面的水都被往上拉,幾乎要整座湖水翻轉過來! 轟??! “小心!” “快閃開!” 一個巨大的黑影遮住陽光,子露喝道:“全員聽令,下網(wǎng)!” “下網(wǎng)!” “全部人!下網(wǎng)!” 有十幾個弟子往反方向飛去,其中一個領頭的喊道:“子露掉下去了,你們掩護我,我下水去找.......” 轟! 一聲巨響,漆黑的魚尾猶如泰山壓頂從水面扶浮出,往眾人砸去,上方大陣磅的炸開來,眾人驚慌失措,連忙重新施術,不少弟子被拍入水中,靈力跟水花炸開。 嗖! 鳳凰姿態(tài)優(yōu)美的在水柱與天上下墜的大陣還有飛劍中穿梭,拖著赤紅的尾羽,在湖中浮沉的弟子們在他飛過時抓住尾巴,借力翻回自己的配劍上,柳鳳仿佛站立空中與鳳凰同飛,低頭俯視眾人道:“十一人往水下攻擊,其余人恢覆站隊?!?/br> “是!” 弟子們很快恢覆備戰(zhàn)姿態(tài),子露帶領其余人劍氣集中往腳下旋渦射下,湖水中心幾乎要被抽干,兩旁水墻往天際沖去,柳鳳踏著鳳凰劍往中心飛去。 四周都是水波晃動,成群的銀光小魚游過,鯨豚好奇的打量這個不速之客。 柳鳳避水術罩在周身,在水中行走緩慢,水下壓力形成阻力,柳鳳動作被放慢十倍,鳳凰劍尖為他指引赤蓮獨角鯨的位置。 前方一個靈活的影子快速游過,一下消失在水草中,雜質飄動,水床都是巨大的貝殼跟五彩斑斕的海星跟彩石蟹。 鳳凰劍追上去,那影子游的飛快,飄忽不定,鳳凰劍顯然打定主意要抓他,也快速的緊追其后,柳鳳吐出一大串泡泡道:“章翻地府引導玄武,為先鋒,開!” 咕嚕嚕!咕嚕嚕! 一道泡泡往影子身上撞去,一根螺旋紋的金角橫向打過來,柳鳳本能的想往后翻躲過,沒想到胸口一陣劇痛,血花散開! 我在水中雖然有避水術,可以呼吸行動,可是動作還是比在陸上慢半拍,大意了! 赤蓮獨角鯨的尖角有一米長,他游的快速,甩頭將被刺穿的柳鳳推到青黑的水草堆中,柳鳳手腳被纏繞,他忍不住道:“我是不是五行缺水啊,每次都被困死水底!可惡的畜生想用水克本少爺?!沒門!” 呼嚕嚕嚕嚕! 他吐出一堆泡泡,不斷掙扎,召喚出的玄武咬著赤蓮獨角鯨的右邊魚鰭,兩者不斷撞擊爭斗,鳳凰劍在旁邊時不時趁機刺向赤蓮獨角鯨,柳鳳捂著胸口的血洞道:“要命,疼死我了?!?/br> 血味染紅周邊的湖水,柳鳳開始頭昏眼花,玄武被赤蓮獨角鯨要尾拍散,撞上鳳凰劍,柳鳳支撐不住靈力潰散,一大口水塞滿他口鼻,肺部,他用力要掙脫水草鳳凰劍驚慌的沖過來要割斷主人手腳厚厚的水草,赤蓮獨角鯨知道他們要來取自己的角,氣憤的拍開鳳凰劍,劍鋒一半釘在進水床中。 鳳凰劍不斷要把自己拔出來,可他怎么使勁就是卡的老死,柳鳳水性極差已昏過去。 鳳凰劍仍在不斷往外拉,柳鳳面色發(fā)白的垂著頭,他胸口的血洞不斷擴散腥味,周圍出現(xiàn)鯊魚群,不斷在他們附近徘徊等待下嘴機會,鳳凰劍發(fā)出一團火焰往上沖出湖面,嚇走幾條鯊魚,鳳凰劍只堅持一下就又沒力了,其他鯊魚再度游過來,一條經(jīng)過柳鳳手邊,張嘴用黑豆眼觀察柳鳳。 翁嗡嗡! 鳳凰劍幾乎使出要把自己折斷的力氣,赤蓮獨角鯨尾鰭往劍柄用力一拍竟又將快要拖出的鳳凰劍重新插入土中。 赤蓮獨角鯨游出鯊魚群,一條鯊魚咬著柳鳳左腳準備將他從水草從中拖出來,其他鯊魚興奮的環(huán)繞四周,鳳凰劍不斷哀鳴像個無助的孩子不知所措。 柳鳳即使不被食入魚腹,也會被活活溺斃。 柳鳳看到一片寬敞的大殿,刺眼的陽光使他抬手擋住。 母親柳問茹坐在桌邊給他打圍巾,鵝黃線與銀白絲交錯,那是他最喜歡的顏色,他笑道:“娘!你怎么來了?” 柳問茹抬手喚道:“小鳳來,套上看看?!?/br> 柳鳳走進去,兩排侍女在他穿過時躬身問好,他圍上新圍巾道:“正好冬天我在崑崙山可以用,真是好看,娘的手藝越來越進步了?!?/br> 老莊主捧著一盤精致雕成不同顏色的小巧甜點道:“小鳳,這是海鋒門送的,他們從蓬萊仙島買回來的,嘗嘗,這是運用四季的靈感做出的糕點,這里可是買不到的呢!” 柳鳳拿起一塊荷葉包上粉嫩睡蓮的甜點,那做工猶如實品,卻只有拇指大小,上面葉脈雕的細膩,味道香甜可口,柳鳳讚道:“這真是不錯!” 門外站著兩個穿著官服的男子,是父親葉人杰跟哥哥葉荀,子雪幫忙他們拿行李,其他人卸下一箱箱文書筆墨,書卷堆了十幾箱,個人物品卻只有兩箱,葉荀抬眼對他道:“小鳳,過幾個要不要跟我們去紅霞鎮(zhèn)大銘茶館聽說書?” 葉人杰提醒他道:“我正好這幾日休沐,去跟你母親說一聲,子雪,先把那箱搬到書房?!?/br> 葉荀卷起袖子道:“我來幫忙” 他們忙進忙出,柳鳳在一堆隨從弟子間亂晃。 突然一陣暈眩,像是溺水的窒息感,場景變成往昔待的玉清宮,楊笑跟紀容正在下棋,見到他問道:“你怎么濕漉漉的?掉水里了?” 紀容道:“先去回衣衫,不然要受寒的?!?/br> 雪鷹在他們后方的平臺上對著云霧繚繞的大山練劍。 奇怪,我怎么突然又跑到崑崙山了? 柳鳳想問道:“你們怎么今日有空在這里下棋?紀師兄你的病好了嗎?” 紀容奇道:“什么???我身子一直都很好的?!?/br> 楊笑思忖下一步,執(zhí)黑子遲遲沒下手。 柳鳳道:“你們不是要去找五方引魂丹的藥材嗎?所以紀師兄的病好了是嗎?” 紀容道:“柳師弟是不是睡昏頭了?我哪有什么病?!?/br> 楊笑道:“該你了?!?/br> 呼呼,山風呼嘯,他抬手擋住刺眼的金光。 一片雜質晃動,他看到幽暗的水中,有個模糊的金光,四蹄麟片馬尾鹿角,朝他走來。 胸口疼的厲害。 原來窒息到死亡的時間這么漫長。 柳鳳跟著水草飄動,鳳凰劍被一雙蒼白的手掌握住,柳鳳跟著一起被拉出水面。 視線還是模糊不清,先聽到轟轟靈力暴擊的響聲,再來上水聲,咕嚕嚕,咕嚕嚕,夾雜吵鬧的喧鬧聲。 他抬起手覺得沉重無比,接著胸口的劇痛減弱,一聲隱含憂慮的嗓音喊著:“小鳳。” 對方只喊了一聲,可那一聲中沒有以往的冰寒陰冷,卻是帶著濃烈的擔憂。 柳鳳第一眼見到對方俊美的輪廓跟隱忍不安的眼眸。 “大舅......” 柳問麒手持鳳凰劍,那柄年輕的仙劍被提在柳莊主手上感到瑟瑟發(fā)抖,一直發(fā)出火焰環(huán)繞在整個劍身一路繞上柳問麒右臂,他難得急迫溫柔道:“你怎么樣?有沒有哪里還不舒服?” 柳鳳從來沒聽過他對任何人,外公、母親,而葉人杰對他恭敬到像是陌生人,幾乎盡可能避免碰面,葉荀跟著父親在皇城發(fā)展,對柳問麒的態(tài)度比父親有過之而不及,柳鳳以為對方被奪舍,萬分驚恐的召喚鳳凰劍想要防身,鳳凰劍發(fā)出怯生生的鳴叫,完全不被柳鳳掌控。 “你你你......你是誰你想干嘛?你不要命了,冒充玉帝都好你膽敢冒充我大舅?我要讓他打斷你狗腿,頭給你打歪,把你全家按在地上摩擦......哎啊疼啊......” 柳問麒皺眉探他脈搏,后方子霆喊道:“報告莊主,抓到了!” 柳問麒恢復往常陰冷的面容,頭也沒回直接往后擲出鳳凰劍,唰的劍鋒穿過幾個嚇死的弟子鼻尖,順便削落好幾搓頭發(fā),鳳凰劍直接刺中赤蓮獨角鯨的腦袋! 唰一聲,柳問麒抬手抄住歧鷺劍,他轉身一步一步走向那尾頭下魚鰭上的赤蓮獨角鯨。 人群自動分成兩邊讓出一條路,繩索把靈獣倒掉起來,子霆跪在軟塌邊上對柳鳳用哭腔道:“少爺,沒事了我們得救了,柳莊主到了!” 柳問麒右臂熊熊靈火烈焰燃燒,他提劍一道火焰集中金角,其他人散開,那角落在地上,他冷冷道:“烤了,加菜?!?/br> “是,莊主英明!” 柳問麒收劍,對子霆道:“把少爺護送回山莊。” 柳鳳看到大舅熟悉的面容,道:“大舅,你怎么來了.....” 柳問麒居高臨下道:“你是不是頭想給我打歪?” 柳鳳哈哈無力笑幾聲,閉上眼睡過去。 原來鳳凰劍被交到柳鳳手中時,柳問麒特別交(dong)代(he)若是柳鳳遇到生死危難,就把靈力燒到最大沖上天空求救,不管在哪里歧鷺劍都能感應到鳳凰沖天,就在柳鳳要被溺斃的瞬間- 鳳凰劍終于回想到那段被柳莊主支配下的恐懼! 他以斷劍的覺悟爆發(fā)出前所未見的強大靈火! 柳問麒嘴角滲出血,他無聲無息的用手背拭去。 大車穩(wěn)健的上坡,夾道是翠綠樹林,子霆跟醫(yī)官坐在駕車板上,車中的柳問麒看著重傷的柳鳳道:“你是幫誰取角?” 柳鳳哼哼幾聲,感覺像是痛的無法答話。 開玩笑,要是說了紀容不用等到下一次病發(fā),現(xiàn)在就直接去見閻王了! 柳問麒與他對視一會兒,柳鳳偏過頭閉上眼,柳問麒語調放緩道:“你待在家好好養(yǎng)傷,近期莫在胡鬧?!?/br> 柳鳳道:“我要先把角送去給我朋友?!?/br> 柳問麒道:“可以,我與你同行?!?/br> 柳鳳咬著下唇思考一會兒,這是大舅最大的讓步了,道:“好吧,但你可別兇我朋友?!?/br> 柳問麒往后靠哼一聲:“你倒是開始有未來莊主的架子了,譜挺大啊!” 柳鳳鼓著臉頰,呼呼道:“哪有。” 柳問麒看著他比起自己更加柔和的輪廓,雙眼與柳問茹一般帶著流水涓涓的順從,分明是個胸有溝壑的塵世客,有俠有義,杯酒談歡醉臥高臺,一擲千金美人在懷,柳鳳猶如太陽般總是快樂溫暖。 柳鳳被藥性發(fā)作時睡的很沉,他不知道下車時柳問麒背著他一步一步走上臺階,穿過金閃閃的“劍寒天下”匾額,巨大的高墻,忙碌的仆從,布置花草的侍女,他就這樣背著昏睡的柳鳳回到鳳凰樓,那是座華麗舒適的高樓是柳問茹懷胎五月后,柳問麒命人趕工在柳鳳滿月時建好的禮物。 柳問麒對葉人杰跟葉荀都是冷眼冷語,有時候刻薄的酸那些朝堂權貴,順便把父子兩人一起貶低,從鞋底到官帽帶都要苛刻的數(shù)落一遍,幸好有老莊主事后補償他們,葉人杰帶著葉荀回沐云山莊只會是找老莊主,柳問茹則是辛勤的江南鎬京兩頭跑。 葉人杰跟葉荀住在朝歌的官邸,老莊主去找他們葉人杰就會派人伺候周到,葉荀從小隨父親,他喜歡官場更如魚得水幾次出入靈襄王府,靈襄王甚至提過一次要把愛女許配給葉荀,被葉人杰婉拒了,理由是葉荀還沒有到達能與公主匹配的能力實力。 朝歌的官邸??褪抢锨f主跟柳問茹,柳問麒去過一次,就是葉人杰請示柳問麒是否能讓柳問茹跟柳鳳搬去鎬京。 “問茹跟小鳳是柳家人,我可以允許小鳳過節(jié)去,但他們哪有日、幾個時辰、幾日、何時返莊要在出發(fā)前十日告知本莊主,小鳳回崑崙山我也不允許他擅自下山一步,要是年末測考不能奪魁就給本莊主滾回沐云山莊閉關修煉到我考核過為止,何況你那官邸我看也沒多舒適,會怠慢問茹?!?/br> 葉荀道:“這樣......小鳳難不成以后真要當那個,劍仙?” 他本想說堂堂七尺男兒,躲在深山閑云野鶴不出來任官奪取功名利祿,未免太荒謬。 葉人杰看了大兒子一眼,很明顯是讓他不要沖撞莊主,道:“既然如此那小婿就帶葉荀去鎬京問茹跟小鳳就麻煩莊主照顧了?!?/br> 柳問麒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背對他們扶著門框道:“本莊只管姓柳的,姓葉的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本莊主懶的管你們,只要別做出有辱沐云山莊之事便可。” 葉人杰道:“是,多謝莊主。” 翌日,葉家父子就帶著五輛大車一路趕到鎬京,葉荀對柳問麒有些怨言:“母親怎么說都是葉家人,他一個小小的莊主憑什么。” 葉人杰道:“你千萬別在莊主面前說這種話,要丟小命的,爹是入贅沐云山莊,老莊主很早以前就退休了,長兄如父,莊主一直不喜當官之人,當年你爹也是斷指立誓才三生有幸入贅柳家,爹今天有此成就都拜沐云山莊所賜,荀兒你要千萬記住人不可忘本,當柳問麒是莊主而不是你舅舅?!?/br> 葉人杰左手缺了小指,葉荀眼光撇過去道:“有這么大本事也不出仕為江南百姓謀福利,為天下百姓謀福利,爹你有恩于他,我可沒有?!?/br> 葉人杰道:“沒有爹哪有你,別想了,先把前幾日壓的卷宗處理處理?!?/br> 柳問麒從來不是愛屋及屋之人,他對葉家父子跟對一般人一樣,冷血殘酷,隨他們死哪里別死在家就成,反正已經(jīng)有一個柳鳳繼承江南地界跟所有仙門獨霸一方的權力財富,沐云山莊走就在柳問麒的帶領下富可敵國,就算柳鳳在廢物有夠他花十輩子。 柳問麒安置好柳鳳,令子霆隨時回報狀況,獨自回到寢室。 他坐在桌前,提筆快速把一百多份各布商進貨項目,各染坊的進度閱讀完,他抬眼往向劍架上一柄金光寶劍,那柄劍放了好多年,柳問麒偶爾擦擦劍鞘劍柄,那柄劍已封劍再有拔不出來了。 他只有看著此劍時才會露出孤獨又悲傷,柔情又眷戀的眼神,他那心一方天地留給讓此劍封劍之人,感情如同塵封藏劍,一并被埋在最深的角落,害怕被提起痛的無法自己,柳問麒從來不是需要靠外界才能獨立的人。 因為他始終都是一個人。 他不要其他朋友跟任何自以為懂他的人,桀驁一身傲骨獨立。 偏偏世上最討厭的人總是最了解自己的人,自己最愛的人偏偏是自己最不懂的人。 恨意讓人頭腦清異常晰,愛情讓人雙目迷茫芳心大亂。 柳問麒伸手觸碰劍,歧鷺劍仍系在腰上,他輕聲道:“你在不回來,我可能就等不到你了。” 沐云山莊依舊晴光大好,民舍飄著酒香,幾聲山雀枝頭鳴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