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紈绔 第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青青魔尊,悠悠我心、我在冷宮忙種田、娓娓、錯誤的河、七十年代甜蜜生活、朕只想要GDP、勇者和她的牲畜們(nph)、妖后與暴君前夫雙重生(1v1,h)、上將小姐的調(diào)教指南、萬物圖書館與禁忌之書
原來,趙氏和公孫玉珍不止一次派過人去往濟寧寺,一開始只是在知道那件大氅屬于一個男人之后,叫人繼續(xù)遠遠地盯著,后來便越發(fā)變本加厲,開始想要探聽那個男人的底細,知道他究竟是哪家的花花公子。 就在探聽途中,那個下人被為期給發(fā)現(xiàn)了。 他們將計就計,用刀架在了那個下人的脖子上,要他為他們辦事。 此后幾日,下人便將自己從寺廟中發(fā)現(xiàn)的,源源不斷關于那個男人的消息,全都告訴了趙氏與公孫玉珍。 而那些消息,全都是李懷敘事先編造好,要他一字一句背下來的。 他說他是個家道中落的舉子,家里祖宅被官府查封,無處可去,這才借住在濟寧寺,身上那件大氅是他渾身上下唯一值錢的寶貝,是他自己曾在山上狩獵,抓到一窩白狐命人精心縫制而成。 他還說,他有個紅顏知己,是個與他一樣,幼年喪母之人,心中苦悶之時,唯有她時而上山,與他談天說地,燭火不眠,才解片刻閑愁。 他最后說,他與她相約下一次見面,是臘月二十。 那是公孫遙生母的忌日,是他特地找住持問來的。 趙氏與公孫玉珍便就這樣上了鉤,以為那寺廟里的情夫真是個家道中落的窮舉子,還以為公孫遙在臘月二十這日真要上山與他相會,是以便將此事事無巨細,告訴了公孫云平。 公孫云平今日名義上是陪著女兒來祭拜生母,實則卻是在趙氏母女的言說下,想要親自來捉女兒的jian。 不對,用他的話講,該是早早地制止她的錯誤,將她帶回到正道上。 “公孫大人的好夫人和好女兒,素來與我那未過門的妻子不和,我說的沒錯吧?” 李懷敘又勾起他帶著淺淺梨渦的嘴角。 “不和便不和,三個女人一臺戲,聽聞姑娘多的地方,是非也多,不和也屬常理。”他反問過后,又狀似深明大義道。 “只是我不明白,公孫大人身為二小姐的生身父親,為何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呢?但凡你愿意在今日出手之前親自上山觀察一番,就知道我這幾日在山間,住的向來是最好的那間禪房,平時除了天家,幾乎無人敢住。就這,還叫家道中落嗎?” 鏗鏘有力的回聲,敲擊在禪房空曠的地面上。 公孫云平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個九皇子,看似玩世不恭,但說起話辦起事來卻是有條有理,有模有樣。 他的指責叫他的確有些無地自容,羞愧于對女兒的懷疑,但更多的,還是感嘆自己的大意,竟然叫這個紈绔鉆了空子,看了笑話。 “殿下教訓的是?!绷季?,他才再次俯身,再次認命地朝他作揖行禮。 “此番是臣考慮不周,行事魯莽,既傷了女兒的心,又害得殿下cao心,實屬臣的不該?!?/br> “哎,我們說話歸說話,你怎么又行上禮了?”李懷敘又似詫異道,“公孫大人您老行禮,日后叫我這個做女婿的可該如何是好,總不能陪著妻子回門的時候直接給您磕個響頭吧?” “臣不敢!”公孫云平繼續(xù)躬著身。 李懷敘不滿道:“行了行了,知道您不敢,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公孫大人還是趕緊起來吧?!?/br> 公孫云平這才稍稍直起自己的背。 “咱們還是再來說說,你家那個膽大到敢來寺廟里監(jiān)視我的仆人該如何處置吧?!?/br> 李懷敘饒有興致,公孫云平卻是后背陡然又冒了一滴冷汗。 他就知道,有把柄落到這個紈绔手里,他必不會這么輕易地善罷甘休! 他試探問:“不知殿下欲如何處置?” “不知道啊?!崩顟褦⒓m結(jié)道,“畢竟是您府上的人,我若是直接處置,好像不大妥當,可若是交給您處置,那接下來還有您夫人,您女兒,難道您真的下得去狠手,一起教訓她們嗎?” 接下來還有?! 公孫云平真想勸他別太過分了。 但畢竟是落了把柄在人家手上,他說的那個仆人,此刻若是正在他手中,那他懷疑自家女兒,親自跑到寺廟里來捉jian的丑事,便要瞞不住了。 他眉間緊鎖,未置一詞,仔細琢磨著他話里的每一個字,須臾,好似茅塞頓開,再次試探地問:“殿下近來可是需要臣辦什么事?” “我就愛同公孫大人這樣的聰明人說話!”李懷敘立時拍手,顯然公孫云平這話,是真正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實不相瞞,公孫大人,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吧,沒什么別的壞毛病,就是花錢容易大手大腳??晌疑形闯捎H,于朝堂之上也并未有何建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皇子,封不得親王,待遇也就較其他幾位皇兄差的很遠……” 公孫云平向來不喜歡紈绔。 但這個時候的他不得不承認,萬幸眼前這個九皇子,是個紈绔。 他若是同其他幾位皇子一樣,也有奪嫡的野心,那今日從他嘴里說出來的,就也許會是要他殺人越貨的事情了。 可萬幸,他只是要錢。 他垂首,神情終于能夠松弛:“殿下的意思,臣明白了,只是不知,殿下需要多少,臣又該在何時給到殿下?” “不多不多,幾箱黃金,幾箱珠寶,公孫大人看著給就是了?!崩顟褦⒌?,“不過近來快要成親了,我被母妃看的緊,私下里與公孫大人往來怕是不成了,這些東西,您到時候就添在二小姐的嫁妝里,成親那日,我自有辦法將其拿到手?!?/br> 原來他早就算計好了。 幾箱黃金,幾箱珠寶,居然還敢說不多。 公孫云平蹙眉,不禁擔心起女兒將來的日子:“那其它嫁妝?” “其它嫁妝自是二小姐的嫁妝,我堂堂一個皇子,難道還要靠覬覦媳婦兒的嫁妝過活不成?公孫大人未免太過將人看扁了!” 還真不一定。 公孫云平心下腹誹,面上卻并不敢多言,只拱手道:“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殿下吩咐臣之事,臣必定為殿下盡心竭力地辦好,只盼殿下能與小女盡早完婚,喜結(jié)連理?!?/br> “那便,多謝公孫大人美意了?!?/br> — 公孫云平這日是面無表情回到家的。 公孫遙因為還要待在寺中抄寫佛經(jīng),為江氏祝禱,所以還得過兩日才能回來。 他獨自下了馬車,剛進去廳門,便聽見公孫玉珍活潑燦爛的笑聲:“父親!” 公孫云平?jīng)]有應她。 他好像攢了一天的怨氣,在公孫遙面前不能發(fā)泄,此時此刻,背著暮靄沉沉的天色,才終于將要爆發(fā)。 趙氏率先覺察出不對,叫公孫玉珍領著弟弟meimei們先下去,自己則款步上前,想要給公孫云平捏捏肩膀。 豈料她的手被一把揮開。 “去給迢迢再準備多一份的嫁妝?!彼林暤馈?/br> “你說什么?”趙氏頓時也收起了滿臉的柔情,“為何還要再添一份?照玉珍和玉昭的一樣給她難道還不夠嗎?話說你今日去那濟寧寺,可有看到什么穿白色狐皮大氅之人?” “快休要提那件大氅!你當那件大氅是誰送給迢迢的?是九皇子!” 一路忍到至今的公孫云平,總算找到了爆發(fā)的缺口,神情崩潰又糟心,與趙氏道:“往后你再也不許派人跟著她!你成日里說她也是你的女兒,也是你的骨rou,卻在發(fā)生這種事情的時候,不是想著去找她問清楚,而是要我去當場戳穿,你把我的臉面往哪放?把女兒的臉面往哪放?” “我,我做錯什么了?”面對他的指責,趙氏自然是一頭霧水。 “我哪里沒有把她當自己的親女兒?發(fā)生那種事,我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心下著急才與你說的,還有什么九皇子,我哪知道那件大氅是九皇子的?派去打探消息的人說了,那是個家道中落的舉子……” “什么家道中落的舉子,那是人家故意編來誆你的!”公孫云平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你如今,別的什么都不必再說了,趕緊去給迢迢再置辦幾件像樣的嫁妝,越多越好!” 趙氏自然不肯:“什么叫越多越好?什么都給了她,我的玉珍玉昭還有大姐兒該怎么辦?” 公孫云平無奈:“你給迢迢添幾件,剩下的,從我的賬上出!” 可趙氏還是不滿:“為何要突然給迢迢添那么多的嫁妝?如今孩子們各個長成了,家里正是四處需要用錢的時候,迢迢素來節(jié)儉,你給她那么多,她也花不完……” “就算她是要拿錢打水漂,我也樂意給她花!” 趙氏這才確信,這件事,公孫云平已經(jīng)不是在與她商量,而是通知。 她百思不得其解,究竟為何寺廟中的情夫會是九皇子,又究竟為何,從寺廟中回來一趟的公孫云平,會如此性情大變,轉(zhuǎn)而為二女兒謀劃那么多的嫁妝。 她不明白,她當真不明白。 就在她眼汪含淚,想要與他最后搏一搏,訴一番歷年苦楚的時候,她聽見公孫云平冷靜下來的聲音,濃厚,似帶著沙礫: “還有玉珍,這些日子若是無事,叫她不要再出門,就在屋中好好反省,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br> 作者有話說: 老九:一個好老公,就是要學會給老婆掙嫁妝開始~ — 感謝在2023-01-31 19:44:57~2023-02-01 02:20: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悅心 39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八章 ◎父親日后不必喚我的乳名◎ 兩日后,公孫遙終于從濟寧寺回府,一踏進家門,便發(fā)覺家中是前所未有的安靜。 此時正值年關,最該是公孫玉珍帶著公孫玉昭四處招搖,顯擺她的新衣的時候,今日卻冷清的有些過分。 蟬月留在家中,一見到她回來,便拉著她小聲道:“三小姐近來不知做錯了什么,惹了老爺不快,正被老爺禁足呢。” “禁足?” 不怪公孫遙驚訝,公孫玉珍生來就是會跟爹娘撒嬌,裝懂事賣乖巧的好女兒,禁足這種事,家中從來只發(fā)生過在她公孫遙身上,還尚未遍及過其他兄弟姐妹。 看來她這次,是真的惹了公孫云平極大的不快。 不過她沒有興致去了解她究竟做了什么,只是簡單地幸災樂禍道:“禁足正好,省得她整日來我面前炫耀她的新襖子,逢年過節(jié),我的耳根子聽得都快要起繭子了?!?/br> “誰說不是?!毕s月也跟著偷樂。 但細想之后,又是另一種心酸。 三小姐是趙夫人頭生的女兒,金尊玉貴,自小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甚至其實都不必等到逢年過節(jié),京中每時興什么花樣緞子,過不久便都能穿在她的身上;而她家小姐,因為被塞了一個素來節(jié)儉的名頭,就什么都得撿便宜的套。 “不過馬上就好了。”她自言自語,引公孫遙去到屋中,在她慣常藏東西的床尾,抱出一只沉甸甸的檀木匣子。 “昨日趙夫人命人把小姐的嫁妝單子送來了,奴婢已經(jīng)先行瞧過,比之前咱們見過的趙家小姐的嫁妝還要多!” 先頭趙氏母家有位表姐出嫁,身為趙氏名義上的女兒,公孫遙自然也是跟著去觀禮了。 趙家也算是自開國起便在京中盤踞了多年的世家大族,族中雖非人人成才,但也出了不少棟梁。趙家那位身為嫡女長女的表姐出嫁時,她的母親為了炫耀女兒的嫁妝,特地將一摞的嫁妝單子疊的整整齊齊,遞給過公孫遙她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