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妾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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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萋萋咬了咬唇,神色頗有些忐忑,正當(dāng)她覺得孟松洵或會詢問她此人是誰時,卻聽他道:“你想怎么做?” 她聞言稍愣了一下,遲疑半晌才答:“若我記得不錯,再過幾日,便是程老爺子大壽,屆時程家定會為老爺子cao辦一場隆重的壽宴,我想在宴上做一個局,來驗證我的想法?!?/br> 她頓了頓,“不過……可能需程三哥的幫忙,我想讓他勸說老爺子,在壽宴之時將顧家人也一道請來?!?/br> 孟松洵聞言劍眉微蹙。 將顧家人請來? 打十五年前顧家出事后,程寧兩家和武安侯府便幾乎與小顧家斷絕了關(guān)系,此番要將顧家人請去程家老爺子的壽宴,且不說有沒有困難,這舉動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見孟松洵垂眸沉思的模樣,柳萋萋想了想,正欲告訴他些什么,卻聽他頷首道:“好,此事我會同亦炤提?!?/br> 柳萋萋很意外,到底忍不住開口:“阿洵哥哥不問我究竟想做什么嗎?” 他便這般相信她,不怕她不過是胡鬧,反誤了大事嗎? 孟松洵聞言笑了笑,“你若愿意告訴我,自然會說,可你若有不能說出口的理由,我也絕不會勉強你,只消你平安,我什么都會放手讓你去做。” 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卻溫柔似水,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她的模樣,柳萋萋驀然心下一動。 她的阿洵哥哥總是很懂她,他就像是那一片蒼穹,護(hù)佑著她,卻又給她自由,在其下展翅翱翔。 柳萋萋朱唇微張,不知該說些什么,若沒有孟松洵相助,她或許活不到現(xiàn)在,也無從去調(diào)查顧家一案。 遲疑許久,末了,她只啞聲低低道了一句:“謝謝你,阿洵哥哥。” 看著她一雙眼眸哭紅成了兔子,孟松洵扯唇笑起來,抬手在她頭上輕輕揉了揉,“莫哭了,擦擦眼淚,一會兒我還要回大理寺去處理那些快堆積成片的案子,你便同阿軒一道去升平坊逛逛吧,我會將李睦留下,還會派人在暗處保護(hù)你們?!?/br> “嗯?!绷螺曼c了點頭,用帕子拭去臉上的淚珠,待雙眸不那么紅了,才隨孟松洵一道出了越茗居。 此時,二樓雅間。 小廝吉祥正站在一旁,看著自家主子坐在那廂,一人喝著悶茶。 看著他這副郁郁沒有笑意的模樣,吉祥不由得在心下低嘆了口氣,只得安慰自己,這喝茶總比每日喝酒澆愁的強。 其實,吉祥也明白,他家二爺之所以寧愿躲到外頭來,也不愿待在府中喝悶酒,就是因著他們那位二奶奶。 打那位二奶奶進(jìn)門后,沈家上下雞飛狗跳,二奶奶隔三差五便要同二爺吵上一架,幾乎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往日在府中說一不二的夫人,如今也被這位出身名門世家的兒媳婦壓得死死的,縱然心有不滿,也不敢多說一句,總陪著笑臉,唯恐惹了他們這位囂張跋扈的二奶奶不高興。 若他是二爺,的確也不愿待在令人煩悶的府里。 正想著,忽而刮來陣北風(fēng),吹得窗扇“啪啪”作響,見沈韞玉蹙起了眉頭,吉祥忙上前欲將窗闔上。 然無意間往窗外看了一眼,吉祥卻是驟然一愣道:“二爺 ,那位好像是武安侯,看來也是來越茗居喝茶的?!?/br> 吉祥看著樓下孟松洵高大挺拔的身影,又緩緩將視線落在他身側(cè)之人上,喃喃道:“他似乎還帶著一個姑娘呢?!?/br> 坐在窗邊的沈韞玉聞言眼睫微微掀了掀,但很快便又自顧自喝起了茶,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見他這般態(tài)度,吉祥忙討好地笑道:“嗐,這武安侯哪里比得上我們二爺對柳姨娘情深啊,您看,這才將將過了半年,人武安侯只怕早就將柳姨娘忘了個干凈,另尋新歡了?!?/br> 見沈韞玉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吉祥呵呵笑了兩聲,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正欲把窗關(guān)上,卻見站在武安侯身側(cè)的女子驀然轉(zhuǎn)過半個身子,露出一點側(cè)臉來。 吉祥看了半晌,不由得瞇起眼睛,“二爺,小的瞧這位姑娘,怎生得好像有那么點神似柳姨娘呢……” 此言一出,原本無動于衷的沈韞玉這才瞥過頭來,望向窗外。 孟松洵身側(cè),果真立著一個端莊秀美的女子,她一身羅衫顏色嬌艷,也不知聽那位武安侯說了什么,以帕掩唇,一時笑瞇了眼。 看著那張與他日思夜想的人有五六分相像的容貌,沈韞玉一瞬間停滯了呼吸,不自覺緩緩站起了身,他撲在窗臺上,拼命向外望,似乎想將那張臉看得更仔細(xì)一些,須臾,面上流露出幾分狂喜。 “萋萋,是萋萋!” 見自家主子神神叨叨地笑起來,焦急地推開房門,往樓下而去,吉祥忍不住在背后喚道。 “二爺,您去哪兒???” 第73章 越茗居樓外。 柳萋萋目送孟松洵翻身上馬, 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見他走遠(yuǎn),正欲上車, 卻是手腕一緊, 竟是驀然被一只大掌抓住了。 她循著那天青的衣袂蹙眉看去,卻是愣住了,她沒想到竟會在這里遇見這個人。 看著他盯著自己,滿目狂喜,柳萋萋不必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眸色寒沉,瞥了眼他拽著自己的手, 方欲掙脫開, 便聽一聲“你是誰,怎對我阿姊動手動腳的”。 下一刻, 沈韞玉被猛然推開,往后重重一個踉蹌。 站穩(wěn)后,他抬首看向那被少年護(hù)在身后的女子,便見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冰冷疏離, 甚至還略帶著些許警惕。 沈韞玉不禁心下一咯噔, 小心翼翼地開口, 沖著她喚了聲“萋萋”。 誰知那女子聞聲一雙秀麗的黛眉微顰, 又往那少年后頭藏了幾分, “還請公子自重, 小女子并不認(rèn)識你?!?/br> “也不知哪兒來的登徒子, 阿姊, 莫管他, 你先上車去。” 蘇臨軒嫌惡地掃了眼沈韞玉, 旋即將柳萋萋扶上了馬車。 眼見那身影逐漸消失不見, 沈韞玉焦急地欲上前,卻再次被攔了下來。 這回攔他的,是李睦。 李睦自然認(rèn)得沈韞玉,他好聲好氣道:“沈大人,這位是瀾州蘇家的大姑娘,不是柳姨娘。柳姨娘已經(jīng)沒了,您不是親眼瞧見她的尸首了嗎?” 是,他是親眼看見了,可他心底根本不愿相信,柳萋萋就這樣沒了。 “那為何她與萋萋生得這般像。”沈韞玉說著搖了搖頭,“不,她定是萋萋,不然為何會與你家侯爺在一起?” 李睦看著沈韞玉這副模樣,暗暗扁了扁嘴,既得這么喜歡柳姨娘,當(dāng)初怎也沒見他多堅持,就把人送來了武安侯府呢。 他不清醒,他便干脆點醒他,“沈大人自己都覺得像,更何況是我家侯爺,我家侯爺去蘇家看望蘇老太爺,偶然遇見了這位蘇大姑娘,這不才將人自瀾州帶來了嗎?” 李睦此話中的暗示明顯,沈韞玉不可能聽不明白,這位姑娘根本不是柳萋萋,孟松洵也不過將她當(dāng)作一個替身罷了。 沈韞玉盯著眼前的馬車,想起那女子看著他時陌生的眼神,心一下塌了一大塊。 也對,那女子怎會是萋萋呢,萋萋向來一副低首垂眉的模樣,不會像這個女子一般舉手投足,都散發(fā)著大家閨秀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氣質(zhì),何況,柳萋萋也沒有此女子這般美貌。 沈韞玉的手不自覺耷拉下來,扯唇自嘲地笑了笑。 他們說的對,柳萋萋已經(jīng)死了,死人怎可能復(fù)生呢。 此時,馬車內(nèi)。 蘇臨軒看著柳萋萋低垂著腦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問道:“阿姊,外頭那人你可認(rèn)識,他喊的可是你從前的名字?” 柳萋萋轉(zhuǎn)頭看向他,扯唇輕笑了一下。 “不認(rèn)識,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罷了?!?/br> 三日后。 恰逢程家老爺子七十大壽,程家上下張燈結(jié)彩,一派熱鬧的氣息。 此時,堂屋內(nèi),程家老爺子正差開下人與程羿炤單獨說著話。 “小子,那丫頭讓我將顧長奕請來,究竟是要做什么?” “這……孫兒便不得而知了?!背挑酁菀嗍潜幻稍诠睦?,“想來她大抵有自己的主意?!?/br> 程老爺子聞言面露不虞,手中的拐柱在地上一杵,低哼一聲道:“那丫頭,不好生在瀾州待著,偏生要回來淌這渾水,不愧是顧淵嗣的女兒,也是個倔脾氣?!?/br> 程羿炤附和地笑了笑。 當(dāng)初,柳萋萋假死之事,除了謀劃此事的他和孟松洵外,便只有孟老太太和他這位祖父知曉。 兩個長輩在柳萋萋的靈堂上配合得好,那副悲痛欲絕的模樣,愣是沒讓人看出絲毫端倪。 程羿炤透過半掩的窗子看了看天色,估摸著這壽宴也快開始了,心下不由得生出幾分擔(dān)憂:“祖父,您說,今日那顧長奕還會來嗎?” 程老爺子倒是沒顯露出絲毫急色,“放心,他定然會來?!?/br> 見他語氣這般篤定,程羿炤一挑眉,“祖父便這么肯定?” 程老爺子掃了程羿炤一眼,理所當(dāng)然道:“我還不了解他,當(dāng)年他和淵嗣都曾在我門下學(xué)香,也算是我的學(xué)生。他向來好強,從前就處處想與淵嗣爭個高低,如今我派人正式下了帖子邀了他,他這個陛下眼前的大紅人,怎么說也不好拂了我這個糟老頭子的面子吧。” 這廂,程老爺子話音剛落,就聽門外傳來一陣疾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咚咚”兩下敲門聲,“老太爺,顧大人來了?!?/br> 屋內(nèi),祖孫聞言二人對視一眼,程老爺子得意地沖程羿炤一笑,道了句“走吧”,拄著拐緩緩站起身。 行至前院,便見顧長奕一身裝束齊整隆重,遠(yuǎn)遠(yuǎn)看見程老爺子,忙快步迎來,恭敬地鞠了一禮。 “學(xué)生見過老師?!?/br> 程老爺子笑了一下,“顧大人如今深受圣眷,這聲老師我可實在當(dāng)不起,您今日能大駕光臨,也算給足了我這老頭子面子?!?/br> “老師說的哪里話?!鳖欓L奕頓時面露惶恐,又是一鞠,“您能不計前嫌,邀請學(xué)生前來,才是學(xué)生之幸?!?/br> 程家與顧家因為昔日舊事斷絕來往之事,今日來參宴的不少賓客都知曉,此時見著這一幕,都甚感詫異,不由得交頭接耳起來。 程老爺子往四下掃了一眼,不欲在此多說什么,忙將顧長奕扶起,“好了,不說了,我也餓了,早些入席吧?!?/br> “是。”顧長奕笑著攙扶住程老爺子,余光卻瞥見站在不遠(yuǎn)處一面色鐵青的男人。 他唇角笑意微僵,但還是拱手沖那廂施了一禮,喚了聲“寧兄”。 寧旻珺只勉強點了點頭,便撇開眼睛,一言不發(fā)。 待顧長奕扶著程老爺子走后,他才喊住跟在后頭的程羿炤,“羿炤,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怎會在這里?”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程羿炤卻是佯作不知,只無奈道:“這……侄兒也不清楚,寧伯伯,您也知道,我家老爺子的心思,向來是誰也摸不著的?!?/br> 說罷,他沖寧旻珺一頷首,往程家老爺子離開的方向追去了。 寧旻珺站在原地,卻是劍眉緊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宴后,賓客盡散,程老爺子卻命人留下了顧長奕和寧旻珺,將他們叫到了花廳。 程老爺子啜了口茶水,抬首看向面前二人,感慨道:“這日子過得可真快,上回,我們這幾人坐在一塊兒,似乎已是十五年前的事了?!?/br> 話音方落,便聽廳中響起一聲低低的冷哼,“若非當(dāng)年有些人失了良心,冷眼旁觀,和我們幾家的關(guān)系何至于走到如今這一步?!?/br> 顧長奕知道寧旻珺說的便是自己,他抿了抿唇,做出一副愧疚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寧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多年,你還在怪我嗎?我在朝中為官,不像你和老師那般自由,且那事涉及先皇后之死,我就算有心想幫顧兄,也得顧及我一家老小的死活啊!” 寧旻珺卻露出幾分嘲意,“不愿幫便不愿幫,這種話誰都會說,好像我們便不怕惹禍上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