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凝原本是看好張言的，也?樂見其成，可她跟季老太太一樣，在聽到張言媽這?一番言論之后，對這?段婚姻已?經(jīng)不看好了?。就怕深情過后，時間一長，剩下的就只是一地雞毛了?。

    季婉閉了?閉眼，隨后她又睜開眼點(diǎn)頭，說：“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了?，奶，沒什么事咱們先出去吧?！?/br>
    陳凝見她那樣子?，似乎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她該說的都說了?，也?不好說得太多?，只好打開門，跟季婉一起扶著季老太太重?新走了?出去。

    再次落坐后，張言父母對視幾眼，然后張言爸笑?著說：“老太太，這?次我們來，是想談?wù)剰堁院图就襁@?倆孩子?的事?，F(xiàn)在這?倆孩子?年紀(jì)也?不小了?，你看是不是早點(diǎn)把這?事定下來？有什么條件和要求，你們都可以提嘛?！?/br>
    張言媽也?說：“季婉跟我們家老大媳婦不一樣，在彩禮上，比老大媳婦肯定只多?不少。您放心?，我們家不是那不講究的人家?！?/br>
    張言聽到這?里，雖然還在擔(dān)心?，卻暗暗期盼著這?事兒?能?盡快談成。

    但讓他意外的是，季老太太還沒來得及說話，季婉卻突然抬起頭來，面色平靜地跟張言爸媽說：“叔叔，阿姨，我覺得這?事兒?你們可能?誤會了?。我這?次之所以堅持要帶張言到這?兒?治病，是因為他以前在工作上沒少幫我忙，后來又拉了?我一把，也?算是救過我一回命?！?/br>
    張言心?里陡然產(chǎn)生?了?不好的預(yù)感?，他當(dāng)即說道：“小婉，你說這?些干什么？這?都是過去的事了?，現(xiàn)在是談我們倆的親事呢?！?/br>
    季婉朝他擺了?擺手，仍然平靜地說：“我們季家人也?是講究的人家，張言救過我，那他落了?難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觀。所以我就帶他回來找我弟媳婦幫忙。幸好最后的結(jié)果是好的，張言的腿總算是好了?，以后他又可以像以前那樣生?活。能?有這?個結(jié)果，我很?開心?。真的，特別開心?，替他開心?，同時也?替我開心??！?/br>
    “可能?我哪句話說得不夠清楚，讓叔叔阿姨誤會了?。所以我現(xiàn)在得把這?事說開，叔叔阿姨不要多?慮，現(xiàn)在張言已?經(jīng)好了?，他再吃一段藥就可以完全恢復(fù)，你們這?次把他帶回去，過完年，他就能?正常工作，這?事多?好啊。你們說是吧？”

    張言爸媽從季婉剛開始說話就愣在當(dāng)場，半晌沒回過神來。

    等季婉終于把話說完，張言爸便把眼神落在自己兒?子?身上，面上隱含質(zhì)疑和怒氣，似乎在質(zhì)問自己兒?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信里說得好好的提親，事情怎么就變了?？

    張言媽也?生?氣，但她不是對兒?子?生?氣，而是對季家人生?氣。她感?覺自己被季家人耍了?。

    她嘴唇緊抿，嘴角向下微彎，臉上的法?令紋更?深了?幾分，深吸了?幾口氣之后，她才說：“原來是這?樣，那看來真的是我們兩口子?誤會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再多?留了?，我們還要去看一個親戚，就先走了?。季婉，張言的事還是要多?謝你，不管怎么說，沒你幫忙，他腿好不了?。”

    張言眼神絕望地看了?眼季婉，鼻翼翕動了?幾下，最終忍不住追問道：“季婉，我們當(dāng)初不是這?樣說的，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你說啊，為什么？”他聲音微顫，說話時胸口都在起伏，眼角都染上了?幾絲血色。

    季婉心?里難受，看了?他一眼，便背過身去，強(qiáng)行鎮(zhèn)定下來，說：“我覺得，我們恐怕不合適。我這?人其實(shí)挺自私的，也?受不了?太多?苦。就這?樣吧，既然你爸媽來接你了?，回頭你跟他們一起走吧。”

    說到這?兒?，季婉轉(zhuǎn)身就回了?自己房間，關(guān)上門沒再出來。

    張言本來就準(zhǔn)備在這?幾天跟他父母一起走的，行李基本上都打包好了?。但他是打算定下婚事再走的，還想好了?，年后就安排結(jié)婚的事?，F(xiàn)在事情全亂了?，他一時間簡直六神無主，看著季婉緊閉的房門和沉默的季家人，心?里隱隱有預(yù)感?，這?一次，事情恐怕無法?挽回了?。

    張言媽見兒?子?不動，季家人卻已?有了?送客的意思，她心?里特別不舒服，便催促兒?子?，說：“你去收拾一下吧，跟爸媽一起住招待所，別老在這?兒?打擾人家，你已?經(jīng)打擾得夠久了??！?/br>
    張言機(jī)械地照著他媽的吩咐，回房間拿了?行李。在被他母親拖走之前，他一直回頭盯著季婉的房門，快要到門口的時候，他還在期望奇跡出現(xiàn)，季婉能?重?新從房間里走出來。

    然而，直到他離開季家小院，季婉始終都沒走出那個房間。

    下午兩點(diǎn)多?鐘，多?日未回的季深終于回來了?。他進(jìn)屋時，還抱著個紙箱，看著挺沉的，也?不知道裝的是什么。

    在他身后還跟著個穿著綠軍裝的年輕人，他跟季深一樣，也?是搬著紙箱進(jìn)來的。

    陳凝聽到動靜，轉(zhuǎn)頭看去，便認(rèn)出跟季深一起回來的人是賴萬軍。

    她一時有些奇怪，賴萬軍前些天才從寧山市來過臨川，跟季野商量合作的事，距離現(xiàn)在時間也?不長啊。

    兩個地方雖然不遠(yuǎn)，也?就二百多?里地，可這?時候交通不便，他又是個副團(tuán)長，有那么閑嗎？至于這?么短的時間里又跑過來一趟？

    但她并沒有把心?里的疑惑表示出來，看到他們倆進(jìn)來，她連忙站起，問季深：“大哥，你們拿的都是什么東西??？”

    季深把紙箱放下，說：“我這?一箱里邊全都是鞭炮煙花。賴萬軍那個箱子?，是我買的年貨，雞rou豬rou排骨和羊rou都有?；仡^我再弄幾條魚，年貨就不少了??！?/br>
    話說完，他就感?覺到屋子?里氣氛不對勁。季婉和張言都不在堂屋，季老太太沉著臉，連他和賴萬軍進(jìn)來，老太太都沒跟他說話，只客氣地對賴萬軍點(diǎn)頭，招呼對方坐下。

    至于季野，神情看上去也?不輕松。

    季深便朝季野使了?個眼色，問他：“怎么了?？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對了?，張言爸媽不是說今天來提親嗎？我緊趕慢趕地回來，還以為能?碰上人呢，他們來了?嗎？”

    季野吁了?一口氣，說：“來了?，沒談攏。張家人去了?招待所，應(yīng)該不會再來了?，張言也?走了??！?/br>
    季深本來打算蹲下去開紙箱，讓大家看看他都帶回了?什么東西。聽到這?句話，他手上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就連賴萬軍都愣住了?，上次他來的時候，也?聽說了?季婉和張言之間的事，他還以為這?事兒?肯定能?成呢。

    按他的想法?，天底下又有幾個姑娘能?對廢人一樣的對象這?么用心?呢？這?么好的姑娘張家要是還能?放手，那就太不合情理了?。

    所以他這?時候比季深這?個親大哥都想不通，但這?是季家的家事，他覺得他在旁邊聽怪不自在的。

    他就說：“要不，你們先聊著，我先回去?！?/br>
    季深拽住他：“回什么回？不是說好了?在這?兒?吃飯的嗎？”

    賴萬軍撓了?下后腦勺，最后他做了?個折衷，說：“要不，你們先聊著，我去季深房間待會。跑了?一天車，大老遠(yuǎn)又把季深送回來，我這?肩膀有點(diǎn)不舒服，我先去躺會?！?/br>
    季深點(diǎn)頭：“行，你上去吧，我那屋沒鎖?！彼欠块g沒放什么不能?讓人看的資料，所以平時不用鎖門，季老太太都可以自由進(jìn)出的。

    賴萬軍很?快就上樓去了?，他一走，季野就把剛才張言父母說過的話給季深復(fù)述了?一番。

    季深在旁邊聽著，越聽眉頭皺得越緊，聽到后來，他冷冷哼了?一聲，恨恨地說：“這?什么人家??？早知道他家是這?樣的情況，我剛開始就不會讓他倆合好?！?/br>
    季老太太嘆了?口氣，說：“這?種事不親眼見到人，是不會知道的。那是張言的親媽，把他從小拉扯到大，從他眼里看來，他媽當(dāng)然是好的。可從咱們家的角度來看，這?樣的婆婆實(shí)在是難相處啊。你們說，那一大家子?都在一起過，咱們家季婉嫁過去，得多?累？”

    “張言他媽自己從年輕時就開始受苦，輪到兒?媳了?，自然覺得兒?媳受點(diǎn)苦也?是正常的。還有這?個生?兒?子?的事，實(shí)在是讓人頭疼，誰敢保證頭一胎就生?男的？”

    季深和季野聽到這?里也?沉默下來，季野下意識看了?眼陳凝，想說話，但他最后還是把話憋了?回去，打算等一會兒?回房間，單獨(dú)跟陳凝說。

    但季老太太這?時竟先把他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對了?，說到這?生?孩子?的事，我得跟小凝交待一聲，你跟季野倆人，什么時候生?，生?男還是生?女，這?個奶都不管。也?不用問我的意思，凡事你們自己商量著辦?！?/br>
    季野心?里松了?一口氣，他本來也?想跟陳凝說這?事的，現(xiàn)在這?種話由他奶說出來，會更?好一些，陳凝也?不用有什么思想負(fù)擔(dān)。

    季深沒說什么，他從回來后就沒看到季婉，這?時多?少有些擔(dān)心?。季婉在婚事上總是不順，她又不是鐵石心?腸，這?時候心?里不知道該有多?難受呢？

    他便小聲問道：“季婉呢，她在屋里嗎？”

    季老太太點(diǎn)頭，輕聲說：“在里面呢，半天沒出來，也?不哭，我都怕她憋出心?病來?！?/br>
    “我去看看?！奔旧钫f著，走到季婉房門口，輕輕敲了?幾下門，說：“季婉，是我，大哥，能?不能?給我開個門？”

    第220章

    季深敲了?幾下門, 沒過多久，門就?開了?。季婉出現(xiàn)在門口，面上看著還算平靜, 但季深對自己meimei了?解很深，能從?她的細(xì)微表情中看出來，她這是強(qiáng)裝出來的平靜。她一向好強(qiáng)，從?不在別人面前表現(xiàn)出自己的脆弱, 哪怕碰到了?這種事，她也不習(xí)慣讓別人看到自己難過的一面。

    他心?里全都明白, 但并沒有揭破。他知道，如果她能夠當(dāng)著他的面哭出來, 向他訴苦, 那也就?不是季婉了?。

    季婉站在門口, 看了?眼堂屋里的季家人和?季深, 然后扯了?扯嘴角, 說：“先讓我自己待會兒吧，我沒事?！?/br>
    季深見她還要進(jìn)去，忙叫住她, 跟她說：“小婉, 你今天的選擇我們?nèi)胰硕贾С帜恪埣业那闆r太復(fù)雜了?, 他們自己并不認(rèn)為他們有什么問題，那種固有的看法和?觀念, 不是外?人能改變的。你改變不了?，張言更不行。真要是嫁過去，以后有你苦頭吃。我們季家姑娘, 用不著這么委屈自己。哪怕你一輩子不嫁，我跟季野也會盡我們所能照顧你?！?/br>
    季婉眼睛朝下, 并沒有看季深，她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大哥，我明白，你最近應(yīng)該也累壞了?，你先去歇會兒吧，我一會兒就?好了??！?/br>
    季深也知道她還需要點(diǎn)時間緩沖，就?說：“行，你先自己待會兒，也考慮一下，回臨川這邊工作的事吧。你原來的工作單位不是挺愿意要你的嗎？那就?回來。現(xiàn)在這種情況，你再?回東南，也沒必要了?。你想想吧，一會兒飯好了?再?叫你?！?/br>
    他之所以在這時候就?跟季婉提起調(diào)動工作的事，就?是不希望季婉沉浸在跟張言分手的痛苦中。人若是有事做，適當(dāng)?shù)姆稚⒁幌伦⒁饬?，痛苦多少能減輕一部分。

    說完這些?，他沒等季婉回應(yīng)，就?退后一步，伸手把門關(guān)上。季老太太見他走?回來，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就?問他：“季深，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陳凝看得?出來，季深接近十?天沒回來，臉龐都削瘦了?一點(diǎn)。看著比上次走?的時候憔悴了?，估計是很忙。

    季深這時也點(diǎn)了?下頭，說：“是挺忙的，我剛上任時間不長，事情肯定多。這幾天我跟賴萬軍在一塊商量寧山和?我們臨川兩個團(tuán)聯(lián)合演習(xí)訓(xùn)練的事兒，所以他這兩天在我那兒?！?/br>
    季老太太和?陳凝一聽?，心?里便明白了?，怪不得?賴萬軍這樣的大忙人又來了?。

    季老太太前些?日子一直打算問問季深兜里那張電影票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哪個姑娘去看電影了?？但季婉這邊臨時出了?事，她也就?沒了?這份心?情，所以她干脆就?沒提。

    她直接跟季深說：“你這幾天應(yīng)該沒睡好，看臉就?能看出來。你先去睡會兒吧，這邊暫時沒什么事，到飯點(diǎn)了?讓季野去喊你和?賴副團(tuán)長下來?！?/br>
    季深確實(shí)累，他站起來晃了?晃脖子，又搖了?搖肩膀，跟季野說：“箱子里的東西你拿出來歸攏一下，看看放哪兒合適。我先上去歇會。”

    季野點(diǎn)頭，讓他盡管去休息。然后他就?跟陳凝把那兩個紙箱都拆開，煙花爆竹自然不能放到屋子里，季野便把那些?東西搬到廚房后的小棚子下邊?；匚葜螅疽坝职涯且患埾鋜ou搬到廚房，分割成塊，再?用油紙一塊塊包好，同?樣放到外?面凍上，這樣可以留到過年?的時候吃。

    他沉默地忙著，暫時沒有說話的興致，陳凝也沒說什么，就?在旁邊安靜地打著下手。等忙完之后，兩個人在一個盆里洗手。季野拿起香皂往她手上打了?一些?泡沫，然后將她的手?jǐn)n在自己的大手中，來回搓揉著，搓出一堆泡沫，又沖干凈之后，一起擦干凈手，才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因為樓上沒安暖氣，季老太太現(xiàn)在是和?季婉在一個房間里住的。季婉這時還在房間里沒出來，季老太太不想去打擾她，就?在堂屋里坐著，重新織起了?毛線活。

    陳凝知道季老太太心?情也很不好，她就?拉著季野回屋，倆人一人拿了?一本書，重新出來，在老太太左右各找了?個地方坐了?看書。

    季老太太心?里明白這倆孩子的心?意，但她并沒有打破這份寧靜，只不時抬頭看一下自己的房門，心?里卻在想著以后該怎么辦。

    季婉以后如果能找到合適的人，還是要找的，老太太自己的婚姻很美滿，知道合適的婚姻有多幸福。如果可以，她當(dāng)然希望孫女也能享受到這種幸福。

    只是一時半會，這事不太好提，怎么也得?讓季婉緩一緩。

    下午四點(diǎn)多鐘，季婉終于從?房間里走?了?出來，陳凝他們并沒有刻意去看她，像平常一樣，該干嘛干嘛。季婉不提張家的事，他們也沒人提。

    季婉先去洗了?把臉，擦干凈之后，就?到廚房來幫季野和?陳凝做飯。

    晚飯比較簡單，就?是手搟面，上次賴萬軍來的時候，說過季野做的手搟面特別筋道，他還想吃。而季家人現(xiàn)在也沒有胃口吃硬菜或大餐，季野就?多做了?點(diǎn)面，并沒有像上次那樣做了?一桌子菜招待賴萬軍。

    下面條之前，季野用豬rou切末做了?rou醬，用來拌面條吃。

    之后趁著燒水的當(dāng)口，他又切了?滿滿一盤醬牛rou，裝上一盤子油炒花生，就?算是加菜了?。

    這時代的人都缺油水，更喜歡豬rou，因為豬rou上有肥rou，吃起來很香。而牛rou因為脂肪較少，價格還沒有豬rou貴，一斤大概六毛左右。對季家人來說，倒不算多貴，他們完全吃得?起。

    面條撈出來之后，季野就?上樓去叫季深和?賴萬軍，他走?到門口，就?聽?到門里傳來陣陣鼾聲??？磥砑旧詈?賴萬軍這陣子是真的累壞了?，不然以他們的體能，不至于大白天睡得?這么實(shí)。

    他敲了?敲門，鼾聲?很快停了?下來。季深不一會兒就?出現(xiàn)在門口，賴萬軍也從?窗邊的單人床上坐了?起來。這倆人明明剛才還在酣睡，季野一敲門，他們馬上就?清醒了?過來。

    兩個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很快就?跟著季野下樓吃飯。季老太太招呼他們幾個人坐下，季婉和?陳凝則忙著給他們往碗里盛面條。

    賴萬軍這時雖然還不知道內(nèi)情，但他就?算是猜也能猜出來，季婉和?張言之間一定出了?大問題，不然不至于鬧崩。

    他本來是個愛說話的人，這時候也不好像上次那樣說說笑?笑?地要跟季深拼酒，陳凝把酒瓶拿過來的時候，他還擺手拒絕了?，說：“這次就?不喝了?，下次吧?！?/br>
    這時面條都盛好了?，季婉和?陳凝都已經(jīng)入座，老太太拿起飯碗，見季深他們都沒動，忙招呼大家伙吃飯，還特意跟賴萬軍說：“這回也沒做什么好吃的，就?做了?點(diǎn)簡單的家常便飯，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多吃點(diǎn)?！?/br>
    “咱們家季深一次最少吃兩大碗，你跟他一樣，也是整天在部隊里摸爬滾打，可不能少吃。”

    賴萬軍雖然答應(yīng)了?，但他這次卻沒好意思敞開肚皮吃。

    按他們平時在部隊的就?餐習(xí)慣，吃飯是要搶著吃的，吃飯的速度自然很快，跟戰(zhàn)斗一樣。

    在這方面，季深跟他的習(xí)慣是一樣的，但這次他倆出奇的一致，吃飯時都收斂了?不少，沒像平時那樣端起碗來就?呼嚕呼嚕干飯。

    季老太太平時吃面條喜歡喝點(diǎn)面條湯來消食，這次她吃完一碗面條之后也跟季野說：“你去盛點(diǎn)面湯，看看都誰愿意喝?！?/br>
    季野起身就?要去廚房，這時一直默默吃面的季婉卻站了?起來，說：“我去吧?！?/br>
    說完，她不由分說地起身去了?廚房，沒過多久，季婉就?端著一個小盆回來了?，盆里除了?半盆面湯，還有一個勺子。

    回來后，她先給季老太太盛了?一碗面湯，又問其他人：“你們要不要？”

    陳凝看得?出來，季婉想讓大家伙覺得?她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了?，正是這樣，才更讓陳凝擔(dān)心?，她覺得?季婉這樣還不如哭一場發(fā)泄一下呢。至少發(fā)泄一下，不容易讓那種負(fù)面的情緒積壓在心?里。

    但這事她也沒辦法說，只好裝做不在意，把自己的碗推了?過去，說：“二姐，給我也盛點(diǎ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