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吻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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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垂眸,目之所及,朦朧月色下,年輕女孩清靈的眼眸映入月光,閃閃熠熠,亮得像點綴了滿天星河,清澈干凈,濯滌了他每一根神經(jīng)。 又一陣風(fēng)吹過,一縷發(fā)絲從許芳菲腮邊垂落,柔柔飄揚。 近乎鬼使神差,鄭西野伸手,輕輕將那縷發(fā)捋起,別到她耳后。 修長的指,指肚粗糲,有意無意刮過少女細(xì)嫩雪白的耳垂。 許芳菲紅了臉,眸光閃動,內(nèi)心兵荒馬亂,下意識便歪過頭躲開。 鄭西野手指懸在半空,停頓片刻,垂下。 他淡淡地說:“這世上人心隔肚皮,好壞難以分辨,別輕易相信任何人。再遇到類似的事,找警察錯不了,那些是好人,無論發(fā)生任何事,都會保護(hù)你?!?/br> 許芳菲問:“那你是好人嗎?” 鄭西野直勾勾瞧著她,沒有說話。 許芳菲抬眸,鼓起勇氣與他對視。 周圍又是一陣死寂。 半晌,鄭西野輕輕一挑眉:“你覺得呢?!?/br> 許芳菲抿唇,思索著他剛才那番話,覺得邏輯不通,忍不住小聲反駁:“你不是好人,不也一直在保護(hù)我?!?/br> 鄭西野說:“我護(hù)著你,那不一樣?!?/br> 她不解:“哪里不一樣?” 他眸色沉靜,嘴角卻勾起個寡淡的弧:“你都說我是你親哥哥,你當(dāng)然是我小心肝兒?!?/br> 第15章 鄭西野話說完,許芳菲臉唰的漲通紅。她忍不住瞪他一眼,支吾半天才擠出一句:“你、你胡說什么呀?” 心肝這種稱呼,是能隨便給人亂扣的嗎。 鄭西野兩手很隨性地插在褲兜里,目光落在她身上,淡淡道:“不是你剛才自己說的么。” 許芳菲瞠目:“……我什么時候說過?” 這男人居然還一副善意提醒的姿態(tài):“那個江敘問我是你的誰,你說,我是很親的哥哥。哪個meimei不是一家老小的心尖rou?!?/br> 許芳菲一怔,想起來了。 問題是,當(dāng)時那種情況,她說他是她哥哥,只是為了打消那群警官的疑慮,好幫他脫身而已。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許芳菲臉更紅,心里同時升起一絲憋屈。嘴唇蠕動好幾下,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半天都說不出口。 最終,許芳菲只能沮喪地咬咬唇瓣。忽然有點懊惱,自己沒有一副三寸不爛之舌,既不能言也不善辨。 她別過頭,悶悶地不再吭聲。 鄭西野眸光瞬也不移地注視著許芳菲。夜色中,少女雪白小巧的側(cè)臉染滿紅霞,宛若繁花初盛,愈發(fā)嬌嬈不可方物。 片刻,他看著她問:“不高興了?” 小姑娘自顧自搖搖頭,還是不說話。 典型的南方女孩兒,個頭不高,骨架也小,埋著腦袋不說話的樣子,像極了某種毛茸茸的小動物,奶貓似的。 鄭西野心念微動,冷不防伸出右手,自然而然地揉了把姑娘的后腦勺。輕哄道:“好了,是我嘴上不長門。我跟你道歉。” 鄭西野一向不是個溫柔的人,也很少和姑娘家打交道,用蔣之昂的話來說,鄭西野的字典里壓根就沒有“憐香惜玉”四個字。就算是被肖琪那樣的極品美女喜歡追求,他也可以冷臉寒眼,絲毫無動于衷。 然而,對許芳菲說的這幾句話,卻帶著幾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耐心和輕哄。 邊兒上的許芳菲也是一愣。 沒有料到,這個叱咤風(fēng)云的男人,會因為雞毛蒜皮的瑣事跟她道歉。 許芳菲抬起腦袋,看向他。一雙清澈的眸子亮晶晶的,眼神有點驚訝,又有點茫然。 鄭西野手已經(jīng)收回去。他頓了下,還是決定解釋:“本來看你有點兒喪,想跟你開個玩笑緩和緩和?!?/br> 許芳菲忽然不知道說什么了。 心想,殺人不眨眼的社會青年和她們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fēng)里的高中生,果然是活在兩個世界的人,交流起來困難得很。 沉默數(shù)秒,她忍不住紅著臉,小聲回懟:“哪有這樣開玩笑的。很容易讓人誤會好不好。” 鄭西野有點玩味地反問:“讓你誤會了什么?” 許芳菲兩頰的溫度莫名更燙,大眼眨巴兩下,支支吾吾,閃爍其詞:“……沒什么,我沒誤會什么。” 說完,少女幾乎不敢看他,埋著頭又朝前走了幾步。一陣涼風(fēng)赫然吹來,涼意席卷,褪去許芳菲面上的紅暈,她下意識抬起眼眸,左右環(huán)顧一圈后,僵住,徹底呆了。 楊露家在凌城做建材小生意,條件在本地可以劃入“優(yōu)越”群體,住的小區(qū)叫“四鶴別院”,中式庭院風(fēng)格,古色古香,標(biāo)準(zhǔn)的高檔型住宅,在當(dāng)?shù)匦∮忻麣?,不少有錢人都在這兒買房。 這個中式小區(qū),打造得高檔而又精致,碧瓦飛甍煙波畫橋,楊露以前帶許芳菲從正大門進(jìn)來過一次,路徑并不復(fù)雜,許芳菲記憶力不錯,原路找來,勉強能辨認(rèn)出楊露家所在的地址。 然而,從楊露家離開之后,她只顧著和鄭西野說話,沒留心周圍環(huán)境,稀里糊涂隨便選了條路就往前走。 這會兒回神,才發(fā)現(xiàn)他們此刻身處一片竹林附近,夜深人靜,風(fēng)吹葉動,目之所及的一切景物都格外陌生。 迷路了。 “糟糕?!痹S芳菲腳下的步子驟然停住,邊打量四周,邊皺起眉說,“這條路我沒走過,找不到怎么出去?!?/br> 鄭西野也跟著她站定,靜半秒,說:“原來是走錯路了?!?/br> 許芳菲狐疑地望他一眼:? 鄭西野耷拉著眼皮看她,一手插兜一手甩著打火機,站姿隨意,平靜的語氣聽起來自然而然:“我還以為你是故意在繞路,想和我多聊幾句?!?/br> 許芳菲:“……” 那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 許芳菲這會兒焦急得很,也沒功夫為自己辯解什么。她往前又走了兩步,東張西望,嘴里念叨著:“怎么辦。這么晚了,附近又沒其它人,想找個人問路都沒辦法?!?/br> 然而,比起她的驚慌擔(dān)憂,她旁邊這位社會人士卻顯得極其淡定。 他說:“不用問啊?!?/br> 許芳菲回過頭來,很迷茫:“那我們怎么出去?” 鄭西野:“我?guī)愠鋈??!?/br> 許芳菲驚訝之余又有點不相信。她懷疑地看著他,問:“你以前來過這里?” 鄭西野搖頭:“沒有。” 許芳菲又想了想,眼中竄起兩簇希望的小火苗:“那你是不是有朋友住這兒,可以找他們幫忙?” 鄭西野:“不是?!?/br> 許芳菲腦門上升起一個碩大的問號,著實懵了,哭笑不得地問:“你第一次來,根本都不知道路。怎么帶我出去?” 鄭西野:“剛才進(jìn)來的時候,門口有小區(qū)的地圖?!?/br> 許芳菲認(rèn)真回想了幾秒,完全沒有任何記憶:“地圖?” 鄭西野嗯了一聲,說:“保安室左側(cè)宣傳欄的第二張就是?!?/br> “所以呢?” “我看了一眼,有點兒印象?!?/br> 金屬打火機的蓋子一開一合,發(fā)出規(guī)律清脆的“叮”。鄭西野面無表情地回憶了下數(shù)分鐘前看過的地圖,散漫道:“我們這里是‘竹林公園’,最近的出口是4號門,位于西北方向40度左右,直線距離大約700米。” 許芳菲聽他說出一大堆篤定的數(shù)字信息,滿臉懷疑,試探道:“你確定嗎?要是走錯怎么辦。” 鄭西野:“一個居民院子,又不是埋滿地雷的野戰(zhàn)區(qū)。還需要確定嗎?!?/br> ……也是。走錯了重新找路不就行了。 許芳菲被囧囧噎住,發(fā)覺自己又問了傻話。 “不過我方向感還可以,應(yīng)該不會把你帶丟?!编嵨饕罢Z調(diào)輕緩,說完便把手?jǐn)傞_往她面前一伸,“要不要我牽你?” 小姑娘被嚇了一跳,面紅耳赤地擺手,腦袋也搖得像撥浪鼓。 鄭西野手懸空兩秒,垂下來,轉(zhuǎn)身往出口方向走,“那就跟緊點?!?/br> * 之后,許芳菲就這樣將信將疑地跟在鄭西野身后,在迷宮似的羊腸小徑里左穿右行。 令許芳菲震驚的是,沒多久,他們竟然真的成功從4號門離去,來到馬路邊上。 瞧著街邊暖橙色的路燈燈光,許芳菲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傻站了差不多十來秒,她終于忍不住,問鄭西野:“你就只看了那張地圖一眼,就記得這么準(zhǔn)確?” 這是什么逆天記憶力,也太牛了。 就這記性,要是拿來背單詞記公式,考個六百分豈不是輕輕松松? 也不知道他高考多少分…… 哦,不對。他是出來混的老油條,看那威望那身手,估摸著應(yīng)該很早就出去混了,八成根本沒參加高考。 許芳菲腦子里一通胡思亂想。 就在這時,鄭西野那頭給她撂過來了問題的答案。他不緊不慢地說了四個字:“職業(yè)習(xí)慣?!?/br> 許芳菲不懂:“什么意思?” 一晚上沒抽煙,鄭西野這會兒煙癮有點兒犯了。 他低垂眸,從煙盒里抖出一根華子,塞嘴里,剛想點火,忽然掃見邊上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他身旁,眼兒閃著水靈晶瑩的好奇。 不知怎么的,鄭西野點煙的動作頓了。 許芳菲眨了眨眼,只見這位社會大哥叼著煙,然后又莫名其妙把煙從嘴里取了出來,拿在手里,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 須臾,鄭西野捏著煙再次開口,很隨意地說:“我們這一行,發(fā)的都是不義之財,坑蒙拐騙燒殺掠奪。這個小區(qū)有錢人應(yīng)該不少,我踩好點兒,記清楚地圖,回去跟兄弟們一說,將來有機會,回來干票大的?!?/br> 聽完鄭西野的話,許芳菲眼睛都瞪圓了。 她用一種極其一言難盡的復(fù)雜眼神看著他。猶豫半晌,還是決定做些努力,規(guī)勸他痛改前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