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吻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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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許芳菲愣神一瞬,兩邊臉蛋又不由自主地紅起來。 雖然鄭西野說話的語氣很隨意,但這句話也太曖昧了,而且充滿歧義,許芳菲面紅耳赤,發(fā)覺連吸進她鼻腔里的空氣都像裹了一層蜂蜜,甜膩膩的。 她望著他,小聲為自己抱不平:“教導員,你這話說的,好像帶我很讓你傷腦筋一樣?!?/br> 入學以來她勤奮好學刻苦訓練,生怕讓他失望給他添麻煩。 她分明這么用心考慮他呢。 鄭西野盯著這小丫頭,撲撲手,揚起眉峰道:“今天和這個男學員交頭接耳說小話,明天偷偷收那個男學員送的情書。許芳菲,你還不夠讓我傷腦筋?” 老實講,鄭西野真挺無語的。 他覺得自己何止是傷腦筋。 這崽子這么招人,打她主意的臭小子前赴后繼,跟蒼蠅似的,擋完一撥又一撥,他心都快為她cao碎成幾十瓣。 這頭,許芳菲哪想到這位大佬會突然舊事重提,白皙的頰愈發(fā)紅艷艷。她瞪大眼睛窘迫道:“那封情書……那封情書,我早就跟你解釋過,我收的時候不知道是情書。而且都過去這么久了,你怎么還記得這么清楚!” 鄭西野一嗤,不咸不淡地說:“那我忘不了?!?/br> 許芳菲困惑又苦惱地皺起小眉毛:“為什么?” 鄭西野聞言沒搭腔。他垂了腦袋在地上掃視兩眼,一滯,繼而伸手撿起一塊指甲蓋兒大小的迷你小石子,捏手里,重新抬眸看向她,晃晃石子,問:“看見這石頭了么?!?/br> 許芳菲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茫然地點點頭。 鄭西野柔聲:“這石頭小么?” 許芳菲繼續(xù)認真點頭。 鄭西野懶懶一勾唇:“我心眼兒比這還小。” 許芳菲:“……” 看這閑散的神態(tài),聽這篤悠悠的語氣,心眼兒小就算了,竟然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虧他還是教導員呢,身體里到底住了個什么幼稚鬼! 許芳菲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被這大佬一句話噎得無言以對。 眼瞧小姑娘不知道回什么,只能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翦水大眼望著自己,一副委屈兮兮又可憐巴巴的小表情。鄭西野心里有點發(fā)癢,跟小貓爪在他胸口撒嬌撓癢癢似的。 鄭西野眸中暗色聚集,但僅僅半秒,他將落在她臉蛋上的視線移回跟前的土坑灶臺,平靜地撂下一個命令:“去,把洗米的叫過來。” “哦……”許芳菲回過神,連忙大聲回了句:“是!教導員!” 應完,小妮子絲毫不耽擱,忙顛顛地站直身子小跑開。 鄭西野撩起眼皮,直勾勾盯著那道纖細背影遠離。 煙癮說來就來,一股煩躁猛然竄上腦門兒。 鄭西野撤回目光低咒了句。 當初他選擇來云軍工休養(yǎng),目的就是想早點見到許芳菲,和她待一塊兒,多些時間跟她相處??蓛蓚€多月的相處下來,鄭西野發(fā)現(xiàn)這簡直是“如煎人壽”。 姑娘已經大了,出落得比她高中時更加成熟美艷,活色生香的一小只,天天跟他眼皮子底下溜達來溜達去,聲音也嬌脆脆的,一口一聲教導員,乖巧正經恭恭敬敬,喊得他整張頭皮都是麻的。 每次見到她,他都恨不得把她拽過來摁墻上去。 每一次,他都要用盡全部的自制力,才能讓一切繼續(xù)在正軌上發(fā)展…… 鄭西野垂著眸正在想事情,忽的,兜里有什么震動了兩下。 鄭西野定神,伸手從褲兜里摸出手機。屏幕提示收到了新的微信消息。 他點進綠色app。 山區(qū)里信號不穩(wěn)定,時好時壞,前幾天收到的消息,這會兒才一股腦倒豆子似的彈出來。 新消息來源于一個叫“孫衍”的備注名。 孫衍:阿野,明年的工作計劃出來了,老總們還是打算安排你下海。 孫衍:這次待的時間比較長,預計是9—11個月。你腿傷康復得怎么樣了? 孫衍:如果你腿傷已經痊愈,年底這邊就給你發(fā)函。如果不行,我就去跟老總說明情況,這次的活派給其他人。 三條信息,都是發(fā)送于三天前的下午。鄭西野瞇了瞇眼睛。 孫衍今年三十六歲,是狼牙大隊的現(xiàn)任頭兒,早些年一直在海軍陸戰(zhàn)隊服役,風頭直逼海軍陸戰(zhàn)隊的傳奇沈寂,和沈寂一起并稱為“海上利劍與海上突刺”。 互聯(lián)網(wǎng)情況復雜,就像一片汪洋大海,表面風平浪靜,內地里卻有無數(shù)黑客與間諜潛伏其中。為避免各類信息泄露出去,與古惑仔之間說“黑話”類似,狼牙大隊內部人員聯(lián)系時則有許多“紅話”。 比如在孫衍發(fā)送給鄭西野的第一條消息中,“老總”是指狼牙的直系領導,“下?!眲t是指危險系數(shù)中等的高原任務。 身為響徹全軍的“全能戰(zhàn)王”,鄭西野頭腦冷靜,處變不驚,身體素質強悍,有極其豐富的作戰(zhàn)經驗,在各類地形環(huán)境中都能完美適應。 早在鄭西野大學畢業(yè)前的實習期,他就跟著前輩們去過被稱為“雪域葬歌”的某無人區(qū),出色地完成了組織交代的所有任務。 鄭西野略微思索,趁著現(xiàn)在手機信號不錯,給孫衍發(fā)去了回復消息:是去klss? klss也是紅話之一,意味“昆侖哨所”。 大中午的,孫衍估計也正在單位食堂吃飯,拿著手機,消息幾乎是秒回:嗯。 鄭西野安靜了數(shù)秒鐘,手指打字,回復道:我沒問題。 孫衍:好。 *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凌城。 自從江敘為喬外公送來輪椅之后,考慮到喬慧蘭年紀大了身體也瘦弱,小萱又是個小孩子幫不上忙,兩人無法將老人從床上移動至輪椅上,江敘每隔一兩天就會來許芳菲家,搬動外公,推著老人在客廳陽臺里轉轉,曬太陽聊天。 今天也不例外。 最近刑偵大隊的事兒不算多,江敘早早便進公安局食堂要了份套餐,吃完午飯,他驅車來到喜旺街9號。照常停好車,照常與門衛(wèi)張叔寒暄打招呼,之后便邁開長腿徑直進了3棟2單元,上到四樓。 房門緊閉。 江敘抬手將門敲響,咚咚,咚咚。 不多時,屋里一陣腳步聲漸漸行近,緊接著房門便被打開。 系著圍裙的喬慧蘭出現(xiàn)在門口??匆娊瓟?,她目光里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驚訝和詫異。她只是彎起嘴角,朝這個英挺的年輕人露出了一個笑容,點點頭,說:“來了啊小江?!?/br> “喬阿姨。”江敘也笑了下。 對于江敘的到來,喬慧蘭已經習以為常。這些日子,年輕警官事無巨細、盡心盡力地幫助著她們一家,為喬慧蘭解決了許多生活上的難題,燈泡壞了、電視機出現(xiàn)雪花點、洗菜盆堵塞等等……全在江敘手上圓滿解決。 喬慧蘭很是感動。 丈夫走得早,心頭rou女兒也去了遙遠的大城市求學,江敘的出現(xiàn)就像是這個貧寒小家的一束光,一把傘,為這方天遮去了風雨,帶來了溫暖。 守鋪子的空閑時間,她和隔壁佛像鋪的老友閑聊,提起過這位熱心正直的警官。 朋友艷羨不已,連連說:“慧蘭,你太有福分了,這是多了一個兒子啊?!?/br> 這頭,喬慧蘭將房門打得更開,請江敘進屋。 江敘手里還拎著為這一家老小買的水果和零食。他走進來,順手將東西放到了旁邊的鞋柜上,接著便彎下腰,自覺地準備穿鞋套。 喬慧蘭見狀,說:“等等小江?!?/br> 江敘動作頓住,有點兒不解。 喬慧蘭隨之便打開鞋柜,從里面取出了一雙嶄新的灰色男士拖鞋,擺在江敘跟前,伸手指指,笑道:“穿這個吧?!?/br> 江敘婉拒:“我穿鞋套就行?!?/br> “沒事兒。”喬慧蘭笑容滿面,柔聲道:“這雙鞋是阿姨專程給你買的,以后你過來就有鞋換?!?/br> 江敘只好點頭:“謝謝喬阿姨?!?/br> 江敘換上鞋,余光瞥見廚房的鍋里還煮著排骨,瞬間明白過來,她們還沒吃午飯。便道:“喬阿姨,你們快吃飯吧,我坐著看會兒文件?!?/br> 喬慧蘭邀請道:“今天中午我燉了排骨。小江,一起吃吧,別嫌棄喬阿姨的手藝?!?/br> 江敘笑:“瞧您這話說的,您手藝這么好,我怎么可能嫌棄。不過喬姨,我確實已經在單位吃過了,你們吃,不管我?!?/br> 聞言,喬慧蘭當然不好再勸他再吃一頓,只是無奈道:“下次中午過來,就直接在家里吃,多個碗多雙筷子的事兒,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小氣,連飯都舍不得請你吃。” 江敘笑著不說話。 喬慧蘭折返回廚房,從鍋里乘出排骨和米飯,準備送進外公的房間。 江敘見了,從沙發(fā)上站起身,問:“這是外公那份?” 喬慧蘭點頭。 “我來喂外公吃?!苯瓟€頭高高大大的,這個不算寬敞的客廳里又堆了些老房子都有的雜物,經過茶幾時,他小心繞開兩個擺在旁邊的紙房子,說:“您和小萱吃你們的?!?/br> 喬慧蘭:“這怎么行呢。哪有人客人干活的道理?” “我算什么客人?!苯瓟⒆灶欁詫⑼肟杲拥绞掷?,“快坐下吃飯吧喬姨。”說著,他回頭往里屋看了眼,揚聲招呼:“小萱丫頭,出來吃飯!” 里屋立刻脆生生回了句:“好的!” 喬慧蘭本來還想說什么,江敘卻已經將飯菜端手里,轉身進了外公的屋。 喬慧蘭心里動容,悄悄走進門口往里張望。 臥室內,年輕警官坐在床邊,一口一口將飯菜喂進老人嘴里。老人躺在病床上,布滿褶皺的蒼老面龐帶著笑意。一老一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畫面格外和諧。 窗外和煦的陽光照在年輕警官的側臉上,鑲嵌起一層薄金色的邊,將那副棱角分明的輪廓描畫得愈發(fā)爽利。 喬慧蘭看向警官的目光更多出幾分長輩對晚輩的和藹慈愛。 這時,抱著芭比娃娃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出來。她跑到外公的屋子門口,站了會兒,接著便眨巴著大眼睛,輕輕拉了拉喬慧蘭的手。 喬慧蘭低下頭。 小丫頭一臉神秘笑容,朝她勾勾手,小聲:“喬阿姨,我有悄悄話要跟你說?!?/br> 喬慧蘭彎腰俯身,將小家伙溫柔抱進懷里,耳朵貼近她:“嗯?” 小萱豎起一只小手圈住嘴巴,小小聲道:“喬阿姨,我看出來了,江敘哥哥一定是傳說中的天使?!?/br> 小朋友想象力豐富。喬慧蘭聽見這番話,啞然失笑,捏捏小萱的鼻子:“又胡說?!?/br> “真的!”小女孩明亮的雙眼堅定而認真:“你沒看到嗎,江敘哥哥在太陽底下是會發(fā)光的!只有天使才會發(fā)光。他和菲菲jiejie一樣,都是來拯救世界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