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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吻 第162節(jié)

    趙書逸思忖須臾,眉宇間的神色便漠然幾分。他半帶譏諷地開口,說道:“我同學許芳菲是個軍人,你突然出現(xiàn),要我?guī)湍銌枛|西,恐怕是想竊取什么國家機密吧?!?/br>
    唐玉眸光一亮,揚手打了個響指,笑容愈發(fā)愉悅:“趙先生不愧是心理學界和醫(yī)學界的雙料新貴,我就喜歡和聰明人交朋友?!?/br>
    趙書逸冷聲:“可惜你找錯人了。我是個中國人,絕對不會做這種背信棄義的事?!?/br>
    “別把話說死嘛?!?/br>
    唐玉從辦公椅上站起身,踩著高跟鞋緩慢走到趙書逸身旁,纖纖五指撫上他的肩膀,紅唇貼近他耳畔,柔聲說:“不如你先聽一聽,我的謝禮是什么?”

    趙書逸冷臉寒眼,絲毫不為所動。

    唐玉輕輕地說:“我?guī)湍愕玫皆S芳菲,怎么樣?”

    趙書逸瞳孔突的一顫。

    唐玉:“你喜歡了許芳菲這么多年,真的甘心把那小姑娘拱手讓人?嘖嘖,論長相論前途,你沒有哪里比鄭西野差,憑什么就這樣把喜歡的女人讓給他呀?”

    趙書逸閉上眼:“感情的事勉強不來,我是喜歡她,喜歡了她很多年。但是我不一定要得到她,只要她幸??鞓罚揖蜐M足了?!?/br>
    唐玉噗嗤一聲笑出來:“趙先生,她和你在一起過嗎?沒有吧?!?/br>
    趙書逸無言。

    唐玉繼續(xù):“她都沒有和你在一起過,你怎么知道,她跟你在一起就不會幸福?”

    趙書逸眼睛猛地睜開,眼神復雜,依然沒說話。

    “和我交朋友,趙先生,我?guī)湍愕玫皆S芳菲。”耳畔,女人的嗓音性感沙啞,仿佛神話里誘人墮入地獄的美杜莎般,“我們女孩子,心是跟著身體走的。我可以讓她乖乖聽你的話,任你予取予求,為所欲為。”

    趙書逸緩慢瞇起眼:“什么意思?”

    唐玉笑著垂眸,從自己的birkin里取出一個裝著透明液體的玻璃藥管,舉高,轉動手腕搖晃兩下,道:“這是我們東南亞實驗室最新研制出來的藥,只要你讓許芳菲吃了,她就會很聽話?!?/br>
    趙書逸對此嗤之以鼻,不屑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誰,具體想干什么,不過你們的行徑也真夠卑劣的?!?/br>
    唐玉像是聽見什么天大的笑話,揚起眉峰,意味深長道:“趙先生,可真是正人君子啊。”

    趙書逸凜目:“你幫了我,這次我會不報警也會不聲張。但是想要我當賣國賊,做夢?!?/br>
    唐玉微笑:“趙先生,所謂的民族大義都是抽象的,虛無縹緲,看不見摸不著。我們活在世界上,最真實的,是自己過得好?!?/br>
    趙書逸別過頭去:“你走吧。”

    “總之,東西我放這兒了?!碧朴駨澭?,將藥管放在了辦公桌上,慢條斯理道:“另外,我的手機號在你左手第二個抽屜里。趙先生之后如果有什么想法,歡迎隨時跟我聯(lián)系。”

    說完,唐玉便拎起包,大大方方地走了。

    辦公室門開啟又關上。

    趙書逸邁開長腿走到辦公桌前,垂了眸,面無表情,拿起桌上那瓶透明藥管打量。幾秒種后,他回想起今晚那個神秘女人的所有話,只感到荒誕又可笑,準備將藥管子扔進垃圾桶。

    然而,手懸空在垃圾桶上方,他動作又停住了。

    遲疑良久。

    趙書逸定定神,將藥管收起,放進了辦公桌的抽屜里。

    *

    從住院樓醫(yī)生辦公室離開口,唐玉徑直到了京華醫(yī)院大門口。

    天空飛落雨絲,陰雨綿綿。

    唐玉抬起頭,看見一輛鍍了勃墾地磨砂紅的布加迪威龍跑車,酷炫拉風極其高調,大大方方停在對面路口。

    唐玉看清布加迪威龍的車牌號,紅唇頓時緊緊抿成一條線。她眼神微冷,伸手從拎著的鉑金包里摸出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

    一秒便接通。

    聽筒里的嗓音流里流氣吊兒郎當,光聽聲音就是個混賬,嬉皮笑臉地說:“玉姐,出來了?”

    唐玉聲線冰涼:“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到京華醫(yī)院來找我?!?/br>
    對面笑得格外無謂,慢悠悠回道:“別這么緊張嘛。我知道,你很謹慎,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是京華醫(yī)院背后的大老板。放心,我之前查過,這條路的電子眼今天剛更新過,在調試期,什么都拍不到。”

    唐玉直接掛斷了電話。

    兩分鐘后,她過了馬路來到跑車旁邊,伸手拉開車門,坐進去。

    蔣之昂手里夾煙,沒骨頭似的躺在后座,面容隱匿在煙霧背后,俊逸而邪肆。

    唐玉被煙味熏得煩,抬手扇扇風,十分嫌棄地說:“臭死了?!?/br>
    蔣之昂嗤笑,隨手將煙頭掐滅扔進垃圾桶,漫不經心道:“玉姐,這事兒你應該跟肖琪學一學啊。她最開始也聞不慣我們的煙味,后邊兒發(fā)現(xiàn)沒轍,干脆自己也學會抽煙。這叫什么?識時務者為俊杰,你誰都改變不了,那就只能加入適應,對吧?”

    唐玉冷笑,拿余光瞥他,譏誚玩味:“難得啊,你蔣少爺?shù)淖炖?,還能吐出一些大道理?”

    蔣之昂哼了聲,眼神陰沉幾分:“我知道你們都拿我當草包。等著瞧,我早晚會讓你和boss知道,我也能干大事?!?/br>
    唐玉語氣涼涼:“那我就等著了?!?/br>
    唐玉好奇:“你跑到這兒來堵我,就為了跟我耍耍嘴皮子?”

    “當然不是。”蔣之昂抬手捏了下眉心,頓了下,接著說:“我讓你幫我媽找的醫(yī)院,你找了嗎?”

    唐玉臉色顯露出一絲苦惱,嘆道:“還在聯(lián)系。溫姨的情況時好時壞,清醒的時候知道的東西又多,不清醒的時候又怕她亂說話,不好辦。”

    蔣之昂:“上次姓鄭的殺到我家來,拿我媽威脅我,這種事絕對不能再發(fā)生第二次?!?/br>
    唐玉扭頭看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蔣之昂:“我必須把她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br>
    唐玉問道:“哪里是你認為的‘安全的地方’?”

    蔣之昂靜默兩秒,目光落在唐玉臉上,說:“你那兒?!?/br>
    蔣之昂說:“你和我媽原本就是遠親,加上boss寵你,我爸出事之前,他幾乎沒讓你在外面露過臉。也就是說,在狼牙、國安局,包括警方那邊,你還很干凈。沒有人會懷疑到你頭上,鄭西野也不可能沖到你家去動我媽?!?/br>
    唐玉忖度須臾,點點頭:“可以?!?/br>
    蔣之昂:“那就這么說好了,我明天就派人把我媽送你那兒?!?/br>
    唐玉說好。

    蔣之昂心中感激,露出個笑容,神態(tài)也溫和些許,說:“先謝了?!?/br>
    唐玉聞言停頓了片刻,忽然道:“還真沒看出來,你這么個人,居然對你媽這么孝順?!?/br>
    蔣之昂低低“切”了聲,用力吸鼻子,滿不在乎道:“從小到大,我爸覺得我不爭氣,就只知道打我罵我,底下的人雖然喊我一聲少爺,但個個都覺得我沒本事,不服我。就一個老媽對我好,真心實意把我當心頭rou,現(xiàn)在她老了又病了,我總不可能不管她。唉,越想越麻煩?!?/br>
    唐玉垂眸,淡淡地說:“有親人,就有牽掛,有牽掛,就有軟肋,確實不好?!?/br>
    蔣之昂看她一眼:“你和肖琪都是孤兒,當年,我爸養(yǎng)了肖琪,boss養(yǎng)了你?,F(xiàn)在肖琪生死未卜,你心里應該也難受吧?!?/br>
    唐玉冷酷地說道:“她自己太笨,信錯人了,不值得同情。我有什么好難受的?!?/br>
    蔣之昂目瞪口呆:“……你們小時候不是很好的朋友嗎?”

    唐玉:“朋友是什么東西?干我們這一行,多的是人被朋友背后捅刀子。昂少,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你還真不愧是boss親手養(yǎng)大的鷹犬,比我還冷血,牛逼?!笔Y之昂嘲諷地笑了幾聲,懶得跟她多說了,繼而道:“走吧玉姐,反正也這么晚了,我直接把你送回去?!?/br>
    “不用。”唐玉面無表情地拒絕,之后便推門下了車。

    夜幕已完全低垂,細雨如絲,大街上車水馬龍,霓虹斑斕。

    唐玉在雨幕中,遙望城市的萬家燈火,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么。她發(fā)了會兒呆,旋即便拿出手機,給唐宅的管家打去了一通電話。

    唐玉交代道:“溫世淑明天開始要住到我們這里,那老太太有阿爾茨海默癥,你之后找個機靈點兒的護理看著她,千萬別讓她發(fā)神經跑到地下室去??匆娛裁床辉摽吹模隽耸?,誰都救不了她?!?/br>
    管家平靜地應了聲是。

    唐玉準備掛電話,聽筒對面卻似遲疑,謹慎地喚了聲:“唐小姐?!?/br>
    唐玉動作頓住,問:“還有什么事?”

    管家沉默了會兒,說道:“先生說他一個小時之后到?!?/br>
    聽見這話,唐玉面上的神色倏的微變。她微皺眉,回了句“知道了”后便將手機收進包里。

    看眼手腕上的表,唐玉腳下的步子不自覺加快,沖上了在路邊等候多時的黑色邁巴赫。

    約莫四十五分鐘后,雨勢漸大,邁巴赫駛入東郊一座莊園式獨棟別墅。

    唐玉下了車,行色匆匆,直奔三樓臥室。

    果然,床上有一件純黑色的特殊睡裙,旁邊還放著條黑色蕾絲眼罩,和配套的腕帶,幾樣物品擺放精美,上面還點綴著幾片玫瑰花瓣,仿佛為愛侶精心準備的禮物。

    唐玉臉色隱隱發(fā)白。

    但她已習以為常。麻木地脫衣服,換上睡裙,戴上腕帶拿起眼罩,隨后直接乘臥室的直達電梯去了地下室。

    偌大的地下空間,陳列著各類令人毛骨悚然的另類刑具。

    唐玉走出電梯的第一眼,便已經看見端坐在沙發(fā)上的高大身影。男人指間夾煙,身上的黑西服挺刮精細,不染纖塵,面容一半隱在暗色的陰影里,一半被冷白的光打亮,俊美而優(yōu)雅,仿佛從歐洲壁畫里走出的中世紀公爵。

    唐玉低眉斂目,恭敬卻有些不解地問:“boss,今天不是13號,您怎么忽然來了。”

    “陰雨天,最容易讓人心情不好?!焙趶浫龅鼗卮?。

    唐玉沒有搭腔。

    黑彌撒呼出煙圈,將煙頭掐滅,說:“過來吧?!?/br>
    第77章

    青藏高原西北部。

    回到招待所的房間,許芳菲簡單洗漱一番,之后便準備吸會兒氧入睡。

    正抱著氧氣袋瀏覽工作筆記,聽見房門被人敲響。

    許芳菲有些疑惑,起身開了門,看見屋外的天空已再次飄落鵝毛大雪。白陸裹著厚實大棉服、頭戴遮耳棉帽,出現(xiàn)在門口。

    許芳菲:“白哥?有什么事?”

    “是這樣的小許?!卑钻懙哪樕惶每?,說道,“我們這次過來,四個人帶了兩個移動通訊電臺。剛才我調試了古俊奇那臺,好像出了點故障,可能需要啟用你這里的備用臺?!?/br>
    許芳菲微皺眉,問:“古俊奇那臺出了什么故障?”

    “我和老秦初步檢查了一下,沒看出原因,總之就是接收不到信號,一直提示錯誤?!卑钻懻f,“所以我趕緊過來找你,看看備用的這臺有沒有問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