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園的再訪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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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唇上的溫度抽離,姚致然才意識到剛才發(fā)生的事,雙頰瞬間染上緋紅,踉蹌退后幾步,表情又羞又驚,很是精彩。 作為主動的那一方,初晴也同樣赧然,不敢正眼去看眼前的人,但是想說的、該說的,仍是一字不漏,清晰無比。 「因為,你回來了?!?/br> 她的臉似乎又紅了一個色階,額角冒出細汗,連聲音都在顫抖。 六年前的事情,她太晚才知道真相,想要說聲對不起,卻無法聯絡上姚致然。內疚與思念與日俱增,奪走她高中時期的色彩,讓她剩下的日子皆鬱鬱寡歡,只能一股腦兒地唸書,轉移注意力。 等到大學,這股情緒依舊沒有散去,反倒猶如盤根錯節(jié)緊緊纏繞,只有專注于課業(yè)時會得到短暫舒緩。 友人程雪看不下她這般成日埋首書堆的行為,一日趁著中堂休息,抽走她桌上的書本,提起去聯誼的事兒,說是交朋友。 她興趣缺缺,很快就拒絕了。 「你還忘不了他對吧?!?/br> 程雪的這句話無疑是個震撼彈,硬生生揭開深藏在心底、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的事。 回首黯淡前的日子,赫然發(fā)現每一段五彩斑斕的時光,都有那個人在身邊。 她忘不了那個人。那個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悄聲無息住進她心里的人。 認清情緒的源頭,卻尋不著傾訴的人,她消沉無比,度過了數月行尸走rou的生活,才決定用更沉重的壓力,逼迫自己放下。 沒想到,踏入社會沒多久,命運便再度讓他們重逢,而她自然不愿重蹈覆轍,主動向她心心念念的少年伸出手。 「我花了這么長的時間,才弄清楚這份心意,可是卻無法傳達給你。今天再見,你可知道我有多開心?又有多害怕你不愿意見我?」 愈去回想,憂傷便逐漸吞噬了她的羞赧,一步一步朝姚致然走近。 「我……」忽地伸手抓住姚致然的手臂,她抬首,萬千情緒藏于瞳中,讓人一時看不清她此刻的想法。她踮起腳尖,拉近與姚致然的距離,可以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自己臉上。 姚致然愣愣地望著幾乎在自己懷中的女孩,櫻唇輕啟,一字一字吐露出蠱惑人心的語句,他為此心跳加速,眼眶微微發(fā)熱,似乎要沉溺在醉人的聲音中。 話落,初晴又湊了上去,蜻蜓點水似地吻了姚致然的唇。 …… 摸索著按下墻上的大燈開關,客廳的日光燈亮起,簡單典雅的擺設,細看之下,皆有著精緻的設計,乍看低調實則價格不菲。 初晴站在入口處,對著這裝潢發(fā)愣。 「進來吧,你隨意坐。要喝些什么嗎?」姚致然將脫下的西裝外套放在沙發(fā)上,走進廚房。 「那么,麻煩你給我一杯水?!钩跚鐟?,坐下后繼續(xù)好奇地張望四周。突然意識到進門之后都沒看見姚致然的家人,車庫里的另一個停車位也是空著的,又開口問:「姚致然,你的家人呢?都這個點了還沒回來?」 姚致然倒水的手一抖,灑了出來。他拿過抹布擦拭,語氣平靜,像是什么也發(fā)生似的,「他們工作很忙,平時就都很晚回來?!?/br> 走出廚房,他將水杯放在初晴面前的桌上,在她身邊坐下,又道:「他們是做研究的,這陣子又有新案子進來,所以就直接住在工作的地方了,這次大概要一個月后才回來吧?!?/br> 「小時候到現在都是這樣?」 初晴因為驚訝而提高了音量,在姚致然給予肯定的答案后,更是睜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她本以為至少會聽到「以前不是」這樣的回答,畢竟她實在難以想像有孩子的父母會工作到那么晚,甚至一個月不歸。 「升小學以前,我是和外公住在一起的,因為爸媽工作太忙沒時間照顧我,他們只有假日會回外公那里看我。」 姚致然向后靠上沙發(fā),仰頭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視線卻似乎聚焦在更遠的地方,腦海浮現與爺爺生活的那段時光。 突然肩膀一重,將他從回憶中拉回。側頭去看,發(fā)現初晴正靠在他的肩頭,牽起他的手,五指滑入指縫與他相扣。 「你很寂寞嗎?在父母將你留下的時候,在我……不相信你的時候?!顾谝χ氯坏募珙i處輕蹭著,像隻撒嬌的貓,男性的體溫與氣味透過襯衫傳達過來,幾乎與她的融為一體。 姚致然傾頭靠在初晴的頭上,充滿鼻腔的洗發(fā)水香味與掌心的溫度令他心安,不自覺地吐露真心。 「嗯……很寂寞。」他語氣平靜,卻將手收得更緊,神情暗了暗,「當時的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太壞了,爸媽才會把我送到外公家,很久都不來接我,后來在學校發(fā)生那些事,大家才會不相信我?!?/br> 「不,沒有那種事!當年那件事根本不完全是你的錯,是我、是我盲目地相信了自己看到的,而沒有選擇相信你?!?/br> 初晴聽得心疼,張臂擁住姚致然,頻頻搖頭,以證明自己的話是真心的。雖然他的身體是個成熟男人,她卻感覺說這些話時的姚致然仍是個孩子,一個在乎他人的想法、害怕被人唾棄,甚至拋下的孩子。 「這次,我不會離開你的?!?/br> 她說,接著立起身子,單腳跪在沙發(fā)上,一手支撐在姚致然另一側的扶手,一手按著他的肩膀,將他困在自己與沙發(fā)之間。 傾身向前,欲再次吻上他時,姚致然卻伸手擋在他們之間,讓她的唇碰上溫熱的掌心,她不禁蹙眉,退開了些,睜著困惑的眼,盯著姚致然瞧,似乎要他說明什么。 一掃方才臉上的陰霾,姚致然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道:「你今天,太、太熱情了,我有點……不習慣?!?/br> 他對初晴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學生時期冷靜,甚至可說是冷漠的狀態(tài),故今日多次一反常態(tài),令他有些吃不消,特別是主動吻他的行為,使他吃驚的同時,也給了他彷彿是要藉此彌補什么的感覺。 初晴一直活在自責中,自知道真相開始。而這一點,從她的態(tài)度和話語就感覺得出來,儘管姚致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那些真相的。 果然下一秒,她坐回原位,繼續(xù)靠著姚致然的肩,自言自語似地開口:「我希望能取回你的信任,但我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只能做一些看起來像是戀人會做的事,來表達我的真心?!?/br> 她的聲音如同深沉夜色,濃得化不開,說著說著竟有些沙啞,隨時會落淚的樣子。 「而且,我怕我不把握,以后就沒機會了。就像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心意,而你卻已經離開我的那時一樣?!?/br> 心像是被什么拉扯著,姚致然偏頭,用臉蹭了蹭她的發(fā)頂。 雖然從晚餐結束后,他試圖想和初晴說起當年的事,但是她幾次都選擇打斷,避而不談,這讓姚致然很是疑惑。若是能徹底解開心結,和好如初,對雙方都沒有壞處,他怎么也想不透初晴不愿和他談的原因。 真要說有什么,那也只有他必須再面對一次當時的失落。 但若是初晴不想,他也不愿勉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