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貴妃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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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裕錫搖頭:“母后?在說什么?千船禮上蟠龍玉現(xiàn)世,這是天?意,和母后?有什么關(guān)系?!?/br> 徐太后?錯愕:“你,你不是已經(jīng)抓到?我派去?的人了嗎?” 李裕錫把?徐太后?指著自己的手?按下,笑道:“母后?是說潛入皇后?宮中?偷盜的那?個宵小啊,余壽親自送他上路,沒讓他留一字半句。母后?,千船禮的事朕不想再追究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徐太后?心中?一喜:“多謝陛下寬宏大量,那?申國公的事……” 李裕錫挑眉:“申國公的事和這個有關(guān)系嗎?朕欲整頓江南道,申國公為國盡忠那?是成大節(jié),母后?不要把?這兩件事搞混了?!?/br> 徐太后?捂著胸口?倒在胡椅上:“說來說去?你就?是不肯放過徐家!” 李裕錫冷漠的看著她:“母后?說的是什么話?朕讓徐家盡忠難道就?是難為他?母后?不用費心籌劃了,江南道一行,徐望杰愿意去?得去?,不愿意去?也得去?。區(qū)別只在于他是帶著兩萬龍虎衛(wèi)一起前去?,還是孤身上路去?試一試江南的水有多深?!?/br> 徐太后?重新燃起希望,抬頭看向?李裕錫:“陛下有什么話可以直說,如今我為魚rou,本宮一定盡力讓陛下滿意?!?/br> ——— 第二日,西宮太后?剛用過早膳,就?聽說徐太后?派人向?陛下請辭,說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痊愈,可以起身前往大明宮養(yǎng)老了。 西宮太后?一個沒回神,手?上的瓷勺摔在地上:“這人吃錯藥了?別是假的吧?她真愿意去?大明宮?” 回話的梁嬤嬤搖搖頭:“假不了,奴婢看見昭慶殿已經(jīng)在收拾行囊了?!?/br> “那?…那?個徐幺娘呢?”西宮太后?問。 梁嬤嬤答:“今早上被送出宮了?!?/br> 西宮太后?唏噓的坐下,沉默良久后?她問:“那?咱們是不是也得去?大明宮了?” 這個問題梁嬤嬤回答不了,陛下也沒有催促親娘的意思,但西宮太后?仿佛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兒子手?段了得,居然有些不敢再住下去?。 梁嬤嬤問她:“那?讓張家搜尋妙齡女子的事還要繼續(xù)嗎?” 西宮太后?像被踩到?尾巴的貍奴:“不了,陛下就?喜歡楊氏那?樣子的,連徐幺娘都折戟了,本宮還折騰什么勁兒?!?/br> 當初聽說東宮太后?尋摸來一個徐幺娘,西宮太后?唯恐落于人后?,也讓娘家派出花鳥使。但她算見識到?自己兒子對楊氏的鐘愛了,連徐家婆娘都敗退了,難道她還要上前跟自己兒子斗嘛。 但讓她就?這么去?大明宮了,張?zhí)?又有些不樂意,收拾起行囊來也不緊不慢的,屬于又想走又不甘心的狀態(tài)。 李裕錫還能不知道親娘的性子嘛,在徐太后?搬走的第二日,他把?大明宮的宮匙和掌宮金印送到?了張?zhí)?這兒。 “陛下說大明宮里住著的都是長輩,再讓皇后?娘娘管著用度就?不成樣子了,還請?zhí)?娘娘受累,替陛下分憂?!?/br> 余壽把?話說得很漂亮,張?zhí)?摸著掌宮金印愛不釋手?,有了這東西,大明宮里一干人等都要服她的管了。什么徐氏、馮氏,都得在她面前低頭,從前她們耀武揚威的時候可曾想過有今日? 張?zhí)?歡歡喜喜、迫不及待的搬走了,楊小滿恭送兩宮太后?離開,回去?就?掐著李裕錫的腰問:“陛下是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要把?娘娘們送走?” 李裕錫笑而不語,每天?早上也不知道是哪位娘子困得爬不起來去?給兩宮太后?請安,他自己要上早朝就?罷了,貴妃就?不需要早起了。 第48章 重陽賀誕詞 兩宮太后搬宮的事, 放在后宮是大事,放在前朝就是不足一提的小事,相比較起來,還是申國公江南道一行?更讓人?掛心。 朱友丞就著?烈酒吃了一口?炙rou, 用筷子指了指行?駛在前面的馬車說:“怎么沒動靜了?他不嚎了?” 跟他坐一輛車的楊績也吃了一口?rou, 回說:“給他茶水里下了點東西, 讓他睡一覺,也讓我等耳朵清凈清凈?!?/br> “嗬!小楊大人?膽子倒是不小,那?位可是陛下見了都要叫聲?舅舅的, 你就這么把他藥翻了?”朱友丞語氣夸張,可心里也不覺得有什么, 反而還有心情調(diào)侃楊績:“你說你, 好好地金吾衛(wèi)不待,求了陛下調(diào)來龍虎衛(wèi), 你這不是傻嘛?!?/br> 楊績給他倒酒:“金吾衛(wèi)雖光鮮,可那?里個個怕我摔了碰了,還不如來龍虎衛(wèi)真刀真槍的干。” 朱友丞嘖嘖嘴,他這輩子就是cao勞命, 可沒試過楊績這種?被人?捧著?的痛苦。說話?間朱三追上馬車,從窗口?渡進來一只荷葉包著?的燒雞。 “公子也賞我一杯酒喝唄?!?/br> 楊績?nèi)咏o他一個牛皮囊, 朱三打?開木塞就大喝了一口?。 楊績?nèi)滩蛔诟赖溃骸霸隈R上少喝點。” 朱友丞不請自拿, 提溜走一只雞腿, 邊吃邊說:“你對隨從倒是不錯?!?/br> 楊績又給他倒酒:“我拿他當自家兄弟看待。朱大人?您請。” 朱友丞擺手:“行?了行?了,你再灌我我就醉了。說吧有什么事?” 楊績雙手抱拳:“這一趟去江南道,請朱大人?指點一二。” 朱友丞問:“你不是有個先生嘛, 我又不收徒,你請教他去?!?/br> 楊績笑?著?說:“舅舅說了, 他可以教我做人?,但怎么做官還得請教朱大人?您?!?/br> 嘿,朱友丞放下雞腿,姓溫的什么意思,是說他做人?不行?,做官倒溜須拍馬有一套嗎?他冷笑?:“我若會做官,年輕時?就不會被貶到洛陽去,這些難道你不知道嗎?” 楊績便說:“所以在下請教的是如今的朱大人?,而不是年輕時?的朱大人?啊?!?/br> 朱友丞失言,片刻后又咬牙說:“姓溫的倒把你調(diào)教的口?齒伶俐。楊績,我要是你就立馬打?道回府。貴妃的余蔭足夠你這輩子吃用了,江南道的水太深了,即便是我也沒把握全身而退,你還是不要淌混水了?!?/br> 桌上只剩下杯中酒,楊績一飲而盡:“朱大人?,我意已決,請大人?不吝賜教。” 朱友丞和這個愣頭青說不清楚,一腳把楊績踢出馬車,但他還是默認楊績每日提著?酒來找他,一來二去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春去秋來,又是一年金秋,團哥兒轉(zhuǎn)眼?就滿一周歲了。因為還在國喪,并不好大張旗鼓的為個小孩兒慶生。楊小滿也早就和李裕錫說好,不許為了孩子招搖,依舊是一家人?一起吃頓飯就行?。 李裕錫正?抱著?孩子玩呢,他拿著?一根孔雀尾羽逗著?團哥兒玩,孩子的手快摸到尾羽時?,做爹爹的又故意抬高手,讓孩子再想辦法來拿。 團哥兒是個溫吞的脾氣,明明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大皇子,卻并沒有養(yǎng)出霸道的脾氣,爹爹幾次三番逗他,他也不生氣,抓著?爹爹的衣襟想站到爹爹腿上去抓孔雀尾羽。 如此又玩了兩回,李裕錫才松手把尾羽給了團哥兒。楊小滿坐在窗邊向團哥兒招手:“到娘親這兒來?!?/br> 團哥兒啊啊啊的向楊小滿的方向撲出半個身子,李裕錫想把孩子抱過來,楊小滿卻說:“陛下讓他自己走吧,咱們?團哥兒已經(jīng)學會走路了是不是?!?/br> 李裕錫把孩子放下,團哥兒一手拿著?孔雀尾羽,一手攥成小拳,踉踉蹌蹌的邁著?小步向娘親走去。他實在是個可愛的孩子,邊走邊樂呵,rou嘟嘟的小臉蛋一顛一顛的。 孩子他爹就跟在團哥兒身后,好幾次看見團哥兒差點跌倒,他是強忍著?才沒去扶,好不容易才把孩子護送到娘親那?兒。 “承琰真厲害?!睏钚M將團哥兒撈起放在自己腿上,把一支茱萸別到團哥兒的衣襟上。 李裕錫也從案上拿了一支茱萸:“尚宮局倒是已經(jīng)把茱萸準備好了。” 楊小滿擺弄著?兒子,說:“不止是茱萸,連菊花酒都送來了。方尚宮說今年的酒釀的極好,陛下一會兒嘗嘗。” 可惜今年不能大肆飲宴,不然重陽是定要君臣同樂一回的。但雖不能飲宴,節(jié)還是要過的,李裕錫打?算帶著?眾臣登高賽詩,應(yīng)該也別有一番樂趣。 他把團哥兒從楊小滿腿上抱起,道:“過幾日朕帶著?承琰去登高?!?/br> 楊小滿還沒說話?,團哥兒先興奮的啊啊叫,小家伙大概是懂了爹爹要帶著?他出去玩,一連蹦了三下才肯罷休。 重陽那?日,李裕錫帶著?團哥兒一早就出了宮,君臣同往北山登高。李裕錫也沒用御輦,將團哥兒親自抱在胸前騎馬,北山并不高,駕馬慢行?走上一個時?辰也已經(jīng)登頂了。 既說好要賽詩,那?到了山頂,大臣們?就不免鋪開紙筆好好露一手。詩關(guān)?重陽,左不過是詠菊或詠茱萸,才華橫溢的人?自然可以當場成詩,文采上不盡如人?意的臣子也不急,昨晚就找人?捉刀寫好了詩詞,此刻只需誦讀出來即可。 李裕錫當然知道這些貓膩,但賽詩本就是為了樂趣,因為這個上綱上線壞了興致就不值當了,只是他也不喜歡這種?找人?代筆的行?為,雖然不說破但也把這些詩句挑出來,放在一旁不加以理會。 席上有一人?名為令狐陶,先圣時?期曾官拜檢校司徒,可謂是位高權(quán)重。但此人?能登高位全因受父輩蒙茵,他的父親令狐楚被譽為古文文宗,又曾與白居易、李商隱等著名詩人?交好,在文壇實屬一大家。令狐楚的盛名澤被后代,所以令狐陶雖然沒有大才,但也仕途通達。 李裕錫瞧著?令狐陶送上來的詩文,這就是一篇中規(guī)中矩的詠菊詩,堆砌了華麗的詞藻卻略顯匠氣,在李裕錫眼?里只能算中等之作。但就算這樣的作品,顯然也不是出自令狐綯之手。 李裕錫但笑?不語,吩咐余壽把詩作收在一旁的匣子里,并不打?算當面下這位老臣的面子。但席上還有一人?卻不打?算息事寧人?,國子監(jiān)助教溫飛卿提著?酒壺站起來:“稟陛下,年年重陽皆詠菊,倒沒什么新意了,不如今年另立他題,如此才有趣些。” 李裕錫喂了一顆果子給團哥兒,看好戲的說:“哦~溫卿想立何題?” 溫飛卿便道:“大皇子生辰在即,不如我等就來做生辰詩為大皇子賀壽,陛下以為如何?!?/br> 李裕錫大笑?:“旁人?倒可作詩,溫卿以詞著稱,卻是得寫一篇詞才行??!?/br> 這有何不可,只要能下令狐陶的面子,溫飛卿愿做個十首八首詞來。論起這兩人?的恩怨,那?要從十幾年前說起,溫飛卿雖然愛狎游,名聲?不太好,但他是真的有才,一首《菩薩蠻》讓當時?的天?子愛不釋手??蛇@首《菩薩蠻》卻是令狐陶要溫飛卿代筆所作,詞成后令狐陶進獻給天?子,并稱是自己所做。 令狐陶嚴令溫飛卿不得對外透露代筆一事,可溫飛卿看不起令狐陶這樣尸位素餐之輩,不但將代筆的事往外宣揚,還給令狐陶取了“中書?堂內(nèi)坐將軍”的諢號,譏諷令狐陶沒有學識。 在此之后兩人?的矛盾越鬧越大,只要令狐陶在朝為官一日,溫飛卿就別想有出頭之日。本來像溫飛卿這樣的小官是不在重陽登高的名冊內(nèi)。但顯然新帝也不喜歡令狐陶的做派,登基之后對這位老臣十分冷淡。國子監(jiān)祭酒度量再三,可惜溫飛卿的才華,于是暗中助他,將人?塞到了御前。 溫飛卿又號“溫八叉”,意指他可在叉腰八次的時?間內(nèi)做成錦繡文章,而他也果然不負眾望,提筆揮就一篇精彩的生辰詞,把一旁憋了半天?沒憋出半句詩的令狐綯給比到了泥地里。 結(jié)果大皇子的生辰確實沒有大辦,但溫飛卿一篇《重陽賀誕詞》成了京中新熱,楊小滿想低調(diào)都不成了,只好讓人?把裱起來的詞篇掛到書?房去,全當做團哥兒識字的讀物了。 李裕錫卻還嫌不夠熱鬧,于團哥兒生辰當日下圣旨冊封兒子為豐州別駕,給團哥兒身上掛了個虛職。 “等他再大些,朕就封個王爵給他。”李裕錫親自把床上睡著?的團哥兒抱起,交給乳娘帶去偏殿睡覺。 楊小滿揉揉眼?也犯困了,道:“何必再去抱他,一起睡了不行??” 李裕錫掀開被子鉆進去:“那?可不行?,承琰已過周歲,哪有常常跟著?娘親睡覺的道理。何況有他在這兒,朕的貴妃就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哪里還想得起朕。” 楊小滿翻了個身,嘟囔道:“你就是嫌他礙事,我今兒可累著?了,想早些休息,你別鬧我?!?/br> “不鬧?!痹?雖這么說,但李裕錫還是起身把人?帶進了懷里,親了親楊小滿的面頰,道:“朕摟著?你睡?!?/br> 再接下來,楊小滿就聽不清楚李裕錫說了什么了,睡醒只記得昨晚有只“貍奴”一直“舔”她的臉,夢里都覺得癢癢的。 自團哥兒生辰之后,朝中著?實安靜了幾個月,一是因為還在國喪呢,好些大事都辦不了,干脆拖到來年再說;二是因為江南道的事還沒解決,朝中大人?們?都夾緊了尾巴,私下再有什么小動作也不敢鬧到臺面上了,于是連李裕錫都覺得輕松了許多。 等到團哥兒能開口?蹦出一兩個字時?,天?氣已經(jīng)完全冷了下來。安仁殿里燒足了地龍,楊小滿吩咐在偏殿鋪上波斯進貢的地毯,然后讓團哥兒坐著?玩。 小家伙手上拿著?的是舅舅從江南送回來的木工玩具,兩只幾乎一模一樣的貍奴就趴在他身邊睡覺,門外一來個什么人?,小貍奴就猛的睜開眼?盯著?瞧。 楊小滿則靠在軟塌上,偶爾聽團哥兒咿呀,她也附和幾句,母子兩交流甚好。 忽而李裕錫推門進來,和他一同來的還有一絲冬日的寒氣,楊小滿站起來用自己手去暖他。 李裕錫今日格外高興,都顧不上自己的手冷,抱著?楊小滿轉(zhuǎn)了兩個圈,道:“小滿,朕的《括地志》成書?了!” 第49章 楊母誥命 這個冬天真是好消息不斷, 《括地志》成書是一件,江南道征稅的事進展順利是另一件事。 當然兩萬龍虎衛(wèi)壓境,世族的脖子再硬也硬不過龍虎衛(wèi)的刀。何況李裕錫已經(jīng)給這些?人留了余地,如?果真像他宣布的那樣要一分一厘的查稅, 這些?人至少要吐一半身家出來。 很多事情?都是積重難返的, 江南道的問題存在已久, 李裕錫原本就沒奢望花一次力氣把這些?人打服,因此在設(shè)定稅收的時候就放寬了條件,給了世族一個喘氣的空間, 他不想逼狗入窮巷,若江南道出了嘩變那將會是很麻煩的事。 事實證明李裕錫的決策一點也沒錯, 在死和花錢消災(zāi)這兩個選擇之間, 江南道的世族們選擇了后者?。隱藏在他們身后的那些?大人們也默認這是最?好的局面?。 朱友丞和楊績相?繼送來奏報,一前一后寫的都是好消息。照這個趨勢下去, 明年開春時楊績他們就能整頓完江南道,打道回京了。 同時李裕錫也決定把《括地志》完成的消息壓一壓,最?好湊到明年三月,和江南道整頓完成的消息一并公布。 這里當然含了一些?私心?, 因為到了明年三月便過了國喪,且又是這樣兩件值得歌功頌德的大事, 自然可以?好好慶祝。李裕錫承認自己有?些?貪功了, 但請允許一位初登寶座的帝王想稍稍肯定下自己, 他需要這兩份勝利來證明自己有?能力繼承祖宗江山。 別以?為他不知道有?不少人私下總認為他是康王的備選,要不是他大哥身體不好,也輪不到他繼位。李裕錫承認撿漏的事實, 但他絕不認為自己的能力比不上他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