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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學(xué)大佬回到豪門之后 第45節(jié)

    “鄭家,是靠賣了祖上留下來的小黃魚發(fā)家的?!鄙蚺嫒婚_口,“有了小黃魚,有了第一筆資金,我爺爺帶著鄭家村的叔伯一起做生意?!?/br>
    “一開始做的倒?fàn)?,后來我爸機(jī)械工程畢業(yè),開始做家電,從小風(fēng)扇開始,一步步的做成現(xiàn)在這個(gè)規(guī)模。”

    解鳴謙垂眸,道:“小黃魚,真的是祖上留下來的?”

    沈沛然凝眉,“你什么意思?”

    解鳴謙道:“帶我去看看,你鄭家祖墳?!?/br>
    沈沛然心底生出些許猜測,但見解鳴謙沒有多少表情的臉,將不安壓在心底,“好?!?/br>
    鄭家村和沈家村隔得不是很遠(yuǎn),也就十幾分鐘車程。

    沈沛然以前年年過來祭祖,對路熟得不能再熟。

    祖墳在鄭家村村外,進(jìn)入祖墳可以不用穿過村子,這讓沈沛然松了口氣,他現(xiàn)在姓沈,若是遇見鄭家村的人,不知道該怎么說。

    國人一般只逢年過節(jié)祭祖,平常時(shí)候并不會去祖山,解鳴謙和沈沛然到達(dá)祖墳前,并未遇到人。

    “這一片,就是鄭家的祖墳了?!鄙蚺嫒煌煜さ膲?zāi)梗约靶略龅乃麪敔敽透改溉说膲災(zāi)?,眼眶一紅,有淚落了下來。

    他背著解鳴謙擦干眼淚,問:“瞧出什么了嗎?”

    解鳴謙沒有回答他,而是在鄭家祖墳間行走。

    將這一大片全都走完,解鳴謙重新走回沈沛然身邊,背手冷笑道:“你們這祖墳,不是祖墳,是后來移過來的吧?!?/br>
    也難怪這原本墳頭的后人,要使用大因果術(shù)呢。

    好端端的墳頭立著,結(jié)果被人壓了一頭,自家好不容易尋到的龍興之地,以先祖功德之體聚攏的庇佑后人的氣運(yùn),全被上邊墳頭源源不斷竊取,祖上多年積攢的陰德和氣運(yùn),全給他人做了嫁衣裳。

    這事擱誰身上,誰不氣?

    沈沛然心一突,心底不安徹底上涌,他指尖掐掐掌心,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問:“我不知道,我爺爺沒和我說過。這一片墳地,有哪不妥?”

    “呵,哪兒不妥?挖墳絕人戶,竊陰德偷氣運(yùn),事情做得很是狠絕。你鄭家能耐,能請到這樣的高人給你鄭家祖墳聚運(yùn),怎么鄭家被人清算,沒將那個(gè)高人請來,替你鄭家破局?”

    沈沛然后牙咬似死緊,臉頰兩側(cè)的rou抽動,他以極強(qiáng)的意志不讓自己失態(tài),不讓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是不理智的質(zhì)問。

    情感不受理智左右,他心里爺爺高風(fēng)亮節(jié),自然不容人污蔑,可是他知道解鳴謙不會說謊,也犯不著撒謊。

    因?yàn)樯洗坞x開時(shí),解鳴謙對他的態(tài)度,還是憐憫居多,這次態(tài)度,就淡了不少。

    他閉了閉目,慢慢消化解鳴謙的話,片刻,他睜開雙眼,咬牙道:“你是說,我爺爺將旁人的祖墳占為己有,還竊取了旁人家的氣運(yùn)和陰德?”

    “是。”解鳴謙往山下走,“去鄭家村問問那些上了年紀(jì)的老人,你們鄭家這座祖墳,以前是誰的?!?/br>
    沈沛然失魂落魄,望著墓碑上他爺爺笑得親和而慈愛的照片,心頭好似哽了一團(tuán)棉花,吐不出咽不下。

    這一切,是他的夢嗎?

    他第一次覺得人生顛覆,是四月前,挺過來后,他覺得不會再有什么事能將他打倒,誰知四月后,他再一次經(jīng)歷人生顛覆。

    上次,他憑著一腔悲憤和查清真相的心氣,撐著不倒,可是這次,他居然心生膽怯,不敢再探究真相。

    他想就這么算了,稀里糊涂過下去。

    他認(rèn)命,他就是沈家子。

    他怕,真相他沒法接受。

    他腳步踉蹌得跟在解鳴謙身后,失魂落魄。

    解鳴謙氣過,見沈沛然這般,又心生不忍,他在旁搭了把手,不讓他一腳踏空,從山上滾下去。

    到了鄭家村,沈沛然站在村口,望著熟悉的村牌,雙腳好似貼了502膠,沒法往前踏入半步,他的手指不斷顫抖,渾身上下蹦緊,后牙死死咬著。

    解鳴謙站在一旁沒有催,見鄭環(huán)問他什么時(shí)候再去釣魚,他回道:“就今天吧,你先去釣魚,我到了再通知你?!?/br>
    “好?!编嵀h(huán)高高興興應(yīng)了,對沈沛然這邊發(fā)生的一切,毫無所覺。

    沈沛然深呼吸吐氣十幾個(gè)來回,又抹去眼角的淚痕,堅(jiān)定大步得往前走,“去找七太爺,他肯定知道?!?/br>
    解鳴謙跟在沈沛然后邊。

    沈沛然出現(xiàn)在鄭家村,鄭家村的人都挺驚訝,有過來問他做什么的,有諷刺他不是鄭家村的人,別過來攀關(guān)系的,沈沛然沒有理會那些冷嘲熱諷說風(fēng)涼話的,回答那些對他真切關(guān)心的,“我來七太爺問些事?!?/br>
    “什么事?村里的事我都知道?!标P(guān)心沈沛然的,是鄭家老家的一個(gè)叔叔,受過鄭家恩惠,一直記著。

    沈沛然想著七太爺年紀(jì)大了,若是給他嚇個(gè)好歹,也不好,便隨這位叔叔去了他家。

    沈沛然按住這位叔叔去倒茶的手,道:“成叔,先別忙,我只想問,鄭家祖山,原本是誰的?以前上邊是不是有墳頭,那些墳去哪了?”

    成叔手抖了抖,沒想到沈沛然一問,就問了個(gè)大-麻煩。

    他雙手抽回,眼神躲躲閃閃,“那就是鄭家村的,鄭家村祖祖輩輩都埋在那上面?!?/br>
    “成叔,別騙我?!鄙蚺嫒话胃呗曇簦澳憧次椰F(xiàn)在,明明是鄭家子,卻被改姓,日后入不了祖墳,而我家這支,只剩下我這一根獨(dú)苗,都成現(xiàn)在這個(gè)樣子了,你還是不肯說?是不是我死了,我這一支徹底斷代,你們這些旁支慢慢步入我這一支后塵,你才肯說?”

    成叔驚訝,“沛然,你在說什么,你不是,不是抱錯(cuò)的嗎?”

    “我沒抱錯(cuò)?!鄙蚺嫒贿煅?,“有大師已經(jīng)看出來了,我沒抱錯(cuò)。我是我爸媽的兒子,我姓鄭,不姓沈?!?/br>
    見成叔猶豫不決,沈沛然再次拉住他的手,雙眼直視成叔,“成叔,當(dāng)年給咱們祖墳移墳的大師呢?他有沒有說過,這一災(zāi)怎么化解?”

    “別懷僥幸心理了,現(xiàn)在是我們一家,以后就是鄭家村其他人。凡將先人葬在那座山里的,他們后代,一個(gè)個(gè)都逃不掉?!?/br>
    成叔見沈沛然不是在詐他,而是真的知道,扭頭瞧向解鳴謙一眼。

    沈沛然道:“他就是我請的大師,是他瞧出不對。成叔,只有他,能幫咱們鄭家?!?/br>
    成叔跌坐在沙發(fā)上,“哎”了一聲,說起當(dāng)初的事。

    第41章 摸頭

    “那座山, 確實(shí)是咱們鄭家村的,不過是解放后分田地,公家分給咱們鄭家村的。公家分配之前, 那是鄭地主家的祖山, 也是他們是私山?!?/br>
    “鄭地主?”沈沛然是知道地主的, 不過打地主分田地距離他時(shí)光太遠(yuǎn),地主這個(gè)詞對他來說,就是個(gè)留在舊社會的符號, 沒有親眼見過。

    他掐掐虎口,疼痛讓他保持清醒, “鄭地主和咱們村的人,應(yīng)該也有親緣關(guān)系吧?為什么要?jiǎng)铀麄冏鎵??那座山很大,旁邊也有很多空? 可葬咱們村的人?!?/br>
    頓了頓, 他又道,“鄭家祖上的氣運(yùn)和功德, 咱們都能受到蒙蔭, 為什么要那么貪心?”

    貪心,從來都會付出代價(jià)。

    他想起, 遷祖墳是他爺爺主張的。

    國人視死如視生,死后墳?zāi)? 其看重程度不比活人對房子的看重低,當(dāng)年他爺爺是懷著什么心情,將人祖墳壓平,在上邊再葬鄭家村其他族人先祖尸骨的?

    沈沛然心情復(fù)雜難辨, 記憶里睿智闊然的爺爺, 一時(shí)間變得無比陌生。

    成叔聽到沈沛然的話, 苦笑一聲,道:“鄭地主,和咱們村的其他鄭姓,沒有血緣關(guān)系?!?/br>
    沈沛然抬頭,滿是不解。

    他們這樣的普通人家,繁衍個(gè)三五代,村里都全部沾親帶故了,鄭地主之前在鄭家村生活那么多代,怎么和村里人沒有血緣關(guān)系?

    “解放前,咱們公家有地主,有佃農(nóng),你是知道的吧?!?/br>
    沈沛然點(diǎn)頭。

    讀過書,對歷史稍微有點(diǎn)理解的都知道。

    成叔成鄭家村的由來開始說起,“鄭家村的鄭,是鄭桓公的鄭,咱們村的鄭地主,是鄭桓公后裔,魏晉時(shí)移居到此。”

    沈沛然繼續(xù)點(diǎn)頭。

    他們鄭家有一個(gè)族譜,先祖是鄭桓公,二世祖,三世祖,一代代下來,無數(shù)留名青史的名字,讓他倍感自豪。

    “當(dāng)時(shí),鄭家村不是一個(gè)村,是鄭家一個(gè)莊園,莊園上的莊戶,全是鄭家的奴隸,幾代耕耘,忠心主家,被賜以鄭姓?!?/br>
    “這是鄭家村的前身?!?/br>
    “所以,咱們村現(xiàn)在姓鄭的,其實(shí)和鄭地主家沒有任何親緣關(guān)系?!?/br>
    “咱們村現(xiàn)在姓鄭的,都是鄭地主家祖上奴隸。鄭地主家祖上從不與咱們村的人結(jié)親,便算是納妾,也不會找咱們村的人?!?/br>
    “一旦有納咱們村女子為妾,并生下孩兒的,都會逐出鄭家,流放到其他地方。還留在鄭家村的鄭地主家人,和咱們村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
    沈沛然面色微變,他的傲骨,過往所有的驕傲,這瞬間好似被鋼棍打折。

    原來他不是鄭桓公之后,他家祖上,并未出什么英雄人物,他們村的族譜,原來是旁人的族譜。

    他的氣勢,一下子變得萎靡。

    若僅僅只是他非鄭桓公之后,他受到打擊不會這么深,但挪占族譜,和侵占人祖墳一事結(jié)合起來,他的脊背一下子直不起來。

    他的先輩,居然做了這般讓人不齒之事。

    沈沛然黯然傷神,“便算如此,也不至于將人祖墳給夷平?!?/br>
    這是挖人的根。

    挖了根不說,還將旁人精心培育的寶地占為己有,這便是結(jié)了死仇。

    他爺爺平常最愛說的話,便是‘遇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做得太絕,只會引起反噬。

    為何爺爺要做得這么絕?

    成叔瞧向沈沛然,低聲道:“當(dāng)年,你爺爺公司遇見了些問題,怎么也差了點(diǎn)運(yùn)氣,一度在破產(chǎn)邊緣。沒辦法,你爺爺只能尋個(gè)大師。大師給了個(gè)解決方法,那就是將咱們的祖墳,改到鄭地主家的祖墳上?!?/br>
    他們鄭家村的祖墳,是另一座山,當(dāng)年也是鄭地主家的。

    “鄭地主他們家累世世家,他們的祖墳風(fēng)水很好,如果咱們的祖墳移過去,也能旺咱們鄭家村?!?/br>
    “只是最好的地方已經(jīng)鄭地主先輩占據(jù),你家想要借運(yùn)而起,只能侵占鄭地主家先輩的墳地。”

    頓了頓,成叔道:“其實(shí)一開始村里人也不同意,這太缺德。不過你爺爺以地主家沒了后人,以后全村人后代都能過好日子,勸服了村里人?!?/br>
    “畢竟,死人哪能和活人爭?”

    沈沛然聽得沉默。

    他很痛苦。

    個(gè)人有個(gè)人立場,他爺爺為了公司,動了鄭地主家的氣運(yùn);現(xiàn)在鄭地主家的后人見自家祖上被這么對待,直接大因果術(shù),讓他們一家自作自受。

    他改姓沈,這是告訴他,他們當(dāng)年不姓鄭,是個(gè)祖上無姓之人,可以隨意改姓?

    鄭姓他們當(dāng)年你能賜予,現(xiàn)在也能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