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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學大佬回到豪門之后 第110節(jié)

    解鳴謙撩起眼皮望向他,慢吞吞地開口,“許先生,我好像沒說,用你臉談戀愛的,是令弟?!?/br>
    許清和道:“許南建先生打電話給我,與我說了許仲鳴的事。”

    “可是,特警局,是以許仲鳴先生用邪物竊取生機的罪名逮捕他?!?/br>
    許清和目光一凝。

    暖陽熏熏,風吹花香,花園內,一片寂靜。

    這時,傭人替解鳴謙和程銘禮上茶上點心,打破這片平靜。

    許清和拿起一小塊糕點咬了一口,淡然解釋,“我猜的,國內那么恨我,除了那母子,還能有誰?”

    解鳴謙笑了下,端起茶喝了一小口,轉而說起旁的事,“關鴻飛先生呢,什么時候回來?”

    許清和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

    他寧愿解鳴謙繼續(xù)咄咄逼問,也好過這般輕描淡寫地掀過,這意味著,解鳴謙并不在意證據不證據,也不在意主謀是不是他。

    這種情況下,有兩個可能,一是對方不是多管閑事的人,所以對這事真相不在意;二,對方行事不看證據,他只認定自己認定的。

    眼前這情況,解鳴謙怎么瞧,都是第二種。

    若他是第一種,在國內結案,這事也便過去了,他不會再找到國外,既然他找到了國外,就說明這事,他不會善罷甘休。

    許清和眸光微沉,難免怨懟。

    一切惡事都是許仲鳴做的,他和鴻飛又沒拿著刀逼他去做,是許仲鳴自己心生惡意,是他心有惡鬼,干他和鴻飛什么事?

    他和鴻飛,只是將一本修煉功法,和一些子蠱放到那里而已,若許仲鳴是個正派的,那修煉功法只是一張廢紙,那子蠱也就是一些蟲子而已。

    真是好沒道理。

    誰殺了人,不怪人心生歹意,怪旁人送了他一把刀的。

    “出去見朋友了,差不多該回來了。”許清和開口,“你之前說,鴻飛父親死亡一事,想和鴻飛談談?”

    “可是鴻飛父親已死二十余年,是醉酒后失足落水而死,有什么問題?”

    解鳴謙笑了笑,道:“我們發(fā)現,關先生的父親死亡并非意外,而是被人蓄意害死?!?/br>
    許清和手指顫動了下,又開始攪拌咖啡,“這事電話里通知一聲便行,哪值得解先生千里迢迢跑一趟?!?/br>
    “當然是因為我發(fā)現一件有趣的事?!苯怿Q謙不緊不慢地開口,“關鴻飛先生的父親,在關鴻飛母親拋下新婚丈夫和不足兩歲的幼子,隨情-夫私奔逃跑前,是一個還算勤勞正直本分的年輕人。雖然家貧,但他老實肯干,積極向上,不出意外,他會如世上其他普通人家一般,本分顧家愛妻愛子,錢不算多但生活幸福?!?/br>
    許清和眼睫毛顫動了下,面上流露出一抹不忍。

    不忍聽解鳴謙接下來的話。

    解鳴謙察覺到這點,憋氣。

    許仲鳴是這樣,許清和也是這樣,這兩兄弟,對不入他們眼的人,毫無半點同理心。

    像是他們看得見的人的命是命,遭遇的委屈是委屈,其他人命和委屈,苦難和災禍,都是輕飄飄的風,不值得他們投以半點眼神。

    他抿抿唇,繼續(xù)開口:“但他妻子跑后,關鴻飛先生的父親一下子一蹶不振,覺得周圍人都在嘲笑他,對他指指點點,于是將情思寄托于酒上,將生活受到的憋屈氣發(fā)泄在幼子身上?!?/br>
    “關鴻飛先生,從兩歲到八歲,是在父親的拳打腳踢,和酒氣中長大的?!?/br>
    許清和將咖啡擱在托盤上,發(fā)出清脆一聲響,他直視解鳴謙,“你這是什么意思?過來刻意揭露鴻飛的傷疤?”

    “你這樣,不覺得自己過分嗎?”

    解鳴謙望著他,面帶柔和淺笑,若是仔細瞧瞧,卻會發(fā)現,他從入莊園起,他面上笑容弧度沒有過半點變化,他的眼底,也殊無笑意。

    他緩緩開口:“許先生,我只是在陳述一件事。關鴻飛先生幼年遭遇不幸,這是一件很值得同情的事,但,這并不是他弒父的理由?!?/br>
    “你憑什么說他弒父?”許清和怒瞪解鳴謙,眼底迸裂著熊熊怒火。

    “許先生別激動,你的病雖然有邪術鎮(zhèn)壓著,但也禁不住你這般糟蹋。”解鳴謙輕言慢語勸說。

    許清和下意識捂著胸口,又反應過來解鳴謙在給他挖坑,反駁道:“我能養(yǎng)好身體,是鴻飛替我請了道醫(yī),而不是什么邪術,解先生,信口開河,胡亂造謠是要付法律責任的?!?/br>
    解鳴謙含笑望著他,沒有辯駁,只繼續(xù)道:“八歲之后,關鴻飛先生便時來運轉了,先是不做人的生父酒后失足落水而死,后是關鴻飛先生被遠方親戚收養(yǎng),吃喝不再發(fā)愁。”

    “最有意思的是,關鴻飛父親尸體身上,找到了術法痕跡?!苯怿Q謙慢條斯理地開口。

    許清和只想說,解鳴謙在放屁。

    什么術法痕跡,亂說,沒有的事。

    當年,關鴻飛父親的死,確實不是個意外,但他是被小草人拌了下腳,跌進河里的。

    任誰來查,都是個意外。

    他捏緊瓷勺,道:“那麻煩解先生,找出殺害關叔叔的兇手,以祭關叔叔在天之靈?!?/br>
    “會的?!苯怿Q謙笑著開口。

    他耳朵一動,望向大門方向,“關先生回來了。”

    許清和跟著偏頭,望向那個方向,心底不妙之感更甚,他甚至有種沖動,讓他別回來。

    他摁摁眉心,還是沒忍住,給關鴻飛發(fā)了一則信息,讓他離開。

    程銘禮坐在一旁,望著解鳴謙言笑晏晏,給許清和挖了一個又一個坑。

    這樣的解鳴謙,很有魅力,讓他恨不得啵啵那張嘴。

    它那么軟,說出來的話,怎么就那么利?

    不過,他乖巧地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響,沒有影響解鳴謙發(fā)揮。

    直至此時,解鳴謙和許清和的對話告一段落,他才湊近解鳴謙,和他咬耳朵,“沒法判罪,待會兒怎么辦?”

    “既然他是用玄術師的手段進行犯罪,那就用玄術師的手段解決?!苯怿Q謙也跟著程銘禮咬耳朵,笑意明顯,“至于許清和,不必在意,關鴻飛伏了法,許清和身上術法失效,他自會踏入本該屬于他的命運?!?/br>
    他和許清和談話,也不是隨便閑聊的,在許清和的一系列反應中,他已經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許清和其實表情管理很好,但對玄術師的手段,了解得還是不夠透徹,玄術師看人,不看表情,只看內心。

    藏不住的,是內心反應。

    許清和發(fā)了信息讓關鴻飛離開,但解鳴謙故意沒收斂氣息,玄術師特有的氣在花園內立著,猶如黑暗中的明燈,讓人無法忽視。

    這種情況下,關鴻飛又怎么會離開?

    他反而加快速度趕到了花園。

    解鳴謙起身,朝關鴻飛彬彬有禮頷首,“關先生,久聞大名,今日一見,不勝榮幸?!?/br>
    “客氣客氣。”關鴻飛本能應了一句,隨即面上鐵青,他大步走向許清和,視線在許清和身上掃過,確定許清和沒受到傷害后,問許清和道,“清和,他沒對你做什么吧?”

    許清和搖頭,一雙眉眼憂郁,不是讓你走,怎么回來了?

    關鴻飛眼神堅定,你還在這,我怎么會走?

    許清和生氣地躺回搖搖椅,有種今日在劫難逃的感覺。

    或許是人對自己死亡有所預見,他總覺得,自己即將走到生命盡頭。

    他的生命,是鴻飛強求來的,按照原本軌跡,他在年初,就該撒手人亡。

    多活了這段時間,他該知足的。

    可是,他怎么會知足?

    這世界那么美好,他剛剛能夠吃重油重鹽重刺激的食物,玩游樂園那些刺激的項目,可以賽車、滑雪、蹦迪等刺激腎上腺的活動,他終于能夠和普通人一樣,可以痛痛快快地玩樂,而不用擔心對心臟的負擔。

    他不該貪心的。

    不該想著讓鴻飛不用因這事背上諸多因果和孽氣,不該想著可以順理成章報復他那個涼薄無情的父親,無恥惡毒的繼母,自私狠辣的弟弟,而設這個局。

    是他太想和關鴻飛干干凈凈的生活后半生,才會招致現在的美好生活戛然而止。

    他既是汲著旁人血rou活著,本就該手染鮮血,墮入地獄,而不是妄想擁抱陽光。

    他閉上眼,感受著照在臉上的溫暖陽光,眼角沁出一滴淚。

    關鴻飛以食指抹掉許清和眼角的淚,眼底一片心疼。

    他抬頭,望向解鳴謙,眉宇間一片冷厲,“我早說過,不許再拿許家的事,來打擾清和,看來,你是沒有放在心上?!?/br>
    解鳴謙很有耐心地坐著,兩人打眉眼官司時,他安靜地給兩人留足時間,此時聽到關鴻飛的話,眉眼含笑:“關先生,我來尋你,是想和您探討您身上那些命案,比如您父親,比如被許仲鳴采補的那些人命?!?/br>
    關鴻飛開口想辯駁,被解鳴謙打斷,“您不用說沒關系,沒證據。對咱們玄術師來說,有沒有證據,有什么關系?因果術下,一切因果顯形?!?/br>
    “我是為那些人命,前來向您討回公道,還請您應戰(zhàn)?!?/br>
    關鴻飛眉眼陰鷙,盯著解鳴謙,滿是陰冷。

    若是視線能殺人,關鴻飛恨不得用眼刀將他千刀萬剮。

    他冷笑一聲,“你很自信,你哪來的自信,來我地盤,還挑釁我?放心,我會給你一個全尸。”

    剛剛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實力能有多少?

    真是耗子嫁貓,找死。

    解鳴謙淡定應道,“我并無自信,只是世間公道,總要有人去求。解某不才,原為那些枉死之人求一求。關先生,請吧?!?/br>
    到了撕破臉皮之時,解鳴謙依舊彬彬有禮,倒稱得關鴻飛沉不住氣。

    關鴻飛呼吸一窒,心沉了下去。

    這小子,或許真有兩把刷子。

    他摸摸許清和的臉,道:“等我回來,我給你做你最愛吃的香辣螃蟹。”

    許清和睜開雙眼,聽到這話,欲言又止。

    他心底再無僥幸。

    這太像一個flag了。

    他捂著胸口,望著關鴻飛,滿臉專注,“我等你?!?/br>
    “為了你,我也會沒事?!标P鴻飛收回手,也收回身上柔情。

    他面色沉沉地瞧向解鳴謙,袖手往房間里走,“隨我去靜室?!?/br>
    解鳴謙起身,含笑應道:“好?!?/br>
    關鴻飛大步流星向前,解鳴謙不緊不慢跟上,兩人數秒內,于花園內消失。

    許清和見程銘禮從頭到尾都很安靜,不禁坐直身體,和他攀談,“程銘禮,你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