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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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xiàn)在在這圖書館里,沒必要用。 站著沒一會兒,頭上果然亮起了碩大的光球,如此近距離看,宮理不得不承認……真|他|媽大,真|他|媽亮。 這光球?qū)λ齺碚f確實有點好處,借著光亮,她甚至能看清上層的書架,宮理攀上高高的書架,腿撐在書架之間,隨手翻看書冊。她已經(jīng)不認為這場考核會在48小時后自動結束了。 她不如現(xiàn)在這里龜縮一陣子,然后想辦法直接逃離夜城。 再不行,等到了后期廝殺階段,她手里三枚pass牌也值錢了,只要不被人弄死,說不定能這局游戲里給自己換輛車換套房。 平樹對這些書沒什么興趣,他已經(jīng)把肚子里掏出來的兩個小板凳擺上,架了個電子激光烤架,把扭扭管擠出來壓成片,說是能烤扭扭餅干。 他手里還有個小的光能發(fā)電機,借著圖書館的燈光和宮理頭上的光球,已經(jīng)給熱水壺供電,沖了兩杯速溶湯了。 宮理被香味勾的準備跳下來跟他一起吃飯,平樹也抬頭叫她,他瞇了瞇眼睛,指向光球上方:“那是……一團絨霧嗎?!” 宮理也抬頭。 在光球上方,似乎有一團小小的絨霧孤零零的盤旋,它似乎沒有太大的殺傷力,對光芒也不算太過貪婪,就像一只好奇的小飛蟲繞著燈泡打轉(zhuǎn)。 很快,宮理的光球時間到了消失了,那絨霧悵然若失的在原地盤旋,姿態(tài)就像是在問“我那么大一個光球呢?” 它并沒有襲擊宮理的打算,甚至可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盤旋了一圈就無精打采的像是個水母般,朝另外一個方向漂浮過去。 宮理反倒好奇起來了。 它要去哪兒? 她從書架上跳下來,輕巧落地,拿起平樹烤架上幾個扭扭餅干,塞進嘴里,跟上了這小團絨霧。 它轉(zhuǎn)著圈,漂浮向了一個角落,宮理率先看到了暖融融的黃光,滿地的書冊。拐過去,一張長桌,一把椅子,摞在旁邊如同半壁城堡般的書冊。桌上是綠色玻璃臺燈,擺著書冊筆記本相框收音機等等,椅子上則有個碎花布縫制的軟墊,椅背上搭著羊絨的毯子。 宮理愣住。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愛書者的溫暖小天地。那團絨霧來到這里,只是繞著臺燈稍微停留了一陣子,就又飄向遠處。 宮理碰了碰桌上的紅色彩陶馬克杯,里頭的可可已經(jīng)冷了,上頭泛著一層白霜。收音機還有著刺刺拉拉的噪音。 她幾乎想象到一個身材瘦弱的女孩,端著熱可可,裹著毯子呼著熱氣,在這里安安靜靜的看書。 平樹拿起了相框,給她看了一眼。 是一家四口的合影。 十七八歲的jiejie抱著五六歲的弟弟,jiejie似乎有些病弱,弟弟則有種雌雄莫辯的女孩子氣,睫毛纖長,若不是剪了寸頭,看起來就像個漂亮丫頭。背后還有抱著他倆的父母,穿著打扮看起來頗體面。 宮理拿起了桌上的本子。 是工作日記。 一支筆搭在最后一頁,這一頁上的痕跡已經(jīng)不是字,是筆尖在紙上無意識的顫抖與亂畫了。往前翻了幾頁,到處都是錯字、涂改與撕掉的痕跡。 但一直翻到工作日記的最前頭,卻是條理清晰、字跡娟秀。 日記主人是一個年輕女性。她稱自己的能力叫【四壁為家】,她的精神可以融入一個物理存在的環(huán)境,并控制、感知這個環(huán)境。 曾經(jīng)她將自己的精神融入家里的小房子,四合的墻壁是她的臂彎,爐灶與燈光是她的心跳,她只要窩在家中看書,便可以用意識燃起爐灶、溫暖床鋪、清潔窗戶。 女孩在長大后,找到了一份她極其喜愛的工作,就是做方體分部的圖書管理員。 沒人知道分部到底有多少個圖書館,她只知道自己是很大一片重要資料區(qū)的唯一管理員,她可以靠將精神與這里融合,用意識整理書籍、調(diào)整書架的位置或控制燈光。 那些布滿文字的書頁是她皮膚的紋理,被人翻閱后的翹邊與褶皺是她身體的劃痕……有人指尖蹭過書指讀,如同指甲摩挲著她的背呢喃。她也漸漸察覺到,方體的場館本身,似乎也是“活著”的,她附著在圖書館內(nèi)的意識,跟整座分部的意識有了接觸。 她稱作這分部的白色方石建筑的意識,為room。 旁人看她這個圖書管理員枯坐在一處,不言不語,但她的意識就像個小女孩,腦袋靠在這座龐大的方體分部的膝頭,聽room的意識,講述著分部內(nèi)各處發(fā)生的事情。 不需要言語或進食,她能安靜的坐在圖書館中值班幾個月,幾乎沒有什么存在感。 天災就是在她一次長值班期間發(fā)生的。 夜城在此之間,全名叫“不夜城”。 七十多年前,一片直徑約五十公里的圓形區(qū)域發(fā)生了天災。只要進入這片區(qū)域,就會發(fā)現(xiàn)東側(cè)永遠懸掛著一輪剛剛升起的紅日。這輪不落的太陽說是天災,更像是一種取之不竭的資源。 這里很快成為了光能發(fā)電機聚集地,后來為了維護這些發(fā)電機,電力公司的分部駐扎在這里,緊接著家屬、攤販、流浪者日漸聚集,這里形成了城市。 不夜城規(guī)模不算太大,他們的電能通過地下電纜直接輸送到其他城市的,城市內(nèi)用電都是免費的,但城市里也沒有多少照明設備——因為不需要,甚至因為這永不下落的太陽,他們也幾乎沒有四季。 七十多年的陽光普照之后,這座城市的太陽突然消失了。 城市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中,哪怕想要用儲存的少量電能給為數(shù)不多的照明設備供電,也維持不了多久。有些人想離開,發(fā)現(xiàn)從城市往外走,黑暗似乎毫無盡頭,像是某個結界將城市徹底攏住。 向外求救無門,本地的能力者和方體分部似乎也想不出好的對策。 人們只能暫時在黑暗中生存,想辦法節(jié)省光源,甚至用熒光在家里做些標記,就這么黑暗中生活。 很快的,分部就接到信報,說個別長期沒有接觸紫外線的人,似乎變異成了一團黑色絨霧,在城市里飄蕩。 不想變成絨霧的恐懼讓人們家家戶戶點亮燈燭,需要紫外線來防止變異的訊息也在謠傳中變成有光就行。點了燈,卻發(fā)現(xiàn)長久的黑暗中,自己的許多家人、朋友,早就面上長滿黑絨,面目全非—— 很快,人們又發(fā)現(xiàn)這些絨霧,喜光趨光,誰要是在光亮中與它們接觸,就會被殺死并化作同類!大范圍的點燈,自然引來了許多漂浮在城市中的絨霧,變異瞬間就在整座城市里崩盤擴散,不論是點起紫外線燈或待在黑暗中,似乎等待大部分人的都只有一個結局——變成絨霧。 城市幾乎就在幾日內(nèi),變作死城,只有大片絨霧在城市中飄蕩。 被人們寄予厚望的方體分部,卻完全封閉,分部本就不多的成員都按照組織規(guī)定的b級天災應急處理預案,而后以某種方式離開了夜城。 一些重要的收容物、資料,被留在了方體分部內(nèi)。他們用特殊結界封存資料館,對于一些極其棘手的收容物或□□者,甚至直接在它們的收容間內(nèi)填充大量水泥,徹底封在水泥塊中。 這個圖書管理員女孩,來不及將意識從圖書館中脫離,就被緊急逃離的其他方體成員關在這里。她和浩瀚書海一起,被困在重重結界之內(nèi)。 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或者是餓死?;蛘呤且驗殚L期接觸不到紫外線而變成絨霧。 看到在書架上方漂浮的那團溫順的絨霧,宮理有理由懷疑,那就是她。 在她死前,這座分部的意識——也就是room,還能將一些外部發(fā)生的事情告訴她,包括外頭那些哭嚎的人們。 宮理明白了……怪不得,方體外頭聚集了那么多絨霧。 天災降臨后,無數(shù)百姓奔到方體在夜城的分部,敲著門請求幫助。但他們不知道方體早已人去樓空。最終所有人都變成了絨霧,還有一絲意識殘留著,讓它們繼續(xù)靠近在方體的分部周圍,盤旋著、期盼著……像是信徒們頭抵著哭墻的石磚,在啜泣禱告著。 她也在工作日記中,也寫滿了對父母和弟弟的擔心。但女孩心里也猜得到,估計父母與弟弟也早已化作一團絨霧,在黑暗的城市中無意識的游蕩著。 宮理手卻一頓。 女孩在日記中寫了一行: “我跟阿燈說過room跟我講的故事。阿燈還說想讓我?guī)б槐拘碌睦L本給他,但看來不可能了。多希望最后能把我們一家人都關在這圖書館里,我們一起看書,一起相擁,一起……” 阿燈。 是說甘燈? 宮理猛地翻到工作日記的封皮,右下角寫了小小的兩個字。 甘爍。 會有這么巧的事情?這個圖書管理員,是甘燈的jiejie! 不,邏輯反了。 或許說分部內(nèi)有無數(shù)的圖書館,她會來到這一處,就因為她在登記處寫下了“甘燈”的名字! 第12章 那登記處亂翻的紙張,是不是這位圖書管理員jiejie以為弟弟前來而激動;這絨霧不斷地漂浮游走,是不是她的一縷魂在尋找自己的弟弟? 宮理看到這里,工作日記中已經(jīng)有很多錯字與胡言亂語了,恐怕是她因為缺乏紫外線,已經(jīng)在逐步變成絨霧了。 往后翻,還好有些只言片語宮理能讀懂。 room告訴甘爍,逃出夜城的方體成員,似乎對方體總部報告了這一天災的詳情。而總部的上層在幾個月后派遣干員,進入夜城。 是要毀掉這里,還是說夜城還有什么重要的他們想要帶走的東西? 卻沒料到,進入夜城的干員,在某個地下室發(fā)現(xiàn)了一個黑暗中靠吃貯存的糧食生活幾個月的小男孩,和他的兩個早就化作絨霧的父母。 他竟然靠一盞在小隔間里的紫光燈維持人形,和兩團絨霧共同生活幾個月,那絨霧也努力保持著類似人體四肢的形狀,甚至會在黑暗中擁抱那孩子。 方體干員想要救走這男孩,卻因為行動中的光亮,和兩團絨霧發(fā)生沖突,隊員輕易殺死了兩團絨霧,男孩目擊這一幕,聽到了父母臨死前風嘯的哀嚎,尖叫著要殺方體干員—— 最后,一團如月亮般的光,點亮了黑暗了半年多的夜城的天空,像是冉冉升起的月代替了“不夜城”的紅日,懸掛在東側(cè)的天空上。 這男孩發(fā)生了異變,覺醒了能力。能力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他化作了城市上空的一盞燈。 在他的輝光下,絨霧受到了加倍的刺激,竟然開始瘋狂襲擊干員們—— 之后發(fā)生了什么,無人知曉。結果是方體決定徹底封存了夜城,不處理,也當它不存在。 看日記上頭關于時間的落款,大多都在2150、2151年前后,宮理知道自己是2175屆學員,那也就是距離二十五年前的樣子。 也就是說甘燈本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吧??粗坝腥讼蛩麉R報的樣子,應該是方體的高層人員了。 他當時是殺了很多方體干員嗎?為何又會加入方體? 二十五年后,方體想要悄無聲息的做掉宮理他們,或許突然想到了被封起來的“夜城”——讓他們在這個無人的城市里從廝殺,到求生,再到化作這里的絨霧,無人所知。 好像做法跟多年前夜城天災時,沒什么區(qū)別。 此時,收音機響起滋啦滋啦的響聲,像是定時的會面與聊天—— 響起了一段雨聲中的詩朗誦,在空曠偌大到極點的圖書館中回蕩: “……我的絨毛刺癢了你毛囊間的肌膚,相擁,用力相擁……就像擠在枝頭上的蓖麻|果實……” 宮理看到那絨霧聽到了聲音,朝桌椅與收音機邊飄來,她和平樹后退一步,它蜷縮成小小一團,盤踞在了碎花坐墊的凳子上。 像是深夜雨打窗臺,女孩抱著膝蓋在聽收音機里溫柔的聲音講故事。 收音機在一陣柔和的詩朗誦后,又在雜音后改變了聲音,是一個女人如同在絕境中雙手沾滿鮮血,在顫抖著低聲發(fā)誓: “找到它。找到它,然后帶走!離開這里……他們都想找到它!” 絨霧像是朝他們轉(zhuǎn)過來,收音機里又出現(xiàn)了幾個短促的剪切過的聲音: “白色?!薄罢归_——”“……能繞地球三圈……”“一本書?!薄帮L能吹亂書頁和樹葉”“——走啊!不要讓他們找到!” 其中幾個聲音是嘶吼,幾個是哭泣的低語,拼接在一起的意義不明的話語,令人毛骨悚然。平樹忍不住道:“到底什么意思?什么東西不要被找到?” 收音機不斷重復著“找到它,帶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