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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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理皺眉,看來是說一本書? 但這里幾乎是書的海洋,在這里找書,豈不是大海撈針? 而且宮理也在思考,圖書館jiejie的靈魂是否還存在?這收音機里傳出的聲音是來自整座方體會館的意識——room,還是說也有她的一部分意識融合在其中。 room。 宮理將目光挪向了那小團絨霧的凳子下頭,一條凳子腿不知為何矮了一截,下頭不得不墊了一本白色封皮的厚書,比巴掌大些,厚度堪比《辭?!罚瑢m理看到厚紙封皮上,有個燙金的“r”。 r-room。 宮理走過去,半蹲下身子,將手指放在那白色書典的邊沿,仰頭看向那團蜷在椅子上的絨霧。 平樹屏息,這距離,如果絨霧突然發(fā)難,宮理很可能會死。但宮理也不是沒有提防,她攥著手電筒,隨時準備將光芒照向自己的外套,以迷惑視線。 她仰頭看那頭絨霧,絨霧的邊緣像是風中的床單,在輕輕浮動,好像是在低頭看著宮理。 宮理莫名感覺它很安靜也很好奇。 宮理想了想,笑道:“甘爍jiejie,或許我可以幫你把這些東西,想辦法帶給你的弟弟。” 絨霧表面開始了劇烈的抖動,它突然擰成一團,離開了椅子,飛到半空中。 宮理拿起那本白色書典,仰頭看它,絨霧在懸掛的燈下愈發(fā)淡,它盤旋一陣子,竟?jié)u漸消散。 “刺啦刺啦……” 收音機繼續(xù)響,突然在雜音的背景里,響起了像是睡前呢喃般的聲音:“……家。爐火。床鋪。墻與屋頂。不是這些。是等待有人回家的心情。” “刺啦……刺啦……” “帶我。回家?!?/br> 這顯然是她的話語……看來她的意識既和room融合,也有自己獨立的部分。 宮理拿起了那本書,收音機的聲音也戛然而止,偌大的圖書館陷入了讓人耳鳴的死寂。 她和平樹對視了一眼,宮理道:“把她的遺物帶走吧,可以放在你那兒?!?/br> 他倆將絨毯、日記、相框等等都收了起來,平樹塞進身體里,人又胖了一圈:“可是我們該怎么離開?這本書里有沒有寫什么?” 宮理翻開了書。 一片空白。 她倒是也不太吃驚。 卻忽然感覺腳下一軟。 不是她腳軟,而是地面柔軟下去! 她突然抬頭,瞧見整座圖書館化作粉末,像是被像素化般,被她手中的書猛烈吸入,扭曲著朝她書中而來—— 她覺得白色的封皮就像是白熾燈一般發(fā)燙,她幾乎要握不住,腳下又如同漩渦沼澤,將她往下吞,燈光書架書頁全都飛向她手中! 啪! 突然手中白色書典合死。 她和平樹腳下猛地一空,就朝黑暗處墜落下去。 平樹驚的亂叫,揮舞著胳膊:“我忘了把電熱水壺收起來了!” 宮理拎住他:“那玩意兒還guntang呢,一會兒半會兒也放不進肚子里去,算了吧?!?/br> 二人在黑暗中,很快就感覺四肢有些難以動作,就像是掉進黑暗的瀝青或漿糊里,這種觸感并不傷人,宮理決定不掙扎了——她甚至覺得自己被一張巨口含在嘴里,對方正在嗦她和平樹,然后:“噗?!?/br> 她和平樹被被吐了出來。 宮理跟平樹眼前一亮,凌空掉落,摔作一團,她們在一條寬闊的白色大理石回廊上,往前走去,能看到純白大理石的偌大廳堂,磚石蒙塵,方形穹頂在上空,懸著快掉下來的黯淡吊燈。 廳堂下方微微凹陷四周有臺階,中間低處堆著很多沒來得及收拾的雜物。 大堂幾個方向都有廊道通向這里,仿佛這就是終點,她以為自己到了什么陌生又封閉的殿堂,卻聽到一陣吵鬧聲從身后的回廊傳來。 宮理她轉(zhuǎn)過頭去,竟然是在排隊時,對宮理出言不遜的紋身大哥,帶著滿臉勝利的笑容,朝這邊狂奔沖來—— 身后,左愫與她的云浪樓同門緊緊追著他,左愫咬牙怒追:“pass牌你可以拿走,將我們師門的法器還回來!” 左愫的幾個師弟師妹喊道:“大師姐,別追了!我們大不了不要了!” 紋身大哥嗤笑:“我過了那道門,就是方體人,你這樣的平民別想動我分毫!”不在這時候搶劫掠奪還等什么呢。 紋身大哥急奔,就瞧見了站在大堂柱子旁,脫掉鞋正彎腰磕著洞洞鞋里小石子的宮理。 左愫在后頭,喊道:“宮理——幫我攔住她!” 紋身大哥表情一瞬間驚訝,以為她們倆是同伙,腳下一軟,跑得太快,整個人滑跪著沖過來,摔在宮理腳邊。 宮理穿上洞洞鞋,拿起懷里的水晶拖鞋,笑道:“大哥,不至于磕頭。” 宮理看向他脖頸,抬起手中的水晶拖鞋。紋身大哥抬手慌張擋住臉。 宮理眉頭一跳,猛地揮起水晶拖鞋——轉(zhuǎn)身朝后側(cè)斜上方用力甩去,砰一聲,身后一頭近兩米高的鬃毛如煙的黑狼被她擊中頭部,滾出去摔落在地面上,又翻身起來,朝她齜起尖牙,殺氣騰騰。 宮理沒想到黑狼會被她一拖鞋打的甩出去:是她力氣變大了嗎? 紋身大哥翻身后退,臉上哪里還有慌張,顯然剛剛都是裝的,他嗤了一聲:“這么敏銳嗎?” 宮理拿起褲腰里的激光槍械,一邊拽過平樹,一邊朝那動作迅猛的黑狼不斷開槍:“脖子也太顯眼了,下次穿個高領(lǐng)毛衣吧?!?/br> 宮理一看到他,就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狼頭紋身已經(jīng)消失了。 左愫也追來,她穿著運動鞋的腳在白墻上一踩,手中提筆,那不是什么毛筆,而是一只圓珠筆,她怒喝一聲,筆尖在空中滑動,金字在空中浮現(xiàn):“鎖!” 鎖字在空中筆畫變幻,化作金色鎖鏈,朝紋身大哥飛去! 紋身大哥冷冷一笑,就在那鎖鏈即將襲向他面前時,凌空出現(xiàn)一把長太刀,將鎖鏈劈碎!一雙腳重重踏在落滿灰塵的地面上,掀起陣陣煙塵! 左愫仰頭,只瞧見身高遠超她數(shù)倍的半透明的倭國鎧甲武士立在紋身大哥身前,它鎧甲血紅,頭部兜盔下雙眼亮著紅光,周身冒著不祥的煙霧。它微微彎下膝蓋,將刀橫在身前。 紋身大哥坐在地上,緩緩笑了起來:“不要小瞧人啊?!?/br> 宮理大概知道了,他的能力是【將紋身具象化為召喚物】,恐怕這位大哥的衣服下,紋滿了各種野獸怪物吧。 宮理是覺得自己沒必要幫左愫,但紋身大哥卻把她當做對手,那只巨狼纏上了她和平樹。 她開槍還擊,那巨狼動作靈敏的四處躲藏,發(fā)現(xiàn)她不好搞,就扭頭襲擊向平樹。平樹身體里裝著圖書館女孩的遺物之后,屁|股大了一圈,褲子都崩的快開線,跑起來更是不方便,他被追了幾步,跌坐在地。 不要啊平樹,這種被追了就摔在地上倉皇后退,都是女主或者炮灰的戲碼啊。 宮理沒辦法,水晶拖鞋不打男人臉就沒有攻擊翻倍。身上的鐳射外套沒有光芒照射就也沒用,那就只能靠手里的槍了! 平樹坐在地上,就瞧見宮理在穹頂廳堂中的雜物堆之間狂奔,就像他們第一天相遇那般,騰空躍起,翻身在空中將激光槍械對準巨狼頭部,鐳射外套翻飛,他幾乎都能聽到她脆弱的機械骨骼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她比之前速度更快了。 宮理在空中開槍,但無事發(fā)生?! 她確認自己打開了能量開關(guān),皺眉狂按扳機,槍械上方突然出現(xiàn)了閃亮的彈窗廣告:“能量耗盡,是否續(xù)費‘槍奇異’會員,為你的槍械續(xù)上能量!現(xiàn)在連續(xù)包月,只需要45塊/月,即可享每月300發(fā)免費子彈!還可購入100發(fā)/20元充能包!” “草他媽的資本家!” 宮理凌空臭罵一聲,直接向上一拋,抬手抓住槍|口,將厚重的槍柄狠狠劈在巨狼頭頂! 第13章 巨狼吃痛狂叫,宮理手也麻的厲害。 那頭,紋身大哥嘶一聲倒吸一口冷氣,扶住自己脖頸。 疼痛是連在一起的?! 宮理來不及多想,巨狼甩起頭來,她想伸手抓住鬃毛,巨狼的鬃毛如煙一樣,她只好雙足在它背上一踩,空翻落地。 平樹:“接著!” 她看過去,平樹竟然從自己肚子里掏出一個——榴彈炮! 然后朝她推了過去! 宮理:“……早有這玩意兒怎么不拿出來!” 平樹:“剛剛沒找到呀,壓在我的烤架和太陽能發(fā)電機下頭了。我不會用,你來!” 宮理接過榴彈炮,架在肩上,朝那巨狼發(fā)射,后坐力讓她差點坐在了地上。炮彈發(fā)出的火光幾乎震的整個大堂在顫抖。 紋身大哥吃痛,捂住脖頸后退半部,指縫滲出血來。宮理看向平樹,平樹似乎也注意到了,倆人對視一眼,已經(jīng)明白了分工。 宮理負責紋身大哥。平樹來暫時對付巨狼。 她相信,如果割開那紋身的皮膚,這些召喚物恐怕也會消失殆盡。 宮理轉(zhuǎn)頭,對平樹比了個手勢,她以為平樹會拿出手電筒,或者拿個大喇叭來,吸引一些巨狼的注意力。 卻沒想到他一陣哀嚎中,從自己的手臂上,抽出了一柄細長的骨鞭。 那鞭子像是某種巨獸的尾,尖銳帶鉤,鮮血淋淋,每一節(jié)上的倒刺之間仿佛都勾連著他的血rou,卻也殺氣凜凜,那榴彈炮扔出來之后,他整個人瘦了一圈,動作也靈活不少。 宮理瞧見他抹了把眼睛,吸吸鼻子,然后抬手揮舞了一下鞭子,那鞭梢甩出一團血霧。 她倒是忘了,之前遇到平樹的時候,他也曾經(jīng)從身體里抽出一把血淋淋的骨刀來,嚇退了襲擊他的人。 宮理轉(zhuǎn)身往紋身大哥的方向而去,只看那最起碼有半個大堂高的紅鎧武士,手中太刀揮向左愫。她往自己身上貼了張紙,身影陡然瞬移到幾米外,揮空的太刀在墻壁上留下深深刻痕,碎石渣掉落滿地,掀起煙塵。 左愫竟然放棄了跟她的師弟師妹們結(jié)陣了。不過宮理一直想說,他們結(jié)的那陣法看起來也挺沒用的。 紅鎧武士轉(zhuǎn)身再次抬刀,步步緊逼,主動襲擊向旁邊觀戰(zhàn)的師弟師妹。她師弟師妹似乎想要結(jié)陣,但同門六人死了兩個,左愫也沒在身邊,三人有些無能為力,面露絕望。 左愫咬牙,左手推出一張寫著“?!弊值姆模瑫簳r止住那紅鎧武士即將落下的刀,右手在空中寫了個碩大的雨字,寫到最后一個點,她的筆幾乎已經(jīng)在空中滯澀到無法落筆。 她高馬尾在無風的大堂中狂舞,額頭滿是汗水,怒喝一聲!那圓珠筆在她手中生生捏碎,那一點也因破裂筆芯漏出的墨水而完成,“雨”字金光燦燦,緩緩?fù)瞥鋈ィ?/br> 突然在大堂之中,驟雨烏云四起,豆大的雨點紛紛而落,幾乎讓宮理睜不開眼,瞬間蓄起薄薄積水,水面被不間斷的暴雨砸的像是千萬條魚在跳! 紋身大哥震驚了一瞬,抹了一下滿臉的水,咬牙笑道:“下雨又能如何!這是紋身又不是畫,你以為能沖掉它嗎?!” 左愫也抹了一下自己的臉上的雨,然后手指停在自己淺色的嘴唇間。她咬破了自己手指,將手抬到面前。血像是懸停在了空中,她手指顫抖著,在空中寫畫了下去。 豎。橫。橫。豎。 宮理哪怕不是修真者,也能感覺空氣中有什么看不見的力場在向她指尖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