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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331節(jié)

    大約在十幾分鐘后, 腳下微微震動起來, 桌子上的水杯輕晃,格羅尼雅重新移動起來, 但卻已經背對著陽光而行了。

    林恩還在盯著天空, 像是一只會對著太陽犬吠的看家狗,侍女退出去, 宮理斜靠在沙發(fā)上,對林恩抬起手:“怎么?你要去咬太陽一口嗎?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嗎?”

    林恩轉過臉搖搖頭, 朝她走過來。

    宮理以為他會握住她的手, 或者是低頭抱住她, 畢竟她已經嗅到了他身上再次濃郁的信息素。但林恩只是直直走過來, 走到她指尖能戳到他腿的位置就不動了,低頭看著她。

    啊, 這個家伙不會撒嬌的啊。

    宮理想來想去, 除了激烈運動之后他蹭了蹭她臉頰脖頸, 之后他就沒有太多親密的舉動了。讓他睡在沙發(fā)上,宮理醒來之后也只是發(fā)現(xiàn)他不知什么時候挪到了更近的床尾長凳上。

    宮理只好將手臂搭在沙發(fā)上, 勾了勾手指:“靠近些?!?/br>
    他蹲在沙發(fā)旁,腳踩在地毯上看著她,一副“你說吧我聽著”的樣子,宮理以為昨天會要了他半條命去,但現(xiàn)在看起來他又恢復如?!獙m理覺得他可能更像是杜賓,健壯、警惕且順從。

    宮理故意不說話,腦子里琢磨著老萍的紙條上的內容,手指按在他后頸的腺體上,指尖輕撓按壓,隨著信息素越發(fā)濃烈,他體溫也越來越高,林恩也只是眼睛看向她,并沒亂動。

    宮理道:“今天夜里你出去一趟,幫我買些東西。對你來說,出入宮殿不是什么難事吧。”

    如果說宮理明天沒能走成,也可以判斷是林恩出去的時候走漏了消息。

    林恩點點頭,宮理明顯感覺到他鼻息都是guntang的,她腦子里正在考慮的事兒也漸漸有些轉不動了,看來是她的信息素也被勾出來了——

    她手搭在眼睛上,躺在沙發(fā)上懶懶道:“情熱期真討厭啊,簡直是把人變成動物?!?/br>
    宮理從手背下方看著臉上漸漸沁出一點汗的林恩,笑道:“真厲害,如果讓你一直忍著,你會不會忍到死都不會求人的?!?/br>
    或許是因為人種,或許是為了適應他強大的爆發(fā)力,林恩確實是汗多的類型,宮理昨天都要抓不住他被汗透的腰和肩膀時就深知這一點。這會兒,有點細小的汗沁著他睫毛,濕睫毛半垂著,像是遮擋著他過于銳利的目光一樣。

    宮理有點不想屈服于本能,但又對他伸出手:“過來,這是讓你隨意一點的意思。別總一動不動的?!?/br>
    林恩靠近過來一些,人半跪在沙發(fā)邊,上半身壓下來,像是貼著她,像是抱著她。

    他可真挺沉的。

    宮理感覺到林恩的下巴放在她肩膀上,鼻子很用力地在嗅吸著她的信息素,她剛想笑,突然感覺林恩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腰和腿,將她上半身抱起來一些。而后他將臉使勁貼到她后頸的腺體處,手臂緊繃得有些顫抖,用鼻尖頂著她腺體,像是要擠出更多信息素。

    宮理都聽到了他咽口水的聲音,剛想掙扎開他有點冒犯的雙臂,卻意識到林恩就跟上癮似的,但他越是吸入信息素,身體就越軟越依戀——

    有點好笑,越用力越沒勁兒,越沒勁兒越想用力,好像是饞得不行一樣。

    他甚至學著宮理的樣子,用牙去咬她后頸,宮理覺得身子一麻,本能受威脅般繃緊神經,立刻反手抓住了他頭發(fā)。

    她也不知道對這里的alpha來說,被人咬后頸是極其冒犯的行為,更何況是omega去咬,一般人早就把他撂翻了。林恩也不懂,他就自己這么被對待的時候不覺得痛苦,就也學她的樣子去咬腺體。

    宮理聽到自己也咽了一下口水,抓住他的下巴,將他的嘴推開,看著他綠得能滴水的眼睛,道:“別光動嘴,也動動腿。”

    ……

    林恩是真的不叫苦不喊累的類型,宮理枕著胳膊十分樂意于當枕頭女王,他沒把袍子都脫掉,但宮理喜歡他胸膛中心那處微凹的傷疤,就讓他叼著衣擺,他也同意。

    但只是他不同意轉過去,非要看著她才行。

    宮理覺得自己之前太暴力,沒少掐他脖子勒他項鏈,這會兒她枕著胳膊,努力讓手上溫柔些。

    只是,果然如他所料,omega在這種事上堅持不了太久,哪怕林恩憑借著過人的意志力,頭都仰過去還肯不斷往下坐著虐待自己,但他那大到離譜的玩意兒,果然中途就弄臟了她的腰和衣服。

    她后悔了,沒早點找個東西給他堵住。

    這會兒趁手的也只剩下茶幾上裝飾紅酒瓶的緞帶,還是根紅色的,她果斷給他綁上了,系了個很丑的蝴蝶結。林恩只是有點皺眉,想躲她的手,但最終也什么都沒說,緞帶垂下來的部分沒一會兒就濕透了。

    宮理看他已經被勒得變了色,心虛道:“……你自己要面對我的?!?/br>
    宮理能感覺到他沉默背后仿佛是別人怎么對待他都能夠接受一樣的泥海般的心,他連委屈的情緒都不會有,反而會更讓宮理感覺心里有點難受。

    如果不是還要裝作沒失憶,她真的想問問,到底是什么環(huán)境會造就林恩這樣的人——

    在熱潮來臨的時候,他有些坐不住,低伏下身子,這會兒才有點撒嬌的樣子,不停地用嘴唇去蹭她臉頰和嘴角。

    宮理微微抬腰,他抖得厲害。

    宮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從他身上這些覆蓋的疤痕、強壯卻任人欺負的樣子,如果不是吃過很多非人的苦,他絕對不會這樣的。

    以及剛剛遇見時他發(fā)瘋問他名字的樣子——

    宮理有種預感,這家伙跟她肯定有什么過往,甚至他們在此之前可能并沒有那么熟悉……

    但或許是信息素上頭,或許是他此刻力竭又壓榨自己的樣子,像是快溺死也想討好她似的,宮理很難心里不軟下來。

    她張口咬住他被汗水弄得有些濕潤的嘴唇,把廝磨的嘴唇變成親吻,只是林恩沒有合攏嘴,只是條件反射地舔了她一下,就舌尖發(fā)顫,呆呆的不動了。

    她以為他不會接吻所以才傻愣著,但很快就看到了他失神的雙眼——

    他……陷入了完全意識不到親吻的熱潮中。

    宮理也腦子清醒了幾分:……算了。

    她手向下,解開了紅色緞帶。

    ……

    他洗完澡穿衣褲的時候,宮理坐在床邊,腳尖一下下點著他的腰窩,囑咐了一遍要帶的東西。林恩掰著手指默念了一遍,算來算去有些多,她嘆氣道:“你要是都能藏在身上就好了?!?/br>
    林恩對于能幫到她還挺高興的,他嘴唇翕動,明顯還在默背著,然后就趁著天色稍暗的時候,從窗戶往外躍出去了。

    頭也不回。

    宮理氣得想笑。林恩就是單線程,想著要去把事情辦好,都不知道回頭看她一眼。

    把林恩支出去,也是因為宮理想接觸一下那個“平樹”,明明都是她失憶前,甚至是來到格羅尼雅之前就認識的人,林恩和平樹卻相互不認識。

    如果老萍可信,那平樹應該也一樣可信,可他為什么會偷窺她,為什么會對林恩有殺意?

    或者說反推過來,如果這個平樹不可信,會不會宮理就不應該相信老萍給的這個地址?

    宮理在切著晚餐的時候,也忍不住想,她應該放開手腳一些,更瘋一點,不該這么謹慎,就應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是因為身處四周都是沙漠的移動城市,她才這么謹慎嗎?

    還是說她感覺自己的內心仿佛被一根繩牽著,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要瀟灑肆意到把軀殼都當玩具,不應該再瘋到把自己的性命都當兒戲……

    宮理剛把切好的rou送入口中,就猛地吐出來,瞪大眼睛看著那色澤看起來極佳的rou塊。

    太難吃了!

    咸得發(fā)苦,還加了各種又酸又辣折磨人的香辛料!

    這是要謀害朕??!

    宮理擦著嘴,瘋狂按著桌子上的鈴,想要叫侍女進來,侍女剛剛推門走進來,她扔下帕子道:“把那個做飯的,應該就是叫平樹——對,把他給叫過來!”

    侍女結舌,磕磕絆絆道:“陛下,剛想要向您說,廚房來了人,說要給您講解一下吃法,您看要不要……”

    不一會兒,宮理就看到平樹垂著頭走進來,侍女準備上來給宮理添酒,宮理卻抬抬手:“不用了,你下去吧,把門關上?!?/br>
    門合上,平樹并不看她,將腳步挪到餐桌對面,宮理聽到侍女的腳步走遠了,她正要叉起一塊rou要給他嘗嘗,讓他來講講這要怎么吃——

    對面的平樹忽然撲過來,手撐在桌布上,一把奪走了她手中的叉子,快把上頭的rou塊懟到宮理鼻子前了:“吃吃吃做成這樣你都能吃,你|他|媽什么鐵皮舌頭水泥嘴,以后別想吃我做的菜,后半輩子都吃泔水去吧!”

    宮理:“……?!”

    她被罵懵了。

    對面的黑發(fā)青年一臉瞧不上她的跋扈,說話的時候肩膀一邊高一邊低的沒正型,哪里還有之前見面時委屈又安靜的樣子。他揮舞著叉子,壓低聲音卻沒壓低憤怒:“我甭管你在裝什么身份,又有什么想要拯救世界的大計劃、saocao作,你給我把那個綠眼睛的狗東西趕出去,真是長了根東西也精蟲上腦了是吧,你連他都能睡?電插座要是高度合適你是不是都要cao兩下!電插座都不一定電死你,但他能弄死你!”

    什么意思?宮理心里一驚,仿佛一桿秤在兩邊搖擺。

    林恩和平樹,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站在她這邊的?

    黑發(fā)男人想耍帥自己一口咬掉rou塊,塞進嘴里卻臉色變化,似乎連他都沒想到能這么難吃,太陽xue青筋都鼓出來,想嚼兩下但實在沒忍住,呸一下吐在桌布上:“……我做飯確實有點水平。”

    宮理沒忍住,指了指額頭:“呃,你是不是腦子有點……什么問題?”

    平樹這會兒有點控制不住撒野的憑恕,但他觀察到宮理說這句話雖然帶著笑容,卻是疑惑他為何變了個人一樣。

    不對勁。宮理不對勁。

    或者說從一開始就不對勁。

    平樹之所以來找她,就是越想越不對勁,不論如何,這么久沒有見到他,宮理的性格絕不會露出那種戒備的目光,除非……

    黑發(fā)男人翻了個白眼:“呵呵了,又是想嘲諷我看不出你什么計劃是吧,我不關心那些,我連你我都懶得關心。你把尤金叫過來在我面前表演意大利吊燈,老子都會給你打節(jié)拍的,但就是那個綠眼睛,那個教廷騎士,你別玩極限cao作!要是你夜里再掉腦袋,我他媽的、絕對、絕對——不會給你收尸的!你也別想、別想再把腦袋放我肚子里,真是……惡心死了!”

    他說到后來,有些哽住了,把叉子朝她扔過去,宮理一把接住叉子,本來以為是他要攻擊她,但那叉子扔過來壓根沒什么力道。

    黑發(fā)男人也轉過臉,只硬邦邦地說了一句“惡心死了”。

    宮理:“……”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接話,該什么樣的態(tài)度,才有可能騙過這個黑發(fā)男人。是輕佻,還是敵對;是溫和,還是滿不在乎?

    宮理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能藏匿失憶這件事,可能是接觸到的人,都沒有熟到一定地步。

    她只能斟酌半天,有些客套地問道:“你來格羅尼雅多久了?”

    平樹轉過頭來看著她,宮理看到他整個身形都變得更正經更拘謹,他目光盯著宮理的臉,忽然道:“宮理,你真的記得我是誰嗎?”

    第327章

    宮理看著他, 雙腿交疊,端著酒杯笑了起來:“為什么這么問?”

    她認為自己的態(tài)度是游刃有余的,但對面的男人立刻就懂了, 他目光閃動:“果然出事了。你忘了我。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宮理:“……”她還什么都沒說??!

    男人繞過長長的桌子走過來,宮理手指壓住了切rou的餐刀。卻沒想到他走過來之后立刻伸手捏她額頭正中間,然后開始翻開她上眼瞼查看她的瞳孔:“唔……這個身體跟之前的幾乎一模一樣,沒有保留額頭的洞。是tec又為你制造的吧?!?/br>
    她穿的是一件無袖的衣裙, 黑發(fā)男人甚至手指壓著肩膀處的肌膚:“但是沒有羅姐給你改的四肢通用接口, 還是原裝的樣子?!?/br>
    宮理感覺像是自由奔跑在大草原的獅子突然遇上了動物園老獸醫(yī), 被人掰著嘴檢查有幾顆蛀牙。

    她手指壓緊餐刀, 但宮理感覺得到, 現(xiàn)在的他不但放松,也完全沒有提防她的意識, 他彎腰看她肩膀的時候, 宮理隨隨便便抬手都能用餐刀洞穿他的腹部。

    但她大概也能想得到,如果她這么做, 眼前的人絕對會露出比白天不可置信一百倍的樣子,甚至可能會絕望到哭出來。

    平樹:“失憶多久了?”

    宮理回過神, 她嘴唇動了動, 感覺再裝下去也沒有意義, 只好道:“……不知道。記憶是從幾天前開始的?!?/br>
    平樹思索著, 對她平攤手掌:“還會寫我的名字嗎?”

    宮理把他的手推回去:“我只是覺得你有點眼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