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遲小聲地道了歉，拿著手機，從第三排，坐到最后一排，免得手機的光源影響到專心致志地裴影帝。

    …

    沈書意：[或者是銀行卡號，某寶賬號，都可以]

    沈書意把電腦關(guān)機。

    “叮咚”一聲，他趕緊拿起手機。

    第19章 關(guān)心

    顧遲：[直播結(jié)束了？]

    沈書意看著對話框上的昵稱，耳朵有點紅。

    這位歌迷的昵稱，總是讓他有一種好像在跟顧遲本人聊天的詭異感。

    沈書意：[嗯，結(jié)束了]

    沈書意把音響設(shè)備關(guān)了，走出工作間，隨手熄了燈。

    宋離在沈書意下播的時候就已經(jīng)回去了，現(xiàn)在家里就他一個人。

    顧遲：[累不累]

    手機震了震，沈書意低頭看見對方發(fā)過來的“關(guān)心”，唇角翹起。

    他的歌迷就是全世界最好的。

    沈書意來到客廳，他在沙發(fā)坐下，拿過一個抱枕放在膝蓋上，懷抱著抱枕打字。

    沈書意：[不累，唱歌給大家聽我很開心]

    沈書意：[一點也不會累]

    …

    顧遲眼底染上幾分笑意。

    文字沒有影響畫面，沒有聲音，可他分明從對方發(fā)信息的間隔能夠感知對方此時此刻的心緒。

    沈書意是真的很享受唱歌給歌迷聽這件事。

    不免有些遺憾，今天這場直播，他才只聽了開場。

    不過粉絲超話里應(yīng)該會有。

    顧遲：[還是要早點休息]

    沈書意：[嗯嗯，你也是喔]

    信息發(fā)送過去，沈書意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不對，他是跟這位歌迷要賬號的。

    差點忘了！

    沈書意：[可以把你的賬號提供下嗎？或者我就轉(zhuǎn)到你現(xiàn)在的這個號上？]

    顧遲視線落在他跟沈書意的對話框上，微微走了走神。

    他在思考一個問題——

    明明只要他回一句可以，他跟沈書意的對話完全就可以就此終結(jié)。

    那點錢，對他來說不算多，但是可能對于沈書意而言，已經(jīng)超過他能夠接受的范圍。從沈書意三番兩次問他賬號也完全能夠推斷出。

    按照他一貫的行事，在沈書意問他賬號時，他就應(yīng)該告訴對方，可以直接轉(zhuǎn)他這個號。

    他向來最會把握人與人之間相處的分寸。

    顧遲視線落在他跟沈書意的聊天界面上，他在思考，為什么自己沒有一開始就直接結(jié)束話題的原因。

    …

    沈書意雙手握著手機，就怕自己會錯過歌迷的回復(fù)。

    過了好一會兒，手里的手機震了震。

    顧遲:[可以直接轉(zhuǎn)]

    沈書意輕舒了口氣。

    下了播，沈書意就在平臺論壇上，搜了怎么提現(xiàn)的帖子。

    直接轉(zhuǎn)，他就不用把錢提到卡上，再轉(zhuǎn)到對方賬號上了，要更加方便一點。

    沈書意把平臺扣除后，屬于他那一部分的金額悉數(shù)轉(zhuǎn)了過去。

    看見對方已收款，沈書意心里頭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沈書意：[早點休息呀，晚安]

    顧遲：[早點休息，晚安]

    回復(fù)完這條信息，顧遲把手機收進(jìn)口袋。

    手下意識地去拿盤子里的水果，指尖觸碰到盤子的冰涼，這才想起，剛才拿的拿點水果已經(jīng)被他吃完了。

    顧遲收回了手，索性把專心地看起來屏幕上反映的紀(jì)錄片。

    …

    沈書意手里握著手機，臉上表情陷入糾結(jié)。

    他的指尖點在移除好友的紅色鍵上，很長時間都沒有動。

    任何關(guān)系，太過沒有邊界感都不是一件好事。

    偶像跟粉絲也是。

    他已經(jīng)把這位昵稱叫顧遲的歌迷朋友打賞的錢，悉數(shù)都轉(zhuǎn)給對方。那么，他就應(yīng)該把這位粉絲從他的好友列表里移除，保持偶像跟粉絲的距離。

    可是這位歌迷朋友這么喜歡他的音樂作品，如果發(fā)現(xiàn)接收了轉(zhuǎn)賬以后就被他刪除，會不會有些失落？

    最后，沈書意還是松開了移除刪除的選項。

    只是直播賬號而已，并不是私人賬號。

    他的這個賬號也很干凈，除了他的直播錄屏，還有偶爾的音樂創(chuàng)作分享，并沒有其他涉及隱私的部分。

    芽芽直播平臺跟別的直播平臺比起來，隱私這一方面做得比較好。

    除非雙方互為好友，否則在對方設(shè)置隱私的情況下，是進(jìn)不去對方主頁的。

    等于加好友除了在線聊天跟可以互看彼此主頁，其實也沒有更多的用處。

    退出聊天界面，沈書意好奇地點進(jìn)歌迷的主頁。相冊很干凈，一張照片也沒有上傳。倒是視頻里存了好幾個他直播唱歌的cut。

    除了那些熟悉的昵稱，沈書意已經(jīng)很少看見有新粉還怎么喜歡他了。

    沈書意抱著抱枕的手臂收攏，在心底向這位歌迷說道了謝。

    謝謝對方能這么喜歡他。

    …

    長達(dá)一個多小時的紀(jì)錄片結(jié)束，影院的燈光亮起。

    顧遲收拾吃空的盤子，從座位上站起身。

    裴玨站在第一排邊上等他。

    顧遲端著盤子走過去。

    裴玨手里也端著盤子，上面還有一些沒有吃完的水果，以及喝空的飲料，“你后面一直在玩手機?！?/br>
    顧遲眼帶歉然，“抱歉，光線還是影響到你了嗎？”

    裴玨注視著顧遲：“沒有。我只是好奇，因為以前不管多無聊的片子，你很少會看手機?！?/br>
    顧遲是一個并不喜歡一心二用的人，不喜歡到甚至帶一點強迫癥的地步。

    如果他在背劇本臺詞，就不會聽音樂，如果他在看電影，就絕對不會玩手機。

    他是那種同一個時間段，只做一件事情的人。

    哪怕同時進(jìn)行，可以更有效率，他也不會考慮。

    顧遲笑了笑：“也許，我只是覺得偶爾做出一些改變也不錯?！?/br>
    比如他之前從來沒有試過，在看紀(jì)錄片的時候，耳朵里聽著音樂。

    自然而然地被耳機里干凈清亮的歌聲所吸引，后面又點開了粉絲上傳到超話的直播回放視頻。

    在這之前，他很少會去看直播，這一次卻是從頭看道了到尾，都就連沈書意跟歌迷互動的part都沒有跳過。

    沈書意的身上，有一種十分溫柔的特質(zhì)。溫柔，卻又并不柔弱。

    像是顧家北城院子里種的那一叢青竹，看似細(xì)細(xì)弱弱，風(fēng)雨來了，會讓人忍不住擔(dān)心會不會被連根拔起。雨過天晴，窗外的那抹綠意卻更是蒼勁逼人。

    那是來自生命的最原始的堅韌跟蒼勁。

    “但是一個人通常不會一下子改變自己的習(xí)慣跟原則?！?/br>
    裴玨若有所思地看著顧遲：“你最近認(rèn)識了新的朋友？”

    顧遲端著盤子往外走，“不算是新朋友?！?/br>
    至少，對他而言不算是新朋友。

    何況，大概率現(xiàn)階段沈書意也尚未將他視為朋友？

    第20章 招黑

    晚上，顧遲搭裴玨的車回酒店。

    第二天，許峰去敲顧遲房間的門，兩人要趕上午的飛機回北城。

    “早上好。稍微等我一下，很快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