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與惡犬 第86節(jié)
她側(cè)身躺著,閉目養(yǎng)神,倏然一只寬厚干燥的手掌伸進(jìn)來,撫了撫她的腰線,接著,少年的聲音伴隨著淡淡的戲謔,抵著耳畔響起:“今日怎的這般急不可耐,連衣裳都脫了?!?/br> 羽徽若抓住他作亂的手,懶懶地掀了下眼皮:“我的衣服都濕了,讓阿曇回去取了?!?/br> “何必如此麻煩,這樣?倒省了我的一番功夫?!甭锅Q珂給殿門下了個?禁制,褪去身上?的衣服,掀開被窩,將?羽徽若擁入懷中。 他渾身暖烘烘的,一點都不像是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比被窩里還暖和。羽徽若臉頰親昵地蹭著他的胸口:“玉梨公主剛在門外跪著,我讓她回去了?!?/br> 鹿鳴珂不甚在意地說:“下次不許再管這樣?的閑事?!?/br> 羽徽若:“她喜歡你?!?/br> 鹿鳴珂:“我知?道?!?/br> 羽徽若:“然后呢?” 鹿鳴珂:“什么然后?” 羽徽若:“難道你就沒有別的想?法?” 鹿鳴珂:“我不喜歡她。” 還真是直接啊。羽徽若仔細(xì)尋思了會兒,鹿鳴珂的確沒對?幾個?女孩子有過好臉色,她突然好奇:“那日你說,最恨我時,想?的也不是殺了我。那我問你,最恨我時,你想?的是什么?” “真的想?知?道?”鹿鳴珂挑了下眉梢。 鹿鳴珂這個?表情,羽徽若就猜出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事了,忙說:“不想?知?道。” “晚了?!甭锅Q珂已覆身而來。 “啊,我錯了,真的知?錯了。”羽徽若蜷縮起身體直求饒,到?了最后,那求饒聲變作甜膩的哼哼唧唧。 窗外大雨漸收,帳內(nèi)垂下的流蘇顫出曖昧的幅度。 結(jié)束后,羽徽若枕著鹿鳴珂的臂彎,握著他的一縷青絲,放在掌心里把玩。 “等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我送你回羽族?!甭锅Q珂語氣里透著饜足后的愉悅。 床榻間的男人是最好說話的,幾乎有求必應(yīng),羽徽若提了好幾次回羽族的事情,今日終于有了答復(fù)。 “嗯。”羽徽若雙頰泛著霞暈,閉著眼,軟軟地應(yīng)一聲。 白梨頻繁傳信過來,羽族那邊依舊不肯選出新的羽皇,羽族百姓心目中的羽皇永遠(yuǎn)都是羽徽若,整個?羽族都還在等著她回去,她遲早要回去的。但鹿鳴珂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這一次,她誰都不想?辜負(fù),苦思冥想?,終于有了個?萬全之策。 * 三個?月后,羽徽若正式啟程回羽族,回到?羽族的第一件事,就是接任羽皇之位。 帝姬大義,為羽族身死一回的事,早已家喻戶曉,對?這位新任羽皇,百姓皆十分信服。 羽族不崇尚鋪張浪費,繼位儀式按照最簡單的規(guī)格cao辦,如今羽族風(fēng)調(diào)雨順,天淵對?面?的那群魔族也偃旗息鼓,羽徽若繼任羽皇的這一年,羽族迎來一個?豐收年。 新年過后,這個?冬日的最后一場雪漸漸融化?,很快就要入春了。幽都那邊遞來鹿鳴珂的一封信,信中,鹿鳴珂以魔君的名義,向新任羽皇發(fā)出兩族友好交流的邀請。 原來,魔族骨子里好戰(zhàn),擅長打?架,不擅耕織,加上?土地貧瘠,地里種?出的糧食不足以支撐魔域子民生活,這才年年蠢蠢欲動,總想?著擴張疆土,搶其他人的糧食,抓捕其他子民當(dāng)奴隸幫他們種?糧食。 鹿鳴珂送來一位和親公主及若干財寶,表示愿與羽族締結(jié)友好盟約,換取羽族的優(yōu)質(zhì)種?子,學(xué)?習(xí)羽人的耕織經(jīng)驗。 羽徽若同意了他的請求,命羽族將?軍云嘯風(fēng)去接待公主,再由這位魔族的公主,在羽人里挑選一位合心意的夫婿。 魔族公主抵達(dá)羽族這日,羽徽若親自設(shè)宴,為公主接風(fēng)洗塵。晚宴過后,已月上?中天,羽徽若用溫泉洗滌,澆掉一身酒氣,披著薄衫,由粉桃攙扶著回了寢殿。 粉桃放下床帳,燃了爐幽香,退出大殿。 羽徽若擁著錦被,閉目躺在帳中。 帳外,一道人影走了過來,撩起床帳,在榻邊坐下。 一只手探了過來,被羽徽若猛地揪住手腕,她眼也不睜地說:“好大的膽子,竟敢夜闖羽皇的寢宮,就不怕我治你的罪?” “不知?羽皇陛下要治我個?什么罪?”那坐在榻邊的人影欺身而來。 “治你、治你……”羽徽若絞盡腦汁,話還未說完,溫軟的唇堵了過來,將?她的聲音盡數(shù)吞了去。 羽徽若紅著臉,放軟了身子,沒有任何抵抗。 少年溫柔地描繪著她的唇形,將?多日來的思念一點點滲透,待結(jié)束這個?吻,羽徽若掀開眼皮,烏黑的瞳孔似浸在盈盈水波里,清晰地照出鹿鳴珂的影子。 鹿鳴珂用指腹壓了壓她的唇角,不點口脂的香唇,紅得像是四月枝頭的新桃。 “初初,我好想?你?!陛氜D(zhuǎn)舌尖的千言萬語,都化?作這一聲輕嘆。 羽徽若支起上?半身,伸出兩條胳膊,摟住他的脖子,將?人輕輕一拽,壓進(jìn)被褥里。 鹿鳴珂再次定睛時,那明麗動人的姑娘已伏在他懷中,睜著小鹿似的眼眸:“你怎么來了?” 兩人都是王君,有處理不完的事情,鹿鳴珂本已與她約好,半個?月后才過來的。 “我提前來,你不高興嗎?” “高興……自然是高興的?!庇鸹杖粜睦镱^像是猛嘬了口蜜,眼底都是藏不住的歡喜,她親親鹿鳴珂的眉毛,以示獎勵。 “這次什么時候回去?”羽徽若自做了羽皇,兩人約好一個?月見一次,鹿鳴珂在此逗留的時長,取決于幽都那邊有無妖魔鬧事。 “短則十天半個?月,多則三年五載?!?/br> “這么久?”羽徽若吃驚。 “本君這次是為向羽族學(xué)?習(xí)耕織而來,自然要久一點。” “不要臉,哪有在羽皇的帳中學(xué)?習(xí)耕織的道理,你這是昏君的行?徑?!庇鸹杖艟局拿?皮,扯了扯。鹿鳴珂抹掉眼角那塊疤后,五官的優(yōu)勢凸顯出來,當(dāng)真是豐神俊朗,氣度無雙。 她越看越是喜歡。 鹿鳴珂已有好些?日子沒有與她溫存,順勢握住她的手。 “干嘛?” “做昏君?!?/br> 羽徽若將?臉頰埋入他的懷中,算是默許了他的請求。 殿中的燈燭從明到?黯,燈油逐漸燒到?了底,窗外不知?不覺露出一抹魚肚白。 羽徽若擁著被子,慵懶地躺在鹿鳴珂的懷中:“上?次你問我的萬全之策,我其實早有了想?法?!?/br> 羽徽若離開幽都時,曾對?鹿鳴珂說她有個?萬全之策,為吊他的胃口,她沒有明言萬全之策是什么,虧得鹿鳴珂有耐心,沒有追問下去。 “嗯?” “我會誕下兩個?孩子,到?時候,一個?做羽皇,一個?當(dāng)魔君,你我便將?可身上?的重?fù)?dān)都交付他們,逍遙自在去,羽族和幽都也能因這一層血緣上?的關(guān)系,維持兩族的交好。” “倒是個?好主意,只是不免要辛苦你了?!?/br> 女子受孕懷胎自來十分辛苦,有無孩子,對?鹿鳴珂來說,并不是頭等重要的事情。他更希望羽徽若像那九天翱翔的鳥,擁有自由的靈魂。 “我們羽人懷胎,與人族女子不同,羽人女子成婚后,可化?為本體下蛋,再將?受孕的蛋孵化?即可。我想?好了,這兩個?孩子,一個?喚作青璇,隨我姓羽,一個?名為青緹,姓鹿還是姓王,由你決定?!?/br> “都聽你的?!甭锅Q珂刮了下她的鼻子,“天色還早,再睡會兒?!?/br> “我后背有點癢,你給我撓撓?!庇鸹杖舴^身去,將?雪白的背脊對?著他。 “這里嗎?”鹿鳴珂伸出手,抓了抓。 “上?邊,上?邊一點,左邊,再左邊一點,對?,對?,就這里?!庇鸹杖糸]著眼,像只慵懶的貓,打?了個?哈欠。 羽徽若皮膚薄,鹿鳴珂除了把持不住時,沒有控制好力道,留下指印,大多時候,動作都是極其有分寸的。他一下一下輕輕撓著,撓得羽徽若舒服極了,不多時就睡了過去。 綿長而有節(jié)奏的呼吸聲,飄入鹿鳴珂的耳中,鹿鳴珂動作停下,垂眸看著她的睡顏。 這一眼,似乎用盡十生十世都看不夠。 幸好,有赤丹神珠恩賜的不老不死,二人同命相牽,往后還有無盡的洪荒歲月,他可以一直看,一直看,直到?山??萁?,天崩地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