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門科舉奮斗日常 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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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延?”成宇帝還記得他的名字,“果真是他,文章寫得大膽,人也能沉住氣。” 能被圣上記住名字,當(dāng)一句夸,姜定修肯定,這陳延只要不犯圣上的忌諱,康莊大道便已在腳下了。 姜大人點點頭,“大抵是出身農(nóng)家,少時便經(jīng)歷了許多,所以才有此心性吧?!?/br> 人科舉,為官,大抵還是有運道的,姜大人想,那小小少年自己應(yīng)該也沒有想到,許多年前,他寫給江南府提學(xué)的一封借勢信,不僅平了家中風(fēng)波。若干年后,他還能憑借此信,在當(dāng)朝天子面前刷一次臉。 姜定修與陳延有淵源,在他們二人都有可能成為天子近臣的情況下,姜大人勢必要把這段淵源告訴成宇帝。 果不其然,聽他這么說,當(dāng)今疑惑挑眉,“愛卿這提起陳延,頭頭是道,倒像是認(rèn)識,莫非這是你家中晚輩?” “非也,這說起來也是陛下給的緣分。” 聽姜定修這么一說,成宇帝就更好奇了。 于是,姜修便把許多年前,他受命前往江南,在江南當(dāng)?shù)貙υ涸?、鄉(xiāng)試進(jìn)行改革,遇到陳延,選擇陳延文章作為‘新風(fēng)’,陳延向得中后向他求信之事。 “真是有意思,你我君臣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十幾年,竟選了同一個人?!边@樣的陰錯陽差讓成宇帝有了一種命定之感,他有些迫不及待想把這批人放出來了,“后面的事要快些了,朕想盡快見一見與眾不同的年輕人們。” “臣和張學(xué)士會盡快的?!?/br> 姜大人是在乾清宮用了幾道點心再走的,他走以后,皇帝起身,屏退左右望向?qū)m內(nèi)的大名輿圖,山河綿延萬里,其中人才濟濟。 他要與萬民之中選才,而非世家之中選才,方能破除局限。 - 十一月,起風(fēng)了。 歷經(jīng)一個月的時間,秀秀那邊總算是做出了兩種蛋糕,一種是后世制作方法‘普普通通’的雞蛋糕,吃起來的確非常暄軟,秀秀為這種簡易蛋糕制定了許多精美的模具。 把它們做小,做精,這也是蛋糕店的主要盈利產(chǎn)品。 奶油蛋糕也做出來了,眾所周知,打發(fā)奶油其實并不難,只需要雞蛋、面粉、白糖以及稍許牛奶,和一個電動打蛋器。 這個時代雖然沒有打蛋器,但有使之不盡的‘人工’打蛋器。 要知道,即使是在京城這樣的地界,人力依舊是低廉的,只需要一吊錢,多得是青壯年愿意貢獻(xiàn)自己的兩只手,每天在后廚打奶油打到抽筋。 “但我不準(zhǔn)備上太多的奶油蛋糕?!毙阈阌凶约旱纳饨?jīng),“奶油的確美味,是我從未嘗過的美食……”入口真的像是輕盈的云朵,甜而不膩,夾在蛋糕中間,簡直讓人愛不釋口。 “但這個配方太簡單了?!比羧ネ饷嬲埲?,很容易泄露配方,所以秀秀用的是葉家的世仆,“再者,即使有人大抵也跟不上銷量,不若一開始便限量銷售。”每日一百份,然后店里多上點蛋糕點心。 能進(jìn)這個點消費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她們可做不出什么‘我要的東西沒有,那我就直接走’,大部分大戶人家都是:來都來了,雖然我要的沒有,反正我不能空手走出去,然后搭著買一些別的。 陳延聽著這些類似于‘限量’、‘捆綁銷售’、‘忠實用戶白送福利’的話,內(nèi)心不由在想:秀秀,你已經(jīng)是一個成熟的商人,擁有一顆成熟撈錢的腦袋和雙手了。 想的很縝密,已經(jīng)不需要他補充什么了。 “康弟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我覺得很好?!比~問一本正經(jīng),“店里肯定會客似云來,到時候我坐著分紅就好了,還是沾了jiejie的光?!?/br> “嘁?!毙阈悴谎诺胤藗€白眼。 由于是來葉家討論的,陳延在同秀秀說完后,去主院拜見了一下葉公,葉公年紀(jì)大了,雖還在朝中有職,但并不是日日上朝,偶爾天氣冷,圣上也會讓像他們這樣年事已高的重臣回家休憩。 陳延想,從某種程度上來江,陛下也是一個很寬容的人。 對于頂頭上司的形容詞除了‘銳意進(jìn)取’、‘敢于聽諫’外又多了一個‘對下寬容’,這么聽起來,倒是一位很不錯的上司。 同葉公的談話其實更簡便,他沒有說太多關(guān)于朝中的事,只笑著叫他多讀一讀史,多想一想,而今的天下缺什么。 “陛下偶爾效仿‘威王’?!?/br> 陳延迅速領(lǐng)會了這個典故,懂了葉公的意思。 “不過也不必太直?!比~公又說:“言曲意直即可?!贝蟾诺囊馑际牵m然陛下不介意上諫,但最好只諫事,不諫人(代指陛下)。 “小子受教?!?/br> 葉公瞥見陳延緩緩而去的高大背影,倒真起了一絲想嫁一個孫女兒過去的想法,不過問兒已娶了秀秀,兩家已是姻親,陳延再娶葉家女子,有‘裙帶’之嫌,還是罷了。 陳延從葉府回家之后,便開始仔細(xì)鉆參透葉公的話,不停從翰林院里查閱資料,再根據(jù)自己的地志,了解著這個時代的一切。 在忙忙碌碌中,他中進(jìn)士后的第一個年關(guān),便這樣奔來了。 蛋糕店,便也在年前更名‘云糕點心局’在京城中位出道了。 時人從未見過如此美食、如此點心,蛋糕一經(jīng)上架,便遭搶購,初初是小孩愛吃,后來是閨閣女子、打葉子牌的婦人,奶油蛋糕一度供不應(yīng)求,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熱潮。 小道消息傳聞,有貴婦人十倍出價想購置奶油蛋糕,被店家拒絕了,說是要嚴(yán)守店里的規(guī)矩……總之,這個年關(guān),蛋糕二字爆火京城。 陳延也得到了一筆不小的分紅,京城冬日雪花紛揚,到處是冰,陳延建議秀秀可以多囤一些冰,“聽說夏日里,奶油配冰是一道解暑佳品。” 葉家是有冰窖的,聽了陳延的話后,秀秀想了想,多派了些仆人,把冰窖給填滿了。 大名朝休朝休得遲,一直到年底廿六,才堪堪放假,陳延從翰林院領(lǐng)了些年禮后,就坐著馬車回了自己東城的小院里。 父母不在,孤身一人,陳延也沒少了過年的步驟。年夜飯,守歲,發(fā)壓祟錢,寫春聯(lián),一個不落,因為無聊,他還挑了一天步行去云糕點心鋪感受一下熱鬧。 年節(jié)么,又是冬日,甜食最能撫慰人的心靈了,所以蛋糕店門口的人格外的多。 不過大抵都是管家、大丫鬟前來采買,陳延目光輕掃,忽然,他頓住,目光灼灼往人群里走了幾步,但店內(nèi)屏風(fēng)、盆栽擺件和人都很多,一個晃眼,方才眼球抓住的那一片紅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讓陳延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她應(yīng)該在邊城才是。 - 大名朝雖然年假放得晚,但是人家開朝開得早啊。 方才正月初八,未至元宵,圣上便復(fù)朝了,前頭那邊動了起來,翰林院作為一個天子的秘書機構(gòu),也哼哧哼哧上起了朝。 當(dāng)然,天子真正的秘書工作和陳延他們這群不受寵、且未面過圣的人是沒有關(guān)系的,大家都以為今年還得繼續(xù)冷板凳,領(lǐng)修書的任務(wù)。 誰知,侍讀學(xué)士平地一聲驚雷起,道:陛下近來欲聽人講史,說《莊子》,讓翰林院里這批新進(jìn)的小官員們都準(zhǔn)備好,寫一篇關(guān)于《莊子》的說稿來,讓上頭評斷。 將選最優(yōu)者,掛牌進(jìn)宮,為陛下講史。 這一消息,在開年上值第一天,把新進(jìn)的所有人,都炸飛起來了。 ‘面圣’、‘講史’、‘講《莊子》’這或許就是一步登天,在圣上心中留痕的機會! 這翰林院中,幾乎每個新人都在日夜讀莊子,以求寫出最好的稿,唯有陳延和本屆探花李思齊還算穩(wěn)著。 陳延穩(wěn)是因為陳延知道,寫說書稿這事兒……額,并不是他的強項,特別是論《莊子》,他頂多討個巧,若說被侍讀學(xué)士選中,那是不可能的。 基于對自己有清晰的了解,所以他雖然努力,但并不知癡狂,畢竟文采是不會因為一時狂補而突飛猛進(jìn)的。 至于李思齊,則是因為本性如此。 他一直是個不急不躁的聰明人。 二人自上回一同拒絕了狀元和榜眼的作死鬧事之事后,也逐漸有了些聯(lián)系,畢竟同榜,工位不遠(yuǎn),又恰巧還對胃口。 “他們近來簡直讀《莊子》成狂了?!崩钏箭R說話也是慢條斯理的,“連本職之事都要完成不了了?!?/br> 是的,在要求大家寫稿子的同時,一些謄寫文字、校對的事兒還是時常會發(fā)下來,先前大家還做得來,現(xiàn)下仿佛漏出那么一丁點的時間來做這些小事,都會影響‘面圣’的大事。 陳延已有所覺,道:“分內(nèi)之事總是要做好的?!?/br> 聰明人只消目光對視一眼,便曉得了對方的意思。 作者有話說: 和凌晨脫不開身了 第105章 翰林院棋局 ◎那就下一手‘勤者多勞’◎ 翰林院不愧為集天下頂尖文才之地, 在侍讀學(xué)士公布選稿后不到一旬的時間,便有數(shù)篇《莊子》稿,新鮮出爐了。 真才子不怕火煉, 真文章不懼他人著眼,那些率先寫好稿子的人十分大氣自信分享了自己的稿子, 然后, 因為被公開的稿子里所涉的一些內(nèi)容和方向, 后面的人不好寫—— 畢竟文人有傲骨, 前面的人先公開, 你不管是不是有意知道了他的內(nèi)容,反正已經(jīng)看過了,你再寫, 便有‘抄襲’之嫌。大家很快反應(yīng)過來,越后寫完,路就越窄, 愈發(fā)挑燈夜戰(zhàn)了起來。 弄得陳延隔三差五就要享受一次‘視覺盛宴’, 他也愈發(fā)明白了一件事:他絕不是因為文才而被選上的。 殿試為圣上欽點, 他能坐在二甲第一,傳臚之位, 說明陛下對他在另一方面的所長非常感興趣。 陳延警示自己, 要深挖自己的長處,得君青睞, 只有站在更高的位置, 他才能一展所長, 一展后世之策, 影響更多的人。 - 一日午食后, 李思齊來找陳延。 二月的天還有些冷, 因為翰林院這邊,越小的辦公房室堆得紙就越多,冬日里就不能燃大炭盆,又因為翰林院的炭盆子上還有一個鐵架子,加碳也不好加,所以李思齊甫一踏入檢討這邊院子的時候,就搓了搓手。 誰人能不愛權(quán)利,不追逐更高的位置呢,小小一個編修與檢討,明面上就差了這么多。 “思齊你怎么來了?” “陳延兄,你的書稿交上去了?”李思齊問。 陳延點頭:“也有些時日了?!边@一批人里,他怕是交得最晚的,比庶吉士還晚。 “怎的沒拿出來給眾人傳閱一番?” “我不擅此道,寫得草草。”他是絕無雀屏中選的可能的,倒是李思齊,相交略有一段時間,陳延看過李思齊寫的散文、時策,覺得他其實會是圣上青睞的官員。 行文華但不浮,提出的許多問題和建議也都是切實可行的,不會文采飛揚地講一堆‘何不食rou糜’的東西,就連說《莊子》,也別辟蹊徑。他本人性格也很穩(wěn)定,時人愛稱同榜、同年,陳延對本屆其他舉子的了解不多,但他覺得,李思齊是一個很值得一交之盟友。 所以他坦然恭賀李思齊,“倒是思齊兄你,說不定能去宮中為圣上講史?!?/br> “這得看學(xué)士選誰……”他來可不是講這個的,李思齊很快把話扯到了自己今日的主要目的上,“你交書稿交得太快,不肯拿出去看,許多庶吉士覺得你是德不配位?!?/br> 有些舉子排位在陳延之下,去看過他的卷子,只覺平平無奇,就提了那么幾個建議,其他啥也不是,搞不清楚陳延怎么能當(dāng)傳臚。 但那會兒大家都是二甲進(jìn)士,一個傳臚和后面的差距也不大,討論的人變也便不多。 后來散館,有些二甲進(jìn)士通過朝考入了翰林,成為了庶吉士后發(fā)現(xiàn),原來傳臚授官與庶吉士的差距還是很大很大的,一股不平衡,自油然而其。 加之陳延十分低調(diào),不出風(fēng)頭、文采亦不出眾,寫個書稿都遮遮掩掩,當(dāng)然,這些都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還是—— “你和翰林院的葉問葉大人有姻親關(guān)系?”才不出眾,位置很高,為人低調(diào)沒底氣,外加一個來頭很大的姻親,的確很惹人懷疑。 陳延聽完覺得十分意外,他能理解這些人這么想,但是他們怎么能說出來? 不管他是誰的姻親,有什么關(guān)系,他當(dāng)傳臚都是圣上欽點的,這群人這么直白的傳他德不配位,傳他裙帶上位,豈非直言陛下識人不清,眼不明心不亮嗎?